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岱河想起来了：“林樽月！是程老师之前在教学楼里跟我们介绍的那个漂亮姐姐吗？她还获得过最佳学员呢！”


    程飞站在斜对面的单人病房门口等大家，听到了南岱河的声音：“南同学记忆力很好，就是她。”


    南岱河看向旁边的林清眠：“你也有印象吧？我们昨天去教室路上......清眠，你怎么了？”


    林清眠回过神来，抬起头，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对南岱河颔首：“没事，刚起来，头有点晕。”


    说完以手扶额，装作头痛的样子。


    南岱河立马被转移了话题，伸手想要扶他：“没事吧！”


    林清眠的身体有一瞬间的紧绷，但是又冷静下来，没有阻止南岱河的搀扶。


    都扶这么多次了，也不差这一次。


    林樽月......


    这个风暴组织，他一定要去！


    正这么想着，程飞已经打开了房门。


    单人病房中只有一张床，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但面对他们的时候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他手上拿着一支笔和一沓白纸，白纸上密密麻麻写了不少字。


    程飞向大家介绍：“这是风暴的项一舟前辈，以前也是我们东南学院的学生，是我的学长。”


    唐白云拉着陈思一起向他鞠躬：“项前辈好！”


    其他几人也进房间和项一舟打了声招呼。


    项一舟对他们点点头，没有出声，在纸上飞快写下：“你们好！”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张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那里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


    程飞脸上流露出一丝怒气：“是蚀影者干的。项一舟前辈前天晚上被蚀影者所伤，来学院求助，这才出现在这里。”


    周野一下就明白了程飞表情变化的原因：“前天晚上？是双霞市那件事吗？”


    项一舟也面露惊讶，点头后在纸上写：“你怎么知道？”


    唐白云指了指陈思和林清眠：“昨天下午我们跟夏老师和姜老师一起去的双霞市，遇到了蚀影族的少尊主和四将之一的藤雾。”


    项一舟写道：“我被藤雾所伤。少尊主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他第一次听说蚀影族有少尊主的事，面上流露出一丝凝重。


    几人就双霞市的情况简单交流了一下，林清眠在旁边静静看着。


    项一舟了解大致情况后，又问：“那个少尊主，能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吗？模样，能力等。”


    唐白云通过她的娃娃看到的最多：“感觉藤雾对那个少尊主言听计从，似乎这个人比藤雾更强。”


    艾尔雯同意：“之前李自秋老师的攻击，他随手就化解了，确实很强。他好像有一个可以转移攻击和生物体的空间能力。”


    周野几人和少尊主近距离接触过，他开口补充了更多细节：“这个少尊主身手很好，但似乎不善言辞，说话断句有点怪异，而且看上去......玩心很重？”


    可能是周野觉得自己描述得不是很清楚，他进一步解释：“跟我们交手时，他总共说了好几次‘玩’这个字，似乎对这件事很执着。


    “而且如果他真的有能随手化解李自秋攻击的实力，说不通为什么我们几个和他交手后，现在还好好站在这里。”


    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觉得越说越奇怪。


    南岱河不同意：“谁说的！清眠就被他打伤了！”


    周野神色复杂：“怎么说呢......说不定对他来说，清眠的那把刀是他的玩具，不给他就相当于是在抢他的玩具......”


    除了南岱河三人，其他人第一次听到这件事，都面露古怪。


    周野也有点不自信：“总之，这只是我个人的感觉，也许是我敏感了......”


    艾尔雯皱了皱眉头：“我相信你的直觉，你一向观察仔细。也许那个少尊主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放过了我们一马。”


    项一舟记下了大家给出的信息，问道：“他长什么样？”


    南岱河答道：“就比我稍微矮一点点，大概......”他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实现落在林清眠身上，“大概跟清眠差不多高！身形也和清眠差不多。带了个银色的面具，银色的长发，也跟清眠差不多颜色......”


    他说着说着，右手握拳锤在左手上，感叹道：“话说，清眠如果戴上面具，头发披下来，简直跟那个少尊主差不多嘛！”


    当时在场的众人看看林清眠，纷纷点头，面色更加古怪。


    林清眠虽然想到外貌的问题，但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他正准备开口自证，就听到唐白云喃喃道：“难道美男的标配都是这样的吗？”


    陈思用胳膊撞了撞唐白云。


    唐白云哂笑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以后咱们说不定可以让清眠扮演少尊主，扰乱敌方视线之类的，给他们个出其不意！”


    周野顺着唐白云的想法继续思考：“说不定真可以。”


    项一舟摇摇手，正准备在纸上写字，程飞替他解释了：“蚀影族之间可以通过血脉彼此感知对方的存在，林同学身上没有他们的味道，这个战术行不通的。”


    项一舟停下笔，点头，这正是他要说的。


    “好吧。”周野暂时放下这个思考。


    见众人不再讨论自己的外貌，林清眠松了一口气。看来让“少尊主”露个脸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


    说完“少尊主”的事，程飞将话题重新拉回风暴上。


    项一舟明白了几人的诉求，点头同意了，他在纸上写道：“【风暴】欢迎所有致力于解决蚀影之灾的人。”


    随后几人约定好，如果向学院申请通过，寒假就前往风暴组织实习历练。


    项一舟鼓励大家先好好学习，到时候风暴会派人来学院接他们。


    项一舟受伤很重，还没有恢复好，再加上说话不方便，很快就面露疲态，众人感谢他后便告辞了，留出空间让他休息。


    此时离寒假还有不到三个月，林清眠心里暗暗期待。


    此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点，治疗室里平时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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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没有食堂，有需要可以通过电话点餐。


    程飞上午遇到姜宴北，听说两人受伤了才临时赶来看一眼，下午他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陈思现在正常活动没有问题，和唐白云等人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


    南岱河则要求留下来订餐，陪林清眠一起。他的责任心很强，林清眠毕竟是为了保护他而受伤。


    众人走了后，病房里只剩林清眠和南岱河两人。


    南岱河打完订餐电话后，坐在陈思的床上，看着窗外。


    他还在想着刚刚风暴的事情：“藤雾也太残忍了，把项前辈的舌头都......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人命！”


    南岱河露出痛惜的表情：“项前辈难道以后一直都不能说话吗？还有那些村民......还有子杉老师和玲老师......”


    林清眠靠在床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虽然我不认识两位老师，但是我还是很愤怒！”


    “说到这个，”林清眠突然打断南岱河的自言自语，“那天那个选择你还记得吗？”


    南岱河想了一圈，没有印象：“什么选择？”


    “就是藤雾当时说的——一边是无辜的平民百姓，一边是相识相知的友人。”林清眠重复了一遍原话，“是选择这两个人？还是选择他们？”


    南岱河想起来了：“是的，藤雾当时让我们选夏老师和玲老师还是村民。”


    “这个选择，该怎么做呢？”这个问题其实林清眠在看漫画的时候就想到了，他突然很想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阳光开朗的少年如何选择。


    会和他一样吗？


    还是会像藤雾所说的，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大话？


    南岱河看着林清眠，正午的阳光撒在他身上，一半被照耀地鲜亮，另一半则隐藏在阴影里，看上去正如少年挣扎的内心。


    他突然笑了：“什么嘛，原来清眠刚刚一直没说话，是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呀！”


    林清眠没想到南岱河会笑：“怎么了？”


    他说：“这个选择很邪恶哦，用一个两难的困境将一个人逼到道德的绝境，好像做出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意味着做出选择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但其实，它并没有所谓‘正确的’答案。”


    林清眠有点听不懂。


    南岱河又说：“我选择了友人，并不意味着我放弃众生；我选择了村民，也不意味着我背信弃义。”


    林清眠疑惑：“那么，你的选择是？”


    “我才不会被这样低级的道德困境所束缚住呢。”南岱河冲林清眠眨眨眼，“但是我知道，清眠在思考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哦！”


    “什么？”


    “意味着，清眠很善良。”


    “我，善良？”林清眠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善良。


    南岱河斩钉截铁地说：“是的哦，将自己置身于这样道德困境的人，都是善良的人！”


    “因为你在衡量，在犹豫，在思考，在惋惜那些没有被选择的生命。”


    “清眠，你是一个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