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作品:《残疾系的禅院生存守则[咒回]》 半个月后,藤咲勉强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当他回到樱桃馆的时候,烟子正在打毛线。
她说:“怎么瘦了这么多?”她摸了摸孩子清瘦的脸颊,又比划了一下,总觉得他长高了些。
“因为在青春期。”藤咲用这个理由搪塞道。他坐在了榻榻米上,母亲用毛毯盖住他的双腿。望着烟子手中不停的动作,藤咲问道:“妈,是围巾吗?”
烟子拿起毛线团比划了一下,“怎么样,颜色很不错吧。”她使用的藏蓝色的雪绒毛线,线框里还有一团米色毛线球。
藤咲抽了抽鼻子,连说道:“我也来帮忙。”
烟子的计划是织就两条单色围巾,如果时间充足的话就在尽头编上花纹。藤咲用钩针勾了个开头,他的技术算不上熟练,甚至可以说还马马虎虎,但想到是自用的,他就不再在乎那么多了。
织围巾的过程中,烟子提起了那回事。
“我听老爷说,你最近搬到直哉少爷那去住了,墩子夫人有为难你吗?”
虽然知道自己“搬家”的消息会传出去,但没想到母亲早就知道了这回事。
藤咲想了想,回忆起了对方的脸色,他继续低头编织,“她很不高兴。”
烟子发出了感叹之声,“不高兴也没用,在这里只能把怨气憋进肚子里去。”
“再撑两三年吧。”烟子哀哀的叹息声像是冬天来临之前的预兆,“到了那时,我们一定能……”
比起约定的季节,今年的冬天率先到达了。今年罕见地没有下雪,只是夜长天冷,所有的池塘里都结上了厚厚的冰层,只有温泉还保持着水的流动。
藤咲的围巾也织完了。
当烟子帮他挂上那条藏蓝色的毛绒围巾时,藤咲还在思索自己手里米色的围巾和母亲的和服是否适配。可烟子却说:“送给直哉少爷吧,我想他会高兴的。”
藤咲抚摸着并不精细的围巾,“这种东西只会被人家踩在脚底。”应有尽有的大少爷怎么会需要这种廉价的手工织物呢?还不如他自己用。
藤咲将围巾包裹在厚厚的牛皮纸袋里,离开樱桃馆后,他沿着长廊慢慢地走着。他喜欢冬天,甚至到了喜爱的程度。冬天虽然无比寒冷,除了梅松之流外,其余植物都毫无生机,可冬天只有微弱的阳光,藤咲很少需要考虑如何躲避那恼人的日光。
而且,住宅里有地暖,哪怕脱下鞋子也不会脚冷,就算只穿着单薄的睡衣也能过上春天般温暖的生活。
一口口的白烟从藤咲的口中跑出,很快就在半空中烟消云散。
路过花园的时候,藤咲碰见了禅院直毘人。对方正和素美夫人在亭子里煮酒喝,浓烈的烈酒香气轻而易举地铺满了整个花园。
直毘人看见藤咲,朝他招了招手。
好不容易走到亭子里,藤咲恭恭敬敬地朝对方行礼,“老爷,有什么事吗?”虽然母亲将自己托付给了对方,但直毘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他只是像对待别人家的孩子一样对待着藤咲。
素美夫人半掩着嘴唇微微一笑,“藤咲长得越来越像烟子了。”
直毘人难得地问起他近来的生活情况。
“直哉他一直在我这撒娇,说要和你一块儿玩。不过嘛,我的儿子我了解,性格有些顽劣,他欺负你了吗?”
所有的父母都会偏心自己的孩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哪怕藤咲现在说“有”,对方也一定会让自己宽容直哉的。于是藤咲摇了摇头,“没有这回事。”
素美夫人眯起眼睛,感慨道:“藤咲很受哥哥们欢迎呢,倒是我们晴哉,哎……老爷,也不知道阿晴最近过得怎么样,年节了,让他回家一趟吧。”
藤咲等了一会儿,直到直毘人对他说:“天这么冷,快回去吧。”。这时他感到了真正的解放。
酒的气味很是腥烈,不喝酒的人是不会理解嗜酒者的品味的。有园清直有时也会小酌一杯,但他喝的大部分都是没什么味道的清酒。
迎着寒冷的北风,藤咲一头扎进院子里。庭院里的土壤又硬又冷,他的拐杖敲击地面,就像是在敲厚厚的冰层。
一听到那沉重的声响,直哉便知道是谁回来了。他捧着个手炉正在门前溜达,梨江在一旁给他念狐朋狗友们寄来的信。
「直哉少爷……安好?……望您赏脸。」
藤咲断断续续地听了阵,大概是一个叫「加茂秋人」的少年邀请直哉出去玩。
直哉一眼就看到了藤咲夹在手臂里的包裹,他随手将其抽了出来,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下拆开了上面的线绳。
直哉从来不是那种会注重别人隐私的人,因为他把这家里的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东西。
在看到里面是一条不似商品的米色围巾后,他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丑死了,怎么这里的针脚坑坑洼洼的。”
藤咲并不是编织的好手,只是之前在山谷街的时候和妈妈接过这种小商品的工作,价格很便宜,做了一段时间后就换了别的工作。
听到直哉在那咂嘴批判围巾糟糕的手艺,藤咲伸手便去抢夺,却扑了个空。
“既然难看的话就还给我。”
直哉上挑的护理眼睛又往上拉了拉,“不会吧,难不成是你织的?”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滑稽的笑声,又用手指捏起围巾的一角,“如果拿出去送人的话也太丢人了吧。”
藤咲的圆眼睛睁得有些大,淡淡的紫色眼珠不禁往上看去——直哉比他高上一截,他不得不抬头仰望着对方。
他再度伸手去抓被对方吊在半空中的围巾,结果直哉却将它丢给了梨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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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放到那个里去。”
藤咲不禁疑虑,“那个”是哪里?难不成是狗窝?这倒也是对方做得出来的事情。想到自己的心血就此化为了泡影,他难得地有些抑郁。
想回家去。
可直哉兴趣未消,现在提出这个要求,对方肯定会恼怒至极的。
明明以前还敢对对方动手,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需要变得顺从而安静,这让藤咲生出了一种自己的皮囊被别的生物穿走了的错觉。
我将不再是我。这样的想法真是可怕。
禅院直哉很奇怪。在藤咲的视觉中,对方似乎正巧站在孩童和成人的分界线上。他的性格比直毘人所说的“顽劣”更恶劣些,可有许多行为在外人看来又非常的幼稚。不是善良之辈,可是坏又坏不彻底。
藤咲又想起了那一夜,没有水电、一片黑暗的那个夜晚。
在有园清直试图对他们母子发泄怒火的时候,藤咲的影子保护了他们。
也许我比他更坏……藤咲不禁怀疑起自己。
就在这个纠结的冬季,藤咲终于能够站上武斗场的训练场地了。地面很是湿滑,是因为前几天下过一阵小雨的原因。因为季节的原因,大部分人都转向修有围墙的室内训练场,只有身份低微和苦修之辈选择在露天场地锻炼。
苦修一辈中有直毘人兄弟的儿子——甚一,他的年纪比鲤哉要大一些,个头却颇为健硕。哪怕是寒冬,他也露着臂膊在训练,丰满的肌肉似乎将寒冷阻挡在了皮肤外面。
藤咲做不到。他浑身上下只有双手和脖子以上的部位露在外面,寒毛竖起,脸颊上冻出深深的红色。
藤咲从未和甚一说上过话,虽然想和对方打个招呼,但对方却将所有人视作空气。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藤咲便止住了话头。
负责教导藤咲的老师对他说:“你没办法像别人那样灵活地动作,没办法发挥出术式原本的威力。那你就将你的影子依附到外物上,加茂家也有将「赤血操术」依附在弓箭上射出的例子,不过影子……它是否紧紧连接着你的本体……你先试试看吧。”
藤咲从没有握过弓箭,老师借用的是轻巧的木弓,看模样几乎有着玩具的外形。他站在藤咲背后,协助他支撑重心。
“轻轻地把住暖靶,不要用死劲,然后,把箭末搭在弦上。”
藤咲不知是否能成功,心里不断地重复着“快成功吧、一定要成功啊”,影子从他的背后慢慢爬出,像游蛇一样攀上了他的手腕。
藤咲盯着游动的影子,见他爬上箭身后便松开了手。
箭支尴尬地落在了身前数米外的地面上,附着在它身上的黑影也灰溜溜地钻了回来。
老师转过头,不由得叹息出声。看来指导这名“学生”,任重而道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