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推开门的瞬间，玄关的暖光灯亮起来，映出穿衣镜里的身影。


    崔佳娜放下包，径直走到镜子前，抬手将额前碎发捋到耳后，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镜面，仔细端详镜中的自己。


    皮肤是天生的粉白皮，在暖光下透着细腻的光泽，眉毛浅淡，有些眉压眼，未施粉黛时显得有些颓废厌世；


    眼尾天生的色素沉淀让眼睛更加深邃；


    鼻头有些圆钝，削弱了精致眉眼带来的疏离感；


    唇形也饱满精致，单看静态五官，挑不出什么错处，甚至称得上精致亮眼。


    可当崔佳娜看到镜中，扬起较大幅度的笑容时却皱了皱眉：


    嘴角上扬的弧度有些僵硬，苹果肌的牵动和嘴角的衔接得不够顺滑，甚至能隐约看出面部肌肉发力时的滞涩感，笑纹也来得格外刻意。


    她又试着挑眉，单侧眉骨抬起时，眉心的肌肉跟着紧绷，连带眼下的皮肤都微微扯动，显得格外不自然，完全没有镜头里需要的灵动与松弛；


    就连简单的撇嘴、抿唇，都能察觉到面部肌肉的联动不够流畅，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短板，面部肌肉动态不够流畅。


    早在练习生时期，表情管理课的老师就直言不讳地告诉过她，她的面部肌肉走向不适合大幅度的笑容，笑起来容易显得僵硬刻意，反而冷脸时的疏离感，或是偶尔的单眼wink，更能凸显她的五官优势。


    静态时足够好看，可一旦做表情，就少了点浑然天成的生动，尤其是在特写镜头里，这种僵硬感会被无限放大，对于melody剧来说，男女主的微表情互动是吸引观众的关键，她的这个问题，很容易让角色显得木讷。


    崔佳娜对着镜子反复做了几个常用的表演表情，越看越不满意，指尖轻轻敲了敲镜面：《夏夜呢喃》是melody剧，颜值和表情灵动度都是吸引观众的第一关，她作为女主，必须在镜头里足够亮眼且自然才行。


    她心念一动，眼前立刻浮现出系统商场的界面，指尖在虚拟屏幕上滑动，搜索“颜值”相关的增益道具：【颜值氛围卡】要25枚kk币，【镜头宠儿卡】标价30枚，【精益求精卡】更是要40枚……名目繁多，价格都不算低。


    崔佳娜皱了皱眉，最终停在右上角标了“打折”的【数值卡x1】上。


    只要10枚kk币，能自由分配1点属性值到任意维度，对比其他道具便宜太多，稳妥又划算，这也是她选中它的核心原因。


    她点击兑换，虚拟弹窗弹出确认提示，崔佳娜的指尖悬在“确认”按钮上顿住，问系统：“一点颜值的增加，变化会很明显吗？会不会改善面部肌肉动态流畅感的问题？”


    【日常视觉中颜值提升差异细微，镜头下会强化优势特征，提升面部立体感与镜头适配度；同时会轻微优化面部肌肉动态流畅度，减少表情僵硬感，该效果在镜头下会更显著。】


    崔佳娜沉吟片刻：“能不能让这一点颜值的提升效果逐渐生效？比如在一段时间内慢慢增加，避免突然的变化引人注意。”


    【需额外支付5枚kk币，开启“渐变生效”功能。】


    “5枚太多了，”崔佳娜挑眉，直接砍价，“2枚，毕竟只是调整生效方式，又不是额外增加属性，这功能根本不值5枚。”


    【2枚kk币远低于功能运营成本，无法满足。最低3枚kk币，是否接受？】


    崔佳娜愣了一下，随即立刻回应：“接受。”


    她总共只剩15枚kk币，兑换数值卡用10枚，再花3枚开渐变功能，还剩2枚。


    确认支付后，看着虚拟界面显示【1点颜值已分配，渐变生效中，预计7日内完成】，崔佳娜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


    亏了！系统居然真的能松口，她刚才应该直接砍到1枚试试的，至少也该咬住2枚不松劲。


    不过这也让她摸清了门道：系统并非完全没有议价空间，在非核心功能上，适当砍价是可行的，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多砍点。


    崔佳娜再次凑近镜子，对着自己做了个笑的表情，虽然暂时没看出变化，但想到系统提到的面部肌肉动态优化，心里松了口气。


    镜头前的惊艳和灵动，总要一点点来，不着急；而和系统打交道的技巧，也可以慢慢摸索。


    *


    周一，《夏日呢喃》正式开拍。


    清晨，首尔近郊的摄影棚被晨光浸透，《夏夜呢喃》的开机仪式简单却郑重。


    朴尚宇导演领着剧组核心成员拜过摄影机，崔佳娜捏着香烛的指尖微微发烫，余光瞥见身旁的金显镇正认真地低头许愿，她只淡淡扫过一眼，便收回目光，心里默念着今天要拍的戏份细节。


    开机仪式结束后，崔佳娜被化妆师拉去补妆。


    化妆间的镜子旁摆满了各色化妆品，化妆师端详着她的脸，忽然拿起剪刀：“佳娜xi，林秀雅的人设是带点青涩的学生，我给你剪个空气刘海，更贴合角色的学生气，也能柔化一点你眉眼的锐利感。”


    崔佳娜点点头，闭上眼睛。剪刀划过发丝的细碎声响里，几缕轻薄的刘海垂落下来，恰好遮住额头，衬得她的眼睛更显清冷，又多了几分少女的懵懂。


    李姐用梳子轻轻梳理平整，满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perfect，这下林秀雅的感觉就出来了。”崔佳娜望着镜中的自己，指尖轻轻拂过新剪的刘海，仿佛真的透过这缕发丝，触碰到了林秀雅的轮廓。


    她望着镜中自己的脸，指尖不自觉摩挲着剧本里折起的页码。


    今天第一场，就是图书馆初遇的戏。这场戏的背景早已补全：转校生林秀雅刚到班级没几天，姜时宇的那群朋友就捕风捉影，起哄说这个不爱说话的新同学偷偷暗恋他，还赌他不敢主动上前搭话。


    图书馆布景早已搭好，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木质书架上，散落的阳光透过仿真窗户洒进来，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旧书香气，逼真得仿佛真的置身于高中校园的图书馆。


    场务人员忙着最后的调试，饰演姜时宇朋友的两位演员已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布景位，低声对词，崔佳娜换好校服裙走到书架旁站定，抬手将垂落的刘海别到耳后，又觉得这样太刻意，任由刘海轻轻垂着，调整呼吸沉入林秀雅的状态里。


    林秀雅微微踮起脚，右手伸直去够最高一层的《百年孤独》，帆布鞋的鞋尖堪堪踮地，腰线绷得笔直，指尖好不容易勾住书脊，却因为用力过猛，书脊滑开，又撞回了书架上。


    她的眉头瞬间蹙起，透着几分烦躁，她不甘心地又抬手，指尖在一排书脊间摸索，指节因为用力泛出白，额前的刘海也跟着轻轻晃动。


    门口，姜时宇被朋友勾着肩膀抵在门框上，李哲宇挤眉弄眼：“时宇啊，你的小暗恋者在里面跟书较劲呢，敢不敢过去打个招呼？输了可是要请我们喝一周的饮料。”


    另一个朋友郑浩宇跟着起哄：“就是，你不是总说没人敢不理你吗？去试试？”


    姜时宇扒开朋友的手，靠在门框上挑眉瞥了眼书架旁的林秀雅，视线先落在她晃动的刘海上，又移开，嘴角扯出一点敷衍的笑。


    他压根不信什么暗恋的鬼话，却架不住朋友的激将，更不想在赌局里认输。


    “Action！”


    场记板落下的瞬间，金显镇饰演的姜时宇几乎是立刻迈步走了进去，少了剧本里该有的犹豫，脚步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太沉，带着刻意的张扬，完全不像“被起哄后勉强上前”的状态。


    他走到林秀雅身后，语气里的戏谑过重，几乎变成了挑衅：“不用躲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崔佳娜饰演的林秀雅猛地回头，额前的刘海被动作带得飘起，眼神里先闪过被打扰的烦躁，随即覆上冰冷的疏离，语气里透着恰到好处的不耐：“米阿内，挡到你了吗？”


    说完便转回身继续够书，刘海也随着动作垂落回原处，侧过身的动作自然流畅，全然不见刻意感。


    姜时宇抬手抽出书，递过去时的动作带着几分傲慢：“找这本？早说啊，逞什么强。”


    林秀雅接过书，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座位，刘海轻轻遮住她微抿的嘴角，每一个神态都精准贴合林秀雅“疏离又不耐”的性格，连细微的肢体语言都透着角色的底色。


    “Cut！”朴尚宇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一丝严肃，目光落在金显镇身上，“显镇xi，姜时宇不是真的傲慢，是被起哄后的‘装腔作势’，你刚才的犹豫完全没体现，脚步太沉、语气太冲，把‘戏谑’演成了‘挑衅’，根本不是被朋友架着上前的状态，反而像故意找茬。”


    他看向崔佳娜时，眼神里多了几分认可，暗自点头：崔佳娜全程的表现堪称精准，从回头时的情绪层次，到肢体动作的自然度，甚至刘海晃动的细节都贴合角色，完全看不出新人主演的生涩，这股对角色的把控力，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惊喜。


    “米阿内！”金显镇立刻鞠躬道歉，然后走到一旁反复琢磨；


    崔佳娜站在原地，抬手轻轻捋了捋刘海，心里忽然涌上一阵清晰的认知。


    这就是主演和配角的区别。


    以前当配角时，哪怕眼神里少了点情绪，或者动作稍显僵硬，只要不影响主线，导演基本能过就过，从不会这样细致地揪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反复打磨。


    可现在作为主演，镜头会聚焦在她的每一个细节里，哪怕只是语气不够到位，或者画面呈现不够养眼，都逃不过导演的眼睛。


    这份严苛，既是压力，也是对主演的必然要求，她忽然明白，一番的责任从来不止是扛收视率，更是要在镜头前撑起每一个细节，让角色立住。


    调整了五分钟，金显镇走过来，点头道：“导演nim，我准备好了。”


    朴导点头：“再来一次。”


    “Action！”


    第二次开拍，细节立刻有了质的变化。


    门口的起哄声刚落，金显镇饰演的姜时宇先是顿了两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校服口袋，这才不情不愿地迈步走进图书馆。他的脚步放轻了，踩在地板上的声响带着少年人的散漫，而非刻意的张扬。


    走到林秀雅身后时，视线先扫过她脸边垂落的刘海，语气里的戏谑收了大半，多了些被架着上前的别扭，甚至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不用躲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崔佳娜饰演的林秀雅猛地回头，刘海随着动作飘起，她下意识抬手捋了捋，眼底先闪过一丝清晰的烦躁，快得像流星划过，随即迅速被冰冷的疏离覆盖，语气里也带着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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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扰的不耐：“米阿内，挡到你了吗？”


    说完转回身时，侧过身的动作自然了许多，肩膀微微紧绷，被陌生人的突然搭话搅乱了节奏，而非刻意回避，捋过刘海的手指还轻轻蜷了蜷。


    姜时宇看着她整理刘海的小动作，眼底闪过一丝玩味。


    他抬手抽出书，递过去时的动作带着点“刻意显摆”的幼稚，手肘却不小心撞到书架，发出“咚”的一声轻响，这意外的声响让他下意识地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窘迫。


    崔佳娜伸手接书时，指尖不小心擦过金显镇微凉的指腹。


    这是剧本外的意外。


    林秀雅的指尖猛地一颤，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又迅速攥住书的一角，扯进怀里，同时抬手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刘海，连耳根都悄悄泛红，全程没有一句谢谢，甚至加快了脚步走向靠窗的座位，裙摆扫过姜时宇的裤腿，带起一阵淡淡的栀子花香。


    姜时宇看着她仓促的背影，尤其是她慌乱整理刘海的样子，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眼里的好奇愈发浓烈。


    他原本只是演给朋友看，却没想到这个转校生真的油盐不进，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反而让他生出了几分探究的心思。


    他回头看向门口，李哲宇和郑浩宇比了个大拇指，挤眉弄眼地偷笑，他瞪了两人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了勾，随即迈开长腿，也走到窗边，在林秀雅对面的座位坐下。


    这次的坐下不再是刻意的挑衅，而是带着点好奇的试探，拉椅子的动作都放轻了。


    林秀雅正低头翻书，察觉到对面有人落座，她的翻书动作顿了顿，指尖用力捏着书页，抬手将刘海别到耳后，像是想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也像是在掩饰烦躁，能看出她的烦躁又涌了上来，却强行压下，只是将书往面前挪了挪，试图挡住对方的视线。


    姜时宇撑着下巴，盯着她别到耳后的刘海看了几秒，敲了敲桌子，语气里的戏谑少了，多了些真的好奇：“喂，转校生，你叫什么名字？”


    林秀雅置若罔闻，翻书的动作愈发用力，纸页发出“哗啦”的声响，抬手将刘海重新放下来，遮住额头，像是想隔绝外界的打扰，能清晰感受到她的不耐在加剧。


    姜时宇也不恼，又说：“我叫姜时宇，高二（5）班的，你应该跟我同班吧？怎么从没见过你说话？”


    林秀雅终于抬起头，抬手捋了捋刘海，眼底的烦躁和疏离交织在一起，冷冷地看着他，语气里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同学，图书馆需要安静。”说完，她合上书，起身走向另一排书架，脚步比之前更快，像是在逃离这份不必要的打扰，刘海在跑动中轻轻晃动。


    姜时宇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愣了愣，随即低笑出声，眼里的好奇愈发浓。


    “Cut！完美！”朴尚宇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满意。


    崔佳娜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摸了摸刘海，心里的那份认知更清晰了。


    主演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被放大，导演的严苛不是挑剔，而是为了让角色更鲜活、画面更完美。


    她朝金显镇笑了笑，开启带着几分真心的商业吹捧：“显镇xi刚才的配合很顺畅，尤其是你那个犹豫的细节，让姜时宇的行为逻辑更顺了，我也更容易接住戏。”


    金显镇也礼貌回应：“佳娜xi你全程的状态都特别稳，情绪传递得特别精准，带动我也更入戏了。”


    接下来的补拍镜头全程流畅，金显镇精准复刻了姜时宇的状态，崔佳娜也始终稳住林秀雅的情绪层次，朴导只在补拍完成后说了句“过了”，便让剧组准备下一场戏。


    午休时，崔佳娜和金显镇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各自捧着盒饭，话题始终围绕工作展开。崔佳娜时不时抬手捋捋刘海，化妆师剪的长度刚好，不会遮挡视线，又能恰到好处地营造出角色的青涩感。


    “下午拍姜时宇跟着林秀雅到便利店的戏份，剧本里说他是被朋友怂恿，故意买同款饮料，”


    金显镇翻着剧本，指着其中一段，“我怕自己又把‘被怂恿的勉强’演成‘刻意的靠近’，你觉得该怎么把握这个度？”


    崔佳娜接过剧本看了看，认真分析道：“或许可以在走向饮料柜时先看一眼朋友的方向，眼神更无奈一些，再拿起同款饮料，付钱时又快速瞥一眼林秀雅，这样既体现被怂恿，又藏着一点好奇，不会太刻意。


    而且作为主演，这种细节里的层次感很重要，导演nim肯定会盯着看。对了，便利店的剧情里，我打算借着整理刘海的动作，表现林秀雅发现被跟踪后的警惕。”


    金显镇点点头，在剧本上做了标注：“有道理，我会试试这个细节。晚上要不要语音对一下台词？避免明天拍摄出问题。”


    “好，我七点后有空，到时候联系你。”崔佳娜干脆回应，语气里满是工作对接的利落，完全将对方视为能高效配合的合作伙伴。


    两人聊着拍摄中的细节，阳光透过棚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


    当天收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崔佳娜卸完妆，换回自己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新剪的刘海，又想起拍摄时朴导暗自点头的动作，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和金显镇道别后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坐进驾驶座，她翻开剧本，指尖划过之后要拍的戏份，心里盘算着和金显镇晚上对台词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