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砒霜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不等傅凛应声,赵清清已是一脸悲切,“我不要,我不要你用自己的性命来换我的!若是你这样做了,就算到了下辈子,我也不会原谅你!”


    “给我住嘴!”逃匪用胳膊猛地勒紧了赵清清的脖子,让她无法再出声。


    “别!你别动她!”打从进到院内便一直绷着不露丝毫情绪的傅凛,此刻终于忍不住。


    逃匪瞧着他脸上的紧张之色,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动她可以,那就劳烦世子你褪了身上的衣物吧。”


    傅凛一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脱了你身上的衣服。快点!不然你这爱妾身上可要见点血了。”


    赵清清被勒住脖子无法动弹,只能用一双眼睛泪汪汪地看着傅凛,希望他不要照做。他可是平南王世子,皇室宗亲,怎能当着这么多人宽衣解带?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莫大的羞辱。


    傅凛读懂了赵清清眼神中的含义,但正是因为如此,他心中才越发舍不得。


    不管这逃匪让自己脱衣服的意图是什么,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赵清清受伤。


    抬手解开腰间玉带,傅凛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褪下,很快露出最后一层单薄的素白中衣。身后一众婢女、侍卫早已将脑袋低下,不敢窥探丝毫。


    这时,傅凛抬眸看了那逃匪一眼,见他没出声,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在犹豫片刻之后,傅凛终于一咬牙,抬手欲除去最后一件中衣。


    就在他的手碰到中衣的那一刻,逃匪终于开口,“行了,就留下一件吧,我也不爱看光溜溜的大男人,瞅着眼睛疼。”


    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世子今日真的当着他们这些下人的面褪光了衣裳,他们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都不一定。


    “拿一把刀,将自己双手的手筋挑了。”


    逃匪轻飘飘的语气,却是将众人骇得齐齐抬头,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世子自幼习武,又在军营立身,虽之前因着赵姨娘的事被圣上免了职务,可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世子早晚会官复原职,以他的能力,在军营里的前程还大着。若今日果真断了手筋,那一切岂不是都断送了?


    就连外人想到这里都替他感到惋惜,傅凛本人又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来换作我的人质。”方才傅凛正妻说的那一番话倒是点醒了自己,虽然傅凛很在乎自己的这个妾室,可这王府里的其他人,甚至包括皇帝都很希望这个赵姨娘去死,自己挟持她,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让傅凛乖乖代替这位赵姨娘被自己挟持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傅凛不比赵姨娘身娇体弱,他的武艺不差,力量也不弱,自己并无把握能完全控制住他。


    这么想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傅凛自己挑了手筋,这样他便无还手之力,只能任自己摆布。


    “或者你可以绑了我……”傅凛试图跟逃匪谈判。


    但对方显然并没有要跟他讨价还价的意思,“别废话,赶紧的!”


    被勒住脖子的赵清清已然泪如雨下,强撑着从喉咙里艰难挤出嘶哑的两个字,“不……要……”


    逃匪显然烦透了她,凶狠地威胁道:“再说话,我就要划你的脸了。”


    “别!”傅凛忙开口阻止他,“别伤害她,我照你说的做就是。”


    曲瑜珺就这么看着傅凛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剑,利落地将自己左手的手筋给挑了,鲜血滴落在地,曲瑜珺却有些走神。


    傅凛左手手筋已断,无法用力,只有吩咐身边的侍卫,“你来挑我的右手。”


    “世子!”


    “来!这是命令。”


    侍卫无奈,只能听命行事,动手的时候控制不住,整个胳膊都在抖。


    傅凛已经痛得满头冷汗,还是将两只血淋淋的手伸了出去,“可以了吗?”


    逃匪显然很满意,“好,你过来换她吧。”


    “等一下!”这时沉默良久的曲瑜珺开了口,“还请壮士允我帮我夫君包扎一下伤口,他这般流血不止,万一因失血过多而亡,我岂非要成寡妇?纵他负我良多,我也不愿成为丧夫的寡妇。”


    逃匪心说,你竟还妄想他能活着回来?不过允她也无妨,让他们心里还存在一丝希望,才好叫他们乖乖照自己的吩咐办事。


    “行,允你便是。”


    曲瑜珺立刻上前,用自己的绣帕裹住傅凛血流不止的伤口,另又借了钱妈妈的帕子裹了傅凛的左手,这才勉强处置妥当。


    “夫君,我等着你回来。”


    傅凛看了一眼曲瑜珺,“对不住。”


    而后便向前走向逃匪,用自己换了赵清清。


    刚得了自由的赵清清正欲撞向逃匪,却被逃匪一脚踹了出去,因赵清清仍被绑着,只见她踉跄了几步之后,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曲瑜珺见状,快步上前扶她起身,那逃匪见了只是皱了下眉,并未多说什么。


    “逸之!我不要你换我,我不要你有事!”赵清清声嘶力竭,曲瑜珺却捂住她的嘴,将她拽到了后面。


    逃匪劫持了傅凛,欲乘马车出城,王府的侍卫自然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逃匪绑着傅凛一起上了马车。


    得了消息的平南王妃看着马车驶远,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而一直哭闹的赵清清早已被曲瑜珺下令打晕过去,安置在了她自己的房中。


    打发走了几个前来打听消息的妯娌,曲瑜珺终于得了片刻空闲。


    “我饿了。”


    云浮立即道:“我去吩咐小厨房开火。”


    钱妈妈见曲瑜珺拈了点心来充饥,不由嗔怪道:“都这个时候了,姑娘还有心情吃东西,若世子这次真的……姑娘你可该怎么办?”


    “怎么办?左右不过是失了丈夫,做个寡妇罢了,跟之前又有什么区别?”


    钱妈妈不赞同道:“那怎么能一样?”


    只要世子还活着,他跟姑娘两个天长日久的,总能处出感情来。可世子这次若真的出了事,姑娘出嫁没几个月便要守寡,岂不是太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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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膝下更是没个孩子,一辈子都无所依靠。


    曲瑜珺不欲跟钱妈妈明说,若这次傅凛真的没命回来,那倒还好了。自己没有丈夫在眼前烦心,只需要熬着,将来便能熬成平南王府的王妃,至于孩子……过继一个也就是了,那几个庶子只怕还巴不得将他们的孩子送到自己的膝下养着,将来好继承王府的爵位呢,简直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但看钱妈妈这般忐忑不安的模样,曲瑜珺只好安慰道:妈妈放心,傅凛不会有事的,我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已经悄悄地将事先准备好的砒霜藏在手帕里了,他是个机灵的,知道该怎么做。”


    那砒霜本来是她去华荣斋之前,藏在自己手帕中以防万一的,后来便趁着给傅凛包扎伤口的机会,连同帕子一起给了他。若是他能寻得机会用在那逃匪身上,自然可以活着回来,若是没能寻到机会,那也只能怪他命该如此。


    事实证明,傅凛的命不错,被逃匪绑走两天一夜之后,他活着回到了王府。


    傅凛回来的当天,八位太医共同入府为他医治,各种手段都用上,如此熬了三日,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因傅凛回来的当天是被抬进沂阑院的,太医们又嘱咐近一个月只能卧床静养,轻易不能下床,傅凛也就只能在沂阑院中养伤。


    这次的事情因赵清清的父亲而起,原本就不喜赵清清的平南王和平南王妃更是厌极了她,只恨不得将她打杀了去,却又碍于儿子太过喜爱这女子,只能隐忍下去。平南王妃下令禁足赵清清,不让她来沂阑院看望傅凛,赵清清无奈,只得每日在房中以泪洗面。


    “夫人,世子醒了。”守在傅凛床边的婢女前来书房禀报。


    曲瑜珺不慌不忙地搁下刚制了一半的香,“大夫过去了吗?”


    “已经过去了。”


    曲瑜珺点头,理了理衣裳,这才起身往卧房走去。


    她进去的时候,大夫正在给傅凛把脉,曲瑜珺便只静静地在一旁瞧着。


    直到大夫离开,曲瑜珺才上前仔细瞧了瞧傅凛,只见他面色犹苍白憔悴,但比起前些日子好歹多了些生机。


    “多谢你的砒霜。”傅凛躺着几日未曾开口,声音难免沙哑。


    “举手之劳。”


    “母亲呢?她如何了?”


    “王妃这几日日夜守着你,刚被我劝去歇着了。”


    “那便别扰她了,让她好好歇一歇,这次的事想必将她吓坏了。”说起这个,傅凛不免心生愧疚。


    见傅凛仰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曲瑜珺暗叹一口气,主动道:“赵姨娘她被王妃下令禁足,不许来看望你。我派人去瞧过她,衣食用度都未曾短缺,只是她因忧心你的状况,日日落泪不止,我已派人过去将你已醒来的消息告知,想来应该足以让她宽心。”


    “多谢你。”傅凛此刻万分庆幸,庆幸当初父王和母妃为自己定下的是曲瑜珺,若换了旁人,自己今次未必能活着归来,而清清的日子也不会有现在好过。


    这一次,他是真切地感到自己的的确确愧对了眼前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