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斯冲出去时已经晚了，不是拯救大老板夫人晚了，而是意识到被彼得骗了晚了。


    谁更在乎谁更容易不理智。


    维罗妮卡除去大老板夫人这一身份，还是他效忠主人颇为看中的异母妹妹。


    斯科维奇家不养废物，维罗妮卡是唯一的异类。


    性格反复无常，愚蠢天真，最喜欢玩弄人心在对方好感巅峰时然后狠狠摔碎他们。


    朱迪斯有个倒霉兄弟为此遭了个大跟头，如今还在地狱悔恨。


    朱迪斯不信维罗妮卡会柔弱无辜到需要人拯救。


    可他所见事实证明是维罗妮卡正与危险迎面相对。


    视线中维罗妮卡拎着白色的手提包一身香槟色长裙站在店门口东张西望。


    她的保镖呢？


    店里的安保呢？


    花边帽子的“妇女”和同伴故作交谈实则接近店门前孤身一人的维罗妮卡。


    危险近在咫尺，维罗妮卡这个蠢货！


    朱迪斯冷酷的心房在他没关注时匆忙裂开了一条缝。


    彼得抱着阿德里安，轻笑：“意外收获，大老板夫人的分量比想象中更重。”


    丧钟信息中朱迪斯和他面前的朱迪斯很不一样，上次短暂交手中朱迪斯表现出的狠戾谨慎与现在相比，这一次显得很不专业。


    “汪呜，”她很重要吧。


    “谁知道，”彼得抽出随身携带的枪.支，伊丽莎白是他最喜欢的武器之一，它不会让他失望。


    “去一边躲着，在我拿下来前不准把耳塞扣出来。”


    “汪汪汪，”小狗怎么也要戴耳塞？小狗不需要！


    接收到阿里不满的彼得敷衍地摸摸小狗头，“我知道我们阿里很坚强，并不是脆弱小狗狗，但今天是伊莉莎白，她声音有点大。”


    消音后大口径枪.支声音在人类耳中很悦耳，但对小动物听力可没那么友好。


    为了阿里耳朵着想他还是老老实实戴耳塞。


    开弓没有回头箭，朱迪斯出手后也退不回冰淇淋屋，他只能向前向前，然后快一点再快一点。


    如果维罗妮卡死去，夫人在弗朗西斯家族的布置将会全线崩盘。


    丧钟弟子可不会为夫人卖命，更不会好心去救一个和他毫无利益瓜葛的维罗妮卡。


    最终朱迪斯也没有出手的机会，在朱迪斯阻止伪装杀手前，彼得已经射杀了他。


    朱迪斯慢慢停下脚步，神色冰冷地看向弹道最初地。


    彼得吹了了口哨，抱着小狗翻过栏杆。


    不关他事可被大老板得知他见死不救，他下场会很惨，彼得在心底说声抱歉，大老板还没放弃维罗妮卡。


    当然其中接着试探朱迪斯占了多少成分彼得自己才知道。


    解决杀手后那些消失不见的保镖姗姗来迟，“维罗妮卡夫人您没事吧？”


    保镖队长说得担忧极了，眼神中蕴含的惊讶却不是如他表现。


    彼得和朱迪斯不约而同猜测有谁打通了维罗妮卡身边的安保，谁和她有深仇大恨，奔着让她死下手。


    “维罗妮卡夫人，抱歉让您受惊了，”彼得不动声色把朱迪斯别到保镖队长对面隔绝他和维罗妮卡，防止保镖队长狗急跳墙。


    谁在乎谁当肉墙，彼得不想成了弗朗西斯家内斗的炮灰。


    快速反应过来的彼得明白了今天一出是家族内斗。


    这个保镖队长资历比他还要老，颇得大老板信任才被安排到“家属”身边负责安保。


    依大老板性格保镖队长回去要倒大霉，他有什么底气轻视维罗妮卡？


    保镖还在喋喋不休，大意类似于甩锅，维罗妮卡白着一张脸似乎沉浸在与死亡擦肩而过的后怕中。


    朱迪斯？他只是个司机在这里面对保镖队长地位不够，为了不破坏人设正当着他没感情的人肉盾牌。


    好像只有他了，彼得叹气轻轻拉了拉牵引绳，他应该换个时间和朱迪斯见面。


    一直放空自己的阿德里安感受到脖子上的拉力，用了半秒钟回想老大在干嘛，他懂了。


    善解人意的小狗冲着保镖队长汪汪大叫，吓了除老大外在场人一个大跳。


    保镖队长闭上了嘴巴，维罗妮卡夫人脱离恐惧，朱迪斯警惕。


    彼得则嘴角微微上翘，道：“今天的事我会如实禀告大老板，维罗妮卡夫人最好尽早回庄园防止其他意外发生，队长你说对吧。”


    看似询问实则压力，保镖队长看着彼得鼓鼓囊囊的腰，手上牵着跃跃欲试的恶犬，森白的牙凶狠的眼神。


    上帝啊，他有他腰高了！


    保镖队长白着一张脸不敢动，不说面前的彼得和他的狗威胁着他，商业街附近所有弗朗西斯家属下在听到枪.响的那一刻都赶过来了，这时应当围住了整个商业街，即使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能跑哪去。


    最后保镖队长唯唯诺诺：“彼得先生说得对。”


    祈祷二老板不会让他死得太痛苦吧。


    “维罗妮卡夫人你说呢？”解决保镖队长的彼得望向她。


    维罗妮卡夫人悄悄望了一眼朱迪斯，见朱迪斯没反应说：“多谢彼得先生出手，我现在只想回到弗朗西斯身边，”


    彼得越过保镖队长下令：“还不送维罗妮卡夫人回庄园。”


    沉默地保镖下意识遵守这位受大老板器重的新星命令，没人再关注被彼得压下的保镖队长心情。


    何况保镖队长不也同意彼得先生的话吗。


    彼得就那么在众人或艳羡或嫉恨的眼光中施施然上了保姆车，带着他那条凶恶的犬。


    扯皮嘴炮？没本事的人才会在细枝末节上纠缠不休，他多说两句话能打脸有问题的保镖队长还是能没证据就把大老板安排的人抓起来处决掉？


    拜托能做主的大老板都不在，他一个不能做主的先不说保镖队长的原下属会不会听从他命令，事后越权做主就能败坏他在大老板眼里精心塑造的忠心耿耿形象、


    维罗妮卡和朱迪斯是他什么人？两个丧钟临时合作对象的手下，甚至是必被丧钟噶的合作对象的手下，他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


    至于不称名字纯粹是彼得不记得。


    彼得托着阿里的前肢腋下想让他看看窗外风景，却败给车窗外不断后退的一棵棵高大修剪得宜的棕榈树。


    车速快了不适合小狗眼睛观赏，彼得理解司机想尽快回到庄园避免节外生枝的感情，但为什么不能让维罗妮卡先回去，他晚几分钟难道会晚出问题？


    假如司机要知道彼得想法一定会大呼冤枉，甚至反问彼得难道不是他要求赶紧把维罗妮卡夫人送回庄园吗？


    事件的主人狗——阿德里安丝毫不知情的趴在老大怀里闭目养神。


    不知道为什么变成小狗后他在老大经历的事件中参与度无限下降，是他的错觉吗？


    相比于贴心得力下属，他更像个情绪抚慰器，也可以说是个见证者。


    见证失忆老大过去经历中某些关键事件，却插不上手干扰事件发生方向。


    阿德里安感到挫败，他有失败的预感，如果他失败了那老大怎么办？


    死亡？


    阿德里安说不上来内心感受。


    失忆的老大和上一档老大有很大不同，这里他另起名号，渴望摆脱丧钟、刺客联盟掌控，剥离哥谭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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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痕迹，为此不惜在弗朗西斯家族当二五仔。


    阿德里安想还是相处时间太少了，不了解老大过去——


    ——那个关于罗宾关于蝙蝠家族的过去。


    ......他是不是对老大感情投入过多？


    阿德里安没忘记他是玩家，游戏玩家和游戏人物不是一个世界人，他们有壁！


    阿德里安并不想和沉迷游戏世界家伙们一样，最后落到个结束游戏后去挂精神科的下场。


    当医生问起他挂号原因时，阿德里安要怎么说？


    他不想说。


    *


    “别害怕维妮，我会处理想伤害你的凶手。”


    “谢谢你弗朗西斯，我真的很害怕，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弗朗西斯。”


    维罗妮卡泪眼朦胧伏在弗朗西斯腿上哀哀抽泣。


    美人垂泪很好看，即便铁石心肠如弗朗西斯仍不免心软，但也就心软了一瞬。


    他擦去维罗妮卡脸上的泪水，一下一下拍着她脊背为她舒缓心情。


    “维妮，那个保镖队长我换掉了，你不用再担心他威胁你安全。”


    “前两天你不是看中一串红宝石项链么，我找人拍下来了，已经送到你卧室里首饰间，高兴一些。”


    弗朗西斯温和稳重，如山般可靠，他面对妻子的惊恐也不慌张。


    他有条不紊地处理妻子受惊一事。


    先让妻子安静发泄，再拿出妻子曾经感兴趣却当时没得到的昂贵珠宝等物品分散她的注意力。


    还有哪里不满意？弗朗西斯摸小狗似地摸摸维罗妮卡的头。


    维罗妮卡仰头欲言又止，察觉到大老板动作差点回收眼泪。


    她是什么阿猫阿狗吗？


    保镖队长的处理结局呢？


    刺杀她背后人是谁又怎么处理他？


    维罗妮卡想发疯，弗朗西斯却不给她机会。


    “维妮，别让我为难，”他叹气，“斯蒂文今天回来了，你要见见他吗。”


    “见什么见，我和他有没关系更不亲近，”维罗妮卡一脸讶然，仿佛在问弗朗西斯问这个干嘛，他们不是在说有人刺杀她么。


    弗朗西斯仔细盯着维罗妮卡观察，实在观察不出来放弃了。


    “没什么都是一家人，就是他袖子上十字鸢尾花袖扣很眼熟，和你设计送我的一模一样。”


    维罗妮卡十分愤怒：“谁泄露了我的设计，我要找他算账！”


    弗朗西斯语气不明，“不用找他，泄密的人我处理过了。”


    “那就好，不然我让他好看！”维罗妮卡怒火稍减，转头又怒：


    “弗朗西斯不准敷衍我，你一定要处理保镖队长和他背后的人，他们居然敢刺杀我，他们不仅不给你面子还不给我面子，我还要告诉我姐姐，你敢不认真处理我就让我姐姐评评理。”


    “……这种事不用麻烦斯科维奇夫人了。”


    ＊


    “听到了吗？让姐姐评评理，斯科维奇手伸的太长了。”


    弗朗西斯十指交叉，冷漠的神情在灯光下一览无余。


    他没想有人回答，他不需要有人回答。


    “让老二进来，他知道他儿子很有艺术精神么，还化名杰克？看电影不够还学起了电影人物，桑恩应该知道那个杰克最后沉海了。”


    ……


    好熟悉的情节好熟悉的人物。


    贴在一起的彼得和阿德里安听着窃听器里清晰的声音觉得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


    忽然传呼机发出召唤解救了两个可怜鬼，但是听清内容的彼得和阿德里安面面相觑。


    “彼得，维罗妮卡夫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