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暮景，神色极为复杂：“我一开始以为只是邀请我去参与交流会，而那时桃花坞出了事，我根本没心力，便拒绝了，也就没去了解那封邀请到底来自谁，半月后，又来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让我十分震惊，且同样的是让我去天机门。”


    “既然都是去天机门，那师姐你惊讶什么？”风昼不解。


    暮景冷笑：“还能惊讶什么，惊讶让她去杀人。”


    “没错。”雨落颔首：“这次邀请内容，便是共覆天机门。”


    两个相聚天机门，却一个是赴约，一个覆灭。


    “这两封信来自同个人？”暮景问。


    雨落摩擦着铃铛：“我不知，两次的笔迹不一样，其他的我并没有去查探，因为第二封邀请上面提出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存在，哪怕我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不得不去？”云集心一紧，他下意识上前一步：“大师姐，那个无法拒绝的存在是什么，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们？有我们在，谁敢逼你做不想做的事。”


    云集很自责，也很气愤，竟然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大师姐被威胁了。


    雪清和风昼显然也是这样想的，觉得他们大师姐是被威胁了。


    暮景眸光沉沉：“我不管你是被威胁还是自愿，结果无法改变。”


    “是，无论是和，结果都不能改变，但，我并没有被威胁。”雨落说的很平静，可话一出，雪清几人面色都变了，呼吸也加重，大师姐不是被威胁，这，这怎么可能？


    他们大师姐绝对不是恶人，更不是那种会灭人满门的人。


    “大师姐，为什么，我不相信。”云集抱着头蹲下身，他从小被大师姐养大，他清楚大师姐的为人，大师姐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雨落有些愧疚的望向三个弟弟，神色带着悲痛：“大师姐必须这么做。”


    她也没得选择。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必须或不必须的事，不过都是给自己找个借口，好让自己心里过的快活些罢了。”暮景丝毫不留情的拆穿她的自我安慰，眼神冷如寒冰。


    难过的雨落一顿，随即怅然一笑：“你说的对。有些事情，你没得选择，也必须选，却也是自己做了选择。”


    她直视着暮景的眼睛，“若是让我在选一次，我依旧会选择去。”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云集接受不了，他可以为了保护大师姐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与对方为敌，可他是不相信师姐会做那样的事。


    他一开始对暮景出手，不想让他登岛，虽是有猜测，也害怕，他不希望真是那样，如今确认，他才知道，那种感受有多难。


    雪清和风昼也很不解，沉默了瞬，雪清才道：“我所认识的大师姐，无论做什么都有理由，我也相信大师姐，这么选择才是对所有人最好的。”


    “我也相信大师姐。”风昼语气坚定，他面向暮景，折扇再次锋利：“即便大师姐参与了天机门灭门，我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你对大师姐出手，所以，对不起。”


    云集也抹了把脸，站起来，哀伤的望着暮景，玉笛握紧。


    暮景只觉得这一幕极为可笑，非常非常的可笑，可笑到围绕着他的骨灵冷火都颤抖起来，开始肆意蔓延。


    雨落面对三个弟弟的举动，眼中含泪，她握紧铃铛：“我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却并不后悔，是因为，我不这么做，只会有更多的人，遭遇更为可怕的危机。千年前点星宫的预言：千年后，修仙界将会迎来末法时代。”


    “末法时代我知道，这些年一直在讨论。”雪清接话，“难道和这有关系？”


    “千年前的盛景你们没有感受过，就是五百年前，你们都不曾知晓，也就不知道现如今的修仙界是多么的衰败，灵气稀薄，修炼困难，无数人终其一生都没法踏入筑基。”雨落仿佛回到了几百年前，师尊带着她游历天下，所见到的盛景。


    “那个时候，生机旺盛，灵气充裕，灵兽都能化形，还有飞升的可能，然如今，这些早就是奢望，末法时代，真的来了，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方式，陡然出现在修仙界。”雨落眼里闪过痛苦。


    “是什么？”风昼急切。


    暮景视线已经落在了那弥漫着的魔气上：“是魔气，各地突然出现了魔气，魔气的汹涌，很快便让所在地沦陷了。”


    “什么？魔气？”


    “这怎么可能？”


    “这...”


    雪清三人大惊。


    雨落轻抚着铃铛，语气悲凉：“没错，就是魔气。先是罗生门，一夕之间，魔气笼罩，整个宗门沦为魔域。”


    “等等，大师姐，你的意思是，传闻是真的，曾经罗生门真的是正道宗门？”云集连忙叫停，满是不敢置信。


    雪清比他们都年长，倒是有听说，就是不知道具体的。


    “是，曾经的罗生门是修仙界最顶尖的宗门，可他们成魔了，魔气的影响使得他们变得嗜血残忍，心性扭曲，他们开始制造了无数杀戮，一度让修仙界陷入了混乱，后来还是一位神秘的大能，镇压了罗生门，把他们所在的区域给一剑划开，隔绝了魔域和修仙界，这才让修仙界得到了休整的机会。”


    雨落说起那位神秘大能，很是敬佩崇拜。


    “如此，修仙界安静了许久，可没想到，没想到...”雨落的语气变得痛恨起来，还有无尽的愤怒。


    雪清三人很是心疼。


    “师姐。”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你们桃花坞也出现了魔气。”暮景明白了，却也更觉得讽刺。


    雪清三人面色大变。


    “所以这些魔气，不是大师姐你入魔带来的，而是突然冒出来的魔气，你这么多年都没有离开，是在镇压这些魔气？”雪清声音干涩，身上的力气都有些抽散。


    雨落凝视着手中的铃铛，眼里泛起水渍：“是，而这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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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天机门少主瑶光仙子告诉你的。”暮景先一步说道，面寒如霜。


    雪清三人惊讶的看向他，就是雨落都忍不住夸道：“你真的很聪明。当我发现桃花坞也出现魔气后，我一直在想办法净化，我们桃花坞修炼的本就是万物契合融入，一时间，我倒是也能引用自然之力，达到短暂控制魔气蔓延的结果，可随着时间，魔气越来越多，我的控制也越来越无力，我去过罗生门，找过谢尘缘，得到了更为绝望的答案。”


    “他们说，魔气一旦沾染，就会彻底被侵蚀，摆脱不了心魔就会彻底化身魔鬼，他们研究了多年，都不得解。”


    “我不能看着桃花坞被毁，我到处翻阅古籍，寻找秘境，都一无所获，在我无计可施时，那封邀请来了。上面说，天机门有秘法，可以控制魔气，甚至是净化魔气，而这个秘法，就是天玑卷。”


    “我与瑶光相交，自然知道天机门有天玑卷，但瑶光也曾和我抱怨过，说天玑卷很难学，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学会的，更是说极为危险，贸然动用，也会爆体而亡。”


    “我知道天玑卷的强大，所以并没有多怀疑那封信的真假，我当时想着，既然天机门有办法，那我就去问瑶光，但魔气的出现，我又怎能告诉别人？那封信上的其他内容也让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选择对方说的时间，隐蔽去了天机门。”


    “谁知，和我一样的，竟然还有其他人。”雨落思绪也跟着飘回到那晚，“我不愿加入他们，背后那人似乎知道我的想法，又给我送了一封信，信上用桃花坞威胁我，让我按照计划走，我并不知道计划是什么，也无意，那个威胁对于我来说，其实完全不是威胁，因为不管有没有我都不会让桃花坞出事，也依旧会去天机门，会去找瑶光，若是瑶光不同意，我同样会去夜探。”


    “只是一切都那么恰好，我们那几人，都成了背后那人的棋子，我当时是想着脱离了队伍就去找瑶光，却被缠住，我心急，当时我也已经被魔气侵染，杀了不少人，找到瑶光时，她倒在天机门的禁地门口，穿着鲜红的嫁衣，只剩下一口气。”


    “你没有救她。”暮景垂眸，遮住里面的悲痛和眼泪。


    雨落沉默，片刻后才继续说：“她认出了我，也发现了我身上的不对劲，她很聪明，她猜到了桃花坞可能出事了，我才会...我问了她天玑卷，我告诉她，我需要天玑卷封印魔气，她笑的很奇怪，又很悲悯，最后她教了我一个封印阵法，给了我这枚铃铛，便让我离开。”


    “我给她喂了一颗复灵丹，把她送进了禁地，去引开了追来的人，等我再回去，便怎么也找不到禁地的所在了，又见到一个很奇怪的人，只是一眼，我就好像被对方锁定，要不是有人闯入，我在那时，可能就死了。”


    到现在，雨落回想起那人，忆起那双眼睛，都还不寒而栗。


    “那个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暮景闻言连忙问，带着急切：“告诉我，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