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戏已经拍了大半个月。


    片场里始终跟着两位专门的花絮摄影师，镜头时刻捕捉着崔佳娜和金显镇的互动。


    工作人员和导演都在有意无意地推波助澜，毕竟对一部偶像剧来说，男女主之间的化学作用远比单靠演技堆砌更重要。


    朴导总借着讲戏的由头把两人凑到一起，场务们也常打趣着喊他们“姜时宇和“林秀雅”，连递水都会特意让他们给彼此，而花絮镜头永远第一时间对准他们的反应。


    崔佳娜和金显镇对此心照不宣。


    从最开始连对视都尴尬，到后来能在片场打闹着对台词，甚至会开些带着暧昧的玩笑。


    金显镇在吃饭时会故意调侃她“像偷吃东西的小猫”，崔佳娜伸手去拍他的胳膊，他就仗着身高优势，长臂一捞把她轻轻揽在怀里不让她动，惹得崔佳娜气得捶他的胸口，花絮摄影师立刻拉近镜头，把这一幕鲜活地记录下来。


    拍摄当天的片场从清晨就透着股微妙的氛围。


    两人要完成的，是串联起“街头偶遇—KTV挣扎—雨夜告白”的三场重头戏，而最牵动人心的，是最后那场藏着吻戏的巷口戏，花絮摄影师早早就架好了机位，准备捕捉这场戏的幕后细节。


    上午先拍街头偶遇的戏份。


    便利店门口的霓虹牌还亮着余温，崔佳娜抱着一摞厚重的教材书走出书店，刚走到斑马线前，就看见斜对面的金显镇被一群饰演姜时宇朋友的演员勾着肩膀，说说笑笑地往KTV方向走。


    按照剧本，姜时宇早就瞥见了林秀雅，却因为骨子里的别扭，怕朋友起哄戳破两人的暧昧，硬是假装没看见，脚步都没顿一下。


    崔佳娜立刻沉进状态里。


    林秀雅的眼睛先是亮了一瞬，握着书脊的手指下意识松开些，嘴角刚要勾起，就撞见金显镇刻意移开的目光，那目光扫过她时，连一丝停顿都没有，仿佛她只是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她举到半空想打招呼的手僵住，随即缓缓收回，指尖重新攥紧书脊，指节因为用力泛出白。


    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垂下来，恰好遮住她瞬间黯淡的眼神，脚步也慢了半拍，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垮下去，抱着书的动作更紧了，像是要把所有失落都藏进书页里。


    直到金显镇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她才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帆布鞋边，像极了她此刻湿漉漉的心情。


    “Cut！”朴导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


    他盯着监视器，心里暗自认可：崔佳娜这丫头对细节的把控确实到位，攥书的力度、刘海垂落时的眼神变化，把林秀雅的失落感刻画得入木三分。


    崔佳娜松了口气，抬手把刘海别到耳后，而花絮镜头正对着她泛红的眼角，记录下她从戏里抽离的瞬间。


    她看向刚拍完街头戏份的金显镇，他正靠在墙根，低头看着剧本，眉头微蹙，显然还没从姜时宇的别扭里抽离出来，花絮摄影师也悄悄把镜头转向了他。


    *


    下午转场拍KTV的戏份。


    包厢里的灯光晃眼，话筒里传来朋友的歌声，姜时宇靠在沙发上，手里捏着啤酒罐，却一口没喝。


    朋友们起哄着让他唱首歌，他勉强扯出笑，拿起话筒却半天没出声，目光总忍不住瞟向窗外。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下来，淅淅沥沥的雨丝开始砸在玻璃上，他想起街头林秀雅失落的眼神，想起她攥着书脊的手，想起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


    “时宇，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是不是还想着那个转校生？上次打赌你还嘴硬说不喜欢呢。”


    姜时宇猛地回神，把啤酒罐重重放在桌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胡说！”可越是强装镇定，心里的不安越汹涌。


    他怕流言蜚语，怕被人指指点点，却忘了林秀雅会因此难过，忘了再这样逃避，他们之间那点好不容易滋生的暧昧，就真的要被雨冲散了。


    “再不说清楚，就真的完蛋了。”他低声喃喃自语，没等朋友反应过来，抓起外套就往外冲，推开KTV的门，一头扎进雨里，脚步又急又乱，溅起一路水花，额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更添了几分狼狈的急切。


    金显镇跑出去的瞬间，完全抛开了表演的刻意，带着姜时宇的焦虑与后怕，连导演喊“Cut”都没听见，直到助理追上来递伞，才停下脚步，喘着气看向巷口的方向。


    那是接下来要拍的戏份场地，崔佳娜已经站在那里，正在和造型师确认刘海的造型，花絮镜头紧随其后，拍下了两人隔空对视的一眼。


    *


    KTV戏份收工后，距离巷口戏开拍还有半小时，片场的空气突然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场戏的尾声藏着一个林秀雅主动的吻，花絮摄影师早已选好最佳机位，连场务布置道具时都下意识放轻了动作，生怕惊扰了这份微妙的氛围。


    金显镇坐在休息椅上，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剧本，指腹反复摩挲着“林秀雅主动亲吻”的标注，连剧本上的字迹都被蹭得模糊了。


    他试着默念姜时宇的台词，可念到“我不是故意的”时，舌头突然打了结，硬生生把台词说成了“我不是故……故意的”，惹得旁边的场务忍不住低头偷笑，花絮镜头精准捕捉到他窘迫的表情。


    他恼羞成怒地瞪了助理一眼，转身拿起保温杯猛灌温水，结果因为手抖，水呛进了喉咙，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脸憋得通红。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又开始反复整理校服领口，把原本整齐的领口扯得歪歪扭扭，最后干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额发揉得乱糟糟的，活脱脱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不远处的崔佳娜比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背靠墙壁站着，看似专注地翻着剧本，实则指尖一直在无意识地抠剧本边缘的折痕，把原本就软的纸页抠出了毛边，甚至差点抠破。


    她的膝盖在深蓝色的校服裙下不受控制地轻轻抖着，频率越来越快，连带着肩膀都跟着微微晃动。


    这是她第一次拍吻戏，心里满是忐忑，担心自己表情不自然，担心吻戏的节奏把握不好，更担心镜头拍出来效果生硬，毁了这场关键的情感戏。


    直到小腿肚发酸，她才猛地按住膝盖，试图强行停下抖动，却因为太用力，指尖掐得膝盖生疼。她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看向金显镇，恰好撞上他看过来的眼神，两人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移开视线，崔佳娜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连忙低头假装看剧本，耳根却红得快要滴血，这一幕也被花絮镜头悄悄记录。


    她偷偷用余光瞥了眼巷口的布景，喷淋系统已经调试完毕，只要导演一声令下，冰冷的雨水就会落下，而她要在那场雨里，拍演员生涯的第一场吻戏。


    金显镇看着崔佳娜通红的耳根和不停抖动的膝盖，突然觉得自己的紧张好像没那么严重了。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崔佳娜身边，刻意放轻了脚步，生怕吓到她。


    “佳娜xi，”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你抖得这么厉害，不会是……first kiss吧？怎么比我还紧张？哈哈…哈……”花絮摄影师立刻把镜头拉近，捕捉着两人的微表情。


    崔佳娜抬眼看向他，一眼就看穿了他故作轻松下的慌乱。攥着衣角的指尖、微微绷紧的下颌线，还有刻意拔高的语调，都暴露了他的紧张。


    她忍不住觉得好笑，自己明明是因为第一次拍吻戏、担心演不好才紧张，和初吻毫无关系，却偏偏不戳破，故意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抬眼定定地看着他，屏住呼吸让脸颊的红晕蔓延，存心逗逗这个硬装镇定的人。


    金显镇原本想靠打趣缓解紧张，见崔佳娜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语，心里的慌乱瞬间翻倍，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里多了几分真实的慌乱和难以置信：“等等……你不会真的……”


    “显镇xi！佳娜xi！准备开拍了！道具组就位！”场务的大嗓门突然响起，打断了金显镇的话，也打破了两人间微妙的氛围。


    崔佳娜强忍着笑意，立刻站直身体，把皱巴巴的剧本塞给助理，声音细若蚊蚋地说了句“走吧”，便率先走向巷口的布景位，留下金显镇愣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原本的紧张里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花絮镜头跟着他们走向巷口，全程记录。


    朴导走过来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记住，姜时宇的核心是‘后悔后的急切’，林秀雅是‘攒够勇气的主动’，吻戏不用缠绵，要的是那种孤注一掷的真诚，明白了吗？”


    两人同时点头，却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心跳依旧快得离谱。


    “各部门准备！Action！”


    第一次拍摄，喷淋系统启动，崔佳娜迅速进入状态，攥着教材书的手指泛白，眼神里满是林秀雅的坚定。


    金显镇冲进屋檐下，眼神里却依旧带着属于自己的紧张，念台词时语速忽快忽慢，完全没抓住姜时宇的后悔与急切。


    当崔佳娜攥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上去时，他的身体瞬间僵成一块木板，连眼皮都不敢眨，回应更是生硬得像机器人。


    “Cut！”朴导无奈喊停，他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着：金显镇还是太紧绷了，完全没进入角色，反而崔佳娜的状态一直很稳，就算对手戏演员不在状态，也没被带偏。


    “显镇xi！你是姜时宇，不是被按头的木头！放松点！”朴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花絮镜头拍下了这场失败的拍摄，也记录下金显镇懊恼地抓头发的样子。


    第二次拍摄，金显镇试图调整状态，却过度紧绷，冲进屋檐下时脚步太急，差点撞到崔佳娜，念“对不起”时声音发颤，完全没有悔意，反倒像心虚。


    崔佳娜稳住身形继续演，告白后吻上去时，他下意识偏了偏头，吻擦着唇角划过，场面瞬间变得尴尬。


    “Cut！！！”朴导狠狠拍了下监视器，他盯着屏幕里的画面，眉头紧锁：金显镇的走位和情绪都错得离谱，这样下去根本没法拍。


    “金显镇！你到底在干什么？连走位都错了？吻戏躲什么？这场戏今天拍不好，全组都别收工！”


    金显镇的脸瞬间白得像纸，连声道歉：“米阿内导演nim！米阿内大家！”他退到墙角，双手捂着脸，肩膀微微颤抖，显然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花絮镜头默默记录下这一幕，没有打扰。


    崔佳娜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也跟着揪紧。连续两次失误，金显镇的状态越来越差，再这样下去，不仅拍不好戏，还会打击他的信心，而自己也更焦虑了，生怕这场关键的吻戏最终效果不尽人意。


    第三次拍摄，金显镇强打精神，却彻底慌了神。他冲进屋檐下后，台词说得颠三倒四，把“我不是故意的”说成了“我故意的”，惹得场务都忍不住憋笑。


    崔佳娜硬着头皮继续，告白时甚至忍不住微微皱眉，朴导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脸色越来越沉，心里暗叹：金显镇这状态完全不对，再这样下去，今天的拍摄进度要拖垮了。


    “Cut！”朴导的声音里满是不耐，“金显镇xi，你现在连基本的台词都说不明白，还演什么戏？给我冷静五分钟！”


    第四次拍摄，也是最后一次失败的拍摄，金显镇眼神涣散地冲进屋檐下，勉强把台词念顺，却全程没有情绪起伏。


    崔佳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无奈，她既担心金显镇的状态，也担心自己第一次拍吻戏就频频重拍，按照剧本告白后，攥着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上去。


    就在唇瓣即将相触的瞬间，金显镇猛地瞪大眼睛，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愣在原地，连手都悬在半空，一动不动，那模样哪里是被告白后的心动，分明是被强行冒犯的错愕，彻底打破了戏里的氛围。


    “Cut！够了！”朴导彻底爆发，摘下耳机摔在桌上，“金显镇！你这是什么表情？！像是林秀雅强迫你一样！姜时宇是后悔、是震惊，不是恐惧！你到底有没有代入角色？这场戏是全剧的情感拐点，你再这样，今天不用拍了！”


    金显镇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他退到一旁，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额头的冷汗混着雨水往下淌，连指尖都在发抖。


    崔佳娜站在屋檐下，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原本因拍吻戏产生的紧张竟莫名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担忧。


    这场戏确实至关重要，金显镇之前的表现明明可圈可点，偏偏卡在最关键的吻戏上，再这样反复重拍，不仅浪费时间，也会磨掉两人的情绪，甚至影响他后续的拍摄状态。


    他们是搭档，他发挥不好对她也没好处。


    崔佳娜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打开那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系统界面：


    【宿主：崔佳娜】


    【技能：初级情绪共振（未使用）】


    【效果：可带动对手戏演员快速入戏，提升对手戏质感，持续时间10分钟】


    这是之前完成系统任务获得的技能，一直没机会用。


    拍《二十五，二十一》时对手演员演技扎实，金显镇之前的戏份也足够稳定，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崔佳娜深吸一口气，默念“使用初级情绪共振”，瞬间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心底蔓延开来，仿佛能清晰捕捉到不远处金显镇的焦虑、慌乱与自我怀疑，同时也能将自己对林秀雅的理解、对这场戏情绪的把控，悄悄传递出去。


    她走到金显镇身边，递给他一瓶温水，不是冰凉的矿泉水，声音平静又带着安抚的力量：“别想吻戏，也别想导演的批评，先想姜时宇。


    他冲进雨里找林秀雅，是因为街头的无视让他后悔，是怕再不说清楚就真的失去她。告白是意料之外，但心动是早就藏在心里的，你不用演紧张，你要演的是‘终于被戳破心事’的震惊和欢喜。”


    花絮镜头远远地拍着两人的互动，没有靠近打扰。


    金显镇接过温水，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的慌乱竟奇异地平复了几分。他抬头看向崔佳娜，她的眼神很稳，带着全然的信任，仿佛在说“你可以的”。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眼睛，他仿佛真的能感受到姜时宇那份藏在别扭下的后悔与心动，原本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有点哑：“我知道了，谢谢你，佳娜xi。”


    “各部门最后准备！Action！”


    喷淋系统再次启动，雨丝细密地砸落，昏黄的路灯将巷口晕染出暖融融的光影。


    崔佳娜缩进屋檐下，后背抵着冰冷的砖墙，怀里的教材书被雨气浸得微凉，额前的刘海被风吹得凌乱，一半贴在脸颊，一半翘着，眼神里是林秀雅独有的坚定与忐忑。


    金显镇饰演的姜时宇冲进屋檐下，这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属于自己的紧张、慌乱，只剩姜时宇的急切与后悔。


    校服外套滴着水，头发湿哒哒地贴在额头，他张了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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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那句“米阿内，我不是故意的”说得沙哑又真诚，目光紧紧锁着崔佳娜的眼睛，带着全然的专注，甚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像极了闯祸后急于道歉的少年。


    朴导盯着监视器，心里微微一动：金显镇终于进入状态了，这眼神里的慌乱和后悔，总算贴合姜时宇的人设了。


    林秀雅抬手打断他，指尖将额前凌乱的刘海狠狠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亮的眼睛，往前迈了半步，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先让我说吧，姜时宇。”


    她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敲在别人的心上：“从图书馆你帮我拿书开始，我就注意你了。后来你总‘碰巧’出现在我身边，我其实都知道，我甚至偷偷期待过你再主动一点。刚才在街头，你假装没看见我，我站在那里愣了很久，我以为你和别人一样，只是觉得逗我好玩……”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抬手攥住他的校服衣领，指尖因为用力泛出白：“我喜欢你，姜时宇，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想和你站在一起、不用躲躲藏藏的喜欢。”


    朴导看着屏幕里崔佳娜的表演，暗自点头：她的台词节奏把控得极好，颤抖的尾音、泛红的眼眶，把林秀雅积攒已久的勇气和脆弱都表现出来了，这演技在新人里确实难得。


    金显镇饰演的姜时宇彻底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不是刻意演出来的错愕，而是真的被这份直白的告白撞乱了心跳。


    他能清晰感受到林秀雅的勇气与脆弱，仿佛自己真的就是那个后悔不迭的姜时宇，看着眼前这个鼓起勇气告白的女孩，心里的愧疚与心动交织着，化作眼底的温柔，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没等他回应，崔佳娜踮起脚尖，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吻了上去。她的唇瓣微凉，带着雨水的清新，还萦绕着一丝淡淡的柑橘香气，那是她今天用的漱口水的味道。


    金显镇的身体先是僵了一瞬，脑海里猝不及防地闪过一个念头：是柑橘味……


    他甚至忘了要立刻回应，只是像姜时宇该有的样子那样，带着被突袭的错愕与心动愣在原地。


    朴导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嘴角悄悄勾起：这个停顿恰到好处，完全贴合姜时宇此刻的心境，崔佳娜带动得很好，金显镇的反应也真实自然。


    片刻后，金显镇才回过神，顺着姜时宇的情绪放松下来。


    他抬手轻轻揽住她的腰，指尖隔着湿透的校服布料，能感受到她的颤抖，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侧，动作温柔得像是怕碰碎什么珍宝，回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从最初的迟疑到后来的沉溺，完全跟着情绪走。


    这个吻没有丝毫刻意，只有少年少女的青涩与真诚。她的睫毛剧烈颤抖着，鼻尖蹭着他的下颌线，雨水打湿的刘海蹭过他的脸颊，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


    姜时宇的呼吸渐渐急促，唇瓣的力度轻轻加重，却依旧带着温柔，仿佛在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心动。


    不知过了多久，林秀雅先退开，脸颊通红，下意识地把刘海放下来遮住额头，眼神闪躲着不敢看他，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领不肯松开，连耳根都红透了。


    姜时宇看着她慌乱又羞涩的模样，眼底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他轻轻拨开她挡在额前的刘海，目光牢牢锁住她的眼睛，声音沙哑却无比认真：“虽然说得可能有点晚，但是，林秀雅，我想说我也喜欢你。”


    林秀雅猛地抬眼，撞进他盛满笑意与真诚的眼底，瞳孔微微放大，攥着衣领的手指不自觉松开，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眼眶却悄悄泛红。


    林秀雅积攒已久的忐忑与不安，在这一刻尽数消散，而崔佳娜也松了口气，第一次拍吻戏，终于拍出了想要的效果。


    “Cut！”朴导的声音终于松快下来，他反复回看监视器里的回放，心里十分满意：崔佳娜的表现全程在线，金显镇最后这段的情绪也完全到位，两人的互动自然又有张力，这场戏总算成了。


    他对着对讲机只简单说了句：“过了，补拍几个特写镜头。”


    喷淋系统停下，片场响起一阵松快的叹息声，场务们也跟着放松下来，有人忍不住打趣：“刚才那瞬间，我都忘了两位是在剧情里了！”


    花絮摄影师立刻上前，捕捉两人补拍特写时的细节，还有他们相视一笑的画面。崔佳娜后退半步，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金显镇看着她泛红的耳朵，递过来一张纸巾，笑着说：“刚才……谢谢你，佳娜xi。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你的情绪走，就突然不紧张了，好像真的变成了姜时宇。”


    崔佳娜接过纸巾，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心里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初级情绪共振效果结束】，她只是笑了笑：“我们是搭档，本来就该互相带动。”


    补拍特写镜头的间隙，片场的氛围彻底松弛下来。


    负责花絮拍摄的摄影师放下机器，笑着冲崔佳娜扬了扬下巴：“佳娜xi，刚才戏里告白那么勇敢，戏外怎么还害羞？不如喊一声显镇欧巴听听？”


    这话一出，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刻跟着起哄，有人吹起口哨，有人跟着附和：“对呀对呀，显镇欧巴～听着就亲切！”


    花絮镜头立刻调转方向，对准两人。崔佳娜的脸颊本来就没完全褪红，被这么一闹，耳根瞬间又热了起来，她下意识地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目光瞟向金显镇，又飞快地移开，嘴角忍不住抿出一点笑意，却迟迟没出声。


    金显镇站在一旁，闻言也笑了，他故意往前半步，微微俯身凑近崔佳娜，声音带着点调侃的笑意，却又藏着几分期待：“怎么？林秀雅连告白都敢，崔佳娜反而不敢喊欧巴了？”


    他的气息带着雨后的清新，还有淡淡的洗衣液味道，飘到崔佳娜耳边，让她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她抬眼瞪了他一下，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点羞恼的娇憨，犹豫了几秒，才细若蚊蚋地喊了一声：“显镇……pabo。”


    刚落音，片场就响起一阵欢笑，花絮摄影师赶紧把这一幕拍下来，连朴导都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群人，比我还会造势。”


    金显镇脸上的笑意僵住，然后迅速起身。崔佳娜察觉他的动作，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转身要跑，结果被他一把拦住。


    金显镇把她搂在怀里不让她挣扎，然后伸手揉了揉崔佳娜的头发，惹得她不断扭动想挣开他的手：“别弄乱我的发型，等下还要补拍！”


    “知道了，知道了，”金显镇捏了捏她的脸，笑着后退，“wuli佳娜xi说什么都对，除了上一句。”


    这声话又让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崔佳娜转身去整理剧本，却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金显镇，恰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这些打闹的日常和小细节都被花絮镜头悄悄定格。


    补拍特写时，两人的状态依旧完美，金显镇拨开崔佳娜刘海的指尖、崔佳娜听到告白后发亮的眼睛、吻落时颤动的睫毛，都被正片镜头和花絮镜头同时精准捕捉。


    收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月亮透过云层洒下清辉，崔佳娜坐在车里，摸了摸手持镜中被雨打湿的刘海。


    手机震动，是金显镇发来的消息：“明天拍约会戏，我已经把姜时宇的情绪摸透了！晚上打电话我们再对一遍。”


    后面还带着一个小狗带墨镜的表情包。


    崔佳娜回了个猫猫点头的表情包，又补充：“准备好被林秀雅‘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