96.想你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从过往种种来看,那位曲三姑娘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就算曲家想要将她重新嫁进平南王府,她本人却未必肯的,说不得到时弄个鱼死网破,难免牵连到自家老爷身上……


    ……


    外头夜色深沉,曲瑜珺却并无睡意,点着两盏灯,于灯下绣着一方帕子。


    云浮忍不住劝道:“姑娘,该歇息了。”


    曲瑜珺这才抬眼看了一下旁边的灯烛,终于将手中的帕子丢下,起身走去内室。


    身后两个婢女如影随形,云浮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姑娘都要睡了,还有什么可跟的?”


    两个婢女不吭声,但依旧跟进内室,直到确认曲瑜珺上床歇息了,这才各自打了地铺。


    曲瑜珺躺在床上,耳中听得帐外三人呼吸渐沉,自己却毫无睡意。


    就连云浮都不知晓今日在那金玉阁中发生了什么,不过一刹那的工夫,自己紧张得冷汗直冒,却又勉强镇定,以免叫傅凛看出不对来。


    可尽管如此,她亦没有十分的把握,那位汤知府一定会送信去京城。傅凛公然将自己掳走,打得便是这个主意,让所有人都以为自己之后一定会再嫁他,那这一场掳劫便成了一桩小事,知情人未必愿意冒这个风险。


    亦或者,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那帕子并未顺利到得知府夫人的手中,这中间有太多不确定,叫曲瑜珺心中难安。


    云浮体会到自家姑娘似乎心绪不定,但身侧有两个眼线在旁,她又不好深问。


    曲瑜珺白日里要强撑着情绪应付傅凛,晚上满腹心事,难以安枕,还未养好的身子,又日渐消瘦。


    大夫给把了脉也瞧不出什么,只开了几帖补身的药。


    “再吃一点,”傅凛哄着曲瑜珺,“把这些吃了,我今日带你出去骑马。”


    曲瑜珺摇头,“吃不下。”自那日金玉阁回来也有七日了,不知那位汤知府有没有往京城送信,曲瑜珺搅着碗里的汤,有些出神。


    “在想什么?”


    曲瑜珺心中一紧,立即打起精神来,“在想外头天还热着,不大适宜骑马。”


    就算出去骑马,也都是被他紧盯着,甚至还有可能要跟他共乘,实在没什么意趣。


    用罢朝食,婢女将熬好的汤药递给曲瑜珺,浓重的苦涩味道在房间里弥漫着,曲瑜珺皱起眉头,“先搁着吧。”


    傅凛闻言走了过来,从婢女手中接过药碗,“良药苦口,你若是不愿喝药,就该好好用饭才是。”


    “我怎么没有好好用饭?”曲瑜珺并不看他,只低头调着各色颜料。


    “瑜珺,你近来好像有心事。”


    “我什么时候没有过心事呢?”曲瑜珺终于停下手中的事,看向傅凛,“书院、医馆,我一直惦念着,如今你将我困在这里,我什么都做不了。傅凛,没有人想做笼中雀的。”


    傅凛放下手中的药碗,“瑜珺,你知晓我想要的是什么。”


    “可是一个笼中雀会爱上豢养自己的主人吗?”


    傅凛苦笑,“我以为你对我已经不同以往……”这些时日以来,她会同自己玩笑、会教自己如何设色作画、会跟自己抱怨钗子太重、屋子里太闷,甚至会给自己缝荷包、绣帕子……


    他以为自己跟瑜珺相处已与夫妻无二,眼下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叫他浑身冷透。


    这日傅凛想了许久,自己该将瑜珺带回京城吗?眼下时机已经成熟了吗?


    他想,瑜珺这时候至少不像以前那般是厌恶自己的,可这足以叫瑜珺爱上自己,答应重新嫁给自己吗?


    傅凛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自己若是不放瑜珺回京,她便不会爱上自己,可是还没爱上自己的瑜珺,等回京之后眼里还会有自己吗?


    他纠结犹豫着,一直无法下定决心。


    这日,曲瑜珺依旧早早起床,给园子里养的花都浇了水,方落座进食。


    这时节的清晨已经凉爽一些,曲瑜珺因此也多了些胃口。一旁的傅凛瞧着高兴,便道:“今日我们一起去府城如何?你不是爱吃府城那间茶楼的点心吗?正好也可去听会儿曲子。”


    曲瑜珺却摇头拒绝,“我今日打算作一幅新画,颜色都已经调好了。”


    傅凛瞧着曲瑜珺,心中略感奇怪,怎么瑜珺最近不爱出门了?


    用罢饭,曲瑜珺回到房间,立于书案前开始着墨,傅凛就坐在窗下取了一本书在看。


    看书倦了,他便靠在软枕上去瞧曲瑜珺。


    曲瑜珺在作画的时候是全神贯注,不在意周遭的,傅凛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描笔泼墨、细绘丹青。


    傅凛看得入了神,待听到外头沉重的脚步声时便格外不耐,为免打扰曲瑜珺,傅凛提了步子走出门外,将来人拦下。


    “何事?”


    却见来人神色慌张,傅凛心知恐不是寻常事,不由微蹙起眉头。


    “主子,外头……于侍郎来了,官府的人将宅子整个围住了。”


    傅凛神色几变,最终冷声吩咐:“不必慌张,去请于侍郎进来。”说罢,仿佛担心眼前之人会错意,又添了一句,“直接将他请到瑜珺的房中。”


    “是。”


    那人应声而去,傅凛在原地站了片刻,方转身回屋,进去的时候神色已经平静如常。


    他径直走到曲瑜珺的身边,曲瑜珺一心扑在画上,并未理会。


    直到傅凛开口,“于彦怀来了。”


    曲瑜珺仍低着头,手中的笔却顿住了,墨点顺着笔尖滴落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她只轻轻‘嗯’了一声,随即将笔搁下。


    傅凛死死盯着曲瑜珺,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我请他来这里见面。”


    曲瑜珺闻言看向门口,脚下却未动分毫。


    却听得外头脚步声渐近,片刻后,率先一人进得屋来,苍色直缀、碧玉簪冠,正是于彦怀无疑。


    于彦怀进得门来,目光只锁定站在书案后的曲瑜珺,他什么都没问,开口只道:“瘦了许多……”语气里的心疼不言而喻。


    曲瑜珺鼻头一酸,绕过傅凛,快步走向于彦怀,而于彦怀则伸手将其揽入怀中。


    后头的人见状齐齐顿住了脚步,而傅凛则一脸怒容地盯着二人,他质问的声音从曲瑜珺背后传来,“瑜珺,你忘了吗?他已经纳了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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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曲瑜珺从于彦怀怀中抬起头来,“你有吗?”


    于彦怀摇头,“没有。”


    曲瑜珺重新将脑袋埋入于彦怀的怀中,“我很想你。”


    于彦怀将曲瑜珺更搂进了些,“我也是。”


    傅凛无法理解,为何于彦怀说没有,瑜珺毫不犹豫就相信?那么多人看到他宴客难道都是假的吗?


    为什么瑜珺对他就这么宽容,偏偏无法原谅自己?


    曲瑜珲看不过眼,在后头轻咳两声,这还未成亲呢,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到底不太好。


    曲瑜珺这才从于彦怀的怀中退出来,唤了声‘兄长’。曲瑜珲见她一双眼睛红红的,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对身后的汤知府道:“知府还愣着做什么?逃犯就在这里,还不将他拿下?”


    事到如今,汤知府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就算得罪平南王府也没办法了,当即令手下将傅凛押起来。


    不过瞧着于侍郎方才情状,他对曲三姑娘显然并未忘情,说不得今日这一遭,还能叫他念着自己一个人情。这位将来可是要入阁拜相的人物,能得他欠人情可不容易。


    傅凛并不挣扎,乖乖束手就擒,他只是看着曲瑜珺和于彦怀窝在一起的手,嘴角勾起讽刺的笑,“瑜珺,所以这些日子你与我同吃同住,还给我裁衣裳、绣荷包,教我设色着墨,与我把酒言欢,难道都是假的?”


    傅凛这话半真半假,绣荷包、教作画是有的,但裁衣裳、把酒言欢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他要的便是半真半假,往于彦怀的心底里扎进一根刺,叫他生疑,叫他芥蒂。


    不待于彦怀开口,曲瑜珲先怒了,“你胡说什么?”


    后头的汤知府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堵上,这话是自己能听的吗?


    于彦怀则要平静得多,他看着傅凛就像是在看一滩烂泥,“傅世子,你从前还有几分可取,如今却只余面目可憎了。我信瑜珺之心,便如她信我,而你不过是一跳梁小丑罢了。”


    傅凛忽地笑了起来,“哈哈……是吗?说不得瑜珺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种,怎么?于侍郎愿意做个绿头龟替我养孩子?”


    曲瑜珺怒从心起,“傅凛!你简直……”


    她话还未说完,就见于彦怀上前一手掐住傅凛的脖颈,傅凛很快憋得脸色通红,眼见着要没了进气,曲瑜珲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好了,回京再说,别把他在这里弄死了。”


    可于彦怀仿佛入了定一般,理都不理,手下越发用力。曲瑜珺见状不对,快步上前,伸手覆上他的手背,“松手,景淙。”


    于彦怀这才松了手,谁知他的手刚放下,曲瑜珺就一掌打在傅凛的脸上,直把他的脑袋都打偏了去。


    “傅凛,你从来只会叫我觉得恶心。你总说我为什么不多吃些,可是对着你这张脸我怎么吃得下?”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吗?这些我以为最幸福的日子,却原来竟叫你恶心。”傅凛苦笑,“那他呢?”他看向于彦怀,不甘道:“他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你就不觉得恶心?为什么你偏偏对他宽容?”


    “至少,他从不会像你这样去故意毁坏我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