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阴秀回宫

作品:《臣妾死后那些年

    刘昀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可也只是一瞬而已。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直视着刘璋的眼睛,仿佛漠视俯仰众生,道:“皇叔可知,此事关天。哪怕一字之差,都是欺君!”


    刘璋唇角噙着一抹冰凉的笑意,道:“陛下放心,本王还没预备好不要项上这颗人头。”


    刘昀的眼睫微闪,勉力收敛着心底的情绪,可到底呼吸还是急促了几分,道:“她在哪里?”


    刘璋道:“就在门外,只是她受了些刺激,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不等他说完,刘昀便匆匆朝着门外奔去。


    躲在密室内的阴秀方才松了一口气,她抚着胸口,这才发现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她朝着门缝朝外看去,刘璋却还没走,他望着门缝内,丢下一句“别出来”,才朝外走去。


    沈确脚下略一迟疑,正撞上刘璋的目光。


    刘璋眼眸平静无波,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可他眼底却晦暗不明。


    沈确也不由得警醒了几分,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殿下,请。”


    刘璋道:“丞相大人倒是奇了,不去陪陛下,倒在此处等本王。”


    沈确不卑不亢,道:“殿下亦是客。”


    刘璋勾了勾唇,掠过他身边时,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才拂袖走了出去。


    沈确最后看了一眼密室的方向,亦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


    院子里,刘昀的面容冷峻得可怕,瞳孔是深邃的黑色,像是无边的夜色,清冷至极。


    众人皆屏息垂首,连一心惦念女儿下落的阴陆和阴夫人都噤声不语,生怕问多了一个字。


    刘璋甫一踏出屋门,耳边便传来刘昀没有温度的声音。


    “皇叔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刘璋倒是面色如常,偶尔抬眼,眸中闪过一抹睥睨天下的孤高,那通身的威压,甚至比刘昀更甚。


    “是该给陛下一个解释。”他淡淡说着,侧颜线条如刀削般冷硬。


    饶是梁回这般会瞧眼色的人,此时都不知该向着谁些,他心里急得厉害,生怕这两位祖宗打起来,若当真如此,只怕他有十条命都不够他们折腾的。


    刘璋冲着夏侯婴使了个眼色,便见夏侯婴领了命,匆匆向外走去。


    不多时候,夏侯婴便将一名女子带了上来。


    那女子低低垂着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可她精致的下颌和嫣红的唇角却的的确确像极了阴秀。


    “抬起头来。”刘昀命令着,声音微微地有些发颤。


    那女子抬起头来,五官如工笔细描般标致,双眼明媚动人,鼻梁秀挺,虽是素面,却胜繁花,当真堪得上一句“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


    更重要的是,她的确与阴秀相似得出奇。


    不,她就是阴秀!


    刘昀瞳孔骤然一缩,还未开口,阴夫人已忍不住扑了上来,哭着道:“我的儿啊……”


    沈确一惊,若非他知道阴秀此刻正在密室之中,几乎便要相信站在面前的就是阴秀了。


    刘璋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刘昀的神色,道:“陛下,此女是本王在城外的村子里发现的,流经村子的河正是太液池的下游。本王问过,村中上下都不知这女子的来历,只是看她可怜,才由一个老妇人照顾着。她被发现时,身上的首饰皆已不见了,衣裳也被河中的石头划破了,本王实在辨认不清,便将她带来给陛下瞧瞧。”


    刘昀已无心听他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那女子,仿佛要将她的每一寸容貌都刻印下来。


    阴陆走上前去,仔细辨认着,道:“夫人,她就是我们的女儿啊!”


    阴夫人点点头,一边擦着泪,一边握住那女子的手,道:“阿秀,是阿秀啊!阿娘终于再见到你了!”


    那女子看看阴陆,又看看阴夫人,道:“我虽不记得事,却觉得两位亲切得紧,是从前见过的。”


    阴夫人笑中带泪,道:“何止见过?你是我们的女儿啊!”


    刘昀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仔细望着她,蓦地,他将她一把揽入怀中,道:“回来了就好……朕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那女子任凭他抱着,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夫君。”


    刘昀背脊一僵,将她抱得更紧。


    梁回赶忙道:“娘娘错了,您该唤一声‘陛下’的。”


    “陛下?”那女子试探着唤道。


    刘昀摇了摇头,轻轻捧着她的脸颊,道:“夫君就很好。朕愿做阿秀的夫君,只做阿秀一个人的……夫君。”


    望着他深深的眼眸,那女子僵直的背脊终于微微松了松,浅浅一笑。


    “走罢,朕带你回宫。”刘昀道。


    那女子点点头,伸出手来,挽住了刘昀的手臂。


    刘昀身形一顿,低头看向她,只见她笑得粲然,仿佛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在等着她的夫君带她回家。


    “忘了也好。”刘昀轻声道。


    把那些不开心的回忆,都忘了。


    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开始……


    *


    刘昀等人一离开丞相府,沈确便匆匆赶到密室前,猛地将门打了开来。


    阴秀一脱力,正摔在他怀中,他赶忙将她揽入怀中,担忧道:“怎么样?可还好吗?”


    阴秀胡乱擦了一把泪,道:“我没事,只是里面有些闷。”


    她嘴上虽这样说,腿上却一点力道也没有,只瘫在他怀中,站也站不起来。


    “我没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沈确自责道。


    阴秀摇摇头,道:“不怪你……他从来就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是我们小瞧了他的本事。”


    沈确将她抱到贵妃榻上坐好,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她身上,又将铜炉端到她近前,方才安心了几分,道:“定是密室里太冷了,你且暖暖,看是否会好些。”


    阴秀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方才院中的女子……是谁?”


    沈确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的确和你生得一模一样。”


    “她是你安排的?”


    “不是。”沈确斩钉截铁道:“你说过,不喜欢将自己的因果转嫁给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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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更不喜欢让旁人背负自己的痛苦。你不喜欢的事,我不会做。”


    “我不信有这样的巧合。”阴秀望向窗外的方向,道:“不是你做的,就是端王了。”


    “他为何要帮我们至此?”沈确疑惑道。


    阴秀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他是为了帮我们,也许……他有自己的目的。”


    想起刘璟那眉睫染霜,眸光幽深如狱的模样,她怎么也不相信他会单纯地帮自己。


    他可是陪刘昀打天下的人啊!是能以古人的高度和智慧赢得刘昀尊敬的人啊!怎么可能圣母心发作?


    她紧蹙着眉,思忖着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刘璟利用的地方。


    沈确悄无声息地在她手边放上了一盏桂花清茶——是秋日里攒下来的桂花,冬日里喝起来,只觉清香扑鼻,又不厚重浓腻。


    而他就在她身边静静看着书,竹简卷动,氤氲着茶香,便是最好的日光。


    半晌,他终于开口道:“别想了。无论如何,还有我呢。”


    他哄孩子似的哄着她,又伸手去测了测她额头的温度,见她无事,才安下心来,道:“算算时辰,这个时候陛下也该回宫了。”


    “也不知那女子……”阴秀有些担忧。


    沈确道:“你之砒霜,也许正是她之蜜糖。毕竟是皇后之位,万千尊荣,她也许是心甘情愿呢。”


    阴秀道:“但愿如此。”


    她也没想到,这世上竟当真有人与她如此相似。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可是很快就溜走了。


    *


    入夜,椒房殿。


    宫中上下听闻阴秀回来了,都齐齐赶了过来,像是看什么稀罕什物似的。


    太后坐在上首的位置,一边看着旁边的“阴秀”,一边道:“找回来了就好,那时候也不知是谁那么缺德,偏说那具尸体是阴秀,把你皇兄……现在想起来,哀家都心有余悸。”


    刘元嘉目不转睛地盯着“阴秀”,道:“好什么好,凡事都忘了,还算是她么?”


    太后啐了她一声,道:“小祖宗,你给哀家省点事罢!你皇兄总算好了,你又开始闹了!不记得也好,从前那些事也不必记得了。你瞧她现在,安安稳稳地,多好。”


    刘元嘉冷声道:“怎么就好端端地死了又活了,还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就不信,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她想起沈确对她说过的话,她实在无法相信,面前这个乖顺的女子会是阴秀。


    太后恨道:“难不成你真要她死了才高兴?”


    刘元嘉心头一震,眼底掠过一抹黯然,到嘴边的话就再也没说出口。


    正说着,便听得外面来报,是陛下到了。


    刘元嘉忙站起身来,她侧眼看着,“阴秀”也站了起来,满面喜色地望着来人的方向。


    “夫君!”她轻声唤着,如小鹿般跳到刘昀怀中,全然没看到刘昀身畔郭姒惨败的脸色。


    刘昀松开握着郭姒的手,伸手迎接着她,在握住她的一瞬间,脸上绽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暖笑意。


    他的阿秀,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