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祖先的墓，稍加打理了一下，供上了香烛和果品。


    扫墓完毕后，她正准备离开，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穿着白衣的老妪也在扫墓。


    那个老妪有几分面熟，但是隔得太远，秦惜音认不出她是谁。


    于是，秦惜音走近一看，有些惊喜道：“宁姑姑，是您！我是惜音。”


    这老妪本来很悲伤，但她听见秦惜音的声音，抬头一看，也是万分惊喜：“惜音，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这老妪就是之前的冷宫废妃宁淑景，秦惜音跟她很熟。后来，秦惜音找到机会，让宁淑景解除了废妃的身份，嫁到宫外，跟自己已故的心上人结成冥婚。


    之前宁淑景在冷宫时，秦惜音都叫她宁太妃。现在宁淑景不是太妃了，秦惜音就叫她宁姑姑了。


    秦惜音说自己是来给祖先扫墓的，而宁淑景是来给自己的丈夫扫墓的。


    宁淑景叹息道：“我年轻的时候就想嫁给他，可惜我后来被德宗皇帝抢入宫中。几十年后出来，他已经是一块墓碑……但我不后悔跟他结了冥婚。这辈子，我认定的丈夫只有他一个。”


    秦惜音问道：“以前的事，您放下了吗？”


    “算是放下了吧……我以为我会恨德宗皇帝一辈子，但是……出宫之后，我渐渐淡忘了以前的事。一辈子很长，也很短，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了……惜音，你最近怎么样了？”


    秦惜音便把自己最近的事说了，宁淑景也愿意签名。


    签完后，宁淑景说，自己跟后来被放出宫的废妃们也有联系，只要找到那些废妃，她们也一定愿意帮忙签名。


    于是，在宁淑景的带领下，秦惜音一一拜访那些出宫的冷宫废妃们。


    她们现在都过得还可以，至少比在冷宫时强。


    大部分人都是独自居住，也有人还有家人在世，就跟家人一起住。


    她们全都感激秦惜音帮忙，让她们离开了宫廷，因此都愿意签名。


    有些废妃的家人或好友，也都愿意签名。


    这么一来，签名又多了几十个。


    秦惜音数了数，签名一共有四百多个了。


    她更有信心了，觉得也许不用三年，就满一千个了。


    她真诚地感谢了所有在宫外的废妃们，而废妃们也很希望秦惜音能多去看她们，秦惜音都答应了。


    回到大理寺后，秦惜音继续认真工作，帮着长官们断案，渐渐获得了许多百姓的好感。


    一年以后，已经有许多百姓帮秦惜音签名了。


    签名本上的名字达到了990个。


    还差十个，就满一千了。


    这一年来，宫中也发生了不少事。


    在几个皇子中，谦妃所生的四皇子越来越优秀了，衬托得前三个皇子资质平庸。


    在前三个皇子还在背《三字经》的时候，四皇子已经开始读四书五经了。


    皇帝频频夸赞四皇子，后宫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皇子的生母梧桐，早已过世，暂且不论；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生母兰花，是个老实本分的，也没有其他想法，只要孩子健康就好了，不跟别人比；


    但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养在瑾妃膝下，瑾妃却不能忍受两位皇子的愚笨。


    她总是逼迫大皇子和二皇子长时间学习，希望能超过四皇子。


    可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都是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不肯长时间学习。


    瑾妃对两个孩子多加打骂，渐渐传入皇帝的耳中。


    皇帝亲眼见到两个孩子被逼得高烧不止，勃然大怒，剥夺了瑾妃的监护权。


    二皇子虽然是兰花所生，但兰花自己带着三皇子和大公主，已经很累了，不适合再多带一个。


    所以，皇帝把大皇子、二皇子分别交给了两个无子的高位妃嫔抚养。


    瑾妃被降为三品婕妤。


    从此，后宫中消停了一段日子。


    但没过多久，谦妃开始频频生病。


    瑾婕妤趁机向皇上进言，说是谦妃身体不好，不适合带四皇子，请求把四皇子给自己带。自己已经痛改前非，不会再折磨孩子。


    但是，皇帝想着之前瑾婕妤虐待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心有余悸，没有答应，反而把四皇子带到身边，自己抚养，让谦妃好好休息。


    谦妃查出自己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是瑾婕妤身边的人做的手脚，告诉了皇帝。


    皇帝大怒，处死了做手脚的下人，并把瑾婕妤降位为四品美人。


    瑾美人又出一计，她买通了一些朝廷官员，让那些官员上书，请求封谦妃为皇后，封四皇子为太子。


    然后，瑾美人买通宫人，散布流言，说是谦妃自己想当皇后，收买了一些大臣为自己进言。


    一时间，谦妃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莫寒星的父亲是言官，莫寒星让父亲帮助谦妃说话。


    莫父联合一批言官，向皇帝进言，说谦妃一向恭顺，不会做这种事。


    皇帝也觉得有道理，让莫寒星的父亲去查真相。


    莫父查出一切都是瑾美人自导自演。


    于是，皇帝降瑾美人为五品才人，升莫寒星为三品婕妤，因为莫寒星帮谦妃洗刷了冤屈。


    至此，瑾才人一路失宠，之前受她欺负过的妃嫔，开始报复她。


    瑾才人的日子很不好过，但是她现在位份太低，没办法。


    她觉得自己落到如今的地步，都是谦妃造成的。于是，她派林锦屏去教四皇子弹琴，趁四皇子不备，用琴弦勒死四皇子。


    林锦屏本不想这样做，但这些年她为瑾才人做了不少脏事，有很多把柄在瑾才人手里。


    为了活命，林锦屏只得照做。


    但是，林锦屏最后失手了，被擒。四皇子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在皇帝面前，林锦屏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


    但皇帝认为，林锦屏身为一个女官，没有理由去害四皇子。所以，她身后一定有人指使。


    稍加调查，皇帝发现，幕后指使者又是瑾才人。


    皇帝忍无可忍，将瑾才人赐死，全家革职流放。林锦屏虽是被迫，但之前做了很多坏事，也一并赐死。


    瑾才人身边的暗卫倒是被恢复良籍，可以自行离开。于是，月季等暗卫都出宫了。


    至此，受宠多年的瑾妃，因不断作死，一路降位，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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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真的死了。


    而谦妃和四皇子母子，越来越让皇帝满意。


    两个月后，皇帝立谦妃为皇后，立四皇子为太子。


    四皇子虽然不是长子，但前三个皇子皆生母卑微，只有谦妃出身名门，所以四皇子当太子，众大臣倒也没有异议。


    由于皇后、太子新立，皇帝宣布大赦天下。


    只是，被赦免的人里，没有秦惜音的家人。


    秦惜音知道，自己家人犯的罪太敏感了，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被赦免的。


    如果自己继续努力，成为官员，造福百姓，也许几年后，或是几十年后，家人有获得赦免的机会。


    一切希望，都在自己身上了。


    这天，秦惜音正在公署里办公，有个小官走了过来，对小吏们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七年前清江县流民犯案的卷宗，拿出来给我看看。”


    有个小吏说道：“我记得好像有，但这么久远的卷宗，早就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那个官员道：“现在京郊附近出现了一批山匪，有人指认那批山匪好像是七年前清江县的流民落草为寇，我要确认是不是同一批人。你们快点帮我找卷宗，最好是有画像的那种。”


    “那要等几日了，我们现在手头还有活呢。”


    这小官不满道：“我这是十万火急的事。”


    “再着急也不行，卷宗这么多，哪怕现在开始找，也要找好多日呢。”


    这时，秦惜音站了起来，道：“这些卷宗我有印象，我去找。”


    说着，秦惜音来到其中一个书架前，默默回忆了一番，然后拿出一些卷宗，果然是自己要找的。


    她把这些卷宗交给那个小官，说道：“大人，这些都是清江县流民所犯的案子，有的是打架斗殴案，有的是人口拐卖案，有的是偷走儿童并分吃掉的案子……所有破案的、没破案的都在这儿了，其中有一部分卷宗是有画像的，您可以看看。”


    这小官满意道：“果然是宫里女官出来的，做事就是有条理，不像其他人。”


    有个小吏不服气地说道：“她不过就是记忆力好些罢了。”


    小官说道：“那也比你强。”


    接着，这小官又要了一些别的卷宗，秦惜音都能立刻找到。


    这下，连其他小吏也心服口服。


    有个小吏问道：“惜音，你是怎么记住那么多细节的？”


    秦惜音道：“我会把自己经手的卷宗分门别类地整理，比如同一个类型的案子放在一起，摆放顺序按照案件发生的时间顺序或是地理顺序。如果整理到某一个小地方的案子，并且案子不多，我也会堆放在一起。而且，我有专门的本子，记录这些案卷的摆放顺序。”


    “真厉害，我彻底服了……哎，你是不是有一个签名本，我帮你签个名吧。”


    其他小吏也纷纷说道：“我也要签名，惜音你的工作能力这么强，不当官可惜了。”


    “我也签一个。”


    “我也是。”


    ……


    十几个小吏一起签名，这下一千个签名就齐了。


    秦惜音非常兴奋，选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面见皇帝，把这个签名本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