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井下童(一)
作品:《我在修真界跑图找人》 进入魔鼎后,腾云驾雾的轻飘感没持续多久,元魂便遽然下沉。
归笙才觉元魂沉进了一具身体里,尚未适应,便被一股力道粗暴推翻。
那力道并不算大,但她还是重重摔倒在地。
肘膝泛起阵阵锥心的刺痛,归笙当即有了判断:这具身体绝非修士,否则不会这般不经摔。
她睁开眼睛,额前有一张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正在迎风招摇。
归笙眯眼,定睛一看。
那东西竟是张类似符箓的纸片,长条形状,通体鲜红,且随着她身上的痛楚加剧,那鲜红的色泽竟肉眼可见地黯淡了几分。
符箓上还隐隐写着一句:“除掉雍大夫。”
然而归笙方才默念完这五个字,那字迹便消失了。
归笙不由一怔。
“死丫头,发什么呆?”
一道尖利的呵斥刺来,扎得归笙耳膜生疼。
不待归笙看清是谁在说话,便被迎面泼了一大盆冷水。
似被这水流活生生剥下了一层御寒的皮肉,这具肉体凡胎瞬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归笙抖抖索索的,第一反应是去看额前的那道符箓。
果然,符纸底端又白一寸。
这血符,大概是为了向她即时展示她在这魔鼎中还剩多少命可造。
归笙眨了眨眼,感到几分有趣。
“笨手笨脚的,就给我在这跪!不跪满两个时辰不许吃饭,非得给我长长记性不可!”
两步外,一个妇人拎着空空的水桶,打扮像大户人家的管事。
泼完了水,妇人仍是不解气地柳眉倒竖,对着身后一排喏喏不敢抬头的丫鬟小厮训话道:“看清楚了没?手脚都给我放麻利些,谁若怠慢了雍大夫,就是她俩这下场!”
俩?
她旁边还有一个挨罚的人?
待管事走后,归笙迫不及待地扭头一瞧。
恰逢此时,一片澄莹的雪花落睫。
一名瘦骨嶙峋的少女,双手同她一样被绑在身后,静默无声地跪在她的身侧。
湿答答的水流,顺着少女突起的颧骨,滑过隐生冻疮的苍白皮肤,汇聚到清癯细弱的下颌,一滴一滴地砸向地面。
而如此无助可怜的模样,却似乎只是表象。
归笙不由自主地被少女的跪姿所惊艳。
太端正,太秀拔,太漂亮了!
跪得比她见过的所有天霄派弟子都来得标致!
当然除了她师兄。
不想到云临渡还好,一想到云临渡,归笙越看越觉得眼前少女的气质和她家师兄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仙风道骨。
瞧瞧那修长自持的脖颈,瞧瞧那舒展自如的肩线,瞧瞧那笔挺峭拔的背脊……
简直和她家师兄一模一样!
归笙越看越亲近,越看越喜欢,忍不住瞅了一眼又一眼。
少女恍若不察归笙肆无忌惮的打量,始终深低着头,瞧不清面上的神色。
归笙注意到她的肩膀轻微耸动,看上去很像被冻得瑟瑟发抖。
归笙想了想,挪动双膝,螃蟹一般向少女靠近。
少女耳廓一动,倏地偏头望来。
湿漉漉的额发下,那一双弋来的眸光沉静如水,一瞬不眨地盯住行迹鬼祟的归笙。
归笙也不尴尬,对她绽开一抹示好的笑,做口型解释道:“挨在一起,应该会暖和点。”
也不知少女看懂了没有,反正她没有接话。
归笙眨眨眼,坦然认为她不拒绝就是默许,于是接着挪腾。
一番努力后,眼看二人的肩膀即将碰到一块。
少女却“噌”地一声站起,数道麻绳从她的足踝与腕间脱落。
原来她方才耸动肩膀是在暗暗解开绳结啊。
归笙瞄向少女的腕间,看到了一张相同的符箓,同样末端泛白。
果然,她也是入鼎者。
少女揉了揉手腕,看都没看归笙,抬腿就走。
结果她刚迈出一步,二人眼前的场景骤然碎裂重组。
“哗啦——”
“……不跪满两个时辰不许吃饭!非得叫你们长长记性不可!”
原封不动的泼水训话后,管事大摇大摆地走了。
只留下两个再次透心凉的姑娘面面相觑。
归笙:“……”
少女:“……”
看来跪满两个时辰是必走的流程,否则魔鼎就会强行拨正走向。
既然魔使立下不得私斗的规矩,归笙有什么话就不憋着了。
她一撇嘴,嗔怪道:“都怪你冲动,害我又被泼一次。”
静默须臾,少女低声说:“对不住。”
嗯?
居然接话了!
归笙立刻扑腾扑腾地又挪了过去。
她如此热情,少女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一下。
见归笙最终停在一尺开外,没有要再靠近的意思,少女这才重新跪稳。
归笙四下望望,无人在意这边,遂悄声道:“你也是人族,对吧?”
少女身形一滞,凝眸望定归笙。
那目光并不多森寒可怖,归笙却觉得自己在这目光下变成了一只落入缚网的虫豸,随时有被拔足断翅的危险。
不过归笙被这种眼神看得多了,已然死猪不怕开水烫了,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你不必紧张,我也是人族,既然咱们被分到一块,联手通过这个游戏怎么样?”
少女没有回话,仍旧审视地盯着她。
归笙大大方方任她瞧,并很能理解对方的戒心。
在北原这鬼地方,保持充分的提防之心才是明智之举。
何况这少女给她的感觉和她师兄太像了,她做什么归笙都看得万分顺眼。
如果云临渡独自出门也如这少女这般警惕的话,她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归笙道:“你暂且不应我无妨,不过总可以先告诉我该如何称呼你吧。”
为表诚意,她率先自报姓名:“我叫归笙,归家的归,嗯,砂笙的笙。”
将她的真诚态度看在眼里,少女沉默半晌,终于吐出两个字:“音澄。”
归笙笑眯眯道:“好的音澄姑娘,你得到的指令也和那位‘雍大夫’有关吗?”
音澄:“是。”
稍作停顿,她开诚布公地道:“刚进入魔鼎时,血符上出现了让我除掉他的字样,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此言一出,归笙便知道,她是默应联手了。
归笙笑道:“我也一样,咱们目标一致。”
她甩了甩身上结出冰碴的水珠:“目前看来,我们大概必须按照魔鼎给安排的进展进行下去,并在进展中伺机完成接收到的指令?比如我们得先把这两个时辰乖乖跪完?”
音澄:“应该吧。”
归笙拱了拱额头,让她看到自己额前的血符:“你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提议呗——要不要抱团取暖?真的好冷。你看我俩的血符一直在往下掉,别刚跪完我俩就嘎巴一下冻死了,太丢人了。”
音澄:“……”
音澄:“过来吧。”
归笙便欢腾地扑过去了。
然后她就知道,只有她会嘎巴一下冻死。
音澄的衣裳虽是凉的,但她体表源源不断散发的热度,能轻而易举地化解冷水的冰寒之气。
简言之,她就像一个天然的暖炉。
归笙在音澄旁边缩成一小团,郁闷地道:“都是人族,为什么呀。”
音澄知道她在说什么:“功法不同,元魂不同。”
她瞥归笙一眼,眸中讶异隐动,一针见血地指出:“你的元魂并无内蕴髓华,所以无法自行生热……很奇特的功法。”
归笙坦然承认:“好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她等着音澄继续追问,却见后者点到即止,径自转过眼去。
归笙眨了眨眼: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呢。
她便也收声,认真端详起这尊魔鼎构筑的景象,并梳理了下目前已知的信息和猜想。
一,雍大夫既然是个大夫,那应当是来这户人家治病的。
二,她二人是因为怠慢了雍大夫而挨管事的罚,可知这户人家很敬重雍大夫,并以此训诫下人。
三,这位魔使给她们的指令是除掉雍大夫,显然是不想让他继续给这户人家治病。
第三点又延伸出两种可能:魔使想害这家人,让他们治不好病;或是魔使觉得这大夫是个庸医,想让这家人及时止损。
会是哪一种呢?
思考中,时间慢慢流逝,日头渐渐西斜。
傍晚的黄云昏昏低垂,惊扰老鸦泣泣,低飞而过。
冬日萧索,有略微驱散寒意的饭香飘起,又逐渐散去。
昏昏欲睡的归笙猝然惊醒:“血符怎么一下掉这么多?”
音澄平静地道:“饿了。”
归笙:“……原来如此。”
这时,管事的手下走过来告诉二人:“时辰到了,起来吧。”
又恶声恶气地叮嘱:“小主子身体抱恙,雍大夫是老爷夫人千辛万苦求来的神医,你二人竟敢怠慢不周,罚你们跪两个时辰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归笙点头如捣蒜,好声好气地给人送走后,一把拉过音澄往饭香飘来的方向走:“走走走,找饭去。”
音澄却纹丝不动,望着远处仍旧人影幢幢的庖厨,建议道:“夜间行动,更为稳妥。”
走出去零寸的归笙一拍脑袋:“说的也是。”
她收回手,若有所思。
方才那么一拉,她发现音澄的底盘稳得出奇,非常年习武不可练出。
归笙越来越好奇这个瘦弱小丫鬟的壳子底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了。
黄昏既至,冬日的夜幕很快降临。
人声渐消后,二人偷偷摸摸来到下人的庖厨。
甫一进门,归笙便耸了耸鼻尖:“你有没有闻到什么?”
音澄道:“血腥气。”
庖厨里为何会有血腥气?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齐动身,开始翻箱倒柜。
然而一番折腾,二人没找到血腥气的来源,反倒是归笙找着了两个落了点灰,但尚未发霉的馒头。
归笙率先饿狼扑食地叼住其中一只馒头,转手将另一只递给音澄。
后者眉头拧了一下,接馒头的动作也略显迟疑。
归笙嚼着馒头想:看来音澄出身条件不错,没吃过这种馒头。
但在他们栖雪峰,这种馒头已经算是眉清目秀那一挂的了。
不过很快,音澄便将馒头接了过去,不作停顿地一口咬下,颇有几分长痛不如短痛的利索。
二人三两口吃完了馒头,血符的色泽双双稳定下来,全然变白的部分,只占十之一二。
正当她二人打算继续寻找血腥气的来源时,庖厨的门忽地被掩上了。
归笙一把抓住音澄,而后者此时正想跃上房梁藏身,冷不丁被她拽了下来。
音澄:“……”
音澄不及询问,就感到一片硬梆梆的事物贴中了额头。
见她瞳孔一缩就要动手,归笙连忙高举双手解释:“别怕别怕,不是暗器,是我的法宝!”
举起的手顺势撩起额发,归笙一指自己额前一片相同的五爻:“可以藏身匿息,和我元魂相连,所以能带进来……我觉得用这个比藏在房梁上方便,就贸然给你用了,吓到你了,对不起。”
她正说着,进入庖厨的仆从路过二人身侧,果然对她二人的存在一无所察。
音澄周身戒备渐消,片刻,道:“对不住。”
归笙摆摆手:“谨慎些是好事,是我没经过你同意在先。”
随即她背着手,堂而皇之地跟上那名仆从。
只见那仆从走到灶台旁,俯下身,伸手探进黑乎乎的灶膛,摸摸索索。
在他抽出手来的刹那,归笙猛地捂住了鼻子。
那是一个外壳烧焦的方匣子,也正是血腥味的源头。
仆从将匣子小心抱进怀里,从庖厨后的一道暗门窜出。
归笙:“跟上?”
音澄:“嗯。”
二人轻手轻脚地跟上。
那仆从快速穿过重重回廊,绕来绕去,绕到最后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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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笙绕得晕头转向。
直至进入一处奢美的院落,仆从的脚步才稍许放慢。
院落正中的屋中,暖黄的灯盏浅浅摇晃,将两道佝偻的人影烙在窗纸上。
抱匣的人径直踏入屋中,归笙与音澄紧随其后。
屋中,一对夫妻守候在一张榻边,双双衣着华贵,面色却难掩苍白虚弱。
看到仆从呈上的黑匣,这对夫妻双眸微亮,萎靡的精神亦是一振。
仆从打开黑匣,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充满整间屋子。
归笙躲在暗处,捂住口鼻,几欲作呕。
她悄悄瞟了眼音澄,发现后者凝神观察屋中,神情无半分异样。
就好像,她早已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
仆从道:“老爷,夫人,药熬好了。”
男人忙不迭举手接过,妻子则回过身,从榻上扶起一道瘦小的身影,隔着罗帐观其身形,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女娃娃。
夫妻二人哄道:“囡囡,喝药了。”
女娃却只顾哀哀哭泣:“哥哥……何时来看我?”
被她哭得无法,女人回身,从床头小几上取过一样事物,是一只色彩鲜艳的拨浪鼓。
女人将拨浪鼓举到女童面前,轻轻摇晃,口中也絮絮地哄道:“不哭了,不哭了……等喝完药,哥哥就会来看你了……”
“咕咚咕咚”的小锤声俏皮轻快,配合女人低柔的轻哄,女童逐渐止住了哭泣,平静下来。
归笙直勾勾地盯着女人手里的拨浪鼓,发现那鼓面上的花纹,与她在魔鼎外所见的一模一样,是一对相依说话的童男童女。
男人舀起一勺红到发黑的药羹,凑到女童唇边,道:“这是雍大夫开的药方,喝了后,囡囡的腿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女娃问:“喝完了,就能和哥哥一起玩了吗?”
男人道:“当然。”
女娃便顺从地张了口,被女人扶着,就着男人的手,一口一口,喝完了那一碗血水熬成的汤药。
……
夜深,府邸中的所有人皆已歇下。
两道身影蹲在庖厨前的台阶上,交换着第一日进入魔鼎的心得。
归笙的心得是:“不愧叫雍大夫,果然是个庸医,给人家开的是什么诡异的药方,难怪魔使要我们除掉他呢。”
音澄的心得则高级一些,脱离了方才的见闻,来源于她的学识:“有一种说法,九幽魔使那所谓一息尚存的元魂,只不过是寄生在魔鼎中的一缕心魔。”
归笙:“心魔?”
音澄点了点头:“魔使的任何行动都无法挣脱心魔的束缚,这一点可能连它们自己都不曾意识到,所以,我们今日所见的所有景象,应当与这位魔使的心魔有关。”
归笙诧异:“和我同行的人也算对北原颇为了解,但对此事只字未提,莫非他……”
音澄道:“不一定是他对你有所隐瞒。”
她似乎略有迟疑,但还是说了下去:“这些是我师父多年潜心钻研得来,不为人知也属正常。”
归笙恍然:“原来如此,多谢你。”
她看出音澄的好心,音澄原本不打算讲出这说法的来历,但怕她与同伴因此生出嫌隙,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归笙又把音澄的话咂摸了两遍,试探着推测:“或许除掉这个雍大夫,就是除掉魔使的心魔?”
有句话她憋着没说:那不就直接把魔使灭了吗?
音澄不置可否,只是道:“无论如何,至少得先接触到这位雍大夫。”
但在等候雍大夫的过程中,她们得先兢兢业业扮演这户人家的洒扫丫鬟。
这一扮演,就出了点状况。
第二日清晨,归笙握着扫把,忍不住频频朝音澄的背影瞄去。
音澄……似乎不太会拿扫帚的样子。
而拿都不会,就更不用说扫了。
归笙看不下去了,无声尖叫:不要拿扫把头往地上戳啊!
许是她的无声尖叫太过嘹亮,音澄手一停,默默地回望过来。
那一瞬的目光竟然有几分无助。
归笙被会心一击,当即从音澄的手里接过扫帚:“来来来我教你。”
为了增加自己为人师表的可信度,归笙信口胡诌道:“我会扫地,我可喜欢扫地了,我到哪都扫地,音澄你看就是这么扫的。”
音澄一点就通,被纠正了错误的扫帚用法后,很快便得心应手。
她握着扫帚,郑重地道:“谢谢。”
归笙:“这点小事说什么谢呀。”
她回到自己那片划区,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推想。
连扫帚都没摸过,音澄的出身定然不凡。
应当是中州哪个名门大派的门生,且在宗内的地位一定很高,除了修炼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这样的修士来北原,有极大的可能是奉宗门之命而来的。
归笙又瞟了眼专注扫地的音澄。
结合她那位钻研魔使的师父,她的宗门总不会是派她来一锅端了九幽魔使的吧?
兢兢业业地扫到了晚上,归笙和音澄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从明天起,雍大夫接下来每天都会到府里出诊。
以及一个不好的消息:由于她二人上次怠慢了雍大夫,彻底被排除在了侍奉雍大夫的人选之外。
但归笙丝毫没有被打击到,豪气干云:“无法通过正规途径接触雍大夫,那咱们就剑走偏锋!一步到位!”
她所谓的一步到位,就是埋伏在雍大夫进府必经之路上的一口枯井下。
归笙和音澄商量好了,等雍大夫一出现,音澄就把雍大夫踹下井里。
如果雍大夫掉下来没摔死,那埋伏在井底的归笙就给他爆头补刀。
二人一拍即合,第二日便张罗起来。
然而当日,归笙甫一落入井底就觉得:不妙。
这井底不仅腐臭味直冲鼻腔,足下还有一滩软烂的,无法去深想的东西。
后颈连到尾椎的汗毛炸成了一列,归笙僵硬地低下头。
一张浮肿胀紫的脸,和她面面相对。
那张脸的眼眶,是两个血淋淋的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