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鬼脸

作品:《女尊之江山美人我都要

    “无论等会见到谁,都不许动手,按照我们先前约定的做。”


    丁浒还记着这句话,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可那个女人的话让她找到方向,复不了仇但至少她能再见小弟一面,一面也好,至少叫小弟不是孤零零地走。


    所以她虽然不知为何对方忽然叮嘱这么一句,但仍是点头,几个呼吸之间,她已经将如何找小弟,小弟如何反应都想了个遍,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门帘一掀,屋里坐着的人是李勇。


    不是李九吗?


    她觉得不真实,一时神游起来,先前无论怎么求见李什长,外面的守卫都不肯通融,她也深知想要刺杀李勇是几乎不可能的,因此才放下屠刀,可偏偏下一刻,远在天边的仇人竟出现在眼前了!


    老天呀,你究竟要作弄人心到几时?


    趁她出神的时候,牛蜻在抓紧时间观察眼前的女人,四十上下的年岁,铁塔一样健壮的身形,令她联想到刷短视频时曾看到过的橄榄球女性运动员,甚至比她们还要再大一号,一双好锐利的鹰目,真是英武极了!


    牛蜻心里不由涌上一股热意,这就不得不说到她性格中的第二个缺点,但凡见到姿仪或是才华出众的女人,总是忍不住看了又看,向往得不得了,初见丁浒时是,如今见李勇亦是,就是曹小胖子在她眼里也别有一番机灵的可爱劲头!


    说到曹茅,牛蜻看着李勇的眼神不知不觉冷下来,她又不是三岁孩童,曹茅被冤枉的事若说李勇完全不知道,她是万万不信的,李九只是个什长,未必能说杀谁就杀谁,而李勇却是整个南安门的唯一话事人,也只有她能不经审问便定下曹茅生死,所以无论是故意还是被人蒙蔽,总之李勇脱不了干系!


    高坐上首的李勇自是浑然不觉的,她满心满眼全是先安抚住申子薪要紧,不然她南安门还没被外头的那些乱民打破,就先叫怒不可遏的申子薪在里面破坏了!故此,她一听见有人捆缚了在申府作乱的罪魁祸首,便喜不自胜地叫人带进来,查也没查他们底细。


    也是牛蜻她们运气好,她们哪里想到从外看姐妹情深的李勇李九姐妹是面和心不和,且趁李九在城墙上作战,李勇将她手下的几个小喽啰都笼络到自己这边了,总之是歪打正着,让她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她就是那纵火的人?”李勇离开椅背,微微前倾,眼睛只盯着那个十六七岁的高个子年轻人,眸中翻起狐疑。


    牛蜻连忙点头,作出一份老老实实又谄媚不已的表情,“正是,回禀校尉头儿,”她故意带上几分乡音,“就是她把那好大的一幢院子点着了,还拉扯我们同她一道做逃兵,小人是个老实人,可不敢跑,只想把她孝敬给大人,该杀杀该剐剐了。”


    她说话时,手被紧紧绑在后背的少女满脸恨意,强挣开绳索,噗得吐出口中的破绳头,嚷嚷道:“冤枉啊!她是为了邀功才诬赖我的!”


    她一嗓子吼得牛蜻笑容僵硬了,十分手忙脚乱地又捉拿她,两人推搡起来。


    李勇算是看明白了,一手按揉眉心,同时叫人分开她俩。


    少女被按着跪倒,跪倒了还在大喊,“校尉大人,小人是本地一当铺的学徒,那申都邮何等奢遮人物,便是给小人熊心豹子胆,小人也不敢火烧她的房舍啊!当时是有人带头烧房,可只有那一人烧了,余者不过是四散而逃,因小人跑得慢,旁人跑得快,这狗才便捉我来请功,我分明是冤枉的啊!”


    李勇料真相与之也相去不远,她虽然还不知那罪魁祸首是何长相,但听那人又是掀桌又是烧房,又是疯跑又是跳湖,又是杀人又是闯门,上蹿下跳,凶悍无比,跟个下山的母大虫一样,怎么也不可能是跪着的这个瘦伶仃的豆芽菜呀!


    她头疼地挥了挥手,真是越到烦心时候,越有蠢人蠢事撞上门。比起那倒霉的少女,她倒更愿意相信是这个傻大个干的!


    可她见牛蜻不过十六七岁毛没长齐的模样,焉有如此胆量?再说若是犯下人命案,哪还有再送上门来的道理?


    不过是少年意气罢了,这两人一个十六七,一个十五六,正是面子比天大的反叛年纪,约莫是有私仇,李勇也是打这个时候过来的,对这些少年的偏激想法心知肚明,故而也懒得细究,只令人拖将出去,扒光了衣裳打一顿,长长记性也就罢了。


    左右应答后便拖拽,丁浒很快被拽到门外,可牛蜻左扭右扭,不知怎么竟挣脱了钳制,踉跄着扑到李勇跟前。


    李勇被唬了一跳,心里也腾地升起怒火,可接下来,牛蜻的话却像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牛蜻道,“大人,您莫不是因她干娘是李厨子,所以才偏袒于她?李厨子都贪墨军粮了,她肯定也知道内情,说不定还帮着干娘做事,您不为何不抓她?莫非我方才听见的是真的,李厨子是背锅的?!”


    丁浒适时喊道,“我干娘是冤枉的!被人推出来背锅的!”


    李勇气得站起来,惊怒不已: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找个替罪羊的事都办不爽利,要是这话传得满军营都是,人心还不更乱了!李厨子等人不也白抓了!


    岂有此理!


    她怒冲冲地来回踱步,一时倒是忘记了牛蜻。牛蜻最是惜身,李勇还没站起来,她就麻溜地躲到柱子旁边去了。


    说起来大夏的发展水平还真有点乱,一会儿穿曲裾,可一会儿又有高背高脚凳雕花木椅子,明明刺史是地方最高长官,可是一个都邮也能强抢她家的男儿,不过都不在她生活的世界的历史线上了,也就不好计较了。


    丁浒在门外刚好能听见里面的动静,她双手缓缓收紧,嘴唇不知不觉地颤抖着,却不是愤怒而是惊惧。


    事到临头,她竟然失去了勇气,仗剑而起的勇气仿佛蒸发了一样,正应了那句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即将成年的少年而已,前次表现出的狠辣已经是大悲之下的爆发,现在心里有了小弟这个指望,也便狠不起来了。


    丁浒悄悄抬起头来,却看见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牛蜻抱着柱子做鬼脸,虽然稍纵即逝,快到她都要以为自己眼花了,但牛蜻肯定是这么干了。若说今日之前,说有人面对生死能这么嚣张,她是绝不会信的,可当她真见到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坏女人……真由不得她不信了。


    她紧绷的心弦不知不觉松下来,在李勇指过来时,顺从地低下头。


    “将她也打入大牢,待审问后再行处置!如有证据,你可审问时拿出,本将必定秉公办事!”


    “可头儿,城狱那边都满了!您忘了?前些日子柴虎借了咱们一队人去,满城巡逻抓灾民,柴豹这个狱曹掾也不问究竟,凡是送来就都关进去,搞得城狱的姊妹们也尽抱怨……”手下苦着脸,她按着的丁浒却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原来她连仇人都没搞清。


    是了,李勇一个管城门治安的,为什么要去抓灾民,便是她想也不能吧?只有正当着贼曹掾的柴家大娘子柴虎带人去抓,才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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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顺了。


    她豁上性命的复仇,差一点就杀错了人?丁浒顿觉荒谬,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身为升斗小民,连城里谁能说上话都不知晓,她自小长在这里,也只听闻过李勇、柴虎的大名,至于什么柴保柴暴的,又是何许人也?


    牛蜻比她脑子转得还快,无差别地抓人下狱,贼曹掾柴虎也远不是这苛政的源头!


    大大一座博城,不知装了多少鬼魅魍魉,都披着人皮不干人事啊。她止不住啧啧称奇,一副局外人的样子,潜意识里却不肯多想,殊不知很快,她便有了切肤之痛,而博城遭遇的一切其实是她入局的开始。


    此刻,她只是有点担心,万一丁浒不能下狱见不到小弟怎么办?毕竟人已尽职尽责地陪她唱完这场大戏了,要是没收到相应的报酬……贼老天你是不是有点丧良心?牛蜻在心里默默指天,浑然不觉自己厚脸皮、不要脸。


    老天奶大概也不愿被人埋怨,终是给了丁家可怜姐弟一个团圆的机会——


    李勇略沉吟了一会儿,“死囚牢还没满吧?前几天不是杀过好几批?现在还剩几个?”


    手下人也不知,只道,“那估计没几个了,我这就把她也塞到那去!”


    丁浒骤然一惊,可转念一想也释然了,能见到小弟已是最好的情况,便是身死也在她预料之中,倒是现在计划顺利得让想像做梦一样。


    那女人竟然没有骗她,她心中不期多出几分感激来,转眼又烟消云散,只当自己吓傻了。


    眼看那个倒霉蛋被带走,李勇却又突然想起牛蜻来——老天奶的回旋镖虽迟但到——她低下头看时,心里一动,也不记得这个傻大个是何时跑到柱子后面的,看她那傻愣发懵的神情,约莫是误打误撞的,不然岂不是沾上毛就比猴还精了?


    牛蜻麻溜地从柱子后滚出来,一抹脸就拍马屁道,“不愧是咱郡府有名的校尉大人,果然公道!”


    李勇斜睨着她,眼中有几许冷意:她知道的太多,可不能留了,只是就这么杀了也说不过去,里里外外的姐妹们都看着,若无缘无故杀人,谁还死心塌地跟着她干呢?便是注定要死的李厨子等人,也是捏着错由丢进牢里,择日由那边动手,血且溅不到自己身上。


    这么想着,她便换了一副宽和的面皮,把旧日哄女儿的温柔拿出来了,“你过来,念你主动回来又检举有功,可以不追究谎报的罪责,只是在审问结果还没出来前,也不好说那人是否真的有罪,这样一看,要升你做伍长却还要些时日……”


    她眼见傻子眼睛里绽出光芒,暗中讥讽不已。


    牛蜻却扮傻子扮上瘾了,她本意是想试探下李勇是否遭人蒙蔽,可看李勇只急着将丁浒下狱却不急着看她的证据,心里就已明白了,天下乌鸦一般黑啊,申子薪不是好人,李勇也不是,还有那两个虎豹曹掾更是比起人来更像名字。


    再智计无双的普通人搅进食肉者的局里也是粉身碎骨,何况她一个只有小聪明的外乡人?还是早出军营的好,于是她挠挠头,低劣地转了转眼珠子道,“我倒也不急,不然大人留我在身边,我也好为头儿您效力。”


    她料自己这般得寸进尺,定会被打一顿赶得远远的,却不想正中李勇下怀,她笑得越发柔和,“好啊,我先叫你去我族妹手下熟悉熟悉,过两日便回来服侍我。来啊,将人送到城墙上去,找李九什长,就说是我的话,要‘好好栽培’!”


    啊?


    牛蜻傻眼了,她可不想上城墙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