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作品:《奸臣只想当美貌夫郎

    钟兴阁心里很复杂。


    他没想到,曾经和他在书院里一较高下的陆阙是哥儿,对方竟然愿意给身负污名的和山匪无异的秦明彦,生儿育女。


    这……这简直……


    陆阙将钟兴阁的震惊尽收眼底,很淡定,他也没想一直瞒着对方。


    一来,他得让钟兴阁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严加看管,以防他向外传递消息,所以不能让他搬出县衙。


    这就意味着他们会经常见面,随着他肚子越来越大,钟兴阁早晚会看出来。


    二来,他产期越来越近,县衙却不能因此停摆,必须有人主持大局。


    而钟兴阁有这个能力,又恰好知情,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他得让对方干活。


    陆阙平静地将话题拉到正事上,道:“建安兄,水渠工程进度如何了?”


    钟兴阁慢慢也冷静下来,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来昌阳县会遇到这种事,他宁愿在京城无期限候缺,候到地老天荒也行啊!


    钟兴阁心里欲哭无泪,心酸地指控道:“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陆玉成?”


    陆阙慢慢坐在椅子,欣赏着老对头的备受打击的样子,笑眯眯地继续加注:“如假包换。”


    钟兴阁试图用自己的角度,来揣测陆阙行为,他还是不能理解。


    “东山陆家也算得上世家大族,陆阙你身为哥儿伪装却男子,参加科考,犯得是欺君大罪,就算你只是旁支,也会连累到家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世家哥儿的身份,你大可学习琴棋书画,然后择一个门当户对的良婿出嫁,安稳度日,为何偏要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陆阙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这种事情跟秦郎说,是为了博取怜惜,跟死对头说,就是授人以柄了。


    秦明彦信奉着他那个时代,人人平等的观念,即使对奴仆也不例外。


    但是在大庆钟兴阁这类士人眼里,这无异于颠覆阶级的言论,会给士族造成威胁的存在,他无法保证,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因此狗急跳墙。


    他留着钟兴阁还有用。


    秦明彦却迫不及待地为陆阙争辩,道:“阿雀有自己的苦衷,你又怎么会知道。”


    钟兴阁还想说什么,却被陆阙打断。


    陆阙不想再这个话题上纠缠,一副威严上司的模样,道:“水渠忙完了?正好,我还有要事需要你来处理。”


    “什么要事?”钟兴阁下意识道。


    “你来昌阳县之前,都没有研究一下这里的风物志吗?”陆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不知道昌阳县冬季常常会有暴雪吗?”


    钟兴阁确实不知道。


    前世,陆阙也忽略了这一点,不过,不耽误他拿这点去敲打老对头。


    陆阙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指点道:“身为地方官,理应熟知当地的人文地理,才能应对各种突发情况,我问你,如果今年冬天昌阳县突然下起暴雪,你完全不清楚当地的气候,导致百姓受灾,又该如何?”


    钟兴阁被陆阙问住了,他沉思了一下,陆阙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他的疏忽。


    他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诚恳,道:“陆大人说得对,是下官考虑不周。”


    “知道就好,”陆阙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个冬天预防和赈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如果侥幸没有暴雪,那便有备无患,但若是下了暴雪,你没有做好预防赈济,导致百姓受灾,就是你的失职。”


    他将前世自己曾面对的难题,毫不客气地抛给了钟兴阁。


    “下官领命。”钟兴阁知道,陆阙这又是在为难他。


    他刚修完水渠,风尘仆仆地回来,还没能歇歇脚,就又接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看着钟兴阁又匆匆离去,陆阙满意地点点头。


    哪来的那么多问题,无非是太闲了,忙起来就好了。


    ————


    这个冬天果然像前世一样,下起了暴雪。


    陆阙的卧房已经被秦明彦装上了双层玻璃,最好的东西,当然是优先给自家人用。


    秦明彦甚至想造一个玻璃大棚出来,种点小菜什么的,让陆阙在冬天也能吃到新鲜蔬菜。


    外面的风雪透不进室内,暖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陆阙身上,陆阙躺在窗前的躺椅上,椅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陆阙看着窗外的雪景,地上的积雪已经到了小腿,想到的却是前世,也是这么大的风雪。


    他前世和秦明彦的进展没有现在这么快,肚子要比现在小两个月。


    他离开白槎山,赶走秦明彦后,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变得很消瘦。


    因此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显怀,他拖着这副怀孕的身体,在雪地里奔波。


    指挥着人手赈济雪灾,开放粮仓,救济灾民,发放柴炭冬衣,打击趁雪灾哄抬粮价和炭价的奸商。


    ……忙至深夜,回到县衙,腹中绞痛,疼的他面无血色。


    还好没有见红。


    身边的奴仆都是在昌阳县新采买的,根本无法信任。


    他蜷缩在冰冷的被衾中,将汤婆子紧紧捂在腹上,心里骂了秦明彦那个冤家一整晚。


    “吱呀——”这时卧房的门被打开,陆阙没有回头,会这么自由进出他卧房的人只有一个。


    “秦郎,钟县丞做的如何?”陆阙问道。


    秦明彦脱下身上沾满雪的大氅,拍了拍上面的雪。


    他刚协助赈灾回来,先是带着弟兄们清扫主路的积雪,让行路通畅,然后跟着钟兴阁四处跑,向贫苦百姓发放柴炭和棉衣。


    协助修缮加固危房,以防被积雪压垮,收容无家可归的乞丐与流民,提供避寒之所,还在城内及交通要道设立粥棚,向灾民施舍热食。


    同时,还要严厉打击趁雪灾囤积货物、哄抬粮价炭价的奸商,加强城中治安巡逻,防范因饥寒引发的偷盗抢劫等等.......


    忙了整整半日,他趁着午间歇息,赶回来看看阿雀。


    “他做得还不错,”秦明彦大大咧咧地道:“我们救了不少受灾的百姓,别看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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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文文弱弱的,和我们一起到处跑,指挥调度也都撑下来了,没什么架子。”


    他走到陆阙身边,关切地道:“阿雀,你吃饭了吗?”


    陆阙点了点头,道:“我让青壶给你在灶上温着饭菜,还热乎,忙了一上午,休息一下吧。”


    秦明彦闻言,直接去了隔壁的小厨房端来午饭,急匆匆地吃着,道:“不了,我下午还要继续去巡逻,天气太冷了,能及时发现一个受灾的人,就能挽救一条生命。”


    陆阙微微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秦明彦突然想起什么,笑道:“你最近还是不要出门,雪化后地面结冰,很容易打滑,你现在要是摔一跤,那可就危险了。”


    “我跟你说:今天钟兴阁他连摔三跤,哈哈哈,可惜现在没有照相机这种东西,不然我高低得拍下来,让后世的人们都看看钟大人的英姿呢。”


    陆阙也饶有兴趣,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没关系,来年开春,我就在县城中央,给建安兄立个碑,感激他这个冬季为百姓奔波,日摔三跤。”


    “哈哈哈,你太损了!”秦明彦拍桌大笑,道:“阿雀,你比我损多了。”


    陆阙只是微笑,这算什么?


    又没让他缺胳膊少腿,又没要他命。


    秦明彦吃完饭后,和陆阙温存了一会儿,又匆匆离开。


    陆阙又慢慢闭上眼睛。


    经过几天的救灾,情况已经好多了。


    钟兴阁在将所有赈灾事宜安排妥当,亲眼见到局势稳定之后,那根紧绷的弦骤然松弛,心力交瘁之下,竟直接累倒在值房里。


    幸好,钟兴阁身边一直有护卫守着,高朔及时发现钟兴阁晕过去,伸手搀扶时,触手一片滚烫。


    摸了摸对方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


    高朔不敢耽搁,立刻将人背回了卧房安顿,让弟兄赶紧去请大夫,同时向秦明彦汇报了此事。


    秦明彦得知后,立刻吩咐手下先用凉水为钟兴阁擦拭降温,好不容易降温。


    请来的大夫看诊后,叹了口气:“钟县丞这是过于劳累,必须静养一段时日,不能再操劳了。”


    陆阙得知后,心里还有点可惜:这老对头,怎么就没烧成个傻子呢?


    钟兴阁在床上躺了差不多半个月,才爬了起来。


    昌阳县的百姓经过此事,对这位新来的县丞感官极佳,赞不绝口。


    而县令陆阙,善于用人,虽隐于幕后,也并没有被百姓忘却。


    陆阙整个冬日只是捧着暖炉,在温暖的室内悠闲度日,最大的运动便是在院子里散散步。


    再次见到陆阙时,钟兴阁看着他明显又大了几圈的肚子,以及那副闲适的模样。


    陆阙抬眼看到他,似笑非笑道:“建安兄可算大好了?身子要紧,若是还觉乏力,再多休养几日也无妨。”


    钟兴阁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拱了拱手,什么都没说。


    他实在是……没力气再跟他争辩什么了。


    若是再接一桩棘手的差事,怕是真要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