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话，江聿的脸上立刻放晴。


    可他又不想表现地太明显，只能装作冷静地说：“终于听到两句人话了。”


    乔楠带着眼罩，神情放松，微微勾起嘴角，没说话。


    江聿正准备再说几句，忽然一阵突兀的女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安静。


    “帅哥！！！”


    江聿抬眼，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地女人。


    他愣了愣，朝身后张望了两下，然后指着自己问：


    “你喊我？”


    “当然啦，这里就你最帅，我肯定是喊你！”女人娇声回应，脸上带着明显的羞涩，她将发髻别道耳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机票，故作娇柔地说，“我们应该是坐在一起的。”


    她指了指江聿身旁，靠近过道的位置。


    江聿忍不住露出尴尬的笑容，乔楠已经将身子微微转向转向过道的方向，显然在看热闹。


    “帅哥，你可以帮我放下行李吗？”女人对着他眨巴着眼睛问。


    江聿这个人虽冷淡，但这种举手之劳他也不会拒绝。只是那女人对他撒娇的样子，实在是让他觉得一阵生理不适。


    空乘看眼前的情状立刻来解围：“这位小姐，你的行李我帮你放就可以了，就不用劳烦这位先生了！”


    眼见着空乘的手已经碰到了女人的行李箱，女人立刻向后一扯，将行李箱放到了身后，脸立刻落了下来：


    “我没有请你帮忙！”


    空姐扑了空，一脸为难，试图再次劝说：“这位小姐，这位先生和您一样都是乘客，让……”


    就在这时，江聿起身，对着空乘说：“没事，我来吧。”


    彼此，女人堵在过道中央，她身后不少的乘客正进机舱。


    听到这话，女人十分开心地将行李拿给了江聿，然后故作温柔地开口：


    “帅哥！谢谢你啊！”


    江聿依旧是冷冷的：“不用。”


    空乘则满眼感激地对着江聿微微颔首，以表示感谢。


    等行李放好后，空乘就离开了，通道恢复了通畅。乘客们有条不紊地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本以为行李放下后，女人就能消停一会儿的，哪里想到——


    女人坐下后也没有消停半分，看样子她不认识江聿，只是以为自己遇到一个长相出众的帅哥。


    女人总是找各种借口和机会和江聿搭话。


    江聿并不想和她多说什么，但也只能强忍着怒意，保持着最低限度的礼貌。


    可那女人显然是不知道收敛，丝毫没有任何边界意识，一直在喋喋不休地问：


    “帅哥！你是安市人吗？”


    “不是。”


    “帅哥！你是在安市工作吗？”


    “不是。”


    “帅哥，你是要去安市旅游吗？”


    “不是。”


    ……


    女人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连空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于是趁着女人去上厕所的间隙，负责经济舱的空乘赶紧走到江聿身边问道：


    “先生，你好。需要我给你换一个位置吗？”


    空乘在飞机上工作这么久，也算见过了祖国大江南北的帅哥，可和江聿说话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红了脸。


    江聿的确是被那个女人烦得头疼，可是他往乔楠的方向瞥一眼，他自然不可能换到离她更远的位置去。


    刚巧他无意中瞥见她嘴角的笑容。


    好啊，原来是装睡呢！


    估计刚才自己窘迫的样子，她全部当笑话看呢！


    可就算这样，他也只能进去坐在这里，忍受煎熬。


    眼见江聿没什么反应，此时女人已经将厕所门打开，准备出来，空乘的语气立刻变得急切起来：


    “先生，真的不需要我给您换个位置吗？”


    说话的时候，空乘的视线还不停地往后瞟，时刻观察着女人的位置。


    江聿无奈叹了两口气：“谢谢，不麻烦了！”


    这下空乘彻底懵了，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和好奇，但她也不方便多问什么。


    眼见着女人马上就要回到原位，便匆匆留下一句：“如果有需要随时叫我。”


    江聿点头：“好，谢谢。”


    空乘离开没一会儿，女人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静了不到一分钟，女人又开始喋喋不休，江聿甚至觉得，她比去上厕所前话更多了。


    江聿实在受不了，将卫衣上的宽大鸭舌帽扣到了脑袋上，瞬间就将脸遮住了大半。


    见他这副样子，女人又问道：“帅哥，你要休息了？”


    江聿嘴角微颤，不知道回答她什么好，他意外地发现，女人的喋喋不休竟还有些助眠，这一会儿竟然觉得困了。


    他四下翻找了一下，准备把耳机拿出来带上，却忽然想起，耳机被扔进了行李箱直接托运了。


    这回，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在心中暗暗地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个废物！


    看来他又得继续忍受女人穷追不舍地追问了。


    想到这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赴死的心情，将视线重新转回靠走廊的那一侧。


    可就在这时，乔楠忽然摘下眼罩，轻声尖叫一下。


    那声音不算大，大抵也就他们这一排可以听见。


    江聿云里雾里地看着她，只见乔楠动作夸张地看了看手里的飞机票，再次惊呼道：“这位先生，我好像坐错位置了！”


    男孩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实在是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想到：乔楠，你的演技真是有够烂的！


    但他自然是十分清楚，乔楠为什么会这么做，于是便陪她一起演了下去，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他拿出自己的机票，看了看，然后开口：“你不说，我还没有发现，的确是坐错了，你的位置应该是我的！”


    于是两个人便在女人的注视下换了位置，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丝毫看不出他们俩本就是认识的。


    显然坐在靠近过道的女人，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动并不高兴。


    乔楠才刚坐下，那女生对乔楠说：


    “我跟你换个位置吧！“


    乔楠有一瞬间被她的理直气壮怔住，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还好，想要帮江聿换位置的空乘，眼疾手快地走了过来，对那个女人礼貌开口：


    “小姐，不好意思！飞机上不可以随意换位置的！”


    听到这话，她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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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情愿地作罢，摆摆手：“那算了！飞机上怎么这么多破规定啊！”


    可即便如此，女人的视线还是时不时的越过乔楠，看向江聿。


    江聿自然不可能对那束殷切的目光做出什么回应，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一场闹剧渐渐收尾。


    ……


    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儿，经过这么一闹，乔楠困意全无，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书来看，江聿依旧闭着眼，顺势靠在肩膀上，轻声说道：


    “你还不算没有良心！”


    乔楠的书还拿在手里，那双清亮而明丽的眸子微微下垂，纤长的睫毛伴随着嘴角的笑容微微轻颤了两下。


    就在这时，机舱里忽然响起了警示音，紧接着传来空姐清晰的播报声：


    “各位乘客，请大家留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因前方气流不稳，飞机可能出现颠簸，卫生间暂时暂停使用…”


    话音未落，飞机猛地殿了两下，机场里的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乔楠本来就恐飞，剧烈颠簸让她早已无心看书，她将合上的书本放在膝盖上，指尖紧紧扣住书角。呼吸微微急促，额角渗出细小的汗珠来。


    她不停地深呼吸，试图平复情绪。突然飞机又颠簸了两下，似乎是比先前更为剧烈，她“啊”的一声叫出来。


    下一秒，乔楠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


    她一惊，回头对上了那双浓密睫毛下的俊秀双眸，突如其来的温热驱散了她自心底溢出的冰冷。


    他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笑开口道：


    “你总算还会有需要我的时候。”


    乔楠的面庞忽然升起一阵绯红，她赶紧别过脸不再看他，然后试图从他宽大的手掌里抽回自己的手。


    可那男孩忽然凑到她的耳边，半开玩笑地说：“害怕就直接告诉我，我又不会笑你！”


    乔楠瞪他一眼。


    忙着和江聿“斗智斗勇”竟让她忘记了恐飞这件事。飞机很快穿越了乱流，又重新进入了平稳的飞行阶段。


    乔楠也慢慢放松下来，她再次试图抽回自己的手：“你可以松开我了！”


    其实自从被他握住开始，让她的心直跳的事情，早就不是颠簸的飞机了，而是——江聿。


    没想到，身旁的“泼皮无赖”却开口：


    “不要。把你的手捂热了，我的手都冷了。等我的手热了再说！”


    说完，他握住乔楠的手似乎更加用力了些。


    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让不算宽敞的的空间变得更加暧昧。


    但是江聿说的没错。


    起先，她因为害怕，手冰凉，这会儿被他握住，暖意慢慢涌上来。不过……江聿的手也算不真冰凉吧？


    她觉得那个人就是在耍无赖。但……毕竟是自己理亏，只能闭口不言。


    江聿的脸上浮现出一瞬得寸进尺的笑容来：“你不困吗？我准备睡会儿。”


    “你睡吧，我不是很困了。”


    “好吧。”江聿点点头，随后闭上了眼睛。


    乔楠也尝试合上眼睛，让自己入睡。可思绪像捉迷藏般不肯停歇，视线最终落在被握着的手上——手掌微微发烫，她屏住呼吸，静静凝视，心跳却不自觉地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