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蓝天白云下，一架飞机渐行渐低，朝夏岛驶近。


    “嘭——”


    在距离夏岛几百米开外的位置，飞机降落在海平面上。


    这是一尊庞然大物，至少对于夏岛的岛民而言是的。


    就算是常常往外跑的梅格，此刻也目瞪口呆。


    塞西尔新奇地望着那艘钢铁巨兽，几近着魔。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机械造物，无论是那钢铁制造的船身，还是展开的机翼，都带给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塞西尔感觉心脏像裂开一道缝，“嘭”一声水流从缝隙冲上天际，然后“哗啦啦”地撒落在心田。


    很快，水上飞机的甲板上出现两个人。距离太远，看不清两人的长相，只隐约能看得出来其中一人穿着警服，另一个人长发及腰。


    老汤姆一激灵，“勋爵曾经说祭品会在月底抵达夏岛，难道就是他们？”


    梅格虽然是跑外勤的，不过身为夏岛的一份子，对勋爵的计划也是了解的，“可勋爵不是说只会来一个人吗？这怎么有两个人？而且……这艘水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有能力乘坐的吧？勋爵的计划中，那个警官，明明就只是个警探而已，怎么可能有能力坐上这艘水机？”


    夏岛虽然与世隔绝，但老汤姆身为港口监督员，相比他人与外来者接触得更多，也更清楚物价。他心中明白，梅格说得不错。


    老汤姆摸出后腰上的喇叭，朝水机喊：“你们是谁？夏岛是私人领地，未经允许禁止踏足。请绕行。”


    穿警服的男人双手高高举起，不停挥动着。


    对方在喊些什么，但距离太远，今天海风又有些喧嚣，夏岛众人实在没听明白。


    “听不清，请准备一个喇叭。”老汤姆又喊。


    穿着警服的男人和他的身边人似乎交谈了几句，然后警服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空旷而宽阔的甲板上便只剩下那位长发及腰的外来者。


    这名外来者身形高挑，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飘扬。似乎觉得碍事儿，对方抬手将飞到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似乎又觉得有些累了，于是这人舒展着双臂压在栏杆上，单手托腮望着夏岛众人。


    塞西尔呆呆地望着远方，仿佛看见一幅清爽的风景画。


    也许是塞西尔的目光太过有存在感，长发外来者朝码头方向挥了挥手。


    塞西尔眉头舒展，笑容再难按捺，全身心似乎都变得轻松愉快起来。


    “哇，她在朝我们挥手欸。”梅格手肘捅了捅塞西尔，“我想他们也许是夫妻。”


    “夫妻？”塞西尔一怔。


    “很有可能呀。你瞧，一男一女，成对站在一起，不是夫妻还能是什么？”


    似乎……有道理的样子……


    塞西尔心底升起失落。


    怎么会是夫妻呢？


    如果不是就好了……


    “我是，来自西高地警署的尼尔·豪伊警官，有事需要登岛，请放一条小船。”穿着警服的尼尔·豪伊同样举着一个喇叭喊。


    “夏岛是勋爵的私人领地，未经勋爵的许可，谁也不能登岛。”老汤姆头疼地回答。


    放下喇叭，老汤姆揉了揉眉头，“还真是尼尔·豪伊。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好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两个人了？更何况这艘水机如此豪华，假设尼尔·豪伊和水机有关，勋爵的计划，真的不会给小岛带来麻烦吗?”


    “恐怕还会是大麻烦呢。”梅格毕竟经常外出，对勋爵的敬意远远比不上一直生活在夏岛上的岛民。尽管他喜欢夏岛。但却不像其他岛民一样愿意接受勋爵的领导。


    他可了解过外头的世界，即便夏岛是勋爵的私人岛屿，他们最多也只算得上勋爵的员工，而非勋爵的国民。


    “梅格，你这是对勋爵不敬。”一个在附近散步的灰红色头发的老年人被码头的喇叭声吸引而来。


    老人名叫约翰，自勋爵祖父在世时，就已经生活在夏岛上，一辈子接受勋爵一家的领导，听到梅格的话显然十分不忿。


    梅格耸肩，不跟老约翰争辩。


    “我刚才听到了尼尔·豪伊的名字。”老约翰认为梅格的沉默是在反思自己的错误，得意洋洋地去问老汤姆，“勋爵要等的人已经来了吗？”


    老汤姆拿着喇叭手指了指远处那艘豪华水机。


    老约翰眯眼瞧了瞧，皱眉问：“怎么有两个人？勋爵的计划里只需要一个尼尔·豪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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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那个长头发的女人是谁？”


    梅格插嘴，“也许是尼尔·豪伊的妻子？人家来办案的嘛，顺便带上家人来度假。一举两得。”


    “混账。”老约翰气愤极了，“如果他是这样公私不分的人，何德何能作为丰收女神的祭品？还有你，梅格，不要觉得在外头混过几年，就不把夏岛的规矩放在眼里。”


    梅格暗中翻了个白眼，“得，我话多。我还忙着搬货呢，不跟你们废话了。”


    “你！”老约翰手指着梅格“你”了半天，气得手指头都在发抖。


    “好了，别跟小辈过不去。”老汤姆笑呵呵地打个圆场。


    梅格和老约翰呛声的时候，塞西尔已经默默搬起货。


    正在搬的似乎是一箱水果罐头，很沉，塞西尔刚扛上肩头，一时不擦差点儿趴地上。幸好梅格及时托了一把，不然这一箱罐头恐怕要碎光了。


    “谢了。”塞西尔道谢。


    “你还是那么见外。”梅格爽朗一笑，和塞西尔一样搬起一箱货，一边走一边向塞西尔低声抱怨：“老约翰真是越老越固执，勋爵明明把夏岛上的一切当做他的私产，包括我们这些人，结果他竟然还乐在其中。你知道吗？塞西尔，外头可不是这样。”


    “外头没有勋爵这种的‘国王’吗？”


    “额……”梅格卡壳，“外头、外头那些是管理者，而不是像勋爵这样的统治者。你知道管理者和统治者的区别吗？我猜你肯定不知道，勋爵从来不让在课堂上教授这些知识。”


    “那他们有什么区别呢？”塞西尔将货箱搬到马车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闻言反问道。


    梅格不知道。


    他能知道管理者和统治者的概念，也只是在外采购货物的时候从别人那儿听说的，而实际上他并不理解，于是面对塞西尔的询问，他只能呐呐说道：“很不好解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如果你也能像我一样和外头的人接触就好了，可惜夏岛的采购员只能有一个人。”


    塞西尔便笑了笑，不再多问。他知道就算他问了，梅格也说不出来更多。梅格对外头的世界了解有限，但只是只言片语也足以让他对外界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一定，要离开夏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