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会客堂
作品:《中二病要毁灭世界》 钱家大宅占地四百余亩,青砖黛瓦连绵数里,北靠青松林,南临碧湖,朱红大门前石狮镇宅,仿佛来到了皇城贵府。
门外莫念刚至石阶下,身着藏青锦袍的管事已快步迎上,他微微颔首姿态不卑不亢:“莫小姐远道而来,家主已在堂中等候多时。”说罢侧身抬手,引莫念拾阶而上,踏入钱宅。
走在奢华无比的回廊上,莫念被润泽的汉白玉地板闪到了眼,雕栏画壁间花香四溢,宅内更引活水凿成莲花池,于面目金钱俗气中,硬生生撑出一份孤傲的雅致。
可见钱家父子搜刮不少民脂民膏,家底怕不是比官府库房还厚实。
行至会客堂门前,管事对堂内高声通传:“启禀少爷,莫小姐到访。”
莫念向管事点了一下头,算是道谢,随即举步踏入堂中。
钱有财正翘着二郎腿,身子歪靠在椅背上,眉梢上扬,活脱脱一副闲散公子样。
他杀人了。这是莫念见到他的第一感觉,他虽是笑的,眼底的阴鸷却藏不住,加上钱宅若有似无的血气,与下人呆滞的反应,死的人不会少。
“路上有事耽搁,来迟了些。”莫念总是这样,在人前面纱上的眉眼沾笑,让人看不见面纱下无甚变化的嘴角。
“莫姑娘可叫我好等啊,这茶水都换了几巡,可算是把你给盼到了。”钱有财挖苦道。
只怕是盼着她来做替罪羊,赶着送她死吧。
“怨不得我,”莫念故作惊叹,声调上扬,像只乍入米仓的老鼠,“还不是钱府太大,从正门走到会客堂,足足耗了半盏茶的功夫呢。”言语之中,意在暗讽。
如今的钱宅风貌,就是明晃晃的与新上任的巡抚作对,这道理,钱有财岂会不知?
果然钱有财听出莫念的言外之意,一股戾气翻涌而上:“不足为奇,只是你没见过罢了。”他几乎要把杯盏捏碎,要紧后槽牙。若不是莫念尚有用处,他何必这般忍耐。
钱家与莫念本来是无交情的,在闻不语死前甚至是敌对。直到闻不语与被莫念害死后,她开始在外流浪,走遍许多地方,碾转至江州时,才与钱有财有了交集。
钱有财对她这位‘江湖英雄’曾表现出毫不掩饰的‘敬佩’,她在江州的一个月,和钱有财玩遍江南烟水乡,醉遍画舫杏花路,也是在这一个月的时间,认识江南有名有姓的商户,摸清了他们的底细,最后顺走了钱有财一大笔银子。
至于现在钱有财对她这种轻蔑的态度,还要源于一月前柏鹤峰事变。昔日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闲言碎语,被搬到明面上,她也不会再被江湖善待。
“话说去年我们走遍江州,你怎么唯独漏了那天仙楼?”莫念状似无意地问起。
这一问,正戳钱有财的痛处,他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便急忙转移话题:“那时天仙楼在翻修,没什么可看的!倒是你,这一个月去哪了?外面都在传你是怕了,所以躲起来了。”
若是常煜清在此,或许就行了。但她可是摸清江州商户的莫念啊。
所谓天仙楼在翻修,不过是当时几大商户为利益分配内斗谈判,吵了几十日,最终其余商户被迫撤离。天仙楼被把控在登仙教手上,由钱家出资运营。这也就能说明昨夜那些舞女为何能飞天,无非是登仙教教徒施展内力所致。
自从其余商户撤离后,便遭登仙教和钱家联手打压,那时是钱家鼎盛时刻,也是钱家和登仙教合作关系醉牢固的阶段。
若莫念没有猜错的话,如今,维系这段岌岌可危的合作关系的,便是那‘醉生梦死’。毕竟天云顶生长的,不止有‘仙草’,更有能置人死地的毒草。
莫念顺着他的话:“是躲起来了。”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实话了,她确实是躲在小桃村养伤。
“你这个月,不是一直都在江州吗?”
“是啊。”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相视,各自装傻充愣。
钱有财自觉稳操胜券,既然她亲口承认消失的一个月未曾离开江州,那批要命的货,就可以顺利成章地栽到她头上。再者,她即刻便要前往天云顶送死,届时死无对证,谁又能奈他何?
若莫念知晓他此刻所想,大概会先嗤笑一番,在‘苦口婆心’地对他说:天下傻气共一石,你钱有财独占八斗。
常煜清勉强再得一斗。
“无妨,”钱有财大手一挥,给莫念灌上一口迷魂汤,“你接下来可是要去天云顶,踏平登仙教,提上西门茯苓的脑袋,到那时,江湖上没人会再说你半句不是。”
莫念挑眉:“照你这么说,我岂非很厉害?”
钱有财强忍笑意,语带讥讽:“做人嘛,不要太自狂。你啊,多练练吧。”
莫念冷声:“那你让我去杀西门茯苓?再说比自大,这世上谁又能比的过你钱有财?”
说着她将茶盏放在桌面上,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力气重了些,发出清脆一响,茶水四溅,原本虚伪的热络氛围,瞬间剑拔虏张起来。
“莫姑娘这是不愿去了?”钱有财擦拭被溅湿的衣袖,语气陡然转冷,“别忘了,你能安然坐在这里,全是我给的。”
在知道‘醉生梦死’之前,莫念是乐意陪他虚与委蛇。但如今,性质截然不同。她不要坐收渔翁之利了,她要钱家父子去偿命。
还有什么叫全是他给的,莫非他早已经看透自己当初利用他探查各方底细?
莫念仔细想想,还是摒弃了这个可能,他没那么聪明。此言无非是认为莫念一个乞丐,靠对他骗吃骗喝活到了现在。
但他此刻这副故作高深的模样,到真有几分唬人。
莫念立刻唤上恰到好处的震惊与委屈:“钱公子何处此言?你昨晚明明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如今难道想让我单枪匹马去闯那龙潭虎穴不成?”
“君子一言...”钱有财像卖弄文采,却卡了壳。
“驷马难追。”莫念从容接上。
本想附庸风雅却出了丑,钱有财面上有些挂不住,恼羞成怒道:“学了一句半句,就来我面前卖弄!”
莫念本来没在意,见他如此反应心下了然。果然人越缺什么,越在意什么。
钱万贯是个掉钱眼子里的商人,何曾在意儿子的学问?直到投靠登仙教时,想起这回事,没想到儿子是扶不起的阿斗,接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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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几位师父,这也成为了钱有财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我也只会这一句话,”莫念无奈答道,紧接着又说:“说起来,我们...其实差不多的。”
“至少我不用去乞讨!”钱有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莫念心中十分的无奈,其实她已经够委婉的了终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怕再说下去,会笑出声。
“那钱公子打算如何帮助我?”
钱有财语气带着施舍的傲慢:“自然,你要的人手、兵器、银两,我都备好了。等你回来,更有重赏!”
兵器?看来钱家与上任巡抚有不少利益往来,连禁品都能随意搞来。
这些恐怕不是祝她成功的物资,而是坐实她罪证的‘赃物’与送她上路的催命符吧。
“登仙教守卫森严,我该怎么上去?”她问出关键。
钱有财嘴角勾起算计:“此时我自有安排。不过,需要借你那位小白脸一用。”
“常煜清?”莫念一顿,疑惑道:“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能帮上什么忙。钱公子莫不是说笑?”
“登仙教对外收教徒,你脸上有胎记很容易认出,你徒弟正合适。”
登仙教顾名思义就是一群想升仙的人聚到一起,表面是‘普度众生、引凡登仙’的教派,实则是靠伪善包装,毒草攻心、掠夺资源而立足的邪术教派。教主西门茯苓不食饭菜,靠草药维系身体运行,自称辟谷,百年之后容颜不腐,方可羽化登仙。
就是这样,一堆执迷不悟的教徒,纷纷涌入这个邪教组织,做一些非同寻常的事来。
若把常煜清这样白白净净的少年送进去,还能指望那群疯子安然对他。
莫念及时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对钱有财道:“可还有别的方法?”
钱有财闻言嗤笑一声:“这已经是最轻松的办法了,还有一个到是要吃不少苦....”
钱有财卖起关子,莫念连忙追问:“你说。”
他似乎对莫念这副样子很受用,大发慈悲道:“需你主动服下‘蚀容散’,让皮肤溃烂,叫人认不出你。然后你就伪装成流民被掳进教中,去当药奴。过程不提有多痛苦了,若是稍有不慎还会落下永久毒伤后遗症。这两个随你怎么选咯。”
选第一个常煜清不会好过,选第二个她倒无所谓。
“容我再想想吧。”莫念没有立马下决定。
“给你一天时间,到时候可由不得你。”钱有财抖着腿品着茶,笑意尽显。
等莫念出来时,日头正到头顶。她抬头,日光直指心中。她只觉阳光太烈,如同与闻不语的初遇;又觉日光温暖,像是第一次推开门,在常家院子时,晒到了久违日光时的舒坦。
而此时的太阳,为何是忽烈忽暖的呢?
她不明白。
拒绝了钱有财留下来吃午膳的邀约,她还是更愿意与府外等待她的常煜清待在一起。
“久等了。”
“再等一会也无妨,”常煜清含笑看着她,“可还顺利?”
见此,莫念明白了。
摩挲着袖中的药包,她做出了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