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现在吴云谦和唐兰欣等人开的会议是最高级别的远程会议，没有在会议室中的人都可以参与。


    而吴渊醒来后，就看到自己手机中的会议邀请。


    他既是当事人，又是调查局的高层，他完全能参与到会议中。


    但他选择了不参与。


    有吴云谦和唐兰欣在，他不用担心会议中的其他人无法知道他的意见。


    而他并不喜欢和会议中的其他高层争论。


    倒不如他就这样在会议之外，等待着从会议中传出的最终消息。


    现在，他的手机震动，他瞥一眼，知道是苏雅发过来给他汇报行踪的，苏雅那边一切正常，他就没太在意了。


    苏雅已经前往叶家。


    苏雅有一定的战斗力。


    还有，苏雅和他们的关系比较好，他不用担心苏雅会因为其他高层的命令而做出错误选择。


    再者，苏雅其实对诡异有抗性。


    苏雅不怎么懂心理辅导科的其他本事，但苏雅天生就可以对抗那些能入侵心灵的诡异。


    苏雅还能在和这些诡异接触后，就知道周围有这种类型的诡异存在，知道这些诡异试图对谁发动攻击。


    为此，当初苏雅被迫从战斗部转岗后，苏雅就被送到了心理辅导科。


    万一这地方真的出现了问题，那苏雅的能力就很能派上用场了。


    不过这些年里，心理辅导科都很安全。


    还一度有人觉得，心理辅导科的人员只是需要去安抚遇到诡异事件的普通人，抚慰他们受伤的心灵，而不用和诡异打交道。


    这也导致现在新入职的心理辅导科人员越来越偏向于文职，而没有几个拥有武力的。


    苏雅已然是这地方难得的战斗人员。


    现在苏雅去找叶家的人，一旦遇到了意外，那苏雅也能反应过来。


    林清杳看着吴渊，慢慢地说着自己在昨夜的神秘空间中感知到的情况。


    她努力地稳定着自己的情绪。


    和她感知到无关的东西都可以抛开。


    只需要去和吴渊说明，继续说明。


    将那些最重要的事情一一说出。


    吴渊的神情略有变化。


    他看着林清杳。


    昨夜的经历慢慢浮现在他脑海中。


    林清杳一边说一边思考，似乎还在不断地斟酌着用词。


    而他就在这时候回想着昨夜林清杳睡着之后发生的事。


    林清杳那时候睡得很香。


    他则留在神秘空间里，继续吸收着通过血管网咯不断地传递过来的能量。


    还有一声声的鸟叫声，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


    林清杳现在的叙述里并没有鸟叫声，可见林清杳并没有听到。


    只有他听到了。


    也和林清杳说的对上了。


    林清杳受到他和怪鸟的影响，才进入到神秘空间中。


    但是怪鸟只是被动地将林清杳拉扯到那里，怪鸟本身并没有那么乐意林清杳进来。


    如无意外，那个空间应该是怪鸟尝试掠夺他力量的特殊地方。


    如果没有林清杳的提醒，他没有意识到他能吸收那地方的能量提高自己的数据化能力，他也没有意识到有一小部分原本还在他这地方中的能量，通过蛋壳内壁的血管网咯流动到了别的地方，他就抢先将这些力量吸收过来，那怪鸟应该就能借此变得更强。


    所谓的更强，实际上只是和怪鸟现在的情况对比。


    怪鸟动用了某种手段，强行将他拉回到了过去。


    可以说是过去，也可以说是未来。


    那个神秘空间之中的时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它实际上应该将不同的时空可能性都包含在内。


    正如林清杳说的，林清杳提供的未来并不是准确的。


    林清杳提供的是未来的若干可能性之一。


    只不过因为他们所处的时空导致了他们的时间只能不断地往未来的方向延伸，而不会像他和林清杳昨夜进入的神秘空间那般，将不同的时间都包含在内，那就导致了林清杳写出来的小说中，过去的事情是一个既定的事实，未来的东西则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林清杳提供的是没有人干涉的情况下最可能出现的未来。


    但只要他们根据这一段未来之中提供到的信息去摸索，就有可能找到一个全新的未来。


    怪鸟并不是什么外来诡异，而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诡异。


    怪鸟甚至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力量的化身。


    只不过掌握了规则力量的怪鸟不甘心。


    它想要变强。


    它不满吴渊早早地得到了那么多的规则力量，它想要通过林清杳这个桥梁，将吴渊拉回到那个神秘空间中，好去抢占本该在过去分配给吴渊的一部分能量。


    怪鸟屏蔽了林清杳的感知。


    在那个空间中，怪鸟实际上是掌握了更多主动权的一方。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是怪鸟输了，还输得一败涂地。


    而林清杳沉沉睡去。


    吴渊还记得那时候在怀中的柔软。


    还有从通过蛋壳内壁的血管网络传递到他所在空间之中的某些规则力量，怎么绕过了他，一点点地没入林清杳的身体。


    林清杳之前消耗得太过厉害。


    只是正常地睡了一个晚上，再加上小半个上午，其实不足以让林清杳恢复到现在的状态。


    但昨夜没入林清杳身体中的力量不断地滋补着林清杳的灵魂。


    而后，才有了现在这个努力地和他说着昨晚的一切，双眸亮得如同星辰的林清杳。


    偏偏调查局的高层会议还在进行中。


    到现在，那些人都还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


    吴渊懒得参加会议，也是这个原因。


    按他的意见，根本不用想那么多。


    他和林清杳都已经确定林清杳的能力是什么，吴云谦等人也相信了，田家的事同样能佐证。


    那现在就该给林清杳提供更稳定的环境，让林清杳更好地发挥，争取早日解决更多隐藏在他们这世界中的高级诡异事件，再堵上一些和域外诡异有关的漏洞。


    只要完成这些事，不就行了吗？


    何苦还要去争论如果让林清杳动用能力，会不会导致境内一口气出现太多的诡异事件？


    何苦要再去想林清杳的能力会不会失控？


    倒不如说，有些争论，实际上和担责也有关。


    有些人害怕责任落到了自己头上，需要自己一口气去处理更多诡异事件。


    就算已经有人和他们说明，他们提前知道有什么诡异事件将可能发生后，调查局总部会派出对应的机动队去处理，而不需要将所有的责任都压到原本在各地防守的人手中，依旧有人害怕压力。


    总会有人希望按照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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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的节奏处理各种问题，而害怕出现新的节奏。


    但真正该做的，是迎着变化往前。


    吴渊忽然心头一动。


    他看着林清杳的黑眸，又幽深了几分。


    林清杳已经说到自己昨夜昏睡过去了。


    她在吴渊怀中彻底睡着之前，她感知到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说了出来。


    接下来的部分，则和今后有关。


    也可以说，接下来的部分才是更需要他们尽快处理的内容。


    可就在这时，她留意到吴渊异样的神情。


    吴渊的黑眸素日里都暗沉如极夜。


    现在这极夜中生出了光。


    不是特别明亮，却能让她真切地看到的光。


    她还在这光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猝不及防之下，从别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林清杳的心跳都要加快了。


    她的心情愈发紧张。


    “吴、吴队长？”


    林清杳都已经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刚才有没有说错什么话了！


    她和吴渊再见面之前，她就已经不止一次地回想过昨夜感知到的信息了吧？


    她真正说出口时，她也有一遍遍地回想感知到的内容，有尽可能地给出准确的描述。


    她说的这些信息，应该没有太大的错漏吧？


    就算有，吴渊也应该是当场指出她的错误，而不是这样看着她吧？


    就算吴渊不是那么明白她说错的点，只是觉得她说的哪个地方不怎么对劲，按照吴渊一贯的性格，吴渊也应该是告诉她，到底哪里有问题吧？


    林清杳抿紧了唇。


    她努力地探寻着吴渊双眼。


    有些害怕。


    如小鹿乱撞。


    似是心动，又似是在心动中还掺杂了别的情感。


    不安，却又不受控制地想要再靠近一点。


    “林小姐？”


    如清泉一般的声音响起。


    林清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她突然无力得很。


    “吴队长，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哪里有问题？”


    吴渊微愣，摇头。


    “没有。”


    顶多是林清杳说的一部分内容，他昨夜也已经感知到了。


    他的数据化能力让他看到了更详细的数据信息。


    包括怪鸟现在的状态，还有叶布斯之前在叶家之外观察怪鸟，为什么会觉得怪鸟掌控之下的叶家各地的能量浓度不一。


    其原因，无非是怪鸟的等级本就不是固定的。


    能够渗入到人心深处的黑暗中的怪鸟，其能力与它遇到的人心黑暗成正相关。


    一个人的心里藏了越大的仇怨，或者是越不愿意去面对某一件事，要将这件事压抑下去，那他遇到怪鸟后，能爆发出来的力量就越强。


    至于怪鸟自身的能量等级，实际上只是A级。


    等到怪鸟孤注一掷般，借用林清杳这个桥梁，将他拉入到世界意识分配规则力量的空间中，想要从他这里吸收一部分力量，反而被他从怪鸟那里掠夺了一部分力量，怪鸟的能量等级就往再次下降。


    现在的怪鸟只能算是F级。


    哪怕怪鸟掌控的规则力量很不一般，能够以微弱的力量撬动更强的黑暗力量，怪鸟现在也顶多可以再去撬动E级的诡异力量了。


    这时候的怪鸟，已经不再算是威胁。


    未来，的确在不断地被改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