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今天也在胁迫圣父谈恋爱

    车队碾过最后一段水泥路,缓缓驶入基地外围大门。


    当那熟悉的高墙、花草和内部星星点点的灯火映入眼帘时,车厢里一直紧绷的、混杂着疲惫的空气,仿佛被戳破了一个口子。


    赖君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推开车门,熟悉的景象与人声终于不再是遥不可及。


    他咧嘴想笑,嘴角却有些抽搐,最终只是用力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对刚刚坐起来的沈津渡说:


    “老大,我们到家了。”


    手挡着车门顶接林和色出来后,沈津渡一眼扫过熟悉的景物,淡淡回一句:“恩。”紧绷的脸,却也无意间松弛几分。


    而更多的幸存者,由别人搀扶着下车,当脚踩在基地平整坚实的地面,闻到无处不在的花香时,膝盖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低低的啜泣声,后来又慢慢演变成劫后余生的笑。


    林和色站在沈津渡身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眯着眼仰起头,两只手在身后背着,深深吸了一口基地的空气。


    是和地下植物区都不一样的味道——她还是更喜欢这里。


    就在她忍不住微微闭起眼享受这点感觉时,一个沉缓、威严、不带太多温度的声音,穿过嘈杂,清晰地传了过来:


    “看来,你们都很高兴。”


    声调来得突兀,又冷硬,林和色身子一颤,连在干什么都忘了。


    人群也小被按下了静音键,啜泣和低语戛然而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行人正从基地主建筑的方向走来。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穿着笔挺的深色制服,肩章昭示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他面容与沈津渡有五六分相似,却更威严。


    他眼睛很特别,一只是银色的,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幸存者——尤其是被簇拥在中心的沈津渡。


    看着那张与沈津渡相似的脸,林和色好奇地瞄了急眼,凑到沈津渡耳边低声道:“你daddy呀?”


    沈津渡没接话,而是压低身子,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摇摇头。


    “这次行动,两个精锐小队,连带后勤保障,共计二十七人。”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敲在每个人心上,“现在,站在这里的,算上轻伤重伤,只有九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包扎的绷带、脏污的脸和仍带着惊魂未定眼神的人们:


    “你们在高兴什么,高兴自己侥幸逃生,还是高兴自己久经训练却毫无自保能力,高兴得太早了吧。”


    沈彧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像一把冰冷的锉刀,磨掉了所有人刚刚升起的、那点脆弱的庆幸和喜悦。


    停车区一片死寂。


    方才的眼泪还未干就凝固在了脸上,化为更深的刺痛和羞愧。


    幸存者们不由自主地低下头,连赖君华都敛去了笑容,不安地挪动了一下伤腿。


    气氛低迷至冰点。


    就在这片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林和色站在沈津渡侧后方,偷偷地、幅度极小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沈津渡下意识微微偏头。


    然后,他就听到一句压得极低的嘀咕,轻轻飘进耳朵:


    “你爹……”林和色浅灰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不解,她望着沈彧,小声询问,“是打击乐队的吗?这么说有什么好处,有人活总比全军覆没强吧。”


    首领沈彧却一眼瞧见了交头接耳的两人。


    “你也很高兴,还有闲心说话。”他停在据沈津渡五米开外,隔着众人,压迫感却仍似与生俱来。


    沈津渡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直了,脸上迅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凝重,他上前半步,微微颔首:“父亲,没有。”


    首领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略过他身后的林和色,那审视仿佛有千斤重。


    在感知到父亲犀利的目光后,沈津渡没有丝毫犹豫,左垫一步,挡在林和色面前。


    这举动却让沈彧冷哼一声,横眉下一双鹰眼扫过他,道:“跟我来。”


    说罢,转身便走,不容置疑。


    沈津渡没有片刻犹豫,甚至没来得及再看林和色一眼,只匆匆对她做了个“先回去”的手势,便迈步跟上了父亲的脚步。


    林和色站在原地,看着那一前一后消失在基地建筑阴影里的父子俩,歪了歪头,最终按沈津渡所说,回到了他们在基地的那间小屋。


    屋子还是离开时的样子,简单,整洁。


    沈津渡精挑细选的吊篮还摆在阳台,和假花一块吃灰。没什么变化,却又莫名让人生出一种眷恋感。


    林和色没事可做,就坐在阳台那张吊篮里,看着窗外基地的灯火一点点黯淡下去,巡逻队的脚步声规律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得很慢,又很快,等窗外的天黑下来,外面没再传来人声后,门口终于传来了钥匙转动声。


    林和色在黑暗中视力极佳,她立刻站了起来。


    是沈津渡。


    但他此刻的样子,却与离开时截然不同。走进门的动作带着一种明显的踉跄,姿势僵硬而别扭,手扶着墙,微微佝偻着背。


    “你怎么啦?”


    林和色连忙迎上前去,还没扶到对方,却清晰看见沈津渡左脸脸颊,一道轮廓分明的红肿掌印,印在他皮肤上。


    刚进门的男人也愣住,想对她笑,却又扯到受伤的脸。低头下,半响才应一句:“……还没睡啊?”


    没有回答,林和色径直走到他面前,然后,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脸上那道红肿的掌印。


    沈津渡偏头想躲,却被她另一只手固定住了下巴。


    “发生什么了?”林和色问,她脑子里飞快想起今早刚回基地那幕,那个威严冰冷的男人……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眼睛微微睁大,手指无意识地用力按了按那块红肿:“你爹打你?”不是疑问,几乎是肯定了。


    沈津渡沉默着,算是默认。


    在黑暗中,他垂着眼睫,看不清情绪,而另一个人却激动异常,林和色追问:“他为什么打你?”


    “因为我没……把所有人安全带回来。”


    若说刚刚她只是不解,那么听到这便是盛怒了,林和色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类如此多变:“就因为这个,谁能保证带出去的人一定能平安回来,他这也太……”


    “他能。”


    林和色愣了愣,没理解。


    然后她又听见了沈津渡重复:“我父亲能。”


    沈津渡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你注意到他的眼睛和手了吗?”它抬起自己的右手,虚握了一下左臂的位置,“是假的,左臂是义肢,眼睛是义眼。”


    他继续补充到:“我父亲曾经是军人,这些都是他在一次敌袭中为了保护同胞留下的,不错我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他做到了,还把带出去的人一个不差的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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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也……”林和色不满。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好像知道了他的回答,抬起眼,目光复杂难辨,揉揉她的头说:“他能做到。所以在他看来,我也该做到。”


    林和色双手环胸,头撇到一边,她很犟,不认可的事情就是不认可——有活着的就不错了,如果没有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她嘟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他没有恶意的。”分明沈津渡受了伤,最后反过来安慰林和色,“只是现在的世界,人与污染物的差距太大了,能力的人死一个少一个,他只是很害怕。”


    被哄的那个家伙不知道认没认可这个回答,她把头扭回来,眉头却皱的更紧:“你的腿呢,也是他打的?”


    “不是。”沈津渡言简意赅,不想多说细节的狼狈,“罚跪而已。”


    林和色抿了抿唇,忽然松开他的手,转身就往厨房方向走。


    “你干嘛?”沈津渡下意识问。


    “找冰块,或者能冷敷的东西。”林和色头也不回,语气有点硬邦邦的,“给你的脸,还有膝盖。”


    走出去还没有两步远,林和色的手便被从后拉住了,身后那个人声音很弱,也不似之前清明:“明天就好了。”


    他停顿好一会,才轻吸一口气,声音低的几乎融进外面微弱的的噪音里:“现在,能让我抱一会吗?”


    林和色头也没回:“等拿完冰块的。”


    没一会,林和色就从冰箱里翻出冰块回来,用毛巾包好,把人拉回沙发上坐下,用毛巾小心敷在他红肿的脸颊上,让他自己按着。


    毛巾的冰凉刺激着灼痛的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后的舒缓。


    等他看见林和色蹲下来掀他裤腿时,沈津渡下意识一缩,他不想让林和色看见腿上的伤。


    “别动。”


    林和色立马拍了一下他大腿,语气很凶,动作很轻,按住他的小腿,不由分说地将裤腿卷了上去。


    屋里光照明亮,照得他膝盖处那片骇人的青紫肿胀也格外唬人。


    林和色没说什么,只是将另一块凉毛巾小心地敷了上去,手指避开了伤处,只虚虚按着毛巾边缘。


    “林和色。”


    “嗯?又怎么了?”


    话音未落,蹲在他身前的林和色便觉眼前光线一暗,一股力道从上方传来——


    沈津渡松开了按在脸颊冰毛巾上的手,双臂向下,穿过她的肩背,不由分说地圈进了怀里。


    林和色低低地惊呼一声,身体瞬间失衡,几乎是跌坐在他腿边,上半身却被他牢牢箍在胸前。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姿势也有些别扭——他坐着,她半跪半坐地倚在他腿边,被他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圈住。


    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每次呼吸都拂过她的颈侧,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轻颤。


    “你……”林和色刚想抬头问,声音却闷在了他胸前。


    “你刚刚说,让我抱的。”沈津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低的,沉沉的,像是疲惫到了极点。


    没有等林和色的回答,他只是收紧了手臂,将脸更深地埋进她的颈间。


    林和色眨了眨眼,她想起自己刚才那句应允,于是,不动了。


    原本垂在身侧的手抬起,环住他,有些笨拙地、试探性地,轻轻拍抚在他紧绷的背脊上。


    就像之前在车上,轻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