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卫柒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关从行。


    关从行瞪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卫柒呐呐道：“您这一晚上都干什么去了？”


    就算是之前当土匪的时候，关从行都没这么憔悴过，如今蔫蔫的，活像是被谁给收服了一样。


    关从行进了书房一屁股坐下，又迅速站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卫柒：“！”


    他惊慌失措地跑到关从行面前，伸手摸了摸那张椅子，没有钉子啊。


    关从行看着一脸茫然的卫柒，摸了摸鼻头，有些心虚道：“拿张垫子来。”


    卫柒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有垫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总比没有好。


    都怪顾明珠。


    他不止屁股疼，左右两个胸口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倒是驰骋得尽兴，苦都叫他受了。


    一夜未睡，关从行本就疲惫不堪，何况又连着被顾明珠折腾。


    关从行道：“我去睡一会儿，让我们的人盯紧了公主府，一有风吹草动，就来告诉我。”


    卫柒：“是。”


    这下卫柒发现，连王爷走路的姿势都很怪异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


    关从行睡了两个时辰。


    精神头总算是回来一些了，只是身上还是有些难受，他做了很多梦，梦里全都是顾明珠那张冷淡的脸。


    梦里的顾明珠更加过分，还将他的手脚甚至……都束缚了起来，看他辗转，要他求她。


    真是休想。


    醒来的关从行低头看了看，脸黑如锅底。


    他带着一身水汽出来，卫柒道：“王爷，公主府的人刚刚出府，要去清雅楼。”


    关从行一顿，他问：“清雅楼，那是做什么的？”


    卫柒斟酌着道：“里头养着不少郎君，是贵女们寻欢作乐的，第一大楼。”


    啪的一声。


    关从行硬生生扯断了手里的腰带，他身上还难受着呢，顾明珠就如此急不可耐，要去找新的人了。


    她怎么这么贪心。


    关从行冷声道：“备马。”


    “是。”


    关从行上了马，攥紧缰绳，他想起顾明珠之前的话，要他好好养几日。


    她倒也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想要多揶揄关从行几句。


    关从行咬着牙，他心急如焚，哪里还肯养几日，今日就算是这马将他颠得内脏都错位，他也要赶去清雅楼。


    关从行到清雅楼的时候，正好赶上有人在清雅楼二楼寻短见。


    泠月在下面劝道：“裴郎君，是殿下让我来找你的，殿下在等着你呢，你何至于此。”


    泠月原以为这样说，就可以让裴青与不再心怀死志，却没想到适得其反。


    她这些话，让裴青与想起了顾明珠，他一生奉若神明的公主啊，他如今成了这副样子，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裴青与闭上眼睛，从二楼一跃而下。


    泠月不可置信道：“裴郎君！”


    关从行高高跃起，将裴青与接住，他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搂着人飞了下来。


    见状，卫柒马上去扶自己王爷，泠月和岑寒也凑上前，七嘴八舌的，吵得关从行耳朵疼。


    关从行冷着脸，语气不善：“都闭嘴，吵死了。”


    几人噤声。


    关从行这才有空去看怀里的人，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眼尾发红，倔强又清冷。


    要是顾明珠看见他这副模样，指定要被勾走。


    关从行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


    “你是说，关从行，将裴青与救走了？”


    “是啊，”泠月看向顾明珠，她继续道：“他还抱着人从楼上飞了下来，殿下，你说这王爷，心里在想什么呢？”


    昨夜她都那么过分了，关从行还有心思跟她抢人。


    早知道她就不该心存怜惜，该狠狠收拾他！


    顾明珠眉目间戾气顿生，她现在就想将关从行抓过来……


    顾明珠扶额，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深切的欲望了，关从行还真是有本事，顾明珠道：“本宫不知道，人呢？关从行打算扣在王府里？”


    泠月摇头：“这倒没有，王爷说了，稍后会亲自将人送回公主府。”


    这下，就连顾明珠自己都不知道，关从行在打什么主意了。


    半个时辰后。


    关从行将人送了回来。


    裴青与穿了一身灰衣，似乎还是粗麻织成的，整个人灰扑扑的，像路边普通的麻雀，一点儿也不惹眼。


    顾明珠看着这样的裴青与，挑了挑眉。


    关从行道：“人，我给殿下送回来了。”


    顾明珠望向关从行，她淡声道：“有劳王爷。”


    看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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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就温柔缱绻，看他就冷冰冰的，谁能有顾明珠变脸快啊。


    关从行不满道：“只是这样？”


    “王爷还要如何？”


    关从行笑得有些痞气：“我救的这个人如此重要，难道不值得一次报酬？”


    “王爷说的对，裴郎君从小与我青梅竹马，我是应该好好谢谢王爷。”


    顾明珠笑靥如花，很难不让人猜想，她是故意的。


    关从行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被顾明珠气得两眼一黑，竟然就这么硬生生栽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关从行最后看见的是，端坐高台，佁然不动的顾明珠。


    顾明珠也没想到关从行会被她气晕，她看着关从行的脸，道：“堂堂王爷，气性还挺大的。”


    站立在一旁的裴青与抿着唇。


    传了太医来为关从行诊治，顾明珠这才知道，关从行伤到了。


    顾明珠向来是温柔的。


    要怪就只能怪关从行难以驯服，让她也失去了理智。


    内服的药吩咐泠月下去煎了，外用的药放在床头。


    关从行晕过去的时间并不长，就算是再怎么折腾，毕竟他的体质摆在那里。


    关从行坐起来，他冷眼看向顾明珠，讥讽道：“殿下怎么在这里，不用去陪青梅竹马吗？”


    顾明珠懒得跟他计较，“药在这里，记得上。”


    关从行将那药摸到手里，他把玩着问：“殿下也会这样对待青梅竹马吗？”


    顾明珠凑到关从行面前，盯着关从行的薄唇问：“关从行，你吃了炮仗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去求太后赐婚，你要是喜欢我，又为什么在赐婚之后反悔？如今太后已经不在了，你大可以……”


    大可以什么？


    袒露她真正的心思？


    顾明珠真没想到，关从行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都已经放下了，关从行却放不下。


    既然如此，顾明珠索性摊开说了。


    “因为当时的你，无用，帮不到我。”


    关从行愣住了，顾明珠怎么能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顾明珠继续：“你以为是母后想要拆散我们？不是，关从行，原本就是我想要跟你退婚。”


    关从行的心疼得厉害，他强撑着问：“那谁能帮到你，你的青梅竹马吗？你毁了跟我的婚约之后，要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