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宴会

作品:《驯服心机男x5

    “溪月!”


    叫住左溪月的是个中年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套装,满头黑发盘在脑后,颇有气质。


    但她神色紧张,揪住左溪月衣角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溪月啊,小檀……”


    左溪月对着她胸口别着的白花辨认了一下:“池夫人?”


    “诶!这么生分了?”


    池夫人眼神“唰”的亮了,带着一点宠溺的责备:“叫我池姨,我跟你妈妈认识那么多年,你也算我半个女儿了是不是?”


    “夫人,”左溪月解救出自己被扯皱的袖子,“找我有什么事?”


    认识她妈有什么用,她妈都死那么多年了。


    “你、”池夫人左右看了看,小声问,“小檀怎么样?他吃得好吗?睡得好吗?有没有瘦?”


    她的眼底分泌出一点眼泪,带着血丝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左溪月,好像只要左溪月点头,她就会全盘相信。


    左溪月不动声色地瞄了一圈,不远处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围在一起,隐晦地打量她们。


    “夫人,您节哀。”


    她微微低头:“池少爷的事情我听说了,对此我也深表同情,希望您尽快振作起来。”


    “什、什么?”


    池夫人眉间浮现一道竖纹,她不停眨着眼睛,磕磕巴巴:“你、溪月,你说什么呢?小檀,小檀他……”


    “小檀怎么了啊?”


    张扬的女声一下子插进来。


    左溪月连头都没回,这声音太有特色,一听就是江天雅。


    江天雅今天低调许多,黑衣黑裤,外面一件黑色披肩斗篷,斗篷带流苏,一走一晃。


    “池夫人,”江天雅走近了,一板一眼问好,“节哀。”


    礼数到了,江天雅话锋一转,嘟着嘴抱怨:


    “不过您刚才在说池远檀?听说他病了?要不要紧?夫人也不把他带出来透透气,我们想探病都没这个机会!”


    池夫人神情收敛了一些:“小檀他……不要紧。”


    “不要紧?不要紧更要出来了呀,今天可是池老先生的……”


    江天雅捂住嘴,假装失言。


    池夫人看了左溪月一眼,表情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不劳费心,江小姐,我丈夫尸骨未寒,还请嘴下留情。”


    “抱歉。”


    江天雅不犟,看向左溪月:“走吧,去给我们池老叔叔送花。”


    左溪月挑眉,什么都没说,顺着江天雅的话离开这里。


    “活该。”


    走远了一些,江天雅摆弄着手里的白菊,吐出一句嘲讽。


    左溪月不知道她和池家人之间有什么前仇旧怨,干脆不开口,等她自己说。


    江天雅看了左溪月一眼,没忍住:“你倒是八风不动。”


    “我估计啊,池远檀的情况比我们听说的还要严重,否则她怎么舍得不让他出席?”


    江天雅自顾自倒豆子:“活该,早看池远檀不顺眼了,仗着自己多看过几本破书就目中无人,遭报应了吧。”


    “追悼会,”左溪月提醒她,“不要多说。”


    小心池家老爷子还没下去。


    但这句不太符合人设,左溪月忍着没说。


    “哈?”


    “你是不是忘了,”江天雅用挑剔的视线看她,“当初池远檀是怎么羞辱你的?”


    左溪月一顿,她不知道。


    她只接触过脑子坏掉的池远檀,除了像熊孩子,他没什么攻击力。


    “噗!”


    不知道想到什么,江天雅笑出声来,低头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


    左溪月赶紧离她远了一些,生怕别人觉得她们两个是一伙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江天雅用指关节挡住扬起的嘴角,小声笑:“之前池老爷子生日宴,你找池远檀跳舞,他说、他说——”


    “池某从不与狼共舞!”


    “哎呦,哎呦我的天,”江天雅笑够了,浮夸地擦一擦眼角,“这你都能原谅,左大小姐气度不凡,我输了哈哈哈……”


    左溪月想象了一下江天雅口中的场景,也有点想笑。


    但一想到自己就是那只“狼”,左溪月忍了又忍,没让自己笑出来。


    “人多眼杂,你收敛点。”


    最终她只是敷衍地提醒了江天雅一句。


    “怕什么,”江天雅浑不在意,“在座哪个不是欢天喜地?他们都知道自己在装,也都知道别人在装,还知道别人知道自己在装,我只不过是……”


    她撩撩头发:“懒得装。”


    “你的言下之意是,我很装?”左溪月问。


    江天雅耸肩:“谁知道呢。”


    她踩着皮鞋离开,留下左溪月在原地。


    左溪月没急着上前,安静看着江天雅送花离开,整个流程不超过一分钟。


    身后有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


    “那是江家的?”


    “看不出来吗?除了江家小公主,谁敢这么放肆?”


    “人家左大小姐都没这么……”


    “嘘嘘嘘,小声点!”


    “不过池家也真有意思,临死了改继承人,你们是没看见刚才池夫人那个脸色,啧啧啧……”


    “池家孩子多呗,不过池远檀连出席都不出席了,估计被打击得不轻。”


    左溪月心想,打击得还是轻了。


    不然池远檀怎么还有心情养猫?


    她安静送上花,遗照上的老人面容严肃,眉眼与池远檀有一丝相似。


    但也许更多遗传了池夫人,池远檀的面部轮廓稍显钝感,五官也要精致秀气许多。


    左溪月沿着地标指示离开肃穆的前厅,穿过一截昏暗走廊,来到一扇虚掩着的双开门前。


    门缝有光透出,照亮她脚下一小片,隐隐的音乐声钻出来,隔着门板,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左小姐。”


    年轻的侍应生替她拉开门:“请进。”


    沉重门板无声拉开,门后的灯光和音乐立刻如开闸放水般涌出来。


    左溪月站在门口,眼前是旋转的水晶灯,耳边是舒缓的音乐。


    举着酒杯的男男女女漫步在其中,衣角勾缠,觥筹交错,人人脸上挂着笑。


    左溪月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黑衣,有些人胸前还别着白花,那是逝者亲属的象征。


    割裂,荒诞,但非常合理。


    左溪月现在才明白过来,江天雅刚才在前厅的语言冒犯真的不算什么。


    比起外人的三言两语,自己的亲人躲在遗照后开香槟,才更容易气活他吧。


    左溪月莫名笑了一下,在侍应生紧张的目光中迈步向前。


    她刚走一步,目光便和厅中举着红酒游走在人群中的年轻男人撞在一起。


    看见她,男人眼神也是一亮,随后放下酒杯,飞快朝门口走来。


    他胸口别着和池夫人差不多的白花,应该也是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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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呢,感觉池家人看到她,都像看到肥肉的饿狼,眼神亮了又亮。


    “左小姐,”男人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有失远迎。”


    “我是池远真,您可以叫我远真。”


    池远檀,池远真。


    应该是兄弟俩。


    左溪月礼貌点头:“池少爷,这里还……挺热闹的。”


    她又扫了一圈,甚至在角落看见了商之绪,他坐在长条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摆弄手机,对不远处的嘈杂视若无睹。


    她的视线太放肆,商之绪像是有所感应,放下手机朝门口看过来。


    “您别多想,家父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子孙和睦,我们兄弟姐妹商讨了很久,才决定用笑脸送父亲最后一程。”


    池远真情真意切:“我相信,父亲在天之灵看到了,也能安心上路。”


    左溪月听到他的话,适时收回视线,敷衍点头,心里却不屑:


    她又不是没死过爹,是真伤心假伤心,她难道看不出来吗?


    还安心上路?


    他们就差坟头蹦迪了。


    左溪月跟在池远真身后,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酒液与香水混合的气味,略有些不适。


    侍应生目送他们进门,抬手推动半扇门,准备重新将厅内的欢声笑语关起来。


    但门只关了一半,就被一只手拦住。


    “不好意思,”左漾笑着指走远的左溪月,“她是我姐姐,我也要进去。”


    侍应生皱眉,坚决不放行:“我只接收到了迎接左小姐一个人的指示,如果您要进,麻烦出示邀请函。”


    “我说,我姓左。”


    左漾还是笑:“左溪月的左,蓬城左家的左。”


    “邀请函我忘带了,你大可以试试把她叫回来,看她认不认我这个弟弟。”


    左漾视线落在池远真身上:“就是不知道那样做的话,池少爷会不会生气了。”


    侍应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松动。


    “好啦,你就一个打工的,卖什么命呢?”


    左漾拍他肩膀:“别忘了,入口也是要查邀请函的,既然我都走到这里了,你还担心什么呢?”


    “喏,不放心的话,给你看我和姐姐的照片喽。”


    左漾滑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在车里拍的,照片上的左溪月在闭目养神,神情自然。


    侍应生盯着看了两眼,照片除了有些糊,看得出是仓促拍摄外,就没什么疑点了。


    “可是……”


    侍应生舔舔唇,犹豫不决。


    左漾摁灭手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掏出几张钞票,塞进侍应生的袖口里:“没什么可是的,各自行个方便而已。”


    侍应生放开拉着门的手,背过身去。


    左漾敛了笑,钻进门缝,贴心把门关上。


    真好糊弄。


    零成本混入名流局,成功。


    ——就连给侍应生的钱,都是他在停车场捡到的而已。


    左漾脸上重新挂起笑,闪亮的眸子四处乱转,却始终保证左溪月留在他的余光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无论他什么时候往她身边凑,换来的都只会是冷眼与羞辱,那么,他情愿是在万众瞩目中,被羞辱。


    记住他的人,越多越好;


    记住他姓左的人,越多越好。


    左漾藏在阴影中,飘忽的眼神忽然定住——


    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