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卷一
作品:《快穿之炉鼎的使命》 阳光穿过枝叶,光斑在安青的布鞋上跳跃。他在隔壁王大叔家听了一会儿闲谈,就起身回家了。
到家后,院子里没人,桌上的西瓜也没了。
他听见动静回头,看见秦策脸色铁青地从不远处的旱厕走出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安青理解,他第一次解手的时候差点晕过去。
下午,村长果然回来了。秦策立刻去找了村长,顺利借到了手机。
安青远远看着,男人站在村口那棵大槐树下面,对着手机那头说话。
手机,原主的记忆里有这东西,但没使用过,安青倒不是很好奇,清华真人的储物袋中也有类似的法宝,两个人隔着千万里也可以对话。
安青虽然听不见男人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男人周身的气场变得愈发冷峻,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泛着凛冽的寒光。
秦策和那头的秦大沟通,二叔果然按捺不住,宣布他意外失踪,回国坐镇,在集团铲除异己,高层也开始站队。
拔出萝带出泥,秦策等他们冒出来。
他挂了电话,手机揣进兜里,然后看见安青往自己这走,身形一晃一晃的,有点笨拙的可爱。
嘴角无意识地弯了一下。
然后猛然回神,他为什么会觉得可爱?实在太奇怪,他对这少年的感觉。
安青走到他面前,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好,似乎在生气。
他想问怎么了,忽然,一道黑影从树上掉落!
右手手臂传来刺痛,秦策瞳孔一缩。
安青猛地扑过去,一把攥住了蛇头,蛇身剧烈扭动,缠住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赶紧甩开。
蛇被抛进了路边的草丛,瞬间消失不见。
秦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安青抓住他的胳膊,低头就去吸他胳膊上的伤口。
秦策心头猛地一震,他想也没想,几乎是粗暴地一把推开安青!
安青被他推得踉跄了一下,吐出一口血水,又要凑上来。
“谁让你吸了?!”秦策的声音阴沉得可怕,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怒,他猛地攥住安青细瘦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
男人脸色阴沉可怕,安青被他吼得怔住,迅速调动原主的记忆,然后松了口气,“没事,这蛇我认得,没毒。”
秦策闻言,紧绷的下颌线条并未放松,反而冷笑一声,“没毒你吸什么?”
安青一时语塞,他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看到蛇咬了真人,哪里还顾得上分辨有毒无毒。
秦策眉头皱得死紧,半拖半拽地把人拉了回去。
一进院子,秦策直接把人拉到水缸旁,舀了满满一瓢水,虎口卡着安青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漱口!”
安青被他掐得生疼,连漱了好几口,男人却还往他嘴里灌。
“够了……”
安青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圈泛红,挣扎着偏过头,水从嘴角溢出,领口和胸前的衣服被打湿,紧紧贴在少年的身体上。
秦策看着他这副样子,胸口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他一把扔掉水瓢,掐着安青的下巴,低头狠狠吻了上去!
安青瞪大眼睛,不咳嗽了,也不挣扎了。
霸道而滚烫的触感,和他记忆中清华真人清冷克制的亲吻截然不同,却同样让他神魂战栗。
这个吻短暂而凶狠。
秦策猛地退开,呼吸粗重,眼神复杂难辨,那里面有懊恼,有震惊,还有一丝……茫然。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失控,面前的人有什么特别?他是好看,可好看的人他见多了。
安青的心脏还在失序地跳动,脑子却冷静下来。
虽然不明白秦策为什么突然吻他,但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表明心迹的契机!如果抓不住,等他联系的人安排妥当,他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到那时,自己身无分文、无依无靠,要去哪里找他?
“你之前说等你联系到人,会给我一笔钱。”
秦策回过神,压下心头翻涌的杂乱思绪,语气嘲弄:“怎么,现在就想要?”
安青摇头,“我不要钱,我想跟着你。”
男人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他,“为什么?”
安青用很轻、但两人都能听得清楚的声音,一字一顿开口。
“因为,我喜欢你。”
秦策心中冷笑,想开口嘲讽,他想说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这副皮囊?喜欢我可能带来的财富?短短几天,连底细都不清楚,就能轻易说出“喜欢”二字?你的喜欢,未免太廉价、太可笑。
可他的嘴像被胶水粘住了。
男人的沉默,让安青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没有用吗?
就在他想再说一遍时,却听到秦策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怎么证明。”
安青怔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秦策看着他这幅样子,心头那股无名火又隐隐窜起,他耐着性子,又清晰地重复了一遍:“你怎么证明你喜欢我?”
该怎么证明?几十年的陪伴与依赖,刻入骨髓的习惯与眷恋,要如何向一个毫无记忆的人证明。
安青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策额角狠狠一跳。
又来了。
又是这种眼神。
泫然欲泣、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眼神,仿佛自己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转身出门,“我去还手机。”
留下安青一个人楞在原地。
夜深了。
修好的电扇嗡嗡作响,为床上熟睡的人送去清凉。
睡梦中,安青似乎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山谷,鼻尖萦绕着清冽的莲香,身下是柔软如云的锦褥。他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想像往常一样,滚进那个让他安心的怀抱。
“咚!”一声闷响,尖锐的疼痛瞬间将他从梦中拽醒。
紧接着,“咔嗒”一声轻响,床头的灯泡亮了。
秦策皱眉看他,“睡个觉也不安分?”
安青把膝盖往薄薄的毯子里缩,“对不起,吵醒你了。”
撞击处的疼痛一阵阵传来,让他那条腿不受控制地颤抖。
好疼。
他睡觉一向不老实,在清华真人身边时,床榻宽敞,他怎么滚都没事。可现在,床这么小,外侧还躺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秦策,他潜意识里不敢靠近,结果一翻身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土墙上。
秦策没说话,沉默地看了他几秒,忽然伸手,一把掀开了他的小毯子。
然后就看到少年白皙的膝盖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肿。
秦策在心里冷嗤,吸引人的手段实在拙劣。
更拙劣的是他的反应,他在心疼。
“有碘伏吗?”
自己什么时候吃这一套了,秦策感到头疼。
安青疼得吸着气,想了一下,小声说:“有红,在床尾那个柜子抽屉里。”
抽屉拉开的声音在夜晚的屋里格外清晰,安青趴在枕头上,抬眼去看——男人正在弯腰帮他找红花油。
瓶盖拧开的瞬间,辛辣的药味飘了过来,秦策坐在床边,说:“坐过来。”
安青挪了过去,微凉的触感落在膝盖上,力道不轻不重,揉得他又疼又麻。
他向来不受疼,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眼泪却掉了下来。
既是因为疼,也是因为不安。
明天醒来,男人还会在吗?他一定都安排好了,他要走了。
安青忽然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秦策顿住,刚抬头,安青已经凑了过去——
带着眼泪的唇瓣擦过男人的脸颊。
软得像羽毛,又烫得像火。
“带我走好不好?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证明,以后、以后一定证明给你看,行不行?我好喜欢你,真的,真的……”
眼泪滑落下巴,他语气急切,带着绝望的哀求,像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
秦策把红花油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沉默地看着他。
“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吧,求求你……”安青见他毫无反应,心里更慌,两只手一起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半边身子都靠了上去,也不管会不会招人讨厌了。
“你不能离开我的,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我不能离开你?”秦策终于开口。
一滴泪砸在男人手背,安青哭得开始打嗝,断断续续地纠正:“是、是我……我不能离开你……”
秦策不明白他怎么这么能哭。
他看了很久,安青哭得胸脯一颤一颤的,往他胳膊上颤。
秦策向自己的心妥协,抽出胳膊,“带着你,睡觉。”
“你答、答应了?”眼泪还在往下掉,胸前d 背心都浸湿了。
秦策关灯躺下,背对着安青,“睡觉。”
“好、好,我睡觉。”安青止住眼泪,胡乱抹了把脸,立刻躺下来,生怕男人下一秒后悔。
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安青睡了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好的一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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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秦策带回这座名为“遥京”的城市,已经五天了。
安青住在一栋僻静的三层小楼里,有个花园,精致,却少了山野间的蓬勃生气。除了他,这里还有一个管家,两个女佣,以及一个名叫秦大的保镖。
秦大身材魁梧,总绷着一张脸,眉骨上一道浅疤让他看起来有些凶悍。他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楼,像一尊沉默的门神。
五天了,安青没有再见过秦策。
他想起离开下河村的那天。
那天清晨,他们正在吃早饭,一辆黑色汽车径直停在安青家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动作利落,眼神锐利,对着秦策恭敬地称呼“先生”。
秦策换上了他们带来的衣服,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将他与下河村彻底割裂开来,变回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城里大老板。
他将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了奶奶手里,“这几天打扰您了。”他又说:“安青说想去大城市闯一闯,我可以带他到我的公司,也算是我的一点报答。”
奶奶握着那信封,手有些抖,看看秦策,又看看安青,好一会儿才开口:“青娃,去了城里,要听话,好好干,别给人家添麻烦。”
“安少爷,用些点心吧。”思绪被佣人拉回现实。
安青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看着面前说不上名字的精致点心,没有一点想吃的**。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