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鱼汤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这一局以于彦怀投棋认输收尾,当于彦怀提议再来一局的时候,曲瑜珺却不肯了,“你今日心神不定,不适宜下棋。”


    于彦怀好似真的只是过来下一局棋,没多久便告辞离开。只不过两日后,又登门造访,仍是只下一局棋就走。


    如此反复几次,曲瑜珺便已经习惯他隔三差五地造访。


    这一日,曲瑜珺早起,推门只见外头云雾缭绕,挂在廊下的灯笼都被打湿了稍许,直至朝阳初升,雾气方渐渐散去,露出一片清明来。


    曲瑜珺兴起,拿了网子要去附近河里捞鱼,钱妈妈阻止不成,只好拿了披风和帕子随后跟上。


    河水清凌凌的,难得没有外人在,云浮和云渺都快玩疯了,若不是钱妈妈阻止,她们三个还想划了船再往上游走。


    主仆几人玩儿得尽兴,眼见着日上正午,方提着鱼篓从后门回到别院,不欲惊动其他人。不料,却正碰见了在后院水榭等候的于彦怀。


    于彦怀一眼注意到曲瑜珺打湿的裙摆和衣袖,再看云浮和云渺提着的鱼篓和手中拿着的小渔网,不由蹙眉上前,“这样冷的天,怎么能下水?”


    他的话音落下,四周鸦雀无声,云浮她们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于彦怀犹自不觉,低头喃喃:“手这样凉……”


    话音落下,只见曲瑜珺从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神色不改,语气平静:“于大人稍等,我先去换身衣裳。”


    云浮和云渺还未从方才的场景里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跟着曲瑜珺往前走。钱妈妈则是原地愣了片刻,而后看了于彦怀一眼,这才赶紧跟上。


    主仆四人回到卧房,云渺立即拿了干净的衣裳来,钱妈妈站在一旁兀自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有云浮憋不住,“姑娘,方才于……”


    曲瑜珺立即出声,“住嘴,方才的事不许再提!”


    “哦。”云浮低下头去,心思却万分活跃。


    这样一来,钱妈妈本想出口的话,一时也不好再说了。


    待曲瑜珺换好衣裳出来,大家都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只当方才的事没有发生过,就连于彦怀都瞧不出任何异样。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让人去寻我回来?”


    于彦怀应道:“一早来了,今日旬休,左右无事,等等也无妨。”


    “下棋吗?”曲瑜珺说完便往亭中走。


    于彦怀不应,却道:“怎么今日想起抓鱼了?”


    曲瑜珺显然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随口应了一声:“一时兴起。”紧接着又把话给岔开,“既然旬休,今日多下几局?”


    “那鱼你打算怎么处置?”于彦怀又把话给拉回去。


    曲瑜珺怀疑他是故意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自然是交给厨房做了菜来吃。”


    “实不相瞒,我做鱼汤还算有一手,都这个时辰了,不知曲姑娘可愿留我在这里吃顿饭,顺便商量尝尝我的手艺?”


    曲瑜珺好奇,“你们读书人不都讲究‘君子远庖厨’的吗?怎么你竟然还会做饭?”


    “以前四处游学时,准备的干粮吃尽了,也会自己捉些鱼虾来做了吃,次数多了,也就熟练了。”


    说话间,于彦怀已经转身往后走,“灶房在哪儿?”


    曲瑜珺见状,无奈一指,“这边。”


    正午时分,灶房已经忙得热火朝天,猝不及防见着自家主子带个男人进来,都被吓了一跳。


    而后才反应过来,这位应该就是传闻中那个常来找自家姑娘下棋的于大人。


    这鸣蝉别院原本是曲夫人的嫁妆,一年偶尔来住过一两回,别院里留的下人并不多,只是为了看管门户,再加上偶尔的打扫,倒也清闲。


    这次曲瑜珺来住,只带了几个贴身伺候的,灶房这边虽说不至于忙不过来,但也不像以前那般清闲了。所以只是听旁人说起过这位于大人,却从来没机会亲眼得见,没想到今日这便见上了。


    只是未曾料到,这位于大人一上来便要杀鱼,灶房众人不免大惊失色。


    却听得曲瑜珺吩咐道:“随他去,你们忙你们的。”


    众人只好各归其位,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忍不住往于彦怀这边瞟,这围观朝廷官员做菜还是头一遭,稀罕得紧。


    曲瑜珺也倚在门框处,看着于彦怀处理手中的那条鱼,别说他的手法还挺利落,的确像是做惯了的。


    于彦怀一边刮鱼鳞,一边道:“其实河里的鱼,到底比不上海鱼。我以前见过一条一人长的海鱼,那鱼刺就好似鱼骨一般,也少了许多腥气,随便煲汤都鲜得很。”


    曲瑜珺点头,“我也曾见过,不过是已经翻了肚的。”想着法子从海边运来,在半路上却也已经死了。


    “那是不如新鲜的好吃。以后若是得了机会,你可以去海边走走,那里许多物什都新奇得很。”


    曲瑜珺不吭声了。


    于彦怀又道:“今日我是不能让你吃上新鲜的海鱼,但这条河鱼做出来,也绝不叫你失望。”


    曲瑜珺失笑,“鱼还没做,大话倒先说出来了。”


    “这样,若是最后做出来味道不好,你可以向我要求一件事做补偿,怎么样?”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曲瑜珺微微扬起下巴。


    于彦怀笑得清朗,“对,我说的。”


    这边刚把鱼处理干净,却见一婢女匆匆而来,先是看了于彦怀一眼,而后在曲瑜珺耳边低语了句什么。


    曲瑜珺听后,脸上的笑渐渐淡了,只见她看向灶台前的于彦怀,道:“傅凛来了,我过去一趟。”


    于彦怀手中的刀一顿,继而轻声应了:“好。”


    别院里的下人不敢擅自将傅凛带去后院,只请他等在前院的客厅中。曲瑜珺一路从后院越过回廊,这才到了前堂的客厅。


    “瑜珺……”傅凛站起身来,不免有些心虚。


    而曲瑜珺果然提起三日之约的事,“约定的三日后,你为何没来?”


    “我……有些事情……”


    曲瑜珺点头,“我理解。在世子心中,跟我的约定从来都不重要。”


    “不是这样的,瑜珺,其实我……”不知为何,说到这里傅凛突然又停下了,片刻之后方问道:“瑜珺,你什么时候回王府去?”


    “再说吧,这里风景不错,我想多住一阵。”


    “可我想你回王府,回来好吗?”


    曲瑜珺不耐地看向傅凛,“你怎么还不明白?只有我不在王府之中,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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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才能安心养胎,为着赵清清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该期盼我在这里住得再久一些。”


    “我猜,这阵子赵清清的情况应该不太好,其实她之前就不好,我提醒过你了。傅凛,不要让我觉得你真的是个烂人。”


    傅凛沉默,满心的苦涩,过了一会儿方道:“至少留我一起吃顿午食,之后我都不会来打扰你了。”


    他想,自己真的很少正正经经地跟瑜珺一起吃饭。


    曲瑜珺自然拒绝,“我想,世子这时候快马加鞭赶回去,应该还来得及回王府用午食。”


    “真的连一顿饭都不能留吗?”傅凛不肯死心。


    曲瑜珺不语,但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傅凛无奈,只得告辞离开。


    他的马拴在别院大门外,护院将他送至门外,立即关了门转身进去。


    傅凛解开栓马绳,正欲上马回城,却突然停住动作,盯着地上看了良久。


    守门的仆人听到敲门声,还心想,今日的来客怎地这样多,打开一看,却又是傅凛。


    “世子还有事吗?”刚才不是已经走了吗?


    “今日除了我,还有谁来见你们家姑娘?”


    那仆从下意识否认了,“没有啊。”


    “那外头怎么有一串马蹄印?”明显在自己之前。


    “哦,世子说那个啊,那是进城采买的人留下的。”


    不,绝对不是。傅凛笃定,一般来说,府中的人出去采买,都会走后门,不会从正门出入。


    今日这鸣蝉别院绝对还有旁的人造访,偏偏这门房还故意对自己说谎,也就是说在他眼中,今日来造访瑜珺的这个人,是不能让自己知晓的,那会是谁呢?


    “是于彦怀?”


    “不是,不是!”


    可他的这般反应更证实了傅凛的猜测,果然是于彦怀!


    于彦怀是骑马来的,可是他的马却不在,是他已经离开了?还是……他的马被牵了进去?


    傅凛迈开步子就要进去,门房却急忙将他拦住,“世子若还有旁的事,请允许小的先进去向姑娘禀报一声。”


    “于彦怀还在里面是不是?他没走!”这个时候还没走,瑜珺留了他一起用饭?凭什么!


    门房无法,只得扬声唤来一人,让他去禀报曲瑜珺。


    那人也意识到事情不大对,赶紧往院子里跑,可他刚跑出没两步,却被身后的傅凛给叫住,“别去!”


    那人诧异地回身看向傅凛,只见傅凛垂着脑袋,喃喃道:“不用去了,我这就走了。方才的事,不要说给你家姑娘听。”


    说完,傅凛失魂落魄地牵着自己的马走了。


    他发现自己忽然害怕事情揭破的那一刻,瑜珺会有什么反应呢?她会跟自己摊牌吗?然后跟自己和离,转头嫁给于彦怀?


    方才的那一刹那,他脑袋里闪过许多,而其中最清晰的念头便是,千万不要戳破!以瑜珺的品性,只要她还是自己妻子的一天,她就绝不会逾越那条线。


    可一旦将事情戳破,瑜珺提出跟自己和离,自己还能如何留住她呢?她向来果决,一旦做了决定,绝不会回头的。而跟于彦怀比起来……尽管傅凛不愿意承认,曲瑜珺至少不讨厌于彦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