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砺眉头一紧。


    林婉凝摇头，“没什么，感谢你给我妹补课，拜拜！”


    沈砺本想跟林贤道别，再刷一波存在感，奈何林贤有事出去了，只好作罢。


    从市直一区出来，李胜天和范大壮早已等候多时。


    范大壮迫不及待问道：“表哥，这一趟能赚多少？”


    沈砺摇头，“没收钱。”


    “免费补课？”范大壮一脸愕然,“那不等于白忙活了？”


    李胜天鄙夷道：“你这情商一辈子吃不上四个菜。”


    “知道市直一区的含金量吗？全市有实权的那些领导基本都住这里。”


    “别人想送钱都得绞尽脑汁，你还想跟领导要钱？愚蠢！”


    范大壮恍然大悟，“表哥这是攀上领导的高枝了啊，那我作为亲戚，是不是也能跟着沾光？”


    沈砺没回话，只是冷冷一笑。


    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风险一个人全扛。


    这些亲戚躲在背后不出力，还想跟着沾光？想屁吃呢！


    “大壮，你应聘辅警的事，我会跟所长谈，这些天你先回家等通知吧……”


    沈砺果断下了逐客令，不想让这个跟屁虫继续粘着自己。


    范大壮一脸不情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回家还得受我妈管，我不想回去，再说我连路费都没有……”


    沈砺从钱包里拿出仅剩的两张百元大钞，“都给你，回家坐车够了吧？”


    范大壮咧嘴一笑，“表哥，你再给点，临走之前我还想去洗个脚……”


    沈砺摇头，“没了，就剩五十，我还得用。”


    范大壮又把目光投向李胜天，“天哥，你肯定有钱，接济接济我呗？”


    李胜天倒是豪爽，大手一挥，直接就是一千块。


    “拿去，不用还了，以后要钱别找我兄弟，他那点工资不够你霍霍的，直接找我。”


    “好嘞！还是天哥大气呀！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范大壮乐得合不拢嘴。


    李胜天搂着沈砺的肩膀，笑呵呵问道：“兄弟，说到洗脚，你还没体验过吧，要不一起试试？我请客……”


    沈砺断然拒绝，“不了，我对这些没兴趣，劝你们以后也少去，尤其是那种带**的，免得被我逮着。”


    李胜天反问：“假如我**被你逮着，你会放兄弟一马么？”


    沈砺想了想说道：“如果是兄弟，你就不要被我逮着，最好一辈子别碰红线，道不同不相为谋。”


    “行行行，越说越严肃了。”李胜天咧嘴一笑，“哥们懂规矩，绝不让糖衣炮弹腐蚀一位年轻有为的警官……”


    “走吧，回家！”


    与此同时。


    市局决定初八复工以后，召开全市**系统干部大会暨“1·14清风湖**案”表彰大会。


    班子成员齐聚一堂，开会讨论赏罚问题。


    林贤作为代理局长，亲自主持会议。


    按照惯例，他要等所有人发言之后，最后一个表态。


    万年老二陈伟率先开口：“这次破案十分特殊，专案组成员未参与，由清风湖派出所抓获了犯罪嫌疑人。”


    “我建议给清风湖派出所相关人员集体三等功，专案组成员全部处分。”


    陈伟的态度非常明确，自己丢了乌纱帽，也不能让其他人好过。


    同时对沈砺的功劳只字不提，谁让他是段青松的余党呢！


    “那破案的第一功臣沈砺同志呢？该给他什么奖励？”


    林贤突然发问，打得陈伟措手不及。


    按理说，林贤跟沈砺几乎没有交集。


    段青松倒台后，更不可能关注这样一个小角色。


    偏偏林贤在会上特意强调沈砺是第一功臣。


    到底什么情况？


    思忖片刻，陈伟脱口而出：“我觉得一个集体三等功就够了。”


    “毕竟沈砺同志能够破案，运气成分很大，而且存在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


    “再说他还年轻，刚毕业没两年，起步太高容易飘，应该沉淀沉淀。”


    **部主任马奔腾当即反驳：“陈局此言差矣，能力和年龄并没有直接关系。”


    “**系统最不缺阅历足、性格沉稳的老刑侦，他们怎么没能破案？”


    陈伟被怼得哑口无言，默默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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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头。


    马奔腾乘胜追击：“沈砺同志虽然年轻，但能力毋庸置疑。”


    “同时他敢于冒险，不轻言放弃，这一点难能可贵。”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案子根本破不了。”


    “所以我认为，应当给予沈砺同志个人二等功，鼓励年轻干部向他学习。”


    另一位副局长葛镇海，当即提出异议。


    “沈砺一不是专案组成员，二涉嫌越界侦查，三没有冒多大的险，嫌疑人是自首的。”


    “就凭这些，直接给他一个二等功？”


    “马主任，你是不是不知道二等功的含金量啊？”


    马奔腾刚要解释，葛镇海抢先打断。


    “我们好多一线缉毒警，冒着生命危险都没能拿到二等功，他凭什么？”


    “马主任，不能因为沈砺是你的徒弟，你就故意偏袒他吧？”


    葛镇海的态度很明显，就是与陈伟穿同一条裤子，党同伐异。


    沈砺跟自己的关系不一般，这确实是事实，马奔腾无力反驳。


    目前班子成员分成两大阵营，一边支持陈伟，一边支持马奔腾。


    显然，马奔腾的分量偏弱，话语权不够。


    一旦陈伟一方的意见被采纳，沈砺苦心经营的立功表现就会泡汤。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女副局长崔颖。


    她的态度决定了今天投票的关键。


    “赏罚分明一直是**系统的优良传统，我认为破案不应该论资排辈，应当大胆奖励，严肃追责。”


    “沈砺同志的精神值得嘉奖，而且葛局所谓‘嫌疑人系自首，没有多大危险’毫无事实根据。”


    “我私下了解过当时的情况，嫌疑人周铁军是有过危险举动的，只不过被沈砺同志感化，这才放下屠刀选择自首。”


    “所以，我认为二等功并不过分，沈砺同志实至名归。”


    崔颖最终站到了马奔腾这边，实力不输陈伟一方。


    二比二战平，现在就看林贤一锤定音，全场目光齐齐聚焦。


    林贤依旧面无表情，从外表永远看不出他的态度。


    沉思片刻，林贤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