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无力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我没有。”傅凛握紧拳头,压制着内心的暴戾。
于彦怀却不肯放过傅凛,“哦?那世子是作何打算?在下却是看不懂了。”
傅凛无法应对于彦怀的问话,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晓自己究竟想要怎么做。
梦香在一旁瞧着,一时迷惑地皱眉,一时又震惊地瞪大双眼,她实在是被这三人之间的关系搞糊涂了。她之前一直以为曲瑜珺和于彦怀两个是一对有情人,直到方才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才知晓原来曲瑜珺跟那位‘世子’才是夫妻,可他们瞧着也太不像夫妻了……
等梦香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凛已经在车厢的另一侧坐了下来,只是经过方才那一遭,曲瑜珺他们三个都各有心思,车厢里一时静默下来,梦香也不敢乱动了。
在这样的尴尬气氛下,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到达了府城。
而曲瑜珺也终于见到了于彦怀口中的那位‘崔县令’,正如她在马车中猜测的那样,于彦怀就是将他藏在了孔鸿正的府邸里,所谓灯下黑便是如此。
“多亏了你和梦香,我才得以成功策反孔鸿正的夫人。”于彦怀侧身看向曲瑜珺。
策反孔鸿正夫人的主意是曲瑜珺想出来的,写在信上快马加鞭送到于彦怀的手中,而梦香便是于彦怀找来在孔鸿正夫人面前做戏之人。
一旁的梦香闻言忙摆手,“我如何能跟曲姑娘相比?”自己不过一介青楼女子,曲姑娘一瞧便是从京城出来的大家闺秀,怎么能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梦香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曲瑜珺凝视着她,“能瞒过孔夫人的眼睛,让她信以为真,成功策反于她,这并不容易。更别说,你还冒着被官差们发现的危险,将于公子藏在密道中。梦香姑娘,你实在是个机智又勇敢的女子,叫人好生佩服。”
梦香被夸得脸红,羞涩地低下头去,“我哪有曲姑娘夸得这样好。”
回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见到于公子,那时自己还想着今日运气真好,遇到这样一位相貌英俊的客人。后来才知晓,他根本不是来沁芳楼找乐子的,他是要找自己帮他做一场戏。
起初,自己是想拒绝的。毕竟他要骗的人可是知府大人的夫人啊,事情一旦不成,自己必死无疑。可他给出的报酬,自己又无法拒绝。当日于公子承诺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届时都会给自己一笔赎身银。而若是事成,他还会另外给自己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让自己脱胎换骨开始过新的日子。
梦香十二岁上被亲生父亲卖进沁芳楼,这些年来做梦都想逃出去,如今有这么个机会摆在面前,尽管可能会丢掉性命,她最终还是决定去拼一把。而幸好,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三人言笑晏晏,站在一旁的傅凛却被无形地摒弃在外,对他们所谈之事一无所知,自然也插不上嘴。
“逸之!”
四人闻声转身看去,却原是赵清清快步走了过来,傅凛见状忙上前扶住她,“慢点。”
赵清清仰头看着傅凛,眸中有柔波回转,“我想你了。”
傅凛没有应声,只是握紧了赵清清的手。
而这时候,梦香也明白过来为何方才在马车里,他们三个之间会那么奇怪了。
接下来,于彦怀要去跟邓将军商议之后的事情,而曲瑜珺他们则被安排在了孔鸿正的府邸暂住。
曲瑜珺跟着引路的婢女一路往后院走,但见那些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回廊曲径处花木繁盛,再往前走,只听得水声潺潺,却原是从外头引了一汪活水入府。偌大的府邸,必然要不少的仆婢来打理,单以一个知府的俸禄是万万不能负担的。
路过一处小花园时,有两个孩童在其中嬉闹,大一些的十一二岁,小的那个看起来左不过四五岁。而不远处的凉亭内坐着一个体态丰腴的貌美妇人,那妇人瞧见曲瑜珺她们,整个人呆住了。
曲瑜珺见状,看了看身侧的梦香,见她微微垂眸,一双手不安地搓了两下,似有些回避的模样,曲瑜珺便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凉亭中的那位便是孔鸿正的妻子了。
很快,那女人回过神来,直朝着曲瑜珺他们走过来,一双眼睛却只盯着梦香,“你怎么会在这里?”
“抱歉夫人,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县令的妻子,我只是……一个寻常平民家的姑娘。”
女人惊诧,“那你为何要骗我?”
梦香正斟酌着该怎么跟眼前的女子开口,她就已经自己想明白了,问道:“你是于翰林找来的?”
梦香点头承认,尽管她心中认定自己做的事是正确的,但面对眼前这个被自己所骗的女子,还是不由心虚几分,“抱歉,夫人。”
至此,女人也彻底明白为何于翰林找上自己的时机会如此凑巧。
那时自己刚遇见一个因为揭发自己丈夫而逃出株连之罪的县令之妻,正在纠结自己丈夫的欺君之罪会不会牵连到自己的时候,恰好那位从京城来的于翰林就找上了自己,试图说服自己从丈夫那里套出葛隰县县令崔若及的下落。而他给出的条件就是,待一日事发,他会保证让自己和两个孩子不牵扯其中,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事实证明,当初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正因为有崔县令在邓将军面前为自己作证,自己和两个孩子才能在孔鸿正下狱之后,仍能安然地呆在府中。
所以,此时尽管得知眼前这位姑娘当初是于彦怀故意找来骗自己的,她也没有生气,心中只有庆幸,幸好当时于翰林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而自己也抓住了这个机会。
……
于彦怀和崔若及虽都有伤在身,但邓潜毕竟是个武将,对文官一应事务并不怎么熟悉。尽管已经派了快马将这边的情形禀报给圣上,但要等圣上派新的知府过来,且还得等上一阵。而淮安府的其他官员同孔鸿正多少都有勾结,当下自然是用不得。所以,很多事情邓将军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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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且找他们两个来一起商议。
正因如此,于彦怀这两日也忙得厉害,只有晚上才能得空去见曲瑜珺一面。
见得于彦怀过来,梦香忙起身告辞。
看着梦香走出去,于彦怀语气略有些酸,“你跟她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近了?”
曲瑜珺示意云浮给于彦怀上茶,一边道:“她常年身处沁芳楼中,如今乍一离了那地方,反倒不知前路该如何了,便来找我聊了聊。”
于彦怀在曲瑜珺右手边的位置坐下,顺便接了云浮递过来的茶,口中道:“之前我将赎身银子给她,但她却迟迟没有为自己赎身时候,我就猜到了。”
曲瑜珺将身子靠在椅背上,轻叹一声,“今日我们一起去了一家绣坊。”
于彦怀闻言,只是安静地瞧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里头的绣娘先是看了梦香的手,说只有细腻柔嫩的手才能做上等绣活儿,稍粗糙一些的就会把丝绸织物给刮坏。所以,在绣坊中跟着学绣活儿的那些姑娘,家中大多殷实,不仅付得起每年十几两的学资,身边还有婢女可供使唤。而她们学这些,并不是为了谋生,是为了将来说亲的时候,能让媒人高看一眼,说个好人家。”
这让曲瑜珺想起了自己和家中的姐妹,她们自幼习琴棋书画,女红针黹样样不落,沐浴时要用羊乳,拭发时要抹花油。言语要文雅、行动要轻缓,吃饭要半饱、睡觉要板正。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将来能嫁得好,不被丈夫嫌弃。好像她们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要为另外一个人而活,那她们自己呢?要搁在哪里?
于彦怀透过曲瑜珺眼睛看到了她的无力和落寞,而这种无力和落寞是用言语无法安慰的。
但曲瑜珺很快振作起来,只见她直起了身子,看向于彦怀,“或许将来有一日,这种情况能改变,是不是?”
“当然。”但这会是一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最终二人说回梦香。
“梦香的想法是,就连那些掌柜们的女儿学绣活儿都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她还不如直接找个人嫁了,也免得白白浪费几年去学绣红。”她自认年纪已经不小了,想趁着如今容貌还在,赶紧找个不错的男人嫁了,好让自己的后半生有个依靠。
“所以,明天我打算让人请几个媒人过来问问。”或许一开始,曲瑜珺是存着想要让梦香自食其力的心思才带她去绣坊的,但是听过梦香的话之后,她觉得梦香的想法才是当下她最需要的。就算她能靠着做绣活儿赚钱,但她独自一个女子,要想保住自己的钱财谈何容易?与其说是选择,不如说是最后的无奈之举。
“梦香助我良多,这些本该是我帮她做的……”于彦怀歉意地看着曲瑜珺,“有劳曲姑娘替我操心了。”
曲瑜珺瞥了他一眼,“我与梦香姑娘投缘,倒不是替你做什么。”
于彦怀依旧笑着,“那也多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