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杳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香。


    有一股淡淡的冷香萦绕在她鼻端。


    她睁开双眼，看到亮光照在房间里，却觉得这味道淡了很多。


    林清杳眨了眨眼。


    昨夜入睡前的记忆一点点地浮现在她心头。


    接下来，就是她的意识沉入黑暗的空间中，她想到了她实际上是利用自己和吴渊还有怪鸟的双重关系进入到这里，她最终选择了前往吴渊那边……


    林清杳的脸猛然红了。


    她后来又睡着了。


    她都没确定自己是否已经和吴渊一起离开那个奇异的空间，她就又一次睡着了！


    那她……是在吴渊的怀抱中睡着的？


    她醒来之后还能朦朦胧胧地闻到的冷香味，是吴渊身上的味道？


    回想起她的意识沉入了那个奇异空间的时候，她靠近了吴渊，她能闻到的味道……


    林清杳的脸瞬间更红了。


    没错！


    就是这淡淡的冷香味。


    但当时候，在神秘空间中飘散出来的味道更多、更复杂。


    她也因为过度地使用了自己的能力，而导致整个人都头晕脑胀的，意识根本不怎么清楚。


    她只是对那种淡淡的味道留有印象，却无法在当时候就描述出自己闻到的气味。


    现在好了，她睡饱了，还感觉到清淡的冷香味残留在她身上。


    她终于知道应该要怎么描述自己的感觉了。


    林清杳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地平复着情绪。


    没关系的，就算她和吴渊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太短，那也只是特殊情况下的正常现象。


    她不需要为了这件事多心。


    现在，找到吴渊，和吴渊聊一聊她在睡着之前产生的“灵感”。


    那是一个将吴渊和怪鸟的能力，和这个世界原定的命运，以及是潜伏在心理辅导科成员身上的诡异联系在一起的故事。


    林清杳在那个奇异空间中彻底睡着之前，还朦朦胧胧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会是她拥有这样的能力？


    为什么她能看到的一切，既包括这个世界发生的种种事情，又包括一些域外的事情？


    也许根本原因就是，她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


    她也算是这个世界自救的一环。


    正如她昨夜被强行拉入到奇异的空间之中，她当时候能同时感知到的，应该是吴渊这边的情况，还有怪鸟那边的情况。


    她同时和不同的东西存在联系，那她就是沟通的桥梁。


    只不过她连接起的不同对象，有可能主动封禁她对这些的感知。


    为此，她偶尔会感知不到一些事。


    但正如吴渊对她是敞开的，吴渊能知道什么，她就可以跟着知道什么，这个世界对她也是敞开的。


    只要她愿意，只要她能承受得住，这个世界会将更多的信息送到她面前。


    世界掌控的东西太多了。


    世界各地发生的事情，世界都是一清二楚的。


    那全是记录。


    就连未来，其实也是可以被记录的。


    只是因为未来还存在着某些变数，只是因为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人只能沿着时间的轨迹往未来的方向走，然后选定某一个未来，这个世界才只能将一个确定的过去，以及一个并不怎么确定的未来，一起交给她。


    林清杳现在明白自己的能力了。


    她自以为她可以走向了一定程度上掌控规则，她能影响规则，但倒不如说，她做的，是影响这个世界的选择。


    规则的力量是自始至终都存在着的。


    但不同的规则能发挥的作用并不一样。


    有一些规则是最底层的核心规则，无论如何都不能被修改。


    也有一些规则能变动。


    而当规则发生变动，世界将要走向的未来也会跟着变动。


    这就是她自觉自己能改变什么的关键。


    如果真的放任她行动，那最后确实有可能引导着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但终究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其他人愿意给她这个选择规则的机会。


    她凭借着感知能力选择到的规则，将会是世界意识帮忙选定的规则。


    世界意识能影响这个世界，却没有办法如她这般更直白地产生影响。世界意识影响的是别人的潜意识，但其他人多年来养成的表层意识可以压制潜意识活动。而她直白地将感知到的东西说出来，就能让本来只能停留在潜意识的东西变成表层内容。


    这样，就会有更多人受到相应规则的影响，再加强这些规则的力量。


    此外，林清杳现在很确定，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真切地受到过某些力量影响。


    也许是域外诡异的力量，也许是存在于宇宙中更为神秘的力量。


    这让她感知后说出的规则之力，具有更强的约束性。


    到现在，她已经完全知道该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了！


    但她必须找人配合她。


    她必须得和其他人合作，才能更进一步地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吴渊，唐兰欣等人，应该是她最好的合作对象。


    也只有这些人，才更值得她信赖。


    林清杳寻找着吴渊的身影。


    她原本以为，吴渊应该离她很近。


    按照睡前的距离来算，吴渊应该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但她却没在床边看到吴渊。


    她从床上坐起，依旧没能看到吴渊。


    这个房间并不大。


    一眼看去，基本能看出有什么人。


    林清杳的心莫名地空了一下。


    她从床上下来。


    阳光可以透过窗户照进来。


    这时候的房间充满了亮度。


    她知道她一定睡了很久，才会在醒来后如此有精神。


    但是，就因为没能在醒来后，见到预期之中的人，她忽然觉得这个房间都变得陌生了。


    林清杳走到房门边，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拧开门，也许就能在客厅中见到吴渊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却做得越发迟疑了。


    想伸手，却总是害怕。


    如果她在外面还是看不到吴渊呢？


    林清杳紧抿着唇。


    她不明白她在担心什么。


    只是那种心脏都近乎空落落的感觉太过难受，让她有些想哭。


    林清杳犹豫了一下，终于准备收回手。


    要不……还是拿手机发个消息吧？


    就算她没能拿到调查局配备的手机，她不能像吴渊等人那么方便地联系到调查局的其他成员，但是……她拿到自己手机后，还是能给其他人发消息的吧？


    但就在她要收回手的瞬间，她忽然感觉到门把手动了。


    林清杳的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


    她最近遇到的诡异事件有点多啊！


    而且怪鸟之前都能摸到调查局总部了！


    那现在又有一个诡异摸过来……很正常吧？


    诸多的念头飞快地在林清杳的脑海中闪过。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后退。


    别管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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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是什么东西，但后退，准没错。


    退远一些。


    退到她放在床边的手机旁边。


    又或者是窗户旁边？


    她应该要尽可能地发出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将其他人找过来。


    她的能力，并不在战斗这方面。


    她的能力，应该在辅助方面。


    现在想办法自救，才是她最该做的事！


    然而，林清杳犹豫了。


    明明理智已经告诉她，什么做法才最正当，但是她就是仅仅后退了两步。


    这么一点距离，堪堪可以让外面的人开门的时候，不会撞到她。


    而门也真的在这时候开了。


    林清杳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吴渊的双眼。


    吴渊黑眸之中闪过了一丝困惑。


    但他率先收回了放在门把手上的手。


    林清杳则快速将门拉开。


    她完全说不清这一滋味。


    刚才还觉得自己的心有些空，感觉奇奇怪怪的。


    这会儿忽然又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给塞满了。


    可又有意外的酸涩。


    林清杳再让开了一点距离。


    她刚刚准备起来，已经准备好怎么面对吴渊了。


    她早已经在心中想好了怎么见到吴渊之后，若无其事地说自己昨夜进入到神秘空间之中，忽然感知到的东西。


    但吴渊以一个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她在这之前根本没有想过，吴渊会在这么巧的时候进入这里！


    于是，那种奇异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她面对吴渊，就得想起自己和吴渊之间发生过什么。


    被抱住……


    还有那清浅的冷香味。


    她刚才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她还离开了床，原本萦绕在她鼻端之中的冷香味已经淡了许多。


    可就在这时候，熟悉的冷香味又来了。


    而且，这一次，她闻到的冷香味比之前还要浓烈。


    虽然浓烈，却还是维持着一种清淡的感觉。


    很好闻。


    也正如吴渊这个人，总能带给她安心的感觉。


    林清杳再度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


    热得有些过分。


    吴渊的脑袋似乎微微地歪了一下。


    “林小姐？”


    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称呼，却一下子就让林清杳的心坠落到了冰点。


    是啊，她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又有什么用呢？


    在她和吴渊之间，最正常的关系，终究是同事关系。


    也许说同事关系都是她高攀了。


    调查局这边对她还有着很多的疑心呢！


    她可不见得能那么容易就往混入调查局中。


    林清杳也微微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只是她的笑容中，已经染上了些许愁绪。


    “吴队长，我刚好想找你。”


    不用问吴渊怎么没有在房间里了。


    吴渊昨晚还想就在桌子旁趴一会儿就算了呢。


    她睡着了，吴渊可不就是自由的吗？


    要不是因为她，吴渊肯定能有更多的自由。


    所以……不用再问这些了。


    吴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女人的心思，有些难猜。


    他觉得在这短短时间里，林清杳的情绪就已经发生了极大变化。


    他完全搞不懂。


    他只明白一点。


    林清杳有事找他。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