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倦意还是来袭，乔楠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难得她睡了很舒服的一觉，可隐约觉得左侧肩膀被什么压着，特别沉。


    等她朦朦胧胧地醒过来时，发觉江聿竟然靠在她的肩膀上睡着了，跟个“小娇妻”一样。


    她立刻将他的脑袋推回去，哪里知道没有控制好力气，手里的劲儿一下子使大了。


    只听“砰”的一声，江聿的脑袋和舷窗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一下直接撞散了男孩和周公的幽会。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醒来的时候不由得皱眉。


    乔楠知道自己无意间闯了祸，赶紧闭上了眼睛。


    江聿张望了两下，看身旁的女孩还睡着，以为是自己睡着不小心撞上了窗户，揉了揉脑袋，只能自认倒霉地嘟囔两句，然后又再次闭上眼睛，去找周公幽会。


    听身边很长时间没了动静，乔楠微微睁开眼，看向身旁的人，她的嘴角早就憋不住了。


    刚才她微微睁眼，隐约瞥到那男孩一脸吃痛的滑稽样子，差点直接笑出声来。


    担心自己露馅，她便赶紧把眼睛牢牢闭上，这会儿他睡着了，总算可以肆无忌惮地笑一会儿了。


    “就这么好笑吗？”


    没想到那个看似睡着的人忽然开口道，此时他还闭着眼睛。


    乔楠瞬间慌乱无措，赶紧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你……你没睡啊！”


    江聿忽然睁开眼，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你差点把我的脑袋差点被撞出个洞来，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女孩尴尬地拉了拉嘴角：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江聿的嘴角微微带着些愠怒：“你对我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点？”


    “抱歉，下次会注意的。”


    男孩瞪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还想有下次？”


    乔楠立刻摆手：“没有，没有！”


    ……


    半个小时后，飞机落地江市国际机场。


    乔楠跟在江聿身旁，走出了机场大厅。


    才刚出出口，一阵刺骨的寒意直往骨头里钻。


    此时的江市明明也只是深秋，气温也比安市高个不少，可体感却比安市冷得多。


    这样的秋天，竟唤醒了体内某些熟悉记忆。


    还好，他俩都是土生土长的江市人，对江市的天气也算了解，衣服都穿得不算少，可那寒意还是有些无孔不入。


    “我们赶紧走吧！”江聿的手里还拿着两人的行李，手被冻得发红。


    彼时出租车的上客区没有什么人，江聿拖着行李，走到最前面一辆出租车，打开后备箱，准备将他俩的行李放进去，可见乔楠还在一旁站着，便催促道，“这么冷，你先上车吧！”


    乔楠摇摇头：“没事，我等你一起！”


    她自己都没有在意，彼此她的鼻子已经红得跟鲁道夫一样了。


    江聿没再劝她，只是加快了手里的速度，关上后备箱后，他快步折返回乔楠的身边，打开了车门，头微微倾侧，示意她先进去。


    等乔楠坐好后，他才落座，然后关上了车门，没等师傅开口，江聿说：


    “师傅，去中心公园！”


    ……


    一刻钟后，他们乘坐的出租车稳稳地停在了中心公园的大门口。


    在车上的时候，听到江聿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中心公园，乔楠的心间忽然飘荡起一种异样的情绪来。


    上次来中心公园，还是——


    江聿对她表白的那天。


    从中心公园离开后，乔楠以为他们的关系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后来也的确是如此，只是……是完全相反的方向。他们没有变得更亲密，相反慢慢疏离，直至后来完全失去了联系。


    三年后的今天，他们才变回从前的关系。


    ……


    胡思乱想的这会儿功夫，他们已经走进了公园。


    深秋的到来驱赶了所有的绿色。


    和三年前相同的地点，可眼前的风景早就已经物是人非了。


    大榕树的枝干上早没了绿叶，孤零零地伸向天空，像是呐喊，又像是控诉。


    没了绿意地烘托，像是一个时日无多的耄耋老人。


    大抵是因为空气的寒冷，公园里的人并不多。乔楠和江聿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公园走着，虽然眼前的景致并没有多吸引人。可女孩身旁的人却显得分外兴奋，他正准备开口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乔楠的手机忽然响了。


    没一会儿，他听到乔楠回复电话那头的人道：


    “您到了是吧？好！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江聿还没有来得及问是谁打来的，就听到面前的女孩对自己说：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哎！你……”他的话没有说完，女孩就已经跑远了，紧接着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江聿的心中诸多疑问，但也只能听话地呆在原地。


    左灯右等，却始终不见她回来，他忍不住心想：


    乔楠，该不会就这么丢下我跑了吧！


    胡思乱想的时间越长，心里的不安也开始放大，脚便开始不自觉地往她离开的方向移动。


    好在没走几步，那个身影终于再次出现了在他的视线里。


    等乔楠逐渐靠近，江聿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蛋糕。


    “本来准备先去拿蛋糕的，哪里知道你直接来了中心公园，我就让老板帮我送过来了！”


    乔楠双手护着蛋糕，彼时她白皙的面庞上浮现着淡淡的红晕，那是因为先前的一路小跑气息不稳留下的。


    江聿那双眸子里有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惊喜：“不是……已经吃过蛋糕了吗？”


    他对于生日向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有没有蛋糕都没什么重要的。他所希望的，此时此刻早已经超量满足了。


    虽然早上他当着乔楠的面吐槽过便利店的蛋糕很小，不过……那也只是想逗逗乔楠。


    他知道自己很无聊也很幼稚，可惹乔楠生气这种事，他可以从见她第一面就很爱做了。更何况是现在呢……


    “你不是一直嫌弃那个蛋糕吗？所以又买了一个大的赔你。”她举着蛋糕说。


    这个蛋糕是她一周前就订好的，不过她才不愿意告诉江聿呢。


    让那个家伙知道真相，他肯定会得寸进尺地说：


    “乔楠，我就知道你没有放下我！所以才会对我的生日这么上心！”


    “乔楠！喜欢我就直说，不丢人的！”


    ……


    江聿的脸上带着意外和得意，显然是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惊喜在等着他。


    “走吧！我刚好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蛋糕吧！”乔楠问他。


    江聿点头。


    乔楠四下望了望，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刚还说着人不多，结果这会儿往公园里来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天空微微放晴，阳光稀稀落落地洒在草地上，让原本失去绿意，有些发黄的草坪，陡然间多了些生机。


    乔楠发现有一处草坪是空的，便问他：


    “要不，我们坐在草坪上？”


    江聿立刻摇头：“不行，现在草坪上有露水，等会儿裤子会湿，别人看我们会以为我们尿裤子了。”


    他的话惹得她发笑：“那我们坐在哪里？”


    话音刚落，乔楠感觉手忽然被身旁的人拉住。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江聿就牵着她的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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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小跑。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开始产生了这错觉，风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寒意消散，伴着阳光的暖意温柔的抚过她的面庞。


    跑了一段不算长的距离，他们终于停下来，男孩转过头，指着某个方向，


    “那里！”


    乔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竟然是湖边停船的方向。


    所有的回忆变得分外清晰，就好像都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


    等将船划到了湖中央，江聿将船桨固定好，任凭船桨随意漂浮。


    乔楠打开了蛋糕，然后插上了蜡烛，点燃蜡烛后，她对江聿说：


    “这一回，你可不能直接把拉住吹灭，要许愿的！”


    江聿对她挑挑眉，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我知道的。”


    于是男孩双手十指相扣，呈祈祷状，闭上眼睛，不多时，他重新睁开眼，吹灭了蜡烛。


    伴随火焰熄灭，江聿的耳畔响起了女孩如银铃般的声响：


    “生日快乐。”


    男孩看着面前的人有些许的出神，女孩明媚而温柔的笑，让他觉得一切都美妙地不真切。


    “谢谢。”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染上相同的笑意。


    “所以……你许了什么愿望？”她刚问出口，又觉得不合适，赶紧摆了摆手，“算了，你还是不要说了，说了会变得不灵！”


    还悬停在空中的手，忽然被面前的人握住，熟悉的温热再次传来。


    “我的愿望是——睁眼之后可以看到你。”


    乔楠皱眉：“你这算是什么愿望吗？难不成你还会睁眼看不到我？”


    “我知道不会。”


    “那你干嘛要许这样的愿望？”


    “因为那个时候，我就只有这一个心愿。“


    江聿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温柔起来，注视着她。


    四目相对，女孩觉得自己的心间忽然荡漾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牵动着心跳。


    她试图用自己的活泼的语气撞散围绕在两人身边的旖旎。


    “最好是真的。那你还要许愿吗?不需要的话我可要吃蛋糕了！”


    江聿拦住她想要伸向蛋糕的手：“要，我好像有新的愿望了？”他松开她，重新将蜡烛点燃。


    而后抬头，浩瀚如星海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乔楠感觉自己似乎要被那个人看穿了一半，只能赶紧回视线，她耳根发烫，紧紧盯着烛光。


    船舱里时不时有凉风吹来，烛光跟着摇曳，灵动而轻巧。


    窄小的空间似乎让时间也慢了下来。


    她的余光瞥见那个男孩闭上双眼开始许愿，没一会儿，等他再次睁开深邃的眼眸时，他俯身向前轻靠蜡烛，然后吹灭了还在迎风舞蹈的烛光。


    等他吹灭蜡烛后，乔楠便开始切蛋糕。


    江聿的身体呈现放松状，双手支在身后，视线在女孩的脸庞和她的动作间游荡。


    “你不想问我又许了什么愿望吗？”


    乔楠摇头：“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告诉你。”他对着那个人勾勾手，试图让她靠近一点。


    乔楠还是摇头，脸上写着“肯定没有什么好事”。


    “今天可是我生日！你就这么对我啊！”江聿说话的时候，总有种撒泼打滚的感觉。


    “好，那你说！”乔楠耐着性子靠近。


    男孩温润的声音伴着温柔的风声一起钻进了女孩的耳朵里：


    “我的心愿是——希望乔楠可以再次喜欢上我。”


    乔楠陡然间大脑停止了运转，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看着她，再度开口：


    “所以，你会实现我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