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侯府来客:智退刁奴

作品:《穿越后,偏执摄政王非要娶我

    春桃的话像一块冰投入看似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寒意。馊掉的饭菜?这已不是简单的怠慢,而是**裸的羞辱和挑衅,手段低劣却有效。看来,赵嬷嬷的败退,非但没有让那些人收敛,反而激起了更恶意的反扑。


    沈清辞眸色一沉,并未如春桃预料的那般惊怒交加。她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那食盒前,亲自掀开盖子。一股酸腐的气味混杂着冷油的腻味扑面而来,几碟菜肴色泽暗淡,汤汁凝固,显然是被刻意挑拣过的残羹冷炙。


    “王妃,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春桃气得眼圈发红,夏荷也紧抿着唇,脸上满是屈辱和不安。


    沈清辞面无表情地合上食盒盖子,声音平静得可怕:“倒掉。”


    “啊?”春桃一愣。


    “我说,倒掉。”沈清辞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然后,把食盒洗干净,空着送还膳食房。”


    春桃和夏荷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空食盒被送回,这本身就是一个无声却强硬的信号——宁可不吃,也绝不接受这等侮辱。


    “王妃,那……我们午膳……”夏荷小声问道,担忧地看着沈清辞。她们做下人的饿一顿不打紧,可王妃金枝玉叶……


    沈清辞走到窗边,目光落在庭院角落里几株无人打理的野苋菜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嘲:“饿一顿,死不了人。”比起口腹之欲,她更需要的是破局。这馊饭事件,恰好给了她一个由头。


    她转身,对春桃吩咐道:“你去前院寻管事,不必吵闹,只平心静气地说,锦兰院的午膳出了问题,恐是膳食房忙中出错,送了不该送的东西过来,请管事核查一下,以免误了其他主子。另外,问问王府是否有惯例,若主子膳食不便,可否允准院内自备小灶,银钱可从我的份例中扣除。”


    这番话,进退有度。既点明了问题,又给了对方台阶(“忙中出错”),同时提出了合情合理的解决方案,让人抓不到错处。春桃领命而去,脚步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就在沈清辞安抚住内部,准备应对膳食房后续反应时,院门外再次响起了通传声,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一丝外来的倨傲:


    “永宁侯府曹嬷嬷,奉侯夫人之命,前来探望王妃!”


    该来的,终究来了。而且时机掐得如此之“巧”,正好在她遭遇内务刁难之时。


    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王府内外,盯着她的人,消息灵通得很。


    她整理了一下衣袖,依旧是那身半旧不新的常服,缓步走出正厅。


    只见一位穿着酱紫色缠枝纹比甲、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满面红光的老嬷嬷站在院中,身后跟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小丫鬟。这曹嬷嬷是永宁侯夫人王氏的陪嫁心腹,在侯府内院权势不小,往日里没少帮着王氏磋磨原主。她此刻昂着头,眼神挑剔地打量着略显萧瑟的锦兰院,嘴角下撇,毫不掩饰那份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老奴给王妃请安。”曹嬷嬷草草行了个礼,不等沈清辞叫起便自行站直了身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听闻王妃昨日已入王府,心中挂念得很,特命老奴送来些补品衣料,以示关怀。”


    她示意丫鬟将锦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目光却像刀子似的在沈清辞身上刮过:“王妃在此住得可还习惯?王府规矩大,不比咱们侯府松散,王妃万事需得谨慎,恪守妇道,莫要行差踏错,丢了咱们永宁侯府的脸面才好。”


    这话听着是关怀,实则是敲打和警告,暗示她即便当了王妃,也别忘了根本(永宁侯府的控制),更要安分守己。


    若是真正的原主,此刻怕是早已被这番连消带打的话吓得手足无措,涕泪横流地表忠心了。


    但沈清辞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让人琢磨不透的浅笑。直到曹嬷嬷说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小院:


    “有劳母亲挂念,曹嬷嬷辛苦了。”她语气平和,听不出喜怒,“本妃在此一切安好,王爷待我……甚为宽和。”


    她刻意在“甚为宽和”上微微一顿,留下无限遐想空间,果然见曹嬷嬷眼神闪烁了一下。


    “至于侯府的颜面……”沈清辞话锋一转,目光平静地迎上曹嬷嬷探究的视线,“本妃既已嫁入王府,便是摄政王府的人,一言一行,关乎的是王爷的颜面,是皇家的恩典。母亲和嬷嬷放心,本妃定当时刻谨记自身身份,恪守王府规矩,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王爷声誉、辜负圣恩之事。”


    她这番话,轻飘飘地将“永宁侯府的颜面”偷换概念,提升到了“王爷颜面”和“皇家恩典”的高度,直接把曹嬷嬷那点敲打堵了回去,反而显得侯府这边小家子气,不识大体。


    曹嬷嬷被噎了一下,脸色有些难看,强笑道:“王妃能如此想,自是最好。不过,夫人还有一事交代,王妃初入王府,身边没个得力的人帮衬恐是不行。夫人特意挑选了两个机灵可靠的丫鬟,让老奴带来,留在王妃身边伺候,也好替夫人分忧,照应王妃。”


    说着,她身后那两个捧着锦盒的丫鬟便上前一步,作势要行礼。这分明是想在她身边安插眼线!


    沈清辞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嬷嬷好意,本妃心领了。只是……这恐怕不合王府规矩。”


    她不等曹嬷嬷反驳,便继续道:“王爷治府严谨,内院人事皆有定例章程。本妃这锦兰院的人手,是王府周嬷嬷亲自安排调配的,岂能随意增添外人?若是惹得王爷不快,怪罪下来,本妃可担待不起。况且,”


    她目光扫过那两个一脸精明的丫鬟,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本妃用惯了春桃、夏荷,暂时无需添人。母亲的心意,本妃领了,人,嬷嬷还是带回去吧。”


    接连被拒,曹嬷嬷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变得铁青。她盯着沈清辞,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这个在侯府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庶女,何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句句在理,让人无从反驳?


    她还想再说什么,沈清辞却已微微侧身,做出了送客的姿态:“嬷嬷远来辛苦,本妃便不多留了。春桃,替本妃送送曹嬷嬷。”


    竟是直接端茶送客!


    曹嬷嬷胸口剧烈起伏,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她看着沈清辞那平静无波却隐含威仪的脸,知道今日是绝计讨不到好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自取其辱。


    “既然如此……老奴告退!”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狠狠瞪了沈清辞一眼,连那带来的锦盒也顾不上,带着两个丫鬟,怒气冲冲地转身便走,比来时更加狼狈。


    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春桃和夏荷看着曹嬷嬷气急败坏的背影,又看看自家王妃淡然自若的神情,心中充满了扬眉吐气的激动,以及对王妃更深一层的敬畏。她们知道,从这一刻起,王妃是真正与永宁侯府划清了界限,也真正开始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自持。


    沈清辞看着曹嬷嬷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冷。打发了侯府的爪牙,只是第一步。她知道,经此一事,王府内那些暗中窥视的眼睛,对她恐怕要重新评估了。


    就在她准备转身回屋,思考如何彻底解决膳食问题之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沉稳而陌生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玄色侍卫服、腰佩长刀、面容冷峻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门口,他目光锐利,先是对沈清辞抱拳一礼,姿态恭敬却带着疏离。


    “属下墨羽,参见王妃。”他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带着金属般的冷硬,“王爷有令,传王妃即刻前往书房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