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三瞪大眼珠，张大小嘴，像极一惊一乍的普通高中生，再无千金小姐的骄矜傲慢。


    陆九神色平静，眸光却闪着不可思议的光。


    陆十三抓紧蛮歌小手，“伊丽莎白，她真是你双胞胎姐姐？”


    蛮歌郑重点头，再抽回手掌，温声解释，“小小姐，我有名字，我是许蛮歌。同事们都称呼我为阿蛮。”


    “阿蛮！”，陆十三抬起罪恶小手，摸了一下蛮歌白皙如玉的面颊，余光瞟着和韩齐卿卿我我的漂亮女人，语气颇为遗憾，“你们是双胞胎，她怎么没你白呢？”


    “……”，蛮歌愣。


    从小到大，人人皆质疑她的妹妹身份，但焦点皆在相貌上，还是头遭有人质问为何肤色不同。


    陆九找到答案，“异卵？”


    蛮歌呆呆点头。


    陆九恍然一笑，“难怪。”


    蛮歌瞬间回神，心下大喜，望着陆九的眼眸越来越亮，比此刻窗外日光还要动人：老板，你也觉得姐姐与我不同，极其美貌动人，清纯娇媚，楚楚可怜，对不？


    陆九被她瞅得心慌意乱，转头瞟着还在互诉衷肠的小情侣，余光却盯着蛮歌愈发神采飞扬，斗志昂扬的小脸。


    蛮歌已重整旗鼓，唇角微微翘起：可惜呀，姐夫没出轨！但无妨，若日后姐夫胆敢出轨，她就利用近水楼台之便，将陆九默默引荐给姐姐！嘿嘿，姐姐果然美貌无敌，就连如此抓马狗血的场面，都能令见惯美女的顶级豪门公子赞叹其美貌。


    哎，只是可惜，二人初遇不太浪漫，且有姐夫在场！若是来日相恋，回想今日情景，是否会成为心头一颗刺？


    蛮歌转眸瞟着姐姐姐夫，只见二人愈发亲昵，姐夫神色愈发享受，姐姐则泪光闪闪，惹人心怜。


    “老公——”，姐姐爆发新一轮哭势，容颜楚楚可怜，嗓音话语却十分恐怖，“我太坏了！我还计划阉了你！幸好阿蛮阻止，才没有伤害你的——”


    姐姐自知说错话，捂住红润软糯的樱桃小嘴。


    然而，为时已晚。


    姐夫脸色铁青。


    陆九唇角一抽。


    陆十三戳戳蛮歌脸颊，“你姐姐虽然是爱哭鬼，还有点意思哟！你为啥阻止她阉了你姐夫？”


    “你才是爱哭鬼！”，蛮歌愤愤回击，死死瞪着陆十三。


    陆十三满眼惊奇。


    陆九微微惊讶，眼底有一丝欣赏。


    姐姐离开姐夫怀抱，仰起漂亮的小脸，眨着比钻石还璀璨的泪眼，“老公，如果你买榛子蛋糕时，再买一只栗子蛋糕送我，我就不会误解你出轨呀~”


    姐夫神色一慌，焦急解释，“你不让我再送你栗子蛋糕！”


    姐姐惊，“我啥时候说过？”


    “那晚在床上，你说吃栗子蛋糕会胖——”


    “别说了！”，姐姐扑进姐夫怀里，嗓音娇羞动人，不停用小拳拳击打姐夫胸口。


    蛮歌想死的心都有了：姐姐呀，你没看见现场还有一个顶级豪门富三代嘛？她悄悄转眸看向陆九，祈祷他方才那瞬间魂游天外，并没听见二人床畔耳语。


    然陆九脸色铁青，还不忘捂住陆十三耳朵掩饰心头嫉妒，“欢欢，回房写作业。”


    ——


    周一上午，蛮歌略带忐忑地坐在工位看文件。


    她掐不准陆九心思，他似是垂涎姐姐美貌，又似只是惊鸿一瞥，来去无痕。


    若是前者，她自然希望董事会继续任命流程；若是后者，她巴不得董事会赶紧取消任命，以防日后向他汇报工作，遭到莫须有的质疑。


    她是那么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怎能因平白无故的狗血乌龙事件给老板留下坏印象？


    11:50分，各个微信工作群瞬间炸锅。


    小红发来一张截图，上面赫然写着一排大字——


    《经董事会决定，即日起任命陆时序为集团CEO》


    终于尘埃落定，蛮歌不再纠结，轻手合上文件，准备下楼取外卖。


    奈何，小红开始狂轰乱炸！


    「阿蛮，我伟大的总部人脉！你见到陆九了嘛？他上任了嘛？」


    蛮歌眉心一跳：早上任了！


    「阿蛮，怎么样？他人好嘛？」


    蛮歌嗤笑一声：好到家了！


    昨日送陆十三回房后，陆九温声询问有何生意要谈。


    姐夫略带委屈地表示韩家一直是陆氏旗下房产公司的供货商，且未曾出现任何疏漏，但不知为何缘故于四月初被单方面毁约，终止合作关系。


    他找了很多人，皆不得其索，幸好碰上正在朋友圈苦苦寻觅榛子蛋糕的徐助理。


    陆九端起水杯，嗓音平静，“周一上班后，我会查查。”


    姐夫道谢。


    陆九抿了一口水，“徐助理，送送客人。”


    蛮歌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已结束。但没想到，当她抱着伊丽莎白在总统套房的次卧大床上，滚来滚去时，姐姐推门而入，带来喜讯，“阿蛮，我收到20w元退款！”


    姐夫倚在门边，补充说明，“徐助理说陆总不喜欢欠人情，这笔房费权当蛋糕款。”


    蛮歌瞬间弹起，凝视姐姐娇媚容颜：不会吧…竟然有男人愿意出钱给你和别的男人滚床单？


    小红又发来一条消息，「阿蛮，他帅嘛？本人帅，还是照片帅？」


    帅嘛？蛮歌回忆那道温润平静的俊脸，慢吞吞回复，「一点点。」


    小红失望，「啊？只一点点帅？」


    蛮歌边走去电梯，边帮陆九解释，「比照片还帅一点点。」


    电梯口还算空荡，只两名蛮歌不熟的行政秘书在排队等候。


    话说回来，9层虽和1-8层同等办公面积，但容积率低了10倍不止，日常也就CEO、特助们、秘书们来回穿行。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陆九拿着笔记本、便携水杯阔步而出，身后是抱着笔记本以及一大堆文件的KevinLiu.


    “嗖”的一下，蛮歌越过两位秘书，飞速溜进电梯，再向二人微笑道别，“我去吃午饭啦~”


    陆九微微颔首。


    KevinLiu则看向那两位秘书，“你们俩帮我拿下文件，再去董事会搬两箱文件。”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合上，蛮歌捂着胸口深感劫后余生。


    若再晚一秒，她就不能美美进食，要饿着肚子搬箱子！她可得赶紧跑，远离这种不计入KPI的杂活！


    ——


    距离陆九上任后的第一场总经办会议仅剩10分钟，还在工位上的蛮歌十分紧张。


    这也是她在总部的第一场会议。她虽比陆九早来四天半，却没有参与过任何会议。上周，她不是埋头看资料，就是给顾董事送公章，再就将顾非盖完章的那些文件整理好送去前台发快递。


    嘿嘿，她搓搓手掌，拿起笔记本，准备向会议室进发。


    顾非一把按住她肩头，将她按回工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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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用去。”


    蛮歌微微诧异，仰头瞧着顾非。


    “你是借调秘书，无需列席总部会议”，顾非满面冷淡，似是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哦~”，蛮歌放下笔记本，垂头望着冰冷的文件夹。


    顾非神色一软，却还是拿起笔记本，挺着肚子大步离开。


    此次彼伏的起身声，周边工位的秘书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


    转瞬之间，诺大的办公室唯剩蛮歌一人。


    午后炙热阳光透过花窗洒在她身上，衬得她白皙脸颊近乎透明，毫无生机。


    蛮歌勾起唇角，自嘲一笑：不去就不去，有啥了不起？再自我开解：算了，不去也好，省得同陆九面面相蹙！


    “哎——”，她长叹一声。


    哀怨的嗓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办公室上方。


    约莫过了十分钟，蛮歌拿着手机起身，准备趁机溜去楼下便利店吃点东西。


    另一边，陆九环视会议室，不见蛮歌身影，想着或许她有公事耽误，便未询问，听众秘书逐一汇报日常工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蛮歌在便利店疯狂朵颐。


    她咬着一串串关东煮，仿若咬着顾非皮肉，再拿起买一赠一的酸奶，慰劳自己艰难屈辱的总部职场生涯。


    小秘书，不容易呀。


    喝完这瓶草莓酸奶，再喝一瓶百香果酸奶，就上楼工作吧。


    临近会议尾声，陆九依然不见蛮歌推开会议室门，状作随口问，“所有总经办秘书，全部到齐？”


    众人齐齐点头。


    陆九轻抬眼睑，嗓音照旧平静，“许蛮歌呢？”


    KevinLiu一惊，瞟向顾非，示意我不背这口锅。


    顾非倒也勇于担责，“她是花州分公司的行政秘书，不是总经办人员。因工作需要，借调她十个月而已。”


    陆九眸色一沉，瞟向KevinLiu，“借调？怎么会有这种人事安排？如果你认为她无法胜任该岗位，便不应该招她进总经办。”


    KevinLiu硬着头皮回复，“陆总，蛮歌完全具备该岗位工作。过去三年，她皆是花州分公司优秀员工，被评为人事部评为十大优秀秘书。”


    陆九眸色更沉，神色不善，“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借调？集团升职流程曾规定——”


    “陆总——”，顾非鼓足勇气打断陆九发言，神色坦然，似是说着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我临近产期，临时需要人替岗而已。若招她进来，会产生岗位冗余。”


    陆九气笑了，“十个月，对吗？”


    顾非愣。


    众人纷纷对视：陆总，刚刚笑啦？


    KevinLiu飞速思索：陆总，笑啥？


    陆九嗓音一沉，气势凌厉，“从此刻到你生产、产假结束，足足十个月！这十个月的工作，不需要人做？既然需要人，为何不给予正当职位、充分尊重？难道陆氏集团总经办就差一个行政秘书的headcount？”


    顾非抿了抿双唇，神色略带不忿，“陆总，这是正常流程。因业务需要，集团总部常从分公司调人工作。”


    陆九神色骤沉，嗓音低沉，“也就是说——，总部各部门，皆有以借调名义工作的职员？”


    KevinLiu点头，“是这样。”


    “啪”的一声，陆九合上笔记本，利落起身，眸光逼视KevinLiu，“下班前，将所有借调职员简历，放我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