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珠圆玉润

作品:《和毒唯夫君二三事

    陆青临连着三日都没去上学,每天从早到晚都和梅渔粘在一起。


    她看书时,他便也捧着本书坐旁边;她无聊时,他便想着法子陪她玩。甚至连穿衣梳发,端茶倒水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不假他手。


    梅渔觉得他对她依赖的有点过头了,这样不行。


    万一被陆家几个长辈知道陆青临天天装病不读书就是为了陪她,可是要连累她受罚的,而且这三天下来她也有点累,根本没空去做自己的事。


    “夫君,你明日回宫里读书吧。”


    梅渔坐在外间榻上,往面前棋盘落下一子时,故作不经意地提到。


    话落,她拉了拉腿上快滑下去的狐毛毯子,再抬头,对上他略冷的眸。


    陆青临随意放下一子:“夫人嫌我烦了?”


    她言辞恳切:“怎么会?古人有云,‘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夫君大好年华,自当以读书为重,怎可整日与我厮混,荒废光阴?”


    “怎么不可?”


    他满不在意,指尖轻点棋盘,示意她落子。


    梅渔心里叹气,果然,纯劝他是不会听的,心不在焉地继续下。


    忽而一股药香由远及近而来,下人端了药汤过来:“少爷,药熬好了。”


    梅渔看了一眼,是陆青临每日都会喝的用来治头疾的药,眼见这盘棋又要输了,她把棋子扔盒里,对那小厮道:“离那么远作甚?端过来吧。”


    她记得这人名叫元安,是陆青临这院里的老仆役了。


    “夫君,药要紧,先喝药。”


    她笑容狡黠,想着趁他喝药的时间,看看怎么反转这盘棋。


    陆青临眸光黯了瞬,再抬眼看向对面时,似笑非笑:“不急,药还烫口,晚些喝也不迟,等夫人输了,我要夫人喂我。”


    “晚了就不好喝了,元安,端给少爷。”


    “药怎么喝都是苦的,放少夫人那边。”


    “凉了就更苦了,药效也不好。”


    “没事,我的身体我清楚,不差这一口。”


    元安被夹在中间,端过来端过去,急的满头大汗。


    梅渔留意到了,伸手要接过来:“怎么不差?夫君还是要好好照顾……啊!”


    药汤没端稳,递过来时一下子洒在了她身上。


    元安吓的脸色唰白,手一松,碗摔到地上,发出好大声响,剩下的汤药随着碎瓷片流了一地。


    陆青临脸色一变,下榻绕至她面前,把她身上盖着的那件沾了汤药的毯子扔地上,拉起她手指查看情况。


    指尖有些红,但还好天凉,药凉的快。


    她安慰笑说:“没事,不是很烫。”


    陆青临放下她的手,转身,毫无预兆地抬脚就踹了过去:“蠢货,连个碗都端不稳,笨成这样你怎么不去死?”


    梅渔心里“咯噔”一下,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到了。


    “少、少爷饶命,小的、小的知错了。”


    元安吓的声音都是抖的。


    哭声唤回了她的思绪,忙拉住陆青临,摆摆手:


    “好了好了,知道错了就行,赶紧下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梅渔一边说一边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直到人连滚带爬的跑了,才放下的吐出口气来,就是心里还有些后怕。


    说来,平常见陆青临笑脸惯了,这还是他头回在她面前发火打人。


    “夫人真是大度。”


    陆青临神情郁郁地坐到她身侧,撩起她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


    梅渔小心看他一眼,紧抿着唇没说话。


    不对,这不是头回,在她没嫁进来前的陆青临就是这般性子,那夜在河边他分明是想杀她。


    思及此,她攥着裙边手不自觉收紧。


    陆青临不动声色扫了眼她的手,将人搂了过来。他让她靠在肩上,牵起她那只手递至唇边吻了下那略红的地方,耐心道:


    “小渔,下人出了错是该打骂受罚的,若总是惯着他们,迟早反了天。”


    梅渔听着,眉头更紧了些。


    下人?


    放在从前,她比这府里下人都不如。


    “在想什么?”


    他讨好的贴上来又在她脸上轻啄了口。


    她对上他的眼睛,少年的眼睛很干净,澄澈的里面只有她的倒影,语气亦如寻常那般温柔。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


    他看起来真的很爱她。


    梅渔微微一笑:“你说的没错,做错事是要受罚的。”


    少年开心的笑了:“这才对嘛,你就是太心善了,我可听说了,府里不少下人都觉得你是个心软好欺负的,这要是哪天我死了,你一个人可是要被他们看低的。”


    “你怎么会死?”


    她抓住他话中这点,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他微愣,抱着她摇了摇:“我就是随口举了个例子,你要记住我这话,日后别对谁都好了,他们不会领情的,你要立威,做的好的给点赏钱就是,他们就喜欢这个。”


    “嗯,”她应声,想起还没下完的那盘棋,“还继续玩吗?”


    陆青临却是看她,眼里讥诮分明:“这局你必输无疑,确定还要继续?啊呀,算一算,夫人欠了我多少个愿望了,三、四、五,哎嘿,你今日足足输了我六把,我可要好好想想这六个愿望是什么。”


    梅渔恼羞成怒,把人推开:“我昨晚上刚学会下棋的,你都下了多少年了,诚心欺负我来的你!”


    他厚颜无耻地刮了下她鼻梁:


    “嗯,对,就是欺负你。”


    “你讨厌死了,陆青临!”


    她扑上去掐他的脸,后者被推在榻上求饶。


    “夫人饶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欺负你,我哪敢欺负你啊……”


    “你怎么不敢?我看你敢的很,算的这么清楚。”


    忽地,陆青临想起什么,神色一变,抓住她手腕:“坏了,夫人,前天晚上奶奶不是说让你在她午憩后去她那儿,她可以教你些经营之法嘛。”


    梅渔想起这茬,惊坐起身。


    该死,这都用完膳一个时辰多了,萧夫人该早起来了。


    “我现在就去。”


    “等等。”


    陆青临一把将人拉回来:“急什么,头发都乱了,这样子怎么出门?还有,你衣服上沾了点茶渍,换一下罢。”


    “可是……我怕去晚了,让奶奶等,她会觉得我心不诚。”


    “无事,解释下就好,总归奶奶现在也无甚么事可干,估计心里就等着你去陪她说话呢,放心。”


    “好。”


    梅渔马不停蹄地找了件干净的粉荷色圆领衫穿上,正要叫金瑶进来帮她把头发挽起来时,陆青临拦住了她,接过篦子,亲自动手。


    “你会?”


    她一脸怀疑。


    陆青临扬了扬眉:“你就等着瞧吧。”


    梅渔将信将疑地让他上手了,意外的这头发盘的还挺像模像样,最后簪上发钗,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陆青临,你怎么还会这个?”


    “看你的婢女给你梳了几日。”


    “你看看就会了?”


    她突然发现他真的挺聪明。


    陆青临没有回话,而是认真且专注地看着她的脸,眼里的欣赏和喜欢之色不加掩饰。


    梅渔被这么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你在想什么?”


    “夫人真是……珠圆玉润。”


    “……”


    梅渔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这个词还是懂的,“你说我胖?”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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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是夸夫人好看。”


    陆青临搭着她的肩,将人往外带:“好了,快去罢,晚了奶奶该等急了。”


    “哼,等我回来再好好跟你计较这个事情。”


    梅渔站在院门口,接过陆青临递过来的食盒。


    “里面有些瓜果点心,你带着走路上吃。”


    “我又不是饿死鬼,这一点路还能饿着?”


    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把食盒递给旁边的金瑶,便朝荣华堂走去。


    陆青临斜倚在门前的柱子上,弯起眉眼,在她回首时招了招手,叮嘱:“夫人慢走,路上小心。”


    一直到人走远,看不见背影了,他嘴角的笑容才一点点沉了下去。


    风有些凉,卷起院前落了满地的梧桐树叶,他突然想起忘了给她穿上披风,好在路不算远。


    陆青临悠悠转过身,冷声吩咐:“把门关严实了,没我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守门的两个下人当即应是,战战兢兢地带上了门。


    院子里一派肃杀,所有人都被叫了过来,排排站好。


    长生搬了把太师椅放在檐下,让他坐下,“少爷,人都齐了。”


    陆青临在人群中漫不经心扫了眼,指尖一点:“出来。”


    人群登时骚乱起来,互相望望,发现被点到的是平日里在厨房帮厨,煎药跑腿的元安。


    他全身战栗,汗珠顺着额头滑落,眼神里闪烁着惊恐的光芒,仿佛被什么力量限制在原地,就连呼吸都不敢。


    人没动,陆青临看了旁边人一眼。


    长生会意,走过去绕到那人身后,从后面猛地踹了一脚,迫使他跪在地上。


    “少爷让你跪你就跪!长本事了连少爷的话也不听了?!”


    “是是是……小的知错,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少爷……”


    男人的声音嘶哑颤抖,一张黑且瘦窄的脸写满了恐惧。


    陆青临对他印象不深,他向来不会关注这些下等人,但是他们害怕他的样子又格外令人开心。


    他冷笑声,语调轻慢:“怎么长的那么丑,把嘴堵住,打!”


    一声令下,后面立时来了人将地上的男人架了起来,用布塞住他的嘴,按在抬来的长椅上,两人左右站着,举起板仗打了下去。


    周围的人都不忍直视,心里打着寒颤,呼吸间皆是那浓烈的血腥味。


    满地的枯黄落叶沾了血,红灿灿的,仿佛炽烈的枫叶。


    陆青临忽而觉得让人在院子里栽两棵枫树也挺好,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夜里可以与她提一嘴。


    良久之后,地上的血越来越多,执仗的人停了手,板子前端粘黏下红白相间的血肉。


    “少爷,死了。”


    陆青临淡淡点头:“嗯,处理干净。”


    “是。”


    看着人将那脏东西拖走,他眸光一转,落在西边一个角落,陆青临招招手,让人附耳过来,轻声说了句话,那人便朝那处走去,不多时拎了个人回来。


    是个丫鬟。


    陆青临记得她,是梅渔从钱家一起带过来的,陆荷放在这里盯着他的探子。


    “你叫银瑶是吗?”


    地上的小丫鬟不过十五六岁,已经被眼前景象吓的说不出话了,只能呆愣地点点头。


    陆青临极其嫌弃地睥了眼她这副蠢笨的样子,不耐道:“看在你伺候你们小姐还算用心的份上,我不杀你,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该知道的吧?”


    他顿了下,半耷拉的眼皮下眼神愈发冰冷,“若是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多嘴,可是和他一样的下场。”


    “奴婢明白!”


    银瑶趴在地上,抖如筛糠。


    “滚。”


    她两条腿都吓软了,跑的时候摔了好几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