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永生
作品:《糟糕,这个邪神甩不掉[人外]》 周岁澜侧耳听了半晌,直到走廊里彻底没了声响,这才从柜子里走出来。
阿撒格斯跟在她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岁澜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情绪波动,无论搏杀,还是接吻,他都是波澜不惊得不像个活人。
不过沈彧确实没骗她,亲了一下之后,丧尸真的徘徊片刻便蹒跚离去。
她定了定神,打量着这间屋子。
梳妆台的抽屉全被暴力拉开,瓶瓶罐罐的化妆品摔得满地都是。羊绒地毯上沾着几块深色的污渍。周岁澜弯腰捡起一支摔断的口红,膏体上凝固的暗红痕迹,莫名与方才丧尸嘴角滴落的涎水重叠,让她胃里一阵翻腾,立刻嫌恶地丢开。
“杨佳奈不在这个房间。”阿撒格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正站在墙边打量一幅相框。
周岁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房间正中央的床头柜上,还摆着一个精致的水晶相框。她走过去拿起相框,照片上穿着洁白婚纱的女人笑得温婉,身边的男人西装革履,眉眼间带着几分熟悉的锐利,是杨佳奈的父母。
两人相互搀扶着,眼底的笑意真挚而温暖,不难想象这间屋子里曾经充盈的温馨与幸福,如今却只剩满目疮痍。
周岁澜把相框放回原位,目光无意间扫过床头。
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被褥凌乱地堆着,唯独少了一个枕头。
周岁澜的目光在凌乱的卧室里继续逡巡,在床尾矮柜上的发现一件真丝材质的睡衣,藕荷色的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绣着精致的珍珠白蕾丝。
“杨百川不住在这间屋子,看屋子的大小,比杨佳奈的房间大好多,应该是主卧。”
阿撒格斯没有说话,黑色地瞳孔宛如空洞,紧紧地凝视着她。
周岁澜扫他一眼,撇了撇嘴,明显是对这个甩手掌柜不满,但紧接着,她注意力就被床头柜的抽屉吸引。
她轻轻拉开左边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摞药瓶。
瓶身的标签大多磨损严重,上面都画了红叉。但她还是认出了其中几瓶——有治疗神经紊乱的,还有强效镇静剂,甚至有几瓶是需要医生处方才能买到的。
“这是杨佳奈母亲吃的?”她喃喃自语,伸手去翻最底下的药瓶,指尖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个通讯录。
通讯录的第一页写着杨父的电话。往下翻,大多是亲戚和佣人的联系方式,直到翻到中间一页,一个名字突然跳进视线——江振海。
“江庭的父亲?”周岁澜微微皱眉。
江振海的名字后面,不仅写着手机号和座机号,旁边画着一个小小的星号,显然是重要的联系记录。
阿撒格斯立即凑过来看了一眼。
周岁澜将这一页撕下,小心叠好塞进衣服口袋。就在她准备合上抽屉,无意间瞥到床头柜与墙壁的缝隙。
她心头一动,转头对沈彧说:“搭个手,把柜子往外挪挪。”
阿撒格斯不等她动手,单手扣住床头柜的边缘,稍一用力就将沉重的木质柜子拖出半尺。
缝隙里果然卡着一叠纸,最上面一张印着医院的红色标识,“病危通知书”五个字格外刺目。
周岁澜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纸抽出来。
翻开之后,患者姓名一栏清晰写着杨百川,而诊断结果写着“原发性肝癌晚期,伴多发转移”。下方的日期标注在一个半月前,签字处是杨佳奈母亲的名字。
“杨百川真的收到了病危通知......”周岁澜抬头看向阿撒格斯,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她想起上次在灯塔见到的男人,实在无法将他与肝癌晚期的诊断联系起来。
阿撒格斯说:“这种情况,撑不过三个月。”
周岁澜将病危通知书塞进背包,离开了房间。
阿撒格斯走在前面,但往前没走几步,身后的人又不见了。
周岁澜又进了一间客房,一股浓烈的鱼腥味瞬间扑面而来,混杂着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让她下意识捂住嘴。
这房间比主卧小了一半,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单人床,床单泛黄发黑,越看越让人头皮发麻。
她绕开脚边一只翻倒的塑料盆,走进房间。
低头看着书桌前摊开的一个笔记本。本子的纸页已经发皱,边缘沾着疑似干涸的黏液。
书桌的抽屉没有上锁,最上面压着一封牛皮纸信封,封口处的火漆已经开裂,上面的家族纹章模糊不清,像是被强酸腐蚀过。
周岁澜抽出里面的信纸,纸张边缘同样洇着水渍,上面的字迹却异常工整,只是墨色深浅不一,像是书写时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是遗书。”她轻声念了出来,“致我的妻与佳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不在人世......”
信里的内容除了愧疚与不舍,还有遗产分布,杨百川将名下所有的房产、股份都留给妻子,只在末尾用更潦草的字迹写着:“佳奈,原谅爸爸无法再陪你长大,劝劝你的母亲,不要再让她相信那些人。”
信的末尾,是歪歪扭扭的签名,杨百川三个字的最后一笔,拖得很长,像是在极力挽留什么,最终还是断在了纸页边缘。
周岁澜皱起眉,刚一挪动脚步,踢到了什么东西,噗嗤一声。
她浑身一僵,低头的瞬间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
“!!!”
她的帆布鞋踢到了一团半埋在地板缝隙里的腐肉,暗褐色的组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形态,边缘泛着诡异的灰绿色。而腐肉下方的木地板被渗出的黏液泡得发胀发黑,散发出比鱼腥味更刺鼻的恶臭。
她再也忍不住,猛地转过身捂住嘴,快步冲到窗边推开积满灰尘的玻璃,冰冷的风灌进喉咙才稍稍压下那股恶心感。
阿撒格斯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不是和你说了,不要乱跑?”
周岁澜强忍着不适指了指地上的腐肉:“那是什么?”
阿撒格斯:“出来。”
周岁澜怎么可能听话,她在窗台上又发现了一瓶药,瓶身的标签已经被水泡得模糊,但上面“□□丙嗪”的字样依然能辨认。
这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随后她又接连从床底拖出几个纸箱,打开的瞬间,更多药瓶滚了出来,有抗焦虑的、有抑制幻觉的,甚至还有几瓶标签被撕掉的针剂。
根本不是治肝癌的药。
周岁澜的手指有些发凉。
阿撒格斯走进来,拎起那个不听话的小东西,“我们来这里是找杨佳奈,如果你不听话,我们就回去。”
周岁澜挣脱他的手,“搞什么,我又不是小孩。”
她从箱子里找到一个本子,封面沾着黏腻的液体,她强忍着不适翻开。
第一页的字迹还算工整,落款日期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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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前,正是杨百川被确诊肝癌的时间。
“医生说最多还有三个月......”
周岁澜皱着眉往下翻,字迹渐渐变得潦草,字里行间的焦虑也越来越浓。直到翻到一个月前的页面,字迹突然变得扭曲。
“我吃了那些东西,黑色的腐肉,闻起来像烂掉的鱼。吃下去之后很疼,骨头缝里都在烧,但精神出奇地好,夜里也不用睡了。佳奈说我眼神吓人。但是有人说这东西能治好我的病。”
“今天又疼了,比上次更厉害,身上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又腥又涩。”
页面上突然出现一道长长的划痕,像是笔尖失控划下的,紧接着的内容让周岁澜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寒意。
“那些人骗了我!他们说只是续命的药,可我现在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我已经活得不像个人了......那些令人不安的邪恶传说,是真的。”
后面的几页字迹已经完全不成形,只剩下一些杂乱无章的符号和飞溅的墨迹。
周岁澜看得瞳孔地震,完全无法忍受:“杨百川他......吃了地上那团腐肉?”
阿撒格斯忍无可忍,将人拖出了房间。
祂非常不喜欢同类的味道沾在她身上。
周岁澜捋了一下现在得到的线索:“杨百川的情况很奇怪。主卧抽屉里有他的病危通知书,确诊是肝癌晚期伴多发转移,一个半月前的诊断,按你说的撑不过三个月。但客房里全是抗精神分裂、抗焦虑的药,还有抑制幻觉的针剂,没有一瓶是治肝癌的。”
阿撒格斯静静的看着她。
“镇上的人都说夫妻两人感情很好,可从来没人说过谁有精神疾病。”
说到这里,周岁澜突然想起客房地板上的那团腐肉,胃里又是一阵翻腾,赶紧压了下去:“杨百川是不是误入了什么邪教组织?”
阿撒格斯:“找到人,就赶紧回去了。”
“急什么?”周岁澜跟着沈彧下楼梯,拐角处,摆了一尊半人半鱼的泥塑雕像。
雕像的面部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突出的眼球用黑曜石镶嵌,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
底座上刻了一排小字——伟大的神将指引我们走向永恒,我们的灵魂终将与深渊之主共生,挣脱血肉凡胎的桎梏。
周岁澜琢磨片刻说:“和深渊之主共生,他们在追求永生?”
“笑话。”阿撒格斯语气里满是轻蔑。
周岁澜想起客房里的腐肉和杨百川的笔记:“该不会,他们吃的腐肉是深渊之主吧?”
阿撒格斯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眼神幽深:“你对深渊之主了解多少?”
周岁澜拍开他的手,往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不了解。”
阿撒格斯:“你想永生吗?”
“不想。”周岁澜顿了顿,“还是赶紧找人吧。”
她刚迈出脚步,手腕就被阿撒格斯轻轻扣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仿佛已经触碰到那个灵魂。
阿撒格斯有这个想法。
将她的灵魂与自己融合,成为祂的一部分。
这是祂独有的恩赐,只有她才配和祂共生。
祂说:“走这边。”
周岁澜挑了一下眉,“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阿撒格斯抬了抬下巴,语气平淡:“那边有间上锁的地下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