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作品:《古早生怀流,但男主来》 凯斯带着一身未散的烦躁与那点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兰乌那句“活着回来”而产生的微妙触动,准备离开。
手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
兰乌的声音忽地从他身后传来,很轻,带着一种仿佛随时会断裂的脆弱。
“凯斯学长……”
凯斯动作一顿,没有回头,但也没有立刻拧开门。
“我好像……总是在失去。”她的声音像羽毛一样,飘在寂静的空气里,“丈夫……孩子……一个接一个,都离开了。”
凯斯背对着她,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不擅长应对这种悲伤的倾诉。
他感到无措。
不管是追求完美的家人,还是身边最好的朋友阿尔文,都不会起诉太脆弱的内容。
他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压抑的吸气声。终于,他还是转过了身。
只见兰乌依旧坐在那片阴影里,但壁灯昏黄的光线恰好勾勒出她侧脸的轮廓。她没有嚎啕大哭,甚至没有明显的抽噎,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地从她绿色的眼眸中滚落。
它们滑过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在下颌处悬停一瞬,然后滴落,悄无声息地没入她黑色的裙摆。
她哭得没有声音,却比任何嚎啕都更让人心头发紧。
那是一种被巨大的、无声的悲伤淹没后的沉寂。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指节泛白。
破碎的美丽。
像一件价值连城、却被狠狠摔在地上的瓷器,每一道裂痕都透着令人窒息的遗憾和美感。灯光在她沾满泪水的睫毛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座正在融化的、悲伤的雪雕。
凯斯僵在原地。
他一直认为兰乌擅长伪装柔弱,他见过她惊慌失措,但从未见过她如此……毫不设防地、将一种深彻骨髓的悲伤展露出来。
找不到任何伪装的痕迹。
在昏黄的灯光下。
他看见她披露的内心。
他那些关于前线、关于失败的烦躁,在她这片沉静的泪海面前,突然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兰乌抬起泪眼朦胧的眼,望向他。
就像是,他们正在交换彼此最脆弱的一面。
他转过身,没几步,就到了兰乌身前。
“对不起……”她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该说这些……让你烦心了……”
她用力擦了擦眼泪,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让人难受。
“我只是……”她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丝令人心碎的颤抖,
“只是觉得……太寂寞了……”
“这里,空空荡荡的。”她按着自己心口,又滑落向小腹,“这里也,空空荡荡。”
凯斯想嘲她,可说不出那么尖锐的语气了,他只是很平静地问:“你就这么想要一个孩子么,渴求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
血缘……家人……
这两个词汇在他脑海中闪过,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厌恶和讽刺。
家族,从来都是一个闪耀着权势与财富光芒的姓氏,加上一个用无数规则和期望堆砌而成的、华美而冰冷的牢笼。
在他的记忆里,血缘从来不是亲情的纽带,而是衡量价值的标尺。
他必须优秀,必须符合预期,任何偏离都是对“血缘”的玷污。
父母之间看似相敬如宾,却各自拥有公开或半公开的情人,只要不损害家族体面,无人过问。兄弟姐妹之间是潜在的竞争对手,为了资源、为了父亲的青睐,明争暗斗从未停歇。所谓的亲情聚会,不过是另一个需要佩戴面具、进行社交表演的战场。
他实在厌倦,早早退出了继承人的争斗。
报的专业也是机甲系,正儿八经需要上前线。
和阿尔文那样旨在镀金、后续一定会进入领导层的人,选择其实不一样。
他知道自己其实没那么上进。
现在又为何因失败而失落呢?
“寂寞,太可笑了。”他语气平静。
兰乌:“你不懂的。你这样的少爷……”
“我这样的人?”凯斯嗤笑一声,忽得逼近过去,“你了解我吗?”
“少在那里摆出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
兰乌似乎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惊住了,沾着泪珠的睫毛微微颤动,绿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真实的错愕。
下一秒,凯斯猛地伸出手,不是温柔的安慰,而是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之大,让兰乌微微蹙眉。
“你觉得你失去了所有,是吗?”他逼近她,气息几乎喷在她的脸上,“丈夫?孩子?那些被血缘或者法律强行绑在一起的东西?”
他不由分说地,近乎粗暴地,拉着她的手,强行按在了她自己的左胸口——那单薄布料下,心脏正在急促跳动着的位置。
砰——砰——砰——
隔着衣物和皮肉,那一声声清晰而有力的心跳,通过掌心直接传递到兰乌的感知中,带着生命的温度和力度。
凯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像是要将这些话凿进她的脑子里:
“听着!少了那些所谓的家人,根本他妈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看你自己!你的心脏还在跳!你的血还是热的!你还活着!”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偏执的笃定,仿佛在说服她,更仿佛在说服自己。
“血缘算什么?家人算什么?不过是……不过是套在你脖子上,让你按照他们的期望去活、去死的一道枷锁!没了他们,你才能真正为自己活着!”
他看着她苍白脸上未干的泪痕,看着她因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又加重了几分,仿佛想通过这近乎疼痛的接触,将自己的信念强行灌输给她。
“寂寞?”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却听不出多少愉悦,只有冰冷的自嘲和一种深藏的疲惫,“拥有那些东西的人才最寂寞!活在无数双眼睛的期待里,像个被操纵的木偶……那才是真正的、无药可救的寂寞!”
兰乌抬起头,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脏那失序的、强有力的搏动,一声声,敲打着她的耳膜。
不稳定的精神力,溢散的味道……好香。
掌心下的躯体,因激动而起伏。
胸肌从柔软变得坚硬。
凯斯正盯着她,似是单方面的倾诉,又像是渴求她能回答,能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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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兰乌收紧了手指,小小的、纤细的手,像是要透过胸肌、抓住里面的心脏一样,怪可怜可笑的。
她神色微微茫然,声音轻颤:“比我老公的肌肉大……”
凯斯:“……”
“老公老公老公——”他看起来要气坏了,“你满脑子只有老公是吗?怎么不再找一个算了!找一个好老公填补你那该死的寂寞!”
话音刚落,他对上兰乌那双水灵灵的绿眼睛。
凯斯骤然沉默。
她正在看他。
不是之前那种带着泪光的、破碎的凝视,而是一种极其专注的、带着某种奇异探究的眼神。绿色的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湖水,仿佛要将他从外到里彻底看穿。那目光里没有谴责,没有悲伤,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危险的……兴趣。
凯斯被这目光钉在原地,浑身僵硬,准备硬着头皮承受她可能的怒火或更汹涌的泪水时——
兰乌动了。
她没有后退,没有哭闹,反而像一尾灵活而悄无声息的鱼,向前一步,轻轻地、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钻进了他的怀里。
凯斯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电流击中。柔软的身体紧密地贴合上来,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纤细的骨架和微凉的体温。那股清冽的、带着悲伤气息的兰花香,瞬间变得浓郁,无孔不入地将他包裹。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她,手臂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抬不起来。
然后,他感觉到怀里的脑袋微微动了动,温热的呼吸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紧接着,那个带着一丝委屈、一丝迷茫,却又软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贴着他的胸膛,轻轻响起:
“可是……凯斯学长……”
她仰起脸,下巴几乎抵着他的胸口,绿色的眼眸水汪汪地望着他,里面充满了无助和一种天真到近乎残忍的诱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好老公呀……”
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轻轻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点点鼻音,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无助地叹息。
然后,她微微踮起脚尖,温软的唇瓣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那温热的气息带着兰花的幽香,如同一张无形细密的网,将他牢牢笼罩。
她用一种气声,带着难以言说的亲昵,呢喃道:
“好老公……?”
“都是他们主动来找我的……我不知道怎么找。”
“你教教我……好不好呀?”
一声又一声,“老公”这个称呼从她口中吐出,没有羞涩,没有爱意,像唤他,又不是。像藤蔓,像蛛丝,一点点缠绕上他的理智,试图将他拖入一个未知的、危险的漩涡。
凯斯的呼吸彻底乱了。
他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声音。
“哒哒哒。”
敲门声。
“兰乌,你在吗?”阿尔文的声音。
凯斯像是猛地回过神,推开兰乌,兰乌都没来得及看清他,就听见他低声问:“有别的出口吗?”
“没有。”兰乌摇头,指了条明路,“去我房间,凯斯学长,为什么你要躲起来?”
“别废话!”要藏,却又在走前伸手拂过兰乌的脸,“我会教你的,兰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