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无爱

作品:《她死于新婚第二年

    戴兴文本就因今日谋算落空而心情不愉,如今又遭了这么一番训斥,面上越发不耐,“行了,母亲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还有旁的事没有?若没有,儿子就先回去了,累得很。”


    说完,也不等侯夫人开口,直接起身便往外走,侯夫人见状只有无奈叹气,她何尝不知自己这个儿子不成器?可到底这是自己的长子。虽前些年好不容易得了个次子,只是毕竟年幼,尚担不起大任,几个女儿还得靠长子来撑腰。更何况,当初生下兴文时,自己还是第一次做母亲,在他身上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就算他再怎么不好,自己这个做生身母亲的,又怎能忍心弃他不顾?


    “你!跟我过来。”却见戴兴文走出两步之后,又陡然转身看向站在侯夫人身侧的付萱,付萱白着一张脸,求救一般地看向怀庆侯夫人。


    而怀庆侯夫人只是轻拍了拍她的手,“累了一天了,你且跟兴文一起回房歇着吧。”说完又警告一般看向自己的儿子,“出了今日这样的事,你也该好好收敛一阵儿了,你父亲这些日子焦心得很,你莫要再去触他的霉头。再有,今日平南王府的世子夫人离开之时开口邀了萱儿过两日入府赏花,到时你且亲自送你媳妇过去。”


    戴兴文闻言有些意外,“还有这等事?”继而又烦躁地皱眉应道:“行,我知道了,到时定会亲自送她过去的。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见逸之了。”


    付萱提着一颗心跟着戴兴文一起回到他二人的院子,刚一踏入卧房,她只觉眼前一暗,下一刻已经便被人扼住了脖子。


    戴兴文丝毫没收力,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喘不上气的付萱在拼命挣扎,一直到付萱一张脸憋得通红,戴兴文才将手放开。


    他松手的一瞬间,付萱脱力跌倒在地,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外面候着的下人们听到里面的动静,也不敢多言,只低着头一味装作不知。


    戴兴文瞧着地上眼泪都咳出来的付萱,不见丝毫怜悯,只如看蝼蚁一般地看着她,“你今日好大的胆子,不仅叫了大夫过去,甚至还惊动了母亲,怎么?是我最近对你太好,叫你忘乎所以了?”


    付萱压下咳嗽,忙应道:“夫君明鉴,当时是世子夫人身边的婢女传话给妾身,妾身并不知其中内情,这才叫了大夫过去。后来又从侍卫口中得知此事还牵扯到于探花,妾室担忧自己处置不当,反而弄巧成拙,这才将事情回禀给了母亲。”


    戴兴文不知信还是没信,只冷哼一声,转身歪在不远处的软塌上,“难怪那女人不得逸之喜欢,多管闲事,又咄咄逼人,一点儿都没有女儿家的乖巧懂事,逸之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女子?”


    “话说,她是怎么知晓于彦怀在我的书房里出了事的?该不会……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私情吧?”


    付萱闻言擦拭眼角的手不由一顿,张了张口,可终究也没敢说什么。


    “行了,还不赶紧起来!坐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付萱得了话,这才撑着胳膊,从地上缓缓起身。


    戴兴文不耐烦看见她,“看在你过两日便要去平南王府的份儿上,今日本该受的这一场皮肉之苦就罢了。今夜我去旁处歇息,若明日母亲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


    “是,妾身明白。”


    一直到送了戴兴文出门,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付萱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今日这便算是顺利熬过去了。


    另一厢,曲瑜珺回到平南王府,回想起今日在怀庆侯府之事,心中愈发愤懑难平。往日里,她亦听闻过怀庆侯长公子的纨绔之名,可也只以为他同旁的那些纨绔子弟一般,无非就是寻衅滋事、寻花问柳。万万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暴虐之人,书房里的那姑娘身上竟没有一块好地方,还有他的妻子……只怕她肩膀上的伤也根本不是无意间磕碰所致,也难怪她羡慕自己受丈夫冷落,只怕她心中宁愿她的丈夫一辈子不进她房中。


    连明媒正娶的妻子都毫不忌讳地动手,更别说那些没有家世依托的婢女和侍妾了,不知怀庆侯府的后院里还有多少女子遍体鳞伤。


    云浮和云渺也都被今日之事吓得不轻,以往在曲府之中,虽也知晓一些后院里的龌龊事,却都不像今日在侯府所见这般骇人。


    二人跟钱妈妈说起时,声音都是抖的。


    而钱妈妈则立刻想到了傅凛,迟疑着道:“世子他跟怀庆侯长公子素来交好,该不会也……”


    “他应该不至于。”尽管曲瑜珺不喜傅凛,但傅凛此人跟自己定亲几年还是相当洁身自好的,尤其如今他身边只赵清清一个,只看赵清清每日里泡在蜜罐里的模样,就不像是受过虐待的。


    只是他跟戴兴文这样的人交好,品性也好不到哪里去。


    ……


    两日后,付萱应约前来平南王府,身旁还有陪她一起过来的她的丈夫戴兴文。二人入府之后,先是去拜见了平南王妃,接下来却略过世子正妻曲瑜珺,反而去了世子妾室的居所华荣斋。


    “夫君,略过世子夫人,而去拜访妾室,这只怕……不妥啊。”从来没有正妻跟别家妾室来往的道理。


    戴兴文皱眉,“逸之不是在她那里吗?他的伤又没好,我总不能让逸之拖着病体出来见我,只有我过去见他。况且,又没让你真的跟她交好,略坐一下,客气一番也就是了。”


    付萱便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跟着戴兴文进了华荣斋。


    戴兴文被下人引去了书房,而付萱则第一次见到了传闻中那个‘勾了世子魂儿的商户女’。


    出乎付萱的意料,眼前女子的长相跟‘妩媚’、‘妖娆’一类的词没有丝毫干系,相反她看人的眼神十分纯澈,再加之这一身粉嫩俏丽的装扮,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姐姐喝茶。”这个天真的少女,有些兴奋、又带着些无措地瞧着付萱。


    付萱闻了闻茶香,又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几碟茶点,世子的这位妾室吃穿用度无一不是华贵精致,就连自己这个侯府正妻都比不上,可见外头传言不假,这位姨娘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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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心尖上的人物。


    另外一边的书房中,戴兴文见傅凛行动自如,面上丝毫不见病态,这才彻底放了心。


    “我就说逸之你身子底子那么好,怎么可能养了这么久的伤还没能恢复,想来是不愿跟那曲家姑娘一起出席寿宴才故意称病的。”


    傅凛的脸上适时露出几分歉意,“真是对不住,那日老夫人寿宴,我本该前去的,只是……”


    戴兴文忙摆手道:“我都明白,以我们之间过命的交情,我还会在意这个吗?不过那日我倒是好好领教了一番那曲家姑娘的伶牙俐齿,这样的姑娘娶回家,也真是委屈逸之你了。”


    “哦?可是寿宴上出了什么事?”自己倒一点儿没听说。


    戴兴文也不避讳傅凛,当即将自己算计于彦怀,却被曲瑜珺破坏,自己又当众给曲瑜珺难堪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我还疑心,那曲瑜珺是不是跟于彦怀有私情,但后来一想,曲瑜珺既嫁给了逸之你,断不可能再看得上那于彦怀。”


    傅凛亦不怀疑曲瑜珺同于彦怀有私情,当初在慈恩寺中他便已明白,曲瑜珺推动裴先生收于彦怀为徒,便是为着给自己添堵。她费了这么一番功夫才推得于彦怀上位,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跌落下来,在怀庆侯府中出手帮他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以往曲瑜珺在外总是维持一副温柔持礼的模样,如今却是一点儿都不愿装了吗?


    付萱在华荣斋坐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这才告辞离开,去了曲瑜珺那里。


    原本心中还忐忑不安的她,看到曲瑜珺脸上善意的笑容,也不由放松了几分。


    “今日夫君同我一起过来,他提出要先去那边,我……”


    曲瑜珺将一碟点心递到她的面前,止住了她未完的话,“不必多言,我明白的。”


    “多谢夫人。”这一声‘谢’既为着她今日的体谅,又为着那日她开口邀自己前来,让自己得以免去一场皮肉之苦。


    曲瑜珺扫了一眼她围得高高的脖颈,“左右我平日也清闲,以后少夫人得空便多来陪我说说话,也好解我素日无聊。”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还要回去请示婆母。”


    “那我往后多给你下帖子,若得了空可一定要来。”


    闲叙几句之后,付萱也愈发放松了下来,不由谈起自己方才所见的赵清清。


    “赵姨娘她……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曲瑜珺会意,亦是含笑道:“她并无丝毫魅惑妖娆之处,却格外天真活泼,与京中大多贵女都不相同是不是?”


    “夫人便一点儿不介怀吗?”世子对她的宠爱,让她的一应用度已然超过了正妻。


    “无爱,便无介怀。若抛开她是我夫君妾室这一点,像她那样的姑娘,我见了也是极喜欢的。”曲瑜珺将亲手泡好的茶递到付萱的面前,“人这一辈子如此短暂,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才是最要紧。”


    听出曲瑜珺的意有所指,付萱慌忙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