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快跑!(二)

作品:《女尊之江山美人我都要

    牛蜻见李九已看过来,更不敢露怯,大大方方地走到她跟前,装模作样地又搬了一桶火油。


    李九皱着的眉头才稍松开,不少新兵第一次见血会手忙脚乱,虽是人之常情可看多了也着实心烦,好在这人看起来不像是那不识趣的。


    想着上司即将来巡查,李九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对牛蜻说几句勉励之语,“好好干,城下的暴民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待击退她们,你有战功方好论功行赏……”


    牛蜻只听了个开头就听不下去了,紧紧握着那桶沉重的油桶,千百个主意在脑子里转,最后,她选了个温和的。


    李九只看见眼前的少年人露出感动的神色,还时不时点头,十分恭敬倾听的模样,不免也生出几分自得:姜还是老的辣,自己稍一出手她还不是乖乖就范,担心一个少年人会告状,实在是杞人忧天。


    她正这样想着,就见少年欲言又止,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地指了指她的头。


    “嗯?”


    牛蜻抿了下唇,压低声音很不好意思地对李九耳语,“什长,您头上有条草,我给您摘了去罢。”


    她边说,边向上缓缓伸出手。


    人群里一直有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动向,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方才吃瘪的士卒,她不甘心被个毛头小子落了面子,正想找机会报复。一见她朝什长伸手,她心里就产生强烈的不安感,对方哪里是什么老实人,现在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


    下一刻,果不其然,就见那高个子踉跄一下,像是因踮脚而失去平衡般向城下摔去。


    李九哪里愿意被牛蜻碰,闪身躲避她的手,这一躲就正巧给了牛蜻机会!


    她猛地收紧腰腹,双臂护着头颈,蜷成一团朝阶梯滚去!火油泼洒,阶梯湿滑,她滚得又快又急,耳边全是风声和城墙上的惊呼,眨眼间滚落两三米!脊背撞得生疼,可她哼也没哼一声。


    那士卒也登时反应过来,焦急地大喊道:“逃兵!”


    城墙上本来人声鼎沸,被这一嗓子惊得停滞了片刻,那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只重重的手掌啪地打在她头顶,李九骂了声爹,一脸凶神恶煞地低吼,“敢乱我军心我要你狗命!”


    她作势扬起鞭子,鞭梢破空,发出一声脆响。


    众人闻声,也头皮一紧,浮动的心思被压下来,重又投入到战斗之中。


    “蠢货!滚回你位置去!”李九带着薄怒,一脚把人哪里来的踢回哪里去,真是蠢得不可理喻,她们南安门还怕抓不住一个逃兵?


    城中戒严,内外警戒,哪怕那个不识好歹的新人长了三头六臂,也是她一个命令便能捉住!进了军营还想跑,真是吓破了胆的乡巴佬!


    李九轻蔑地哼笑一声,撇了一眼半路爬起来就跑的牛蜻的背影,她刚抬起手,打算朝楼下的士卒打个手势,可巧就在此时,一队人绕过营帐现出模样来。


    不是李勇是哪个?只见她气势汹汹,抬手便指向那一瘸一拐正跑得欢的少年。


    她跑,她们追。


    一时间城楼下、营地里是上蹿下跳、人仰马翻,乱糟糟的一团。


    老张最先听见动静,也探头探脑地往下看,可是神了,校尉莫非能掐会算,一早就料到新人要跑所以这么及时地来抓?


    李九亦有些错愕,可搜寻一下便看见画师,顿时恍然:竟然是她?是这个少年大闹申府?


    这一会的功夫,刚才那位报复不成反被踹的现世报也缓了过来,啐了一口,那小子是吓破胆子了吧,不往出跑反而往伙房柴房的小院里跑,糊涂东西!


    不少人都这样想,或许是那孩子长得仪表堂堂,笑得也讨人喜欢,老张倒反常地升起几分惋惜,可惜了可惜了,伙房虽然紧邻一条大街,可后门早已锁死,墙高难以翻越,她可真是走进死路了。


    周围几个兵卒也连连摇头,发出嗤笑。李勇命人层层包围伙房小院。


    唯有李九,心中升起一阵不安,究竟是大闹了申府的魔星,不会把那些东西翻腾出来吧?她正欲抽身去盯着,可偏偏一时抽不开身——


    可与此同时,城内的混乱亦被王稞抓住,她大喊道,“城门破了!咱们的人进去了!”


    随即有人欢呼,紧接着,连声欢呼蔓延开来,连震耳欲聋的攻城木敲击声也消失了。


    一部分士卒只听见身后传来的热闹,却不知缘故,还真以为真叫敌人闯入城门了,立刻惊慌起来,腹背受敌可怎生是好?


    一个人开始乱了,不多时就有一片人都乱了。


    李九即使大喊着是假的,众人也是半信半疑,趁这机会,几个身姿矫健的猛士翻了上来,她们皆披挂着半幅甲衣护住要害,额上扎着血红束带,连口中都衔着匕首,轻灵如猿猴般踩着同伴的肩膀,稳稳落在高墙之上!


    这下城墙上可真是炸了锅了,李勇再喊着假的假的,也没人信了,老张等几个老兵更是带头把长戟一扔,顶着块盾牌就往城下跑。


    好容易站住脚的几个猛士也跟商量好了似的,绝不恋战,一个个前赴后继地往城门冲,顷刻间砍翻了好几个守门的,一条光裸的门闩露了出来!


    真他爹要坏菜了!假的也快成真的了!


    李九心下一沉,但仍守着城墙不挪一步:几个散兵游勇翻不出大浪,但若她方寸大乱,真要擅离职守才会弄得腹背受敌了。


    她坚毅的神情真令人动容,单论能力,她可是跟着李勇出生入死,从寒门堆里真刀真枪拼杀上来的,越是到见真章的时候越是能冷静下来思考,刀光剑影,可她义无反顾冲进战场,身先士卒!


    不过,她也没不管那几个散兵——毕竟不管不顾的话,等下被校尉问罪,岂不罪加一等?


    因此,她冲入一线之前,将抓捕那几个暴民的任务,随手交给了刚好站在阶梯中段的什长王冲——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派去平乱的人,正是对方赌命也要联系到的族姐!


    王冲条件反射般应下李九的命令,随即才意识到让自己料理清楚营内是什么意思,她握着刀的手颤抖着,杀人有何难?难的是军令如山,她不得不挥刀砍向自己的家乡人,其中多少苦苦挣扎的无辜者。


    做做样子吧,就只是追一追,做做样子。


    可事与愿违,她刚下阶梯,就有一个乡人撞到她身前,“王冲,你还记得大槐树下住的稞七娘吗?她托我来带个话!”


    ……


    却说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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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往伙房的牛蜻,正慌不择路地寻找藏身之处。


    她之所以不往外面逃,就是怕在门口碰上追兵,而伙房院里的布局,她通过曹茅的描述大致有个记忆,且又知道刚抓走一批厨子,人手应比别处少一些,才大着胆子做出这个决定。


    只是她的运气也太差了,脚刚踩上地面就被李勇带人堵个正着,瞬间屁股后面多出一堆追兵,她喘着粗气,一刻不停地奔逃,还得上蹿下跳躲过围攻。


    好容易躲进僻静的院里,来不及细想就随手打开一扇不起眼的矮门钻了进去,这一钻,脚下忽然一空,咔嚓一声踏碎了什么,冰凉的液体瞬间浸湿裤脚,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


    酒?


    她急忙关上矮门,侧卧在阴影处,双脚死死抵住外面,直到酒液也透过她上杉,浸得手臂伤口尖锐地疼痛,她无声地呲牙咧嘴,度数还挺高,行吧,就当消毒算了……诶,不对啊!


    博城粮草短缺,士兵喝菜汤米汤果腹,可这伙房深处竟然藏着一整窖没开封过的美酒?!坛坛粮食酿就的精华,一打开便酒香扑鼻,几乎盖住了满城的血腥气!


    这对吗?!


    她还没来得及惊鄂,头顶轰隆一声巨响,墙壁被撞出个大洞,木屑飞溅得她满头满脸,根本睁不开眼!


    我劁!


    紧接着两个身影滚了进来,漫天飞尘里,压得满地酒坛稀里哗啦地碎裂!


    这他爹的是谁啊!牛蜻咬牙切齿地怒瞪着她们,其中一个有点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另一个衣衫褴褛、额系布条,一看就是外面的人。


    怪不得扭打在一起,要打便在外面打,爱怎么打便怎么打,闯进来害她被人发现怎么办?牛蜻犹豫片刻,没有现身,继续静静地缩在黑暗的墙角,呼吸都放轻了。


    一时间,屋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人喘气的声音,王冲便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七娘?她,她还活着?”


    她语带哽咽,又语无伦次,好半天才问出那句,“她要跟我说什么?”


    “七姐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那女子也受了伤,紧紧握住她双臂质问,“这一路上逃荒,七姐领着大家伙到处碰壁,饿死很多人,老人孩子都指望着下一顿的吃食,我等豁出这条命来寻你,你道我们是走亲戚么!”


    王冲愣在原地,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夹杂着金属撞击声和呼喊声,如在耳边响起!


    王冲握着刀的手青经暴起,连呼吸都不敢太重,红着眼眶道,“你莫要说了,这都是命,没奈何的命啊!”


    “放屁!你,你你!”


    王冲含着眼泪,转身将她往里推,“别作声,躲好了,我之后放你出去。”


    她情急之下,力气极大,那人根本反抗不得就被推到了阴影处。


    牛蜻根本没来及动作就暴露了!她二人只觉脚下忽然长出个人来,也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三人僵在原地,面面相觑,死一般寂静。


    屋外喊啥喊打,饿殍遍地,而屋内则各怀鬼胎,酒香充盈,一个什长一个敌兵,还有一个臭名昭著的逃犯,此刻竟同时出现在狭小黑暗的秘密酒窖里,心跳声一个比一个响亮,说出去都没人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