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楚的手并未燎伤。


    “只是一点点火”她道。


    林瑾瑜抿紧唇没有说话，将她的手反复看了，手指上沾了点黑色灰的印记，用帕子擦干净确认果真无事，才略微放下心。


    他道：“这衣服烧便烧了，你再不要做什么用手扑灭的事情来，我的衣服又不是多贵重的，若是你……”伤了。


    他要哪儿去寻一个完整的明玉娘。


    他顿了顿，没有说完。


    储楚将手抽回来，随口说道：“好，你不是寻阿钰说话？，我今日有事，就不会回来你去时顺带告诉他”


    林瑾瑜点点头。


    储楚看到桌上的茶酥，拿了一块几下吃干净。


    对林瑾瑜诚恳地称赞：“挺好吃的，多谢”


    林瑾瑜的脸上就露出点笑。


    “我只能做点这些东西了”


    储楚想起来什么，对着他说道。


    “马上就是年关，婚期已经定下，等来年开春二月初五是个好日子，还有一段时日，期间若是有什么事情……你解决不了，就来找我”


    “我给过你令牌的，若是我在宫中，找张樊也可以，她会告诉我的”


    林瑾瑜轻声回答。


    “好”


    二月初五，他从知道婚期的时候早就翻来覆去记得。


    林瑾瑜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物件。


    递到了储楚的面前。


    “这是我绣的香囊，装了些安神的药材香料”


    储楚接到手里，是很精致的玩意。


    她说道：“多谢”


    她见林瑾瑜盯着自己像是在等待什么，想了想，想起来貌似成婚前是有交换信物的美谈。


    她从腰间取下匕首。


    “这个是陪我最长时间的东西”


    林瑾瑜抿紧唇双手接到手里，捏紧了冰凉的触感，并不舒适但他心中很雀跃。


    陪她最长时间的东西。


    一定是很重要的了。


    他抬起头来满头乌发柔顺的贴着他的脖颈后背，瀑布一样的散落滑下去。


    向储楚承诺：“我会好好保存的”


    储楚将册页全部拿走了，腰间的匕首换成了长刀，她走时去见了钱思齐。


    对方已然焕然一新，沐浴更衣，扔掉了那金灿灿的一身单薄衣物，寻了件月白色的长袍穿上，头发用发簪束起。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储楚这么说道。


    钱思齐信守承诺，手里捧着毛绒绒的暖炉，告诉她。“在入园后的第三块台阶旁的假山里面”


    “从里面走到底，最左边的位置”


    “对过去是一个池塘的就是”


    储楚去时天色已经不早，赵欣还在楼里听着曲儿喝着美酒，就被直接拉拽出去。


    “明玉，我们这是去哪儿？”


    储楚说道：“寻宝”


    赵欣看着越走越熟悉的路，心中一凌。


    “这不是那个钱府，你到这里来寻的是哪门子的宝？”


    她挣脱开，当机立断。


    “我不去”


    储楚侧身过来立在那儿，身姿若松。


    “这是你母亲的嘱托，要我万事带着你，让你好好学点东西在身上”


    “你要是今日走了，我明日就会如实告诉赵大人，至于她会如何，我也就不知道了”


    赵欣眉头一皱。


    “你今日会动刀吗？”


    储楚说道：“最好是不会用的，若是没有非要上前来送命的”


    “你认为杀人是很好玩的事情吗？”


    她眉头一皱。


    觉得赵欣对她误会颇深解释道：“我从不主动杀人”


    赵欣说道：“怎么会好玩，只是你说是那你为什么非得拿着这刀？”


    “我看着都发怵”


    储楚看着赵欣手里的动作慢下来，嘴里嘶了一声，面上平静。


    问一旁的张樊。


    “我记得赵大人是甲午年的状元来着”


    赵欣说道：“你平白问这个做什么，自然是状元”


    张樊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怎么会生下赵娘子这样的人”


    赵欣说道：“我听着怎么像是在骂我呢”


    储楚否认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钱府的这座宅子，当初并没有随着抄家就被封起来，留给了院子里的家眷处理。


    钱无遥的主君变卖了这座宅子，分给了院子被剩下来的家眷。


    钱财一分就都各自散了，如今这宅子还没有人住。


    张樊个子高，身上穿的都是便于活动的窄袖便服，衣服上什么都没有，说道：“持刀，除了杀人外还能防身”


    赵欣恍然大悟脸，笑呵呵地随后抬起手拍了一下张樊的肩膀。


    待张樊看她。


    脸上龇牙咧嘴的笑收起来。


    “我看着很蠢吗？”


    张樊面无表情说道：“我没说”


    赵欣提了提裙摆，冷哼一声，脱了鞋子站到了廊下的石桌上去。


    居高临下的说道。


    “总有一天，我赵欣会成为万人之上”


    “你……还有明玉都得给我提鞋”


    张樊和储楚抬头看着她，相顾无言，储楚先一步离开往假山处去。


    张樊说道：“不用”


    赵欣啊了一声，没明白她的意思。


    张樊弯下腰去将她的鞋子提上，一字一句道：“我现在就可以帮你提”


    说罢就提着鞋子走远了，赵欣一时呆住。


    院子里没有人，寒风一吹冷飕飕的风直往袖子里灌，她为了好看身上穿的都是广袖款式的襦裙。


    在厢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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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无妨，炭火都是烧着的，可现在可是在外面。


    赵欣从这里的石桌上往院子里望，能看见雪白的一片，大门被人从外锁上。


    空无一人，眼见着两人都要不见了。


    她跳下来。


    想叫住张樊，却又不敢大声宣扬怕惹来人，只能提脚连忙追上去。


    储楚按照钱思齐说的位置，果然寻到一处位置，张樊查看了一下对着她说道：“应当就是这里”


    手中的一处假石晃动，拨弄了一下，夜里咔哒的一声。


    假山的一处一人高的密室打开，张樊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火折子，吹燃了递给储楚。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密室不大，储楚点燃了里面还尚未使用完的油灯。


    里头里头的布置很简单，就是几面架子，地上放置了几口箱子。


    架子上放置了许多的名画和大师真迹，其余下来全是玉器，花瓶，储楚扫了一圈，整个密室狭小得可以，不过这些若是全都是值钱的珍宝。


    钱无遥当时逃走，等到时机成熟，再拿走这些财宝，后半辈子也是衣食无忧了。


    储楚手指抚过地上的箱子，轻轻一抬，箱子打开。


    里面全是金光灿灿的金子。或者珊瑚珠串，张樊接连打开了三四个箱子。


    里面全都是这些。


    赵欣不知道从哪儿窜进来，张樊看见她脚上的鞋子。


    赵欣看着她，眼睛一动不动，看着泛着点冷。


    “张樊，我记住你了”


    张樊面无表情地拱手：“荣幸之至”


    赵欣的脸顿时垮下来。


    “做什么你们都不怕我？”


    储楚说道：“为何要人怕你？”她随手打开架子上的书画，靠近烛火。


    赵欣懒懒散散的坐在箱子上。


    随手抓了一把珠串。


    “自然是威慑”


    “你瞧瞧你们两个，立在那儿只是不说话，别人都杵你们，不敢随意得罪多威风呐”


    “五城兵马司，提督大人，听起来就厉害。”


    储楚慢慢将画卷收起来。


    目光扫到书架一侧看起来随意放置一旁侧立的书册。


    拿到手能摸到一手的灰，书册外头什么也没写，她随意的翻了翻，书页已经放置的时间比较久远。


    赵欣拿了一串红艳艳的珠串。


    “明玉，你看这个，觉得像不像你头上的那一串？”


    赵欣往自己脖子上一套，就要让储楚看，叫了两声没得到应声，她走近了几步。


    “明玉？”


    赵欣看出点古怪，储楚的脸色居然看起来可怕至极，半边脸隐匿在黑暗中，眼里似乎压抑着惊涛骇浪。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明玉”她的语调降低声音变小，握着珠串的手也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