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五
作品:《惊春意》 得知颜夕照想去灵州住一段时日,颜覃方与周欣兰皆是欣然同意。玄女观虽离上京不算远,方便他们看望,可真让自家女儿在玄女观内住上三年,他们还是心疼的。
玄女观在山上,且远离人烟,各处皆有不便。他们本就不愿让女儿吃苦,既有更好的选择,又是女儿自愿,他们不仅不会反对,甚至当日便开始收拾要让颜夕照与周潭川带去灵州的东西。
多日不曾回去,周欣兰也有好些物件是要送给父亲母亲与兄长的,正巧这一路顺带着捎回去。待之后时间方便,她也要亲自去灵州看望他们。
临走前,颜夕照给好友云青清写信告知自己要去灵州一事。云青清收到信后,在家中哭闹,吵着要去给颜夕照送行,不然就绝食。
自上次颜夕照被陛下旨意离开上京后,云青清的父亲未免她们两人交往太过,再加上云青清不懂人心险恶,性子有些冲动,怕她惹麻烦回来,也担心她被人利用,可碍于自己和颜覃方的交情,不好明面上阻止,只能将云青清禁足在家里,每日派人看着,不许她出门。
故而这段时日,云青清都没能离家家门,更别提是走出上京去玄女观看望颜夕照了。
颜夕照知道云青清被禁足一事,并未因她没来看自己而生气,反倒是觉得云青清的父亲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当时自己也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如若云青清与自己来往太多,也许会被有心之人利用。
云青清是她在上京的好友,她不希望云青清受到伤害。何况,她们只是暂时不能见面,以后定是有机会再见的。
临行那日,颜覃方与周欣兰出城去送颜夕照。去的虽是周欣兰的娘家,可路途甚远,做父母的难免担忧,拉着她的手千叮嘱万嘱咐,还再三交代一旁的周潭川要好生照顾她,切莫叫她受委屈。
周潭川笑着一一应下。
“夕照!!”云青清带着哭腔的嗓音瞬时传来。
颜夕照诧异着转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后惊奇的发现云青清骑马而来,跳下马后毫不犹豫奔向她。
“夕照!”云青清一把将人抱住,哭声在这空旷处极其清晰的回响着:“你怎么要去灵州那么远的地方啊?我都见不到你!我还想着等我爹爹给我解了禁足我就去玄女观找你玩的!”
颜夕照赶忙抬手拍了拍她后背,柔声安抚着:“没事没事,我只是在玄女观住的有些无聊了,想着接下来两年多我都不能回上京,不如趁此去灵州看看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他们。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回来的。”
云青清仰起头,满面泪痕:“可是灵州好远……我舍不得你……”
颜夕照动作温柔的用手帕给她擦去眼泪:“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又回不了上京,总是待在玄女观,我也挺无聊的呢。”
“就当我是去探亲,过段时日就会回来的。”
云青清抽泣着。她知道夕照其实也是受了委屈,可是她是真的舍不得。这一年她被禁足的时间太长了,总是被禁足,见到夕照的次数都不多,早知会如此,她就听话一些,不去惹事,也就不会被爹爹禁足那么久……
她也就能多见见夕照了。
她忍不住又想哭。
颜夕照说:“我会给你写信的。你要是想我,也给我写信吧,我一定会回复。”
云青清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点点头:“嗯,好!”
公孙雪从章青那里得知消息后也来送颜夕照。
颜夕照有些歉疚:“公孙大夫,实在抱歉,我目前不能跟你学医了。”
“无妨,我能理解。”公孙雪往后抬了下手,身后跟着的小厮将背着的箱子带过来。打开,里面是一箱子的医书。
颜夕照诧异,有些意外。
公孙雪道:“我想,我们会有多日无法再见,这些医书送给你,你闲暇时便看看吧。若是以后你回来了,还想继续与我学医,我会很欢迎你的。”
颜夕照笑了下:“好。”
她让蓉儿与晓桃将那箱医书挪到马车上去,随后又与公孙雪说:“公孙大夫,我此去灵州,有些放心不下我祖母,她身体不好,总是吃药,我本想自己学会医术后去照顾她的。只是如今情况有变,不知是否能请你定期去为她诊脉,给她开些合适的药助她调理身体?”
公孙雪坦然:“我自是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你父亲母亲是否愿意?”
“我会与他们说的,”颜夕照笑着:“多谢公孙大夫!”
得到公孙雪的允许后,颜夕照赶紧将父亲和母亲带过来给他们介绍,并说明日后需要她为祖母定期诊脉开药之事。知道这是颜夕照对祖母的一片孝心与关怀,颜覃方和周欣兰都没反对。
出诊的费用,也会在公孙雪去颜府时给她,一分都不会少她的。
时辰差不多了,周潭川在稍远些的位置提醒着该启程的话语。
虽有诸多不舍,可还是到了要暂时分别的时候。颜夕照上了马车,云青清下意识想要跟过去,被周欣兰抓住手臂,将人给带了回来。
云青清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因颜夕照要离开而再度翻涌,说是探亲,可这一走就是一两年,探亲的时间也太长了!
周欣兰轻轻拍着她后背,像颜夕照照顾她时一样给予安抚。
马车往前行驶,来送行的人站在一排,望着逐渐远去的马车,直至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才依依不舍的敛回视线。
云青清先前独自策马而来,周欣兰怕她骑马回去不安全,便让她跟自己一块坐马车回去。原本周欣兰也是要将公孙雪一起带回城内的,可公孙雪说要顺便去山里采药,暂时不回城,道谢后就进山了。
颜夕照坐的马车沿路往前,离上京越来越远。颜夕照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忍不住笑了下。
不远处的山丘上,裴逐意与左鸮骑在马上,望着颜夕照所在的那辆马车。
左鸮看了看裴逐意的脸色,小心着开口询问:“世子,都到这里了,您真的不去当面跟颜小姐道个别吗?之后再见,可就不知道会是何时了呢。”
裴逐意回想起先前在玄女观颜夕照与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由眉头紧锁,心里有些堵得慌。他紧握着马儿的缰绳,只说了句:“她不想见到我,我就不去自讨没趣了。”
这样远远的看着,已经足够了。知道她是安全的,就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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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如今他回想起了前世的记忆,知晓往后会发生的事情,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可不少。他依旧在意颜夕照,只是在那之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这一世,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保住他的父亲母亲、义弟与亲信,要保住威名赫赫的镇北侯府。前世那些小人所用的卑劣不堪的手段,这辈子一件都不能发生在他们裴家人身上!
源头暂且动不了,那就将之下的每一根线全部斩断。
“走吧,”裴逐意嗓音冷冽:“接下来还有很多事要做。”
左鸮应声:“是,世子。”
前行的马车里,颜夕照忽然感觉到什么,掀开马车窗帘往外探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蓉儿不解:“小姐,您在看什么?”
颜夕照眨了下眼,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过是透透气。”
片刻后,她放下车窗帘,又坐回到原来位置。手边是公孙雪所赠的医书,她随意拿起一本翻看。
去往灵州的路车还长,估摸着这一路上能看完好几本。不过,慢些看也无所谓,反正她有的是时间。
另一边,东宫。
得知颜夕照已然离开玄女观去灵州的太子震怒,发了好一通脾气,将眼前能砸的东西全都砸了,屋内一片狼藉,外头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太子发泄完,大步走出屋子,东宫内监陈光才赶紧让人进去打扫。
太子站在院中,眉心紧蹙,依旧满面怒意。先前父皇决定让颜夕照三年不得回上京时,他已是不能接受,后来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玄女观离上京并不远,等这段时日过去他依然可以去玄女观见颜夕照,谁能想得到,颜夕照竟在此时去了灵州!
灵州离上京甚远,那可不是他身为太子可以随意去往的地方!
如若颜夕照不回来,他便见不到她……或者,只能用别的方式强行将人带回来。
为了颜夕照,他甘愿服下有令他多日无法入眠副作用的药来让自己不会在靠近她时觉得心痛,为了她挨了裴逐意一拳,他甚至想要和父皇母后作对,所以他绝不允许颜夕照就这样随意从他面前消失。
“陈光,”太子冷冽出声:“派人跟着颜夕照,盯着她在灵州的一举一动,有事随时传消息回来。如若遇到合适的时机,将她抓了,暗中带回上京。”
陈光面露难色,有些担忧:“殿下,陛下与皇后娘娘正在商议您的太子妃人选,若是您此时行事被他们知晓,定然要被责罚。”
“无非就是被他们训斥一番,禁禁足而已,孤不在乎,”太子冷眼看着陈光:“你是孤这边的人,不要质疑孤的决定,按吩咐去做事就是。”
“何况,暗中行事,他们未必会知晓。你不说,谁知道呢?”太子的目光像蛇一样死死的盯着陈光:“陈光,你不会背叛孤吧?”
“奴才不敢!奴才永远忠心于太子殿下!”陈光后背冷汗直冒,直接跪下。他又赶紧点头:“殿下交代之事,奴才这就去办,定然不会辜负殿下的信任!”
太子敛回视线:“很好,去办吧。”
陈光赶忙应声:“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