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站，风控复核部。部长想按规矩走一遍风险评估。乔振宇冷笑：“审批会全体委员已经全票通过，你一个人，想推翻整个审批委员会的决定？”部长立刻闭嘴，光速盖章。


    在乔振宇这位“内部带路党”的带领下，李毅如入无人之境，亲眼见证了繁琐的官僚流程在绝对的权力和**正确的压力下，是如何被摧枯拉朽般击溃的。


    第二站，风控复核部。


    部长是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看起来比孙维民还要古板的中年男人。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慢条斯理地将那份厚重的报告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脸上挂着一副秉公办理的严肃表情。


    “乔主任，决议我看了，没问题。不过按照规矩，这么大一笔风险投资，我们风控部需要独立走一遍风险评估流程，出具一份内部报告，大概需要……”


    不等他说完，乔振宇直接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打断了他。


    “老张，审批会全体委员，十几个人，已经全票通过了。”乔振宇伸出粗壮的食指，在那份盖着十几个鲜红指印的决议文件上，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敲着，声音冰冷得如同数九寒冬的冰，“你一个人，是想推翻整个审批委员会的决定？”


    风控部长额角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乔振宇对话，而是在接受一篇来自整个信用社最高权力机构的、不容置疑的审判！


    “不不不！乔主任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像屁股底下装了弹簧，猛地从老板椅上弹了起来，脸上堆满了最恐慌的笑容，抓起桌上的公章，手忙脚乱地盖了下去，那“砰”的一声，仿佛是在给自己那点可怜的官威宣判**。


    “我……我这就盖！特事特办！特事特办！”


    李毅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心中却对这位盟友的价值有了全新的评估。


    乔振宇这已经不是在办事了，他是在用自己积攒了半辈子的威信和对规则的极致理解，为李毅的战车，在体制内硬生生趟出一条高速公路！


    与此同时，城南一家名为“静心茶室”的顶级会所内，空气中弥漫着上等的沉香，气氛却阴冷得如同冰窖。


    赵四爷一身儒雅的唐装，正用一套名贵的紫砂茶具，悠闲地泡着功夫茶。


    李鬼几乎是跪在他的面前，声泪俱下地将审批会上那颠覆三观的一幕，添油加醋地复述了一遍。


    当他复述到李毅如何用那个闻所未闻的“三段式阶梯盈利预测模型”，将他引以为傲的专业知识羞辱得体无完肤，又如何用“**担当”这顶大帽子**全场，逼得所有人不得不举手同意时，赵四爷那只平稳地端着茶杯的手，猛然一滞！


    “啪！”


    那只价值不菲的明代建盏紫砂茶杯，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坚硬的红木地板上，应声碎裂！


    茶室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至冰点。


    赵四爷缓缓站起身，脸上再无半点儒雅从容，只剩下被彻底激怒后，那冰冷到极致的杀意！


    “好，好一个李毅……”


    他缓缓走到窗边，俯瞰着脚下这座被他牢牢掌控的城市，那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以为靠嘴皮子和几份文件就能赢？”


    他猛地转过身，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毒蛇般的光芒！


    “通知炮哥！”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赵四爷顿了顿，在那片足以让心脏骤停的死寂中，一字一顿地吐出了那句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最后通牒。


    “我倒要看看，是他签合同的笔硬，还是我推土机的铲子硬！”


    下午三点五十分，市城市信用社总行营业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重锤一样敲在人的心上。


    在VIP柜台后，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营业部行长，此刻正亲自站在一名柜员身后，额角上渗着细密的汗珠，紧紧地盯着屏幕上那不断滚动的数字。


    乔振宇抱着胳膊，站在柜台外，面沉如水，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打印机的出口，仿佛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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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一份决定生死的判决书。


    “好了！”


    随着柜员一声如释重负的低呼，一旁的针式打印机突然发出一阵清脆而急促的“哒哒”声，如同胜利的冲锋号！


    一张带着三联复写纸的电汇回单，被缓缓地、清晰地吐了出来。


    上面，“叁佰贰拾万圆整”的烫金大字，在银行那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乔振宇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


    他接过那张还带着打印机温度的回单，走到一直静静等候在一旁的李毅面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却又酣畅淋漓的笑容。


    “李总，幸不辱命。”


    李毅接过那张薄薄却又重如泰山的回单，看了一眼上面打印的时间15时52分，距离最后的钟声，还剩下八分钟。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伸出手，与乔振宇那只粗壮的、布满了老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乔主任，从今天起，我们是战友。”


    说罢，他没有半分逗留，独自一人，从容地走出了银行那扇厚重的玻璃大门。


    街对面的国营饭店包厢里，陈凯坐立不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看向手腕上的那块上海牌手表，桌上那盘早已凉透的烧鸡，他连一筷子都没动过。


    就在他耐心即将耗尽，准备不顾一切冲出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吱呀”一声，包厢的门被缓缓推开。


    李毅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午后那温暖的、略带一丝尘土味的阳**息。


    “李……李总……”陈凯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要扑上来，“怎么样了？钱……钱到了吗？”


    李毅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走到桌边，拿起一双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最肥美的鸡腿，放进了陈凯那早已空空如也的碗里。


    随即，他缓缓坐下，在那双充满了绝望与期盼的眼睛注视下，从容地拿起自己的筷子，平静地说了两个字：“凯哥，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