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别院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这一夜,傅凛在自己书房中彻夜未眠。这间书房是他自启蒙后便一直在用的,当初向曲家下聘,他便是在这里亲手誊抄礼单;后来,他遇着赵清清,也是在这里写下一封封缠绵悱恻的书信;再后来,这里成了他逃避赵清清的地方……


    当外头天色从清灰变为鱼肚白的时候,傅凛终于起身吹熄了燃了一夜的烛火,最后看了一眼摆在榻几上的棋盘,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日,所有华荣斋的下人,除了妙莹之外,全部重新换过,再没有人唤赵清清‘夫人’,所有人都开始称呼她为‘赵姨娘’。月例银子也再不能从傅凛的账上走,而是规规矩矩照姨娘的份例领月银。


    云浮兴高采烈地将这件事告知给曲瑜珺,还对云渺道:“这下看华荣斋那边还得意什么,也算给你出了气了。”


    “行了,少说两句。”云渺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当初可没少在华荣斋那些下人跟前受气,自己被说一两句没什么,可气的是他们话里话外对姑娘指桑骂槐,要不是怕给姑娘惹来麻烦,自己真恨不得上去跟他们动手。


    云渺看向曲瑜珺,想瞧瞧她的反应,却见自家姑娘立在窗前,明显在走神,瞧着并不像高兴的样子。


    “云浮、云渺,你们和钱妈妈一起收拾下行李,我们去鸣蝉别院住一阵。”良久之后,曲瑜珺突然开口。


    云浮和云渺俱是诧异地看着曲瑜珺,不明白为何突然要去别院。


    但曲瑜珺显然没有要跟她们解释的意思,当天午后,沂阑院找了大夫过去,那大夫很快去回平南王妃,言说曲瑜珺是旧疾复发,得找个湿润些的地方静养。


    正好曲瑜珺的陪嫁之中有一处别院,在京郊之外,依山傍水,清幽怡人,很适宜养病。


    平南王妃没有理由拒绝,曲瑜珺当天便带了行李,前往别院而居。


    “你说,这瑜珺究竟是真病还是假病?”


    待曲瑜珺离开之后,平南王妃开口问身边伺候的妈妈。不是她多疑,这曲瑜珺早不病,晚不病,怎么偏偏就在自己给她喝了那酒的第二天就病了?


    更可气的是,自己还没成功。昨晚自己刚回来没多久,就收到消息说,他们两个砸了门出来,一个泡了冷水,一个在书房呆了一整晚。


    这两个人可真是够倔的!


    难道说,瑜珺因为昨晚的事生自的己气,所以故意找了借口搬出去住?


    一旁的妈妈可不敢乱说话,要是以后这婆媳二人重归于好,自己岂不是成了挑拨之人?想了想,方道:“奴婢瞧着倒不像,方才看少夫人的脸色,确实不大好,听说昨晚还泡了冷水……”


    平南王妃面上露出几分尴尬,说来说去,自己还真成了罪魁祸首了?难道是昨晚自己在酒里的药下得太重了?还是瑜珺她泡冷水真给自己泡出了毛病?


    “唉,随他们去吧,我再不管了。”平南王妃不耐烦道,要不是为着嫡孙,谁乐意管他们,吃力不讨好!


    ………


    于彦怀为着手头的新案子,昨晚熬夜翻了一整晚的卷宗,今日一早到大理寺,恰好遇到春风满面的曲庭。


    曲庭对着于彦怀褒奖了几句,而后踱着步子离开了。


    “曲大人今日似乎心情不错。”于彦怀对旁边的同僚道。


    “可不是不错嘛,听说昨日曲大人的世子女婿难得陪他女儿赴宴,两个人在宴上恩爱得很,你也知道的,曲大人的女婿之前跟一个商户女……”那人说着,猛地停了下来,他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位于大人的前未婚妻不就是跟平南王世子纠缠的那个妾室吗?一时不由尴尬起来,已经说出去的话却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干笑两声。


    于彦怀倒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了,那人立即心领神会,果然是戳到于大人的痛处了,他该不会真的还在对那个未婚妻念念不忘吧?


    正想着,却见着于彦怀大步朝外走。


    “于大人你去哪儿?”不是刚来吗?


    于彦怀没吭声,走出十来步之后,却又陡然停了下来,而后转身回来。


    “于大人,你这又是要去哪儿?”


    “审问犯人。”


    那人暗自啧啧,真不愧是平步高升的于探花,升任寺正才多久?整日没个闲,照这样下去,人家只怕又要高升,这人都不会累的吗?


    另一边的傅凛捧着一方锦盒回到王府,急急往沂阑院而来,却被告知曲瑜珺已经离开,这阵子都会住在别院中养病。


    “哪个别院?”傅凛急声询问。


    “奴婢……也不知。”夫人离开的时候只说是去别院小住,谁知道夫人的别院在哪里。


    身后的哲茂小声提醒道:“夫人在外院有一个管事,是帮夫人打理嫁妆的,叫彭杰,是钱妈妈的儿子。”他肯定知道夫人所说的别院在哪里。


    傅凛会意,立即道:“你去问问那个叫彭杰的。”


    然而,哲茂出去找了一圈儿都没找见人,原来曲瑜珺离开的时候,把彭杰也一并带走了。


    这下,怕只有去曲府那边问了。


    “只是时辰不早了,待去过曲府之后,城门只怕也要关了,世子不如等到明日。”


    傅凛低头看向怀中的锦盒,轻叹一声,“只有如此了。”


    他想,瑜珺为何会突然要去别院呢?是真的病了,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她是故意要避开自己吗?


    傅凛一夜难眠,翌日一早便去了曲府。


    听得女儿突然去了别院,曲夫人难免心生疑窦,世子说女儿是因为旧疾复发要去别院休养,可瑜珺她并没有什么旧疾啊,难道说是他们小两口吵架了?


    可前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但不管怎么样,世子能对女儿上心就是好事,于是如实道:“世子说的应该是鸣蝉别院,那是我从前的陪嫁,后来瑜珺出嫁时,我就给她添作了嫁妆。”


    说着,曲夫人笑了,道:“瑜珺幼时,我常带她和她兄长去鸣蝉别院里小住,她很喜欢那个地方,还玩笑说,以后若是嫁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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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夫君常住在那里。”


    问得鸣蝉别院的位置,傅凛很快告辞。送了傅凛出门的妈妈,再回来时笑着对曲夫人道:“奴婢瞧着世子对我们姑娘是真的上了心了,您没看到他那着急的模样,这八成是急着赶去接人呢。”


    曲夫人心头亦是高兴,“这就好,我还总担心瑜珺她性情刚硬,因着那商户女的事,总不肯跟世子服软的,如今倒是世子先跟她服了软,这便再好也没有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傅凛一路赶到鸣蝉别院,却被拦在了门外。


    “姑娘说,世子且候三日。三日后,世子再来,到那时再迎世子进门。”


    傅凛大为不解,“这是为何?”


    “奴婢不知,姑娘是这样吩咐的。”


    尽管不知曲瑜珺这是什么意思,但傅凛这时候总是不愿惹恼了曲瑜珺的,只得先行回去,待三日后再来。


    然而,三日后,傅凛没能如约前来,因为赵清清动了胎气,孩子差点保不住。


    “姨娘你平日里多思多虑,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要放宽心才好。”


    赵清清只是点头,神情却极其倦怠,也不知有没有将大夫的话听见耳朵里去。


    大夫见了微微摇头,又转头对傅凛道:“除了放宽心之外,还要劝姨娘多吃一些,她瞧着是有些消瘦的。”


    傅凛看了赵清清一眼,点头称‘是’,大夫开了方子之后,便提了药箱离开。


    “方才大夫的话也你听到了。”


    赵清清伸手拉住傅凛的衣袖,“你为什么要换掉我院子里伺候的下人?”


    “那天你也亲眼看到了,他们哪里有做下人的样子?都欺负到主子头上去了。”


    “好了,”赵清清拉着傅凛在自己床边坐下,“你要换就换吧,只一点,不许跟我生气。他们这样,我却是不知晓的,你别迁怒到我身上。”


    傅凛轻叹一声,“自然不会迁怒于你。”


    赵清清笑起来,伸手拦住傅凛的腰,“那就好,我就怕你连我的气都生。你也知晓的,如今我只剩下你跟肚子里的孩子了。”


    “那就更应该照顾好自己,还好这次有惊无险。”


    “逸之,只要你不生我的气,怎样都好。”


    赵清清这样说,再无情的话,傅凛也说不出了。


    三日后,傅凛没来,曲瑜珺悄悄松了口气。可傅凛虽然没来,却有另外一人前来拜访。


    曲瑜珺从他手中接过那枚白子,“只是为了来下棋?”


    于彦怀点头,“是,只是为了下棋。”


    曲瑜珺无言,命云浮取来棋盘摆在亭中。


    “姑娘为何会避出王府?”棋子落下的同时,于彦怀仍是忍不住问道。


    曲瑜珺抬眸,“看来于大人今日不止是为了下棋。”


    “若是姑娘不愿答,在下收回此问。”


    曲瑜珺沉默,于彦怀的眉心微折,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曲姑娘的确是‘避’出王府的,而什么事能让她避之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