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哽咽着，话也说不清楚。


    江聿看着她眼眶发红的样子，不自觉地眼里的怒意渐消，满是心疼地开口：


    “谁要你还了？”而后伸手抱住她，语气倔强地像个孩子，


    “我只说最后一次！如果以后你还跟我提起这个事情，我在真的会生气！”他眉眼间又带上些怒意，可等对上乔楠的视线，语气便又松了下来：


    “我分的清什么是主要，什么是次要。我决定把妈妈的遗物交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明白吗？”


    不知怎了，江聿自己的眼睛也红了。可他还是先替乔楠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我说过我妈会替我开心的，这不是安慰你的话。如果她知道那个玉镯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她一定会夸我做了一件很正确的事情的！”


    “你妈会说你是恋爱脑！”乔楠眼角还带着泪水，可不忘调侃他。


    “恋爱脑爱对了人又不是什么坏事。”江聿对着她挑眉，语气轻松。


    男孩再次将面前的人揽入怀中，语气郑重：


    “只要你没事，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乔楠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环上他的腰，靠在他的肩头，她很清楚自己早就开始贪恋他温暖的怀抱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等会去问问老板，这段时间的班能不能让我替你上，不行的话我就去给苏溢帮忙，至少让她有时间休息。我知道你是因为担心她才会这么着急要回去上班的！”男孩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


    乔楠却是一脸震惊，再次感叹到这个人怎么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可是你……这样会不会太……”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面前的人打断：


    “放心吧，我没事。全当是积累生活经验了。”江聿顿了顿，又补充：“对了！我已经帮你在医院挂了明天的号，你去复诊一下。这一周你什么都别想，定下心来休息，也让我安心。”


    “好。”乔楠点头。


    她望着江聿有些恍惚，父亲去世后，她似乎忘记了被人爱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习惯了生活难到难以为继，虽然一边渴望着变得幸福，可另一边又分外清楚，痛苦与无奈才是她的生活，她甚至想象不出生活变好的样子。


    忽然有一个人出现，替她解决了所有的烦恼，并且不停地对她说：“乔楠！没有关系的，什么都不用害怕，我会陪着你。”


    这样稀缺的幸福总让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中。即便一次次告诉自己这将是她的未来，会变成现实的未来，可心里的某个角落还是忍不住得担心：


    这一切其实是大梦一场，醒来便会全部消失。现实又会重新将她打入万丈深渊。


    ……


    第二天，乔楠按照预约时间准时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她肚子上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要继续涂药，淤痕便会慢慢消下去。


    乔楠谢过医生，又重新开了些药，便准备回了江聿的住处了。


    她答应过那个人的，最近会一直住在他那里。等好一些的时候再回学校。


    从医院出来后，乔楠坐上公车，看着窗外的街景。冬天悄然而至，一到冬季，城市似乎会产生一种变得更安静些的错觉。


    从来与安静相伴的都是寂寥，树杈孤零零地伸向天空。唯有街边几间早餐铺发出的热气，为城市带来些生气。


    可更多的时候，眼前的萧瑟总让人觉得春天似乎被永远地捆在了冬天，并且永远不会回来……


    回到家的时候，江聿家的门虚掩着。


    难道是江聿回来了？她忍不住想，于是语气中不自觉得沾染了些雀跃，她轻声唤他的名字：


    “江聿。”


    随即推开门，可并未听到屋内人的回应。于是她准备再喊一声，却忽然看清了江聿的背影，他似乎是在和谁打电话。


    等乔楠走近，很快便听清了男孩的声音。


    “齐一，你最近怎么样？”


    男孩的语气并不轻松：“我啊……我还好。”


    电话那头似乎又说了什么。


    江聿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时语气多了几分为难：


    “对。最近有些周转不过来，能问你借……”


    听到江聿说的，乔楠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她缓缓地关上了门，躲在了门外。


    ……


    经过一周的休息，乔楠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江聿忽然来了工作，要离开安市区一段时间。


    那天早上，因为要赶最早的一趟飞机去海市，江聿担心吵醒乔楠，以至于从起床开始，他就故意将所有的动作放缓，生怕惊扰她。


    可当他洗漱结束，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却看见厨房里有个身影一直在忙碌。


    江聿的脚步忽然一顿，心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了一下。他缓缓走近，然后从身后抱住她。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男孩的声音过分温柔让女孩不自觉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转过身来看着他：“想着你要离开好几天，至少今天我们一起吃早餐的！”


    乔楠回头看了看蒸笼里的包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虽然都是预制的！”


    江聿笑笑，然后吻了吻她的脖颈：“有你陪着，我吃空气都可以！”


    乔楠被他的话惹得面色发红：


    “你们学表演的说这些露骨的台词都这么冷静和从容吗？”


    江聿不悦地皱眉，然后环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


    “没有人说你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吗？”


    乔楠嘴角带笑看着他，眼神里却有一丝疑惑：“那说什么可以不破坏气氛？”


    江聿用鼻尖轻触女孩的鼻子，语气缱绻：“你什么都不需要说。”


    乔楠饶有耐心地看着他：“那我需要做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做。”江聿很认真地回答。


    “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乔楠一脸不可思议，然后嘟囔着嘴，“那你不会嫌弃我木讷？”


    江聿摇摇头：“当然不会。”


    乔楠重新转过身，继续忙碌起来，可嘴里还不忘抱怨：


    “你这个人也真是有够奇怪的！”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人就取过她手里切水果的刀，放到案板上，再次将她转过身来。


    乔楠抬眼的瞬间才意识到，他们之间只剩下了咫尺的距离。


    温柔而亲切的呼吸铺洒在彼此的面庞，空气里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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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间氤氲起暧昧的气氛。女孩的面庞渐渐开始升温，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


    可她并不敢放纵自己太过依恋空气，因为……他们之间已不剩下任何的距离。


    太过放纵的呼吸，嘴唇会擦过他的唇瓣，让空气以不受控制的势头继续升温。


    她试图逃离这分外隆重的旖旎，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被面前的人牢牢禁锢在双臂之中。


    避无可避。


    下一秒，江聿身体向前，靠近她的耳边。不多时，低沉而略带蛊惑意味的男声传到女孩的耳畔。


    “因为……我会吻你。”


    意识和吻同时落到了她的唇上。


    绵长而深远的吻伴随着水沸腾前的微小气泡声，照亮了冬日雾气未消的清晨。


    直至水沸腾的声响像抗议般强行将两人打断。


    女孩转过身将电磁炉的火力调小，后知后觉的害羞将她的脸晕染地更红。


    当她意识到自己竟有些留恋那个吻，以至于不经意地咬了咬自己的唇角，大脑瞬间失去了理智，手下意识地就要碰到锅具的边缘。


    “小心！”江聿眼疾手快地拉住她。


    忽然的惊叫吓了乔楠一跳，还将理智一起吓了回来。


    “在想什么？”江聿问她。


    女孩只能搪塞道：“没，没什么？”


    男孩轻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不怀好意地开口道：“该不会……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吧！其实你大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再重现一次，不用回味的。”


    “江聿！”乔楠又羞又恼地瞪他。


    江聿看着面前的人脸又变得通红，只觉得可爱，假意缴械投降道：“好好！我不说了。”然后将女孩推出了厨房，“你去外面等我，剩下的我来吧！如果你要是受伤了，我想我应该没有办法安心出门工作了。”


    乔楠这回没有拒绝，很听话地走出了厨房。她自知自己现在心猿意马很难集中精神，还是不要添乱了。


    ……


    十分钟后，江聿端着早餐不急不慢地走出来。


    乔楠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距离他昨天说的出发时间也没剩下多少，可那个人还是有条不紊地喝了一口牛奶。


    乔楠微微皱眉：“你是不是得抓紧点了？”


    “不着急。”他唇角微微上扬，自是一脸怡然自得的模样。


    乔楠哭笑不得，可眼睛时不时瞥一眼时钟，脑海里只想出一个俗语：皇帝不急，太监急。她十分确定，这形容的就是她此刻的状态。


    ……


    临走前，江聿站在门口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少熬夜，按时涂药听到没！”


    “听到了！听到了！”乔楠将他往外面推，“赶紧走吧！真的要迟到了。”


    “好。”乖乖应答着的那个男孩，没走几步又再次折返回来，抱住了倚在门边的乔楠，然后靠在女孩耳边轻声开口道：“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乔楠的嘴角带着会心的笑容，然后看着他点了点头。


    江聿松开她的时候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乔楠察觉到便问他：“还有话想说？”


    “是！不过还是等我回来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