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山匪仓皇无处逃,叶端传信己无……

作品:《倾卿良策

    夜色如墨,叶端看不太清苟七的脸,但却听他声音中尚有几分稚气。


    她稍稍缓和了语气:“是你的哥哥苟六,亲口告诉我的。说他的弟弟轻功了得,时常为大哥下山打探消息……”


    “我哥?”苟七声音一下激动起来,“是你?是你杀了我哥?啊——我要杀了你,为我哥报仇!”


    也不知他哪儿来的劲,竟趴在地上一个翻身跪了起来。


    叶端后退两步:“你哥没死,他有话要我带给你。”


    苟七一瞬又瘫倒在地,喃喃说着:“没死……他……他在哪儿?”


    叶端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很快就能见到他……”


    一番劝解,苟七终于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听着叶端吩咐。


    黑蜂山山寨。


    苟七一入寨门,一众山匪便围了上来。


    “如何?山下情况如何?”


    “大哥,苟七回来了!”


    裘致连忙放下酒碗,迎出来:“苟七,你可看清楚了?”


    苟七点点头:“嗯,看清楚了。”他扫视一眼众人,“大哥,二当家的说的没错,他们是在山下设了埋伏,只我数出来的就有百八十人,还有隐蔽在暗处的,少说得几百人……”


    “几百人!”


    山匪群中一阵骚乱。


    裘致大手一扬,顺着自己额头往后捋着头发,他满脸愁容,慢慢走回桌前,坐回椅子上去。


    “大哥,为今之计,还是……还是想想后路吧。”向晔低声道着。


    裘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砰”一声,他拍案而起,抄起大刀便架在向晔的脖子上。


    “你想让我投降?”


    “大哥!”向晔双膝跪在地上,“投降或许能给弟兄们换条生路。”


    裘致怒视向晔许久,缓缓把刀口垂下:“向晔,你我是过命的兄弟,我知道,当年你我被迫退进这山中,你已是心有不甘。后来我又阻拦了你实现抱负之路……向晔,你可以恨我。


    人各有志,你我都是从沙场上下来的,你知道我的性子,投降?呵!绝不可能!若要投降,当年我便降了,何必等到今日?


    向晔,你我也都曾有勋爵加身,可后来如何?你向晔可以对朝廷仍抱有希望,我不再拦你,别忘了,这些年你手上也并不干净……”


    他走去院里,看着一众山匪目光齐齐追随在他的身上,他点了点头。


    “兄弟们,你们都是我裘致的亲弟兄,如今官府派兵围剿我们,二当家的劝我投降,换条生路,可我裘致与朝廷为敌这么些年,哪还有生路?可你们不同,你们要是有谁想随二当家的去换这条生路,我裘致绝不拦着!”


    他高声喊道:“有吗?”


    山匪们面面相觑,有胆小的瑟瑟颤抖着走上前:“大哥,我……”


    裘致面色一沉,抬刀伸到那人面前,直把那人吓得跪倒在地,脚下湿了一片。


    谁料,裘致并未伤其分毫,用刀背轻轻一拨,便将其拨到向晔身边。


    “还有吗?”


    片刻,又有二三胆小的走出。


    裘致再问一声,直到无人走出,裘致便道:“留下的弟兄们,随我一起死守寨门!”


    “是!”


    向晔领着几名山匪,扯着白旗,慌慌张张下山来。不等几人反应过来,便被官兵捉拿。


    一连几日,山下并无动静,裘致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嘴唇干裂。去泉口打水的兄弟也有去无回,他愁闷不已。


    山间虽能打来猎物,却取不来水。弟兄们虽不至于饿死渴死,但心气已愈发低落。


    裘致招招手,示意苟七近前。


    “大哥,你找我?”


    裘致压着声音道:“苟七啊,你腿脚灵活,去山下看看,看能不能打些水回来。”


    “是。”苟七转身便跑去。


    直到天色暗下,苟七尚未回来。裘致心想着,苟七定也是被官兵抓去了。


    “大哥!”


    不等裘致悲痛,苟七便从树上翻下。


    “如何?”裘致见他回来,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苟七摇摇头:“不行,官府在各处泉口处都设了伏兵。不单我们,蜶山上的人也被抓了不少。”


    “唉!”裘致握拳重重砸在桌上。


    是夜,温观识也终于率领主力军赶来。


    官兵们在山下安营。


    叶端总算可以倚在树上稍稍歇息片刻。


    不知不觉间,她竟悄然睡去。


    “叶校尉……”


    听见有人唤她,叶端缓缓睁开眼睛。见是连忠,她便翻身跳下树来。


    连忠道:“叶姑娘,山后边有一处湖泊,姑娘辛苦多日,若是想沐浴,此时将士们都睡了,我替您看着……”


    叶端神色稍显不自然:“不必,呃——倒是可以让兄弟们去洗洗,换换衣服。”


    “他们都去洗过了。”连忠轻快地道着。


    叶端笑笑,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连校尉,你可否帮我争取一个时辰的时间?”


    连忠略略一怔,接着郑重地点了点头。


    山间夜色在树影的遮蔽下,本就不算明亮,加之时而飘过的云彩,不时地遮挡月光,更让夜色黯淡几分。


    叶端悄悄牵了马,走去一旁。连忠与当值侍卫搭话,把他的视线引向另一侧去。


    等稍稍走远,叶端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她径直进了城,在一家名为“同俭”的客栈前停下。


    店中伙计出来,为她牵着马从后门进去马厩。


    客栈的掌柜宗远,正从后门出来,见伙计牵的不是普通的马,而是战马,他突然停下脚步。


    叶端从前门走进,对柜前伙计道:“我要一间上房。”


    伙计为难:“客官见谅,上房客满,只剩一间下房了,您看要不要将就一晚?”


    “客官想要上房?”宗远从门外进来,看着叶端笑着福了福身。


    叶端颔首致意:“不知贵客栈还能不能腾出一间上房?”


    “当然有了,客官请随我来。”


    说着,宗远便将叶端引去二楼。


    柜前伙计一看便知这位客官来路并不简单。


    客栈中有个规矩,便是二楼最宽敞的、最通透舒适的那间上房从不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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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掌柜的可以带人进出。


    宗远带叶端进了房间,闭了门便开口道:“姑娘到遥州已有多日了,为何今日才来?”


    叶端道:“我是与何将军先行来的,兵力不足,只能山下设伏,这些天一直脱不开身。宗伯,明日,你安排几人等在黑蜂山后的湖边,有一人,要托你们带去漠州。”


    “好,我这就去安排。”


    宗远说着,便推开门出去。


    叶端忙追上去:“掌柜的,多日赶路,风尘仆仆。劳烦小哥给我烧些热水,我要好好沐浴一番。”


    “哎,您稍候,就来。”


    热气腾腾,皂香清新。叶端总算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她穿戴完成,打开房门,宗远已在外候着。


    “姑娘放心,我已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叶端笑着点了点头,又将手中的两张纸条递上。


    “劳烦宗伯,把这两封信飞鸽传书给师兄。”


    宗远小心接过,叶端便驾马出了城,回了黑蜂山。


    渊都。


    陶之趴在桌前,研制着与绾蛒草相克的解药。


    “扑棱——”


    鸽子咕咕叫着,落在宴涯阁的院中。


    陶之放下手中物件,便去抱起信鸽,取下它脚上的信。


    他打开,只见是有两封信,一封写明是给苏夫人,另一封则写明是给卫衡。


    陶之一瞬胸口憋闷,抓起信鸽搂在怀里,用指尖点点它的头,振振有词:“都给那个冷面晋王写信了,还不知给你师兄我来封信。等我回了阙州,看我如何向师父告状。”


    信鸽摆摆脑袋,挣扎着要脱离陶之的胳膊。


    陶之又道:“怎么,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谁让你如此偏心的?你能想到苏夫人和晋王担心你,就想不到你师兄我也担心你?嗯?”


    连威正巧从宴涯阁门前经过,听见陶之念叨着什么,他走过两步又退了回来,稍显惊异地看着陶之:“你是在与鸽子说话?”


    陶之瞥他一眼:“难不成我在与你说话?”


    连威仿若胸口受了陶之一拳,他抿了抿嘴,叉起腰,指着陶之道:“你整日守着这些鸽子,也不与人好好说话,这么下去只怕是更没人理你了。”


    陶之一撒手,怀中信鸽便咕咕叫着啄食喝水去了。


    他起身,朝连威走来:“我好歹是守着鸽子说话,这鸽子就算不会说话,也是能咕咕两声以示回应。连将军,你整日对着那身黑衣说话,本公子不信它也能回应你。”


    “你——”连威胸口仿若受了陶之一击又一击。


    陶之咧嘴嘿嘿一笑:“连将军,殿下可在书房?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连威侧身,克制着怒意道:“正在书房看折子呢,你且去吧。”


    书房里,卫衡凝神看着兵部尚书万胜拟的折子,他时不时勾勾画画,圈出需要更改的地方。


    他欲起身翻找案卷,以佐证万胜折子上的数量,一不留神,胸前衣襟蹭到了吸饱了墨的笔尖上,他一躲,笔尖便在其衣服上重重画了一笔。


    卫衡轻叹一声,又坐回椅子上,低头看着胸前的笔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