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和多托雷达成了第二次合作，［镜子的迷宫］消散，最自私的博士切片站了出来。


    青年体谢苗的碎片被哥伦比娅携带者跳进月之门。


    成年体谢苗融合剩下两枚碎片回到家人身边。


    占据青年切片身体的多托雷藏匿在暗中。


    一切正如他们预料中那般进行着，切片omega吸引了正面全部火力，谢苗一分为二，各自带着小鱼和卡吕普迪斯在［过去］和［现在］两个时间段搞事。


    而现在，由旅行者和戴因出面合力开启的月之门被谢苗藏匿起来了，他本人也消失不见。


    留下惊惧怔愣的众人面对博士切片omega。


    戴因抱臂：“我早说过的，他能和博士合作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旅行者低下头，她找戴因帮忙的时候对方就提醒过她要小心谢苗，因为她们现在获得的信息几乎来源于谢苗一面之词，而谢苗又一直回避他和博士合作的相关话题。


    旅行者不肯相信谢苗会背叛她们，她更倾向于谢苗只是情急之下不得不那样做——比如和博士合作学习一些独有的理论与技术。


    直到现在博士降临了。


    博士亲口承认谢苗藏匿了月之门，就是在等自己来解决多管闲事破坏计划的人。


    种种迹象都表明谢苗就是在跟博士合作，窃取三月和少女的力量。


    桑多涅反应过来，驱使普隆尼亚率先对博士发起攻击，阿帽紧随其后。


    阿蕾奇诺慢了半拍，看见博士抬手摸着耳边佩戴的试管装耳饰，时间的力量将一切攻击手段暂停。


    哪怕是戴因，在［时间］的面前也平等的被禁锢了。只有旅行者咬牙切齿，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毫无顾忌的掏剑挥舞。六种元素力信手拈来，一人便使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气势。


    “不够。”博士嗤笑着，抬手把玩两枚月髓，“降临者的力量仅止于此吗？”


    “卑劣！”这是旅行者现在全部的想法，千言万语只融合成两个字。


    博士嘴角就没有下放过，显然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很合他的心意：“我卑劣？是抢夺本就不属于你们的三月力量，还是送新生的月神补全她诞生的逻辑链……你以什么立场问责我？”


    “这是诡辩！”


    “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真是难办，我原本以为我们会有更多共同话题，就像0812号谢苗那样……”博士加大力量输出，压制得旅行者不得不用双手持剑拼命抵抗，“……各方已经准备就绪，那么、我邀请诸位一同见证——人类改写神定的命运。”


    银白与银蓝的数据洪流从博士身后蔓延开来，笼罩希汐岛上诸位。而他本人漂浮在巨大手掌托举而成的试炼场中央，昏黄的天空与翻滚的云层取代了夜晚的月亮与星空。


    “当好观众即可。”博士是这样说的，打了个响指，然后除去旅行者以外的其他人都被束缚在银白与银蓝的方形囚笼，依次排列。除了敲打囚笼内壁与凝视场上发生的一切外，什么都做不到。


    此处远离了地与水，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映照昏黄天空的不过是类似电的力量。


    防谁显而易见。


    但旅行者只当是被转移到其他空间，看见派蒙也被关进囚笼后，愤怒已经来到了顶点，整个人陷入诡异的平静状态。


    那是陪伴她一路走来的伙伴，那是除了血亲以外陪伴她最久的家人。


    那是从未与她分离太久的派蒙。


    当她再次抬头注视博士时，已经视其为死物：“把派蒙还给我。”


    “那个小东西是不可估计的变量，在你与我对决时控制变量是必要的。”


    “我说……把派蒙、还给我！！！”


    风、岩、雷、草、水、火，一人使用六种元素力，元素反应瞬间炸开乱成一锅，金发的少女挥剑劈砍。


    但这些都不能靠近博士本身，反而被金色的月光排斥在外。


    “无能狂怒——你将这个词体现得淋漓尽致。”博士抬手，月光便将旅行者掀翻，皮球似的翻滚好几圈。


    如果仅仅只是攻击强悍，旅行者并不会如此被动。然而当博士身后浮现三个微缩球体后，一切都变了。


    想要上前疾跑，身体却自动后退。想要闪避攻击，腿却笔直往能量光束位置走。


    而且无法冲刺，无法疾跑，所有大规模移动的手段都被禁止。


    眼看场上博士开始了对旅行者单方面的殴打，派蒙在笼子里急得又哭又叫捶打囚笼：“坏人！坏蛋！不许欺负旅行者！”


    “那是怎么回事？”阿帽没有做无用功，而是认真揣摩博士现在这种形态意味着什么。旁边的菲林斯倒是非常闲适的回答：“博士获得了恒月与虹月的月髓，想必这是月亮施加的惩戒。”


    桑多涅失去了普隆尼亚，本身力量有限，踢笼子踢了几脚也不再动了。


    阿蕾奇诺目光沉沉，菈乌玛合手祈祷，戴因抱臂沉默。


    直到博士抓住了疲于奔命的旅行者，禁锢了她的身体。


    “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她艰难的呼吸着，从喉咙泻出些微弱的嘶哑。


    “提瓦特既定的命运——维系者正在死去，创造者尚未到来。而世界不会再度灼烧，因为你将登上神之座*①。这是世界对你的评语。”博士兴致好的时候很喜欢和别人聊天，只要不畏惧他，不问些蠢话，他的话很多，“我发现这个关键节点的时候就在预谋着这一天。原本的计划里，应当是摧毁神座来得更划算，那才是破坏命运最直接的方式。可惜神座无法摧毁，那就只有阻拦你登临神座。”


    旅行者真是服了这个疯子，抓住机会大口呼吸：“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杀了我就能破坏命运吗？”


    “这并非痴心妄想。看到这只手掌了吗？我新作的冰山一角。三千万颗邪眼提供它运行的能量和基础算力，吞噬猎月人获得了匹敌世界的深渊力与位格，三月之力到手，升纬成为人中之［理］……纵然这个世界都在抗拒，只要提瓦特底层的命运逻辑能够被打破，你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博士讽刺的笑了：“人人憎恨命运，人人畏惧命运，人人无法超脱命运。就连试图用死亡跳出命运洪流的0812谢苗，最终也只是融入了新的命运轨迹……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无知、愚昧、又可悲，你们根本不知道所谓［命运］是什么，还当其是神的伟业与恩典。”


    “那你又把自己当做了什么？制定新命运的神吗？！”


    “我是新世界的先驱，登神只是达成目标的必要手段……你不会明白的。”博士失去了兴致，松开手，旅行者狼狈的跌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在流逝，腿也使不上劲，根本跑不动——“为自己能创造价值而庆贺吧，你会成为新世界的奠基石。”


    月轮降下，暗蓝与银蓝光波如海浪般层层翻涌。眼看旅行者就要被这次的攻击彻底摁死，派蒙的哭喊尖叫穿透了囚笼的壁障、比海潮更加汹涌：“放开她放开她！不许欺负旅行者！坏人！！！”


    然而她的语言无法撼动场上发生的光景，旅行者本来做好咬牙硬抗这轮攻击的打算，谁知道银白的月光为她挡下了。


    博士毫不惊讶：“我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搅局。”


    他身后是被海潮遮蔽隐匿的月之门，无数雪白的利爪强行扒开门扉，支撑着时间与空间的稳定，让那双眼蒙纱的白衣少女重回现世。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博士。”


    月之门关闭，漩涡之门开启。


    无数双爪子摸到囚笼的边缘，指尖用力抠破玻璃材质的透明壁障，蛛网般碎裂。


    失去禁锢的众人纷纷落地，互相搀扶着站起。菈乌玛和阿蕾奇诺更是直接冲到了博士身后。


    哥伦比娅足尖点地，银蓝的海潮从身后的漩涡之门汹涌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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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开来，源源不断的水流冲刷此地的禁锢，又从巨大手掌的指缝间倾泻，成为天地间新的瀑布。


    博士回头，看见这扇门后喃喃：“月亮牵引潮汐，如果是他的话，选择帮你也不足为奇……变量增加了，但这并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被菈乌玛护在身后的哥伦比娅微微一笑：“你已经打造了自己的霜月，现在还需要新月的力量吗？”


    “为什么不要？”他这样说着，抬手为场上众人施加惩戒，“观众就应该待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不是出来乱动。”


    哥伦比娅抬手施加月光，护佑在她身侧如星星般拱卫的众人：“博士，你这出戏真不好看。”


    旅行者被派蒙使出吃奶的力气，连拖带拽转移到安全的后方休息，强行忍住泪：“怎么样？现在还有哪里痛？”


    旅行者摇摇头，抱住派蒙轻声安抚：“没事的，只是有些使不上力气。”


    “那是三月的惩戒。”哥伦比娅还有空对她们解释，“恒月会改变你们的移动方向，霜月会阻拦你们大幅度移动，虹月抗拒你们面对博士……如果执意抵抗，会被轮番攻击抽取力量。”


    “难怪刚刚旅行者使不上力气。”法尔伽若有所思，“那我们要怎么背对着博士对他发起进攻？”


    桑多涅沉思过后开口：“用镜子，或者拥有镜子属性的东西，对吗？”


    “桑多涅真聪明。”哥伦比娅暂停了和博士的力量对冲。


    “……谢缪尔那个家伙已经把答案送到明面上来了。”桑多涅抱臂，“看看这些水与爪子，前不久才在他的迷宫里见过，我没那么容易忘。”


    菲林斯：“所以，谢苗先生先前转移了月之门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吗？”


    “嗯，谢缪尔说，我得先拥有新月的力量，才能帮到大家……忘了你们现在看不见他。”哥伦比娅轻声叹气，“……他说：现在还不想出现。”


    博士在一旁说风凉话：“你们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已经抵达了［未来］，作为时间的偷渡客，他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他有绝对的自信能战胜眼前的这群凡夫俗子，纵然是成为新月的月神哥伦比娅。


    哥伦比娅微微歪头：“也许？”


    虽然博士一直在言语暗示谢缪尔的情况不太好，但是她“看”见了。


    谢缪尔就在她身后，搭着她的肩膀输送力量。


    ［对，就是这样继续装下去。］


    青年体的谢苗轻声细语。


    谢苗藏匿月之门到现在重开月之门，其中短短的一段时间根本不足以让哥伦比娅抵达［未来］，见证新月的升起。


    或者说，新月的月神的确会在［未来］诞生，但属于哥伦比娅的月亮并不能升起——因为她的新月就是挪德卡莱这片土地。


    月神的诞生于月亮的升起，这是获得力量的两种必要手段。哥伦比娅只能通过补全命运逻辑链的方式，让自身被世界承认接纳，却无法在极短时间内升起自己的月亮。所以，她并没有抵达未来，也没有拥有全部的新月力量。


    但是谢苗又出歪点子：“但是我们可以让博士认为你拥有了月神应有的力量，足矣将他放逐出月亮的力量。”


    “……会露馅的吧。”当时的哥伦比娅很是犹豫，她知晓博士是多么聪慧的人。纵然言语和伪装出来的力量可以暂时蒙骗，但他很快就能抽丝剥茧发觉真相。


    博士讨厌被愚弄，一旦被发现，她没有把握保护好大家。


    谢苗极力诱哄：“所以我会帮你，卡吕普迪斯的力量也借给你。只要我不在众人面前出现，只要博士的思维相信了我们的谎言，哪怕只有短短一瞬，我的力量就可以从精神世界入侵到现实世界，以假成真。”


    就像人可以通过手的动作在光源下投射出诸多动物的影子，只要光线和视角发生特定的偏移转变，所谓映照真实的镜子也会成为虚假之物的庇护。


    镜中人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