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定调子了，二把手也被敲打了，别人谁还敢有意见？


    原本还想替沈砺争取一下的崔颖，只好憋了回去。


    会议很快达成一致，任免通知同步出炉。


    小吴拿着一份传真文件，冲进办公室兴奋大喊：“刘所，沈所，虞指导……惊天喜讯！”


    “市局发过来了**，关于你们的职务任免通知！”


    话音落下，清风湖派出所瞬间炸锅。


    “快让我看看怎么个事！”


    小孙急忙抢过文件宣读起来。


    “免去刘志业同志所长职务,任命为城西区**分局副局长（副科长级），试用期一年。”


    “由虞虹同志兼任所长，代理期六个月。”


    “免去沈砺同志副所长职务，任命为城西分局经侦大队大队长（副科长级），试用期一年。”


    众人欢呼雀跃。


    “哇！产房传喜讯——三位领导全升了！”


    “咱所牛逼啊！一次升三个！”


    “副所长还空着，看咱们谁先上去……”


    拿到**的那一刻,沈砺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浅笑。


    辛苦布局了几个月，初见成效，正式开启平步青云计划！


    “沈老弟，你真是我的福将啊……”


    刘志业攥着沈砺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做梦也想不到，退休之前还能干上副局长，而这一切全都拜沈砺所赐。


    “刘局，这是您应得的，不必谢我。”


    还没走马上任，沈砺已经改口了，一口一个“刘局”叫着。


    刘志业相当受用。


    虞虹撅嘴嘟囔：“你们都升迁了，就剩我原地踏步，不仗义！”


    沈砺笑着说：“徐徐图之，我们在分局等你。”


    虞虹冷哼一声：“到了分局，记得多给我们申请点福利，改善改善伙食。”


    刘志业连忙点头，“那一定的。”


    范大壮闻讯赶来，“表哥，你走了，我转正的事咋办啊？”


    沈砺回答：“放心，我跟分局申请，把你也调到经侦队，继续在我手底下做事。”


    “还是辅警啊？”


    “转正条件尚不成熟，但工资可以涨二百，去不去看你。”


    一听涨薪，范大壮立马点头，“我去！”


    当晚，食堂罕见杀鸡宰羊，做了一顿大餐，作为三人升迁的欢送宴。


    借着酒劲，刘志业小声对沈砺说：“谷明是陈伟的心腹，比陈强难对付多了，你上任以后多留点心。”


    对此，沈砺早有预料，毕竟陈强栽跟头的直接原因就是自己。


    徐萍死在审讯室，经侦队没少挨批，所有队员的奖金都泡了汤，难免有人会迁怒于自己。


    至于谷明，沈砺有些陌生，记忆里甚至没有关于此人的任**息。


    但越是这种深藏不露的，越是狠角色，需要加倍提防。


    饭局结束，沈砺正打算回宿舍，身后突然有人喊他。


    “沈警官……”


    派出所门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周铁军的母亲——周芳华。


    她拎着一个手提包，在风中等了很久。


    “大娘，您怎么来了？”


    “沈警官，我来谢谢你们替我办低保……”


    周芳华递过去手提袋，里面是一红一蓝两条围巾。


    “这是我亲手织的，给你和虞警官一人一条，手艺不好，你们别嫌弃……”


    沈砺没有推辞，小心翼翼收下礼物，“谢谢大娘，您客气了，进屋里喝杯热茶吧。”


    “不麻烦了，我一会就走……”周芳华话锋一转，“沈警官，我想问问我儿子的案子判了吗？”


    “军儿被抓走以后，再也没下文了。”


    “我一直惦记着去看看他，希望他能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沈砺不知道该怎么编织善意的谎言，阻止老太太去看周铁军，但他其实希望母子再见最后一面。


    眼看沈砺迟迟不开口，周芳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眼眶立刻红了，声音也变得颤抖。


    “沈警官，我知道**偿命的道理，你跟我交个底，军儿是不是回不来了？”


    沈砺挤出一丝笑容，“大娘您多虑了，周铁军有自首情节，法官在量刑的时候会从轻处理。”


    “即便是无期，只要表现良好，十多年就能出来。”


    “真的吗？”周芳华半信半疑，“沈警官，你可不要骗我。”


    沈砺重重点头，“真的，没骗您。”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


    “这恐怕不行，探监规定很严格，还不满足条件。”


    周芳华从袋子里拿出一条毛毯，“他有关节炎，一到阴暗潮湿的地方就难受。”


    “我怕牢里条件差，特意给他织了一条毯子，睡觉的时候可以盖着保暖。”


    “沈警官，你能帮我捎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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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沈砺没有拒绝，“大娘，您放心，我肯定带到。”


    周芳华颔首鞠躬，“**，那我先走了……”


    “大娘，这么晚了不好打车，我送您回去吧？”


    “不麻烦了，我住亲戚家，沈警官你忙……”


    周芳华孤苦伶仃，城里哪有什么亲戚，搞不好要露宿街头。


    沈砺叫来小吴，塞到他手里一百元，“你开车把大娘送回家，油费算我的，不要用单位的加油卡，剩下的钱算你的跑腿费。”


    小吴赶忙推辞，“不用，沈哥，我有钱……”


    “拿着！”沈砺强行塞回去，“今晚辛苦你了。”


    “不辛苦，保证完成任务！”小吴屁颠屁颠去开车了。


    周芳华看在眼里，感动在心，“沈警官，你对我们真的太好了……”


    “大娘，不光是我，每一个警察都会这么做的。”


    看着她孱弱的背影，再看看手中的围巾和毛毯，沈砺心中五味杂陈。


    当警察真的很难，不仅要安抚好受害人家属，还要照顾到犯罪者家属。


    目送周芳华坐车离开，沈砺敲响了虞虹宿舍的房门。


    “沈大队长，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呀？”


    虞虹刚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浑身只裹着一条浴袍。


    就这么堂而皇之打开门，丝毫不顾及沈砺的感受。


    沈砺急忙移开视线，“虞所，你先把衣服换好，我再进来。”


    虞虹莞尔一笑，“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青春期孩子，扭扭捏捏的干嘛？赶紧进来，不然我关门了。”


    沈砺只好硬着头皮进门，把两条围巾递过去。


    “这是周芳华亲手织的，大老远送过来，你和我一人一条。”


    “老太太挺有心。”虞虹随手挑了一条蓝色的，“那我选这个，红色的留给你，喜庆。”


    沈砺面露难色，“虞所，要不还是换换吧，蓝色更适合我。”


    “你这人真是保守。”虞虹翻了个白眼，“她除了送围巾，没问周铁军的事？”


    “问了。”


    “你怎么说的？”


    “我说判了无期……”


    “老太太孤苦伶仃，你连最后一面都不让人家见？”


    “是周铁军不想见老太太，怕承受不住打击。”


    说话间，值班的小孙心急火燎跑过来汇报。


    “虞所，沈哥，交警那边来电话，说小吴出车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