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

作品:《披着兽皮的狐狸君

    81、Chapter 81


    秦嫣跟着南禹衡进了书房, 南禹衡往书桌里面一坐, 黑色挺括的衬衫勾勒出他沉稳的气场,那双凌厉的眼神扫向秦嫣时, 就让她紧张地拽着裙摆低下头声音极轻地说:“爸爸骂我半个小时了, 你能不能别再训我了。”


    南禹衡声音里透着冷意:“你爸说得不错,你真是翅膀长硬了, 你知道你这么干意味着什么吗?你在自毁前程!”


    秦嫣低着头弱弱地说:“我都想好了。”


    “你想好什么了?你从小练琴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嫁给我?你以为我开音乐厅的?


    多少人想拥有这种天赋都拥有不来,你刚在国外崭露头角, 摆在你面前的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只要你努力点好好走, 你比任何人都能轻松取得成功!


    你还这么年轻,我问你回国后打算怎么办?”


    南禹衡性格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本来就很少发火, 即使偶尔动怒也从来不会像此时一样对着秦嫣凶了一大堆。


    秦嫣两只手摆在裙摆前攥在一起, 嗫嚅道:“我报了南城大学。”


    “荒谬!南城大学音乐系连市里艺术学校都抵不上!”


    秦嫣偷偷瞥了南禹衡一眼, 又迅速低下头声音跟蚊子哼哼一样:“我, 我报得是你们院…”


    瞬间, 空气凝结了,秦嫣虽然低着头也能感觉到南禹衡的眼神带着强烈的震慑力,甚至要把她生吞了一下。


    随后“砰”得一声,随着南禹衡拍桌而起的声音,秦嫣的身体也不禁颤了一下,南禹衡看她还知道害怕, 也是憋住一口气,转身对着窗外低沉地说:“商学院!你一个搞音乐的跑去商学院干嘛?”


    秦嫣咬了咬唇抬起头盯着他的背影,声音柔软地说:“不能说我对音乐上面有天赋,你们就把我的前途给框死了呀,就算我以后做不了音乐家,那说不定,我还可以成为优秀的商业精英,企业家,女强人,之类的…”


    说到后来,秦嫣的声音越来越小,几步挪到南禹衡的背后,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地说:“我不会荒废学业的,我一定比在国外还努力,而且…而且昨天晚上我猜对了,你不是说给我奖励的吗?我不要别的奖励,我就要你答应我给我留下来。”


    南禹衡背对着她没有动,秦嫣干脆大着胆子将脑袋搭在他的后背上撒娇似地揉了揉,像一只讨好的小猫。


    南禹衡倏地转过身低眸盯着她:“看来你早都计划好了,你留下来意味着你得从大一开始重新读,意味着你将得面对全新的领域,意味着…”


    “我都想过了。”秦嫣毫不犹豫地说出口。


    南禹衡抬起双手沉沉地按住她纤弱的肩膀,弯下腰平视着她的双眼:“为什么要做这个选择?”


    秦嫣也望进南禹衡的眼底,认真地回答他:“你能点头同意娶我,说明你这两年已经让自己的根基足够稳当了,你才会让我到你身边,既然这样,我不想做个花瓶被你圈养,我想帮你。”


    南禹衡呼吸沉沉,眉眼幽深地望着她:“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你因为我放弃自己的理想。”


    “我的理想就是你。”


    四目相对之间,时间仿若停止了,就连窗外的微风,天上的浮云,山间的花草都静止了,两人距离很近,秦嫣就这样微微抬眸凝视着南禹衡,眼里闪着的光莹润动人,像刚熟透的果子,泛着诱人的色泽。


    南禹衡突然长臂勒住她的腰将她一提便按在书桌上,宽大的手掌擒住她小巧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像突如其来的山雨,带着不可抵挡的攻击性。


    秦嫣对南禹衡并没有防备,被他轻易按倒在桌上,柔软的手轻轻抵着他结实的胸膛,承受着他从未有过的激狂,气息开始变得越来越混乱,却听见南禹衡声音嘶哑地说:“所以这段时间你早出晚归一直在忙这事?”


    秦嫣本想应一声,可声音从喉咙出来却变成了极其轻微的嘤咛声,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然而这极其酥麻暧昧的声音却让南禹衡漆黑的眼眸瞬间收缩。


    他松掉她小巧的下巴,顺着她修长的脖颈解开了她胸前的扣子,微凉的大手便揉.捏了上去,秦嫣倒吸一口凉气,潮红的脸颊透着一丝未知的害怕,抵在南禹衡胸前的手便使了几分力道。


    南禹衡低眉看了眼,黑亮的眸子锁住秦嫣绝美而迷懵的小脸沉声道:“我是你男人,松手。”


    秦嫣的身体都不自觉躬了起来,那白嫩细滑的身体在南禹衡的大掌之间,将他呼吸点燃,变得越来越急促,他另一只手微微一提,将秦嫣柔软的腰从书桌上提了起来,顺势将她微敞的裙子从肩头一拉,乳白色的身子泛着圣洁的光便这样呈现在南禹衡的眼中。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个小女人长大后的样子,那圆润饱满的形状像初放的花蕊,他没想到如此熟悉的女人,隔着一层衣服下的她竟然这么美,美到让人窒息。


    他炙热浓烈的目光像烙铁印在秦嫣的肌肤上,她没有被一个男人这样看过,身体每一寸都暴露在阳光下,羞愧得直往南禹衡的胸口钻,南禹衡抚上她光洁圆润的肩头将她再次按在书桌上,滚烫的呼吸就吻了上去,秦嫣感觉身体一阵颤栗,绝美的瞳孔急速收缩,声音酥软无助地喊了声:“南禹衡…”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庄医生说,说你身体…”


    刚说完,秦嫣便感觉南禹衡咬住她的樱粉,她再次倒抽一口凉气,目光都开始涣散身体瑟瑟发抖,一头长发散落在书桌上,美得秀色可餐。


    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似有人从书房门前路过,南禹衡缓缓立起身子一把将秦嫣拽了起来,另一只手顺势将她拥进怀中,把她滑落到手臂的裙子向上一拉,将她身子转向自己,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替她扣好扣子,声音带着丝揶揄:“你以为我要干嘛?”


    秦嫣已经完全不敢去看南禹衡的眼睛,她现在整个人都是飘的,腿都在打软,脸早已红透了,南禹衡将她收拾好,轻咳了一声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去:“我早上事情还没办完,中午不在家吃。”


    秦嫣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爸爸那边,你会有办法的吧?”


    南禹衡打开门回头掠了她一眼,“呵”了一声,也不知道几个意思就出门了。


    他走后,秦嫣站在书房发了好一会愣才红着脸离开,刚到走廊碰见芬姨,芬姨还在到处找她,问她库房今天还要不要盘点?


    秦嫣点点头:“盘啊,现在就去吧。”


    芬姨看着她脸颊透红的样子还嘀咕了一句:“书房冷气没开吗?你怎么热成这样?”


    秦嫣扇了扇脸:“唔…就是,我搬了会书。”


    芬姨伸头看了眼整齐的书房,也是一脸迷。


    下午秦嫣倒是把头发一绑,跟着芬姨窝在库房将东西全都拖了出来,重新标记整理了一番,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脑袋里时不时蹿出上午在书房里发生的画面,让她总是莫名其妙就脸红了,芬姨还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休息明天再弄。


    秦嫣摇摇头,她不想休息,她怕她回房后大脑会更凌乱,她能感觉得出来上午的时候,南禹衡差点要了她,而且,他抱着她吻她的时候,秦嫣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肌肉贲张的力量,不似一个病弱的男人,这一切又让她的思绪开始搅在一起,疑虑混乱。


    傍晚太阳落山,芬姨去弄晚饭了,秦嫣还心不在焉地独自窝在库房。


    直到听见楼梯上沉稳的脚步声,还有荣叔和南禹衡说话的声音时,秦嫣才突然直起身子,竟…有些紧张起来。


    她竖起耳朵,似乎听见南禹衡和荣叔走到拐角处停下脚步,然后荣叔走远了,南禹衡的脚步声却朝着库房的方向走来,秦嫣突然有丝慌乱,刹那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禹衡。


    她左右看了看,视线却突然停在了旁边的伸缩楼梯上,干脆站起身慌忙爬了上去假装在整理高处的东西。


    便在这时,南禹衡走了进来靠在门框上,有些慵懒地睨着她:“南太太还真是亲力亲为,下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秦嫣脸颊烧得通红,好在站得比较高,南禹衡也看不大清她的表情,她“嗯”了一声,低着头准备往下爬,手刚碰上扶梯,身体却微微一顿,眼里划过一道幽光,脚边一滑,身体便直直地从两米高的折叠梯上摔了下来。


    刹那间,南禹衡一个箭步飞奔过去,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能本能地用身体接住秦嫣,便是“砰”得一声,秦嫣直接砸向了南禹衡,两人双双倒地,只不过南禹衡身体在下面替秦嫣挡住了猛烈的冲击力。


    一声“闷哼”,当秦嫣从南禹衡身上爬起来去拉他时,却发现南禹衡的呼吸突然变得时断时续,整个人根本起不来!


    秦嫣微愣了一下,再次扯着他的手臂去拉他:“南禹衡,你别逗我,我不玩了,你起来。”


    南禹衡却脸色惨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整个人都不太对劲的样子,声音隐忍地说:“打电话…庄医生…”


    秦嫣一把握住他的手,南禹衡指尖冰凉得吓人,她顿时连声音都在发抖哆嗦地跑出去大喊:“芬姨,荣叔!”


    82、Chapter 82


    南禹衡被送去医院的事甚至惊动了秦家, 秦文毅和林岩也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庄医生早在医院候着,人一到就直接放上平车推进急救室。


    秦文毅问秦嫣到底怎么回事, 秦嫣一直绷着脸一言不发, 直到庄医生从急救室出来摘掉口罩扫了眼门口一众人,最后视线落在秦嫣身上, 对她说:“来我办公室一趟。”


    秦嫣没说什么跟着庄医生去了她的办公室,一进去秦嫣就问她:“南禹衡怎么样了?”


    庄医生没立刻回答她, 而是坐在电脑前表情严峻对着键盘打了一串, 没一会庄医生身边的那台打印机便发出“咔嚓, 咔嚓”地出纸声,两人都没说话,夜晚的医生办公室有些静谧,透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让人神经紧绷, 打印机的声音便在这间办公室显得尤为突兀。


    秦嫣坐在庄医生对面的椅子上, 办公室大概冷气太足, 她的身体感觉到丝丝寒意。


    没一会庄医生将一堆打印出来的报告从机器上拿了下来, 往秦嫣面前一放说道:“这是他前段时间的常规检查报告,这是肝肾功能检查,这份是可行血气分析,这是三大常规,心电图,CO2结合力检查, 最后这份是血项。”


    庄医生将打印出来的电子报告一份份拍在秦嫣面前,很快铺满了一桌,而后说道:“看不懂没关系,这份是病情分析,你可以直接看各项参数,前面一列是正常范围值,后面一列是禹衡目前的身体状况,标红的都是在正常范围值外的。”


    秦嫣看着几乎密密麻麻的红色,指尖不禁发颤,一颗心犹如突然掉进冰窟,身体僵在椅子上,大脑完全懵了,她眼里的光不停闪动,就这样安静了几秒才抬起头问:“庄医生给我看这个是…”


    庄医生往椅背上一靠看着秦嫣说道:“是禹衡让我把报告拿给你看的,怕继续下去你会…”


    庄医生推了下眼镜继而接道:“谋杀亲夫。”


    虽然庄医生刻意用比较轻松的语气在提醒秦嫣南禹衡的身体状况,然而秦嫣的心情却一丁点都轻松不起来,在医生办公室尚且还能克制,可一回到病房门口,看见林岩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里的泪便一股脑全涌了出来,林岩看见自己女儿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赶忙迎上去问她医生说了什么,秦嫣一把抱住妈妈语无伦次地抽泣着:“都怪我,都怪我南禹衡才会进医院的,都怪我…”


    站在旁边的秦文毅听见女儿这么说,也是惊了一下,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当听说自己女儿从两米高的地方把女婿砸得爬都爬不起后,秦文毅气得脸都绿了,顿时看自家女儿就跟看什么生化武器一样,要不是林岩提醒他还在医院,他都要当场发作了。


    南禹衡被转移到了单人病房,一直到秦文毅和林岩离开医院后,秦嫣才独自推开病房的门。


    一进去就看见南禹衡脸色苍白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线路,连微微敞开的胸口里面都连着线通向床头放着的仪器,看上去极其虚弱的样子,让秦嫣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就这样立在病房门口神情复杂地盯着他。


    南禹衡似乎是察觉到动静,缓缓睁开眼侧过头对她说:“过来。”


    秦嫣死死咬着内唇,有些机械地朝他走去,到了病床边,南禹衡抬眸看她,她鼻子和眼眶都通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水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声音缓了几分问道:“哭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秦嫣的眼泪又吧嗒吧嗒掉了下来,连肩膀都在微微抽搐,南禹衡抬手攥住她放在身前的小手,轻轻摩挲了两下语气平缓:“我还没死呢,哭什么丧?”


    秦嫣却突然失控一样,越哭越凶,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


    南禹衡清淡地笑了笑:“下次还敢了?”


    “不敢了。”她自责地低着头。


    南禹衡拉了她一下:“上来。”


    秦嫣看着他身上的线摇了摇头:“我怕压着你。”


    她已经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都不太敢再去碰南禹衡了。


    却听见南禹衡说:“今晚留在这,你要想站一夜也可以。”


    秦嫣便蹑手蹑脚地爬上病床,又怕碰到他身上粘的线,小心翼翼钻到他身侧窝在他的臂弯底下,南禹衡便拉过被子替她盖上,结果她愣是保持那个姿势一晚上没敢动一下。


    按照庄医生的说法,南禹衡会突然四肢麻痹跟心律失常有关,需要住院观察。


    秦嫣回东海岸的时候还特地回了一趟自己家,态度倒是非常诚恳的和爸爸商量,南禹衡这次会住院也是因她而起,爸爸从小教她做人要勇于承担责任,不能绝情寡义,南禹衡会这样也是为了护着她不被摔着,她这时候再离开,可要做实了忘恩负义的骂名,以后再回东海岸没人会瞧得起她,南家人日后肯定也会对她有看法的。


    自身发展固然重要,可她嫁给南禹衡的那刻起,她就是南家人了,南家不比一般家族,还可以追求无限的自由,或者不管不顾的做自己,从她踏进门起,她就知道这个大染缸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能重蹈南禹衡母亲的覆辙,在这时候被人捉住错处,无疑会给自己日后埋下隐患。


    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跟爸爸分析,秦文毅始终没说话,用一种淡然的眼神看着女儿,直到她噼里啪啦一通说完后,秦文毅才骂道:“一堆的歪门邪理。”


    说完又干笑一声:“这弯弯绕的心思倒有点大门大户少奶奶的架势。”


    秦嫣琢磨着爸爸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


    而后秦文毅又问道:“几号开学?”


    秦嫣一听爸爸这样问,顿时就笑开了花。


    秦文毅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虽然说秦嫣讲的是歪门邪理,但是女婿现在住在医院,这个时候把女儿送走难免落人口舌,眼看南城大学就要开学了,不让女儿去报道这么拖着也不现实,总不能看着女儿荒废学业,他松口并不是赞成女儿放弃音乐,只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自己女儿要想以后在南家走得长远,光会拉一手琴可是没有用的,他也不想看到南禹衡父母的悲剧在自己女儿身上上演。


    所以这几天秦文毅也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和思想斗争。


    而那天在书房南禹衡并没有明确答应给秦嫣留下来,所以秦嫣干脆趁着他住院期间,默默去南城大学报了名,也没告诉他这些事,本想着等他身体好转出院后,再慢慢告诉他来着。


    可没想到她第二天去医院的时候,南禹衡一边翻看着一本书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她:“入学手续都办好了?”


    一句话倒是问得秦嫣心里暗暗惊讶,弱弱地看着他:“你都…知道了?”


    南禹衡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冷白的皮肤俊逸清雅,看似温润清幽,却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


    秦嫣开学了,进了南城大学商学院,刚开学那几天忙得不可开交,适应新环境,认识新同学,还有社团活动不停拉人,秦嫣没有选择住校,所以每天要医院、学校、家三头跑,社团也是让同班一个叫苏冉的女生替她报的,看到有音乐社就报了一个这个社团,苏冉告诉她这个社团要去面试,随便去唱个歌就行了。


    于是秦嫣按照苏冉发给她的面试时间,下了课匆匆赶去音乐教室,没想到的是,这个社团居然还挺火爆的,她去的时候,音乐教室门口的走廊全是人,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个社团的社长是音乐系那边的系草,据说长得帅还是个小开,于是乎自带吸粉体质,传单都没怎么发就引来了这么多美眉。


    秦嫣去的迟,排队排了半天,还要赶去医院,急得直看时间。


    好不容易轮到她,一走进音乐教室,面前正儿八经地坐了两个学长,两个学姐,桌前放着记录的表格,搞得像海选节目一样,秦嫣扫了眼后排,那里不起眼的地方还坐了一个男生,穿着有些英伦复古风的深色格子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坐姿笔直,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睛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整个看上去有丝禁欲的气质。


    秦嫣一走进去,那双藏在金丝眼镜片后的眼神便牢牢盯着她,随后渐渐蹙起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坐在最左边的学长发了话,简单问了秦嫣的基本情况,比如姓名,在哪个专业等等,然后便让秦嫣自我展示一下。


    秦嫣的确什么都没有准备,她这两天都快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南禹衡在医院闲得发慌,便把他之前大一大二的论文翻出来让秦嫣熟读,一篇论文少则大几千字,有的好几万字,前一天读完,第二天去医院南禹衡便会开始问她论文里的知识点,问也就算了,一个问题南禹衡往往能变着花样问,或者发散性的问。


    秦嫣要是答不上来,南禹衡也不会说她,只是会用一种寡淡的目光注视着她,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秦嫣从小在学习方面就没弱过,自然不甘心被南禹衡这样鄙视,于是为了应付南禹衡各种刁钻的问题,她每晚嗑完论文后,还会就每个论点去翻找各种相关材料。


    这样一来,社团面试的事情早都被她抛到脑后了,本来她准备随便唱首歌,结果这两天熬夜到很晚有些受凉,嗓子哑哑的,刚一开嗓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低下四个社团大佬更是愣住了,其实秦嫣一走进来,看到她的外形,他们四个就已经暗自交换了眼神,她随便表演一下他们都会录取。


    但让四个社团大佬没想到的是,看着漂漂亮亮的学妹,这才唱第一个音直接破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四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刚准备出声,却看见秦嫣左右看了看,最后在身后看见一架被布罩着的钢琴,她几步走过去问道:“这个可以用吗?”


    其中一个学姐点点头,秦嫣便一把掀掉了布,从容落座后,对四位社团大佬微微颔首,而后单手一抬,瞬间落于钢琴上,一串沉稳的音符便响了起来,在场边四人还没缓过神来时,她另一只手迅速跟上,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急促的钢琴声,修长的手指快速在黑白键上跳跃如道道疾影,瞬间召唤出激动的氛围,让低下坐着的四个人心脏猛然一提,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穿着简单黑色紧身裤,和蓝色雪纺衫的姑娘。


    这是一首速度极快,难度很高的暴风雨小调,每个层次的冲突和递进都十分清晰,节奏的交替,和弦的宽广幅度都极大的考验着表演者。


    秦嫣只是弹了一小段,而后将钢琴盖上,又走回四位社团大佬面前,这下,四个人的神情和刚才有着明显的不同,忽然对面前这个学妹肃然起敬,当场发了PASS卡。


    秦嫣刚离开音乐教室,那个一直和秦嫣说话的学长便回过头对着后排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问道:“老大,这个怎么样?”


    男人轻轻扶了下眼镜淡淡地说:“她的强项不止钢琴。”


    南城大学音乐社每年收的人很少,名额有限,报名的人又多,所以门口的人看见秦嫣拿到了PASS卡,都投去羡慕的眼神,不过秦嫣倒是没当一回事,背着包匆匆拦了车赶去医院,因为,今天南禹衡出院。


    她到医院的时候,芬姨早就把东西收拾好,南禹衡也换好了衣服坐在轮椅上,书都看了一半,才见她姗姗来迟,自然脸色有些不悦,秦嫣求生欲很强地从芬姨手中接过轮椅,一边推着他一边解释道:“我去社团面了个试,主要排队人太多了,不然早结束了。”


    南禹衡倒是问了句:“过了?”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你娶了个什么了不起的音乐家。”


    芬姨在旁憋着笑意,一上午自家少爷都板着脸,连句话都不愿意说,小秦嫣一过来,眉眼都舒展了,芬姨倒是觉得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个小丫头,现在生活在一起才发现,她再怎么惹自家少爷生气,都有办法哄得他不去责备她半句。


    车子开回南家太阳已经半落,秦嫣和芬姨扶着南禹衡回房,芬姨将南禹衡床上的被子放了下来铺铺好,让南禹衡赶紧躺着,别累到。


    南禹衡却坐在床边说:“在医院窝了几天,我想洗个澡。”


    芬姨随口问了句:“庄医生说可以洗澡吧?”


    南禹衡倒是抬头看了眼在旁边替他整理衣服的秦嫣说道:“洗是能洗,但是这段时间说是不能一个人待在浴室,怕有意外,而且我这只胳膊摔得到现在都举不起来,恐怕自己洗不了。”


    他刚说完,蹲在地上的秦嫣站起来有些诧异地回过身,芬姨也有些尴尬地和秦嫣对视了一眼,而后说道:“那我让荣叔上来。”


    她还没转过身去,南禹衡便沉着声说:“让荣叔替我洗澡?”


    颇具压迫性的声音说得秦嫣和芬姨都怔怔的,的确让一个男人替另一个大男人洗澡,那画风是有点怪怪的,但不让荣叔洗,难不成让女人洗?


    气氛瞬间陷入诡异的死寂,直到南禹衡漫不经心地对芬姨说:“你出去吧。”


    芬姨还一脸受惊地说道:“少爷,这,这会不会不好?”


    南禹衡微抬起视线撇了她一眼:“哪里不好?难道芬姨觉得让别的女人来比较合适?”


    芬姨匆匆看了秦嫣一眼,虽然她清楚秦嫣目前和少爷没有夫妻之实,这样有些不妥,但是要说到照顾少爷身体方面,的确没有人比秦嫣这个身份更合适的了,综合考虑,芬姨没再说话,迅速出去顺便带上门。


    然而芬姨出去后,房间便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83、Chapter 83


    秦嫣顿时紧张得语无伦次起来:“你不会…真让我给你洗澡吧?我不会啊。”


    南禹衡淡淡地掠了她一眼已经从床边站起身往浴室走:“不会学。”


    秦嫣一口呼吸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感觉连血液都凝固了, 她为什么要学给人洗澡这项技能?


    直到南禹衡在浴室对着她喊道:“快点。”她才浑身不自然地走进他房间里的浴室。


    虽说南禹衡的房间秦嫣并不陌生,但对于他房间内的浴室, 秦嫣还是很陌生的, 以往就是她来南禹衡房间找他,浴室一般门关着, 她也不会莫名其妙跑进去。


    浴室虽然挺大的,但到底是如此封闭的空间, 多少会让秦嫣感觉到一种不自在的压迫感。


    南禹衡靠在深黑色的大理石台面上目光幽暗地注视着她局促的样子, 出声说道:“过来, 脱衣服。”


    秦嫣到这时才相信他不是闹着玩的,有些震惊地说:“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你觉得我现在这副身体还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秦嫣突然感觉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来,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南禹衡微微蹙了下眉:“你到底在那紧张什么东西?不会我以后瘫在床上动不了, 你还要跟我矫情什么男女有别吧?”


    秦嫣在南禹衡坦荡的目光中, 顿时感到一阵羞愧, 涨红着脸走到他面前, 他身材高大, 秦嫣只到他下巴处,有些局促不安地抬起手替他解衬衫纽扣,虽然她低着头,可依然能感觉到头顶那道深沉的目光,烧得她脸颊绯红,整个浴室都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她将南禹衡的衬衫脱掉, 或许是他常年养尊处优的缘故,皮肤冷白细致,在浴室昏暗的灯光下,那宽肩窄腰像艺术品一样,有些精瘦,但并不纤弱,秦嫣手指不经意触碰上他的腰间,甚至感觉到微凉的皮肤透着一种紧绷感,让她口干舌燥。


    她将脱下来的衬衫放在一边,便站着不动了,南禹衡垂下视线说道:“继续。”


    秦嫣有些热地扇了扇脸颊:“裤子也要我脱吗?你又不是手断了。”


    南禹衡很淡然地说:“在医院躺久了,弯腰会头晕。”


    “……”


    秦嫣憋着气胡乱摸上他的腰带,她虽然觉得南禹衡是有意整她的,可又不敢就这么走人,万一真跟上次一样,他再躺在地上起不来,估计就是她不自责死,也会被他爸打死了。


    她负气地解开皮带,拉下裤子拉链时,甚至眼神都不敢往下看,完全是闭着眼的,南禹衡低头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嘴角悄无声息地弯了起来。


    而后秦嫣蹲下身将他裤子也给脱了,最后,她面前的南禹衡只剩一条黑色的内.裤。


    她连身子都背了过去,对他说:“那个你自己脱。”


    “不脱。”南禹衡回答得很干脆。


    秦嫣气得转过身瞪着他:“你!你这不是耍流.氓吗?”


    南禹衡淡淡地掠着她:“我现在还有口气跟你耍流.氓你难道不应该庆幸吗?”


    “……”


    秦嫣被他急得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南禹衡则倾身在她颊边说了句:“第一次是有点不习惯,后面就好了。”


    “……”还后面,后你妹啊!


    他冷声道:“快点,想让我冻着?”


    秦嫣紧紧闭着眼摸到他的腰间,用两根手指提着内内边上,整个过程秦嫣都没敢睁开眼睛。


    直到她感觉南禹衡从她身边走开,她都不敢转过头去看他,不过,她很快听见了流水声,背后男人对她喊道:“来吧。”


    秦嫣倒退着往他那挪,南禹衡好心地提醒她:“你鞋子。”


    秦嫣低头看了眼,把鞋子脱了,卷起裤脚,那水嫩嫩的洁白小脚便映入南禹衡的视线,让他眼神微热。


    秦嫣做了短暂的心理建设和思想挣扎,而后深吸一口气,打算把南禹衡当成武术馆的木桩对付。


    这样想着便转过身赤着脚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倒是把南禹衡怔了一下,感觉不是来给他洗澡的,是来打架的。


    他好心地将花洒递给她,然而当秦嫣走到他面前时,那浑厚赤.裸的男性气息便压了下来,瞬间就击垮了她好不容易才竖起的气势,顿时又怂成了一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她没有的地方,带着好奇和探究的眼神。


    南禹衡立马感觉到她的视线,纵使是再从容自若的他,此时被秦嫣盯得也有些发怵,干咳了一声转过身去,秦嫣好似才回过神来一样,心脏都要爆炸一般拿起花洒对着他宽厚精瘦的背脊冲着水不敢再往下看。


    而后又给他涂抹上沐浴乳,柔嫩的手指拂过他的皮肤,南禹衡身体越来越僵硬,也越来越热,但秦嫣倒是认真起来,仔仔细细给他涂抹均匀了,又揉出很多泡沫,还把他拽正过来,将他胸前也涂涂满,然而余光不经意瞥见下面时吓了一跳惊叫出声:“你怎么?”


    问出口的同时,自己也呆住了,两手泡沫尴尬地看着南禹衡,一副犯了错的样子:“我,我没对你做什么啊,你能不能让它低头?”


    秦嫣感觉南禹衡虽然站着没动,眼神幽暗,然而胸口的起伏却在加剧,她嗅到一丝危险的信号,赶忙往后退了几步走到洗手台边将泡沫冲掉,狼狈地说:“你自己冲一下,我就在门口等你。”


    而后她便拿着浴袍跟个守门的女仆一样立在门边,身后的水声让她大脑一片混乱,就连额头上都渗出了薄薄的汗来,眼神却总是控制不住地偷瞄镜子,朦胧的烟雾下南禹衡的身体泛着冷白的光,修长的腿和性感的翘臀让秦嫣体内蕴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直到水声停止后,她才仓促地收回目光,洋装没事人一样盯着天花板,却突然听见南禹衡略沉的嗓音:“看够了把衣服拿给我。”


    秦嫣有种被人抓包的羞耻,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匆匆走过去把睡袍递给他还狡辩了一句:“我没偷看。”


    南禹衡也不跟她计较,轻描淡写地说:“反正是你的,下次要看光明正大地看。”


    说完瞥着她略湿的蓝色雪纺衫,被花洒渐湿后,本就轻薄的布料泛着半透明的光,似乎还可以若影若现地看见那诱人的风景。


    南禹衡套上睡袍漫不经心地问了她一句:“你身上湿了,要不要在这洗?”


    秦嫣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丢下一句:“不用客气!”便捂着胸一溜烟地跑走了。


    “咚”得一声关门声,南禹衡看着她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挑起眉梢,嘴角微勾。


    于是那天晚上秦嫣做了一晚上怪异的梦,梦里全是南禹衡没穿衣服的样子,让她天不亮就惊醒了,只能出门晨跑,倒是把芬姨吓了一跳,问她怎么起来这么早,她含糊其辞地说,早上有课要赶去学校云云。


    一上午的课上得她昏昏沉沉的,就听见苏冉坐在她边上跟她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嘴巴都没停过。


    苏冉是个长相小巧,有些中二的女生,因为开学第一天秦嫣找她问路,一问之下发现两人是一个系一个班的,于是就这么熟络了起来。


    能考进南城大学商学院的基本上都是各个高中的学霸,就连看上去平凡的苏冉,竟然也是以她们学校年纪组前五的成绩上得南城大学。


    好不容易一上午过去了,却在快下课时,秦嫣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社团那边发过来的,说中午召开社团会议,让她准时过去。


    秦嫣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下了课和苏冉打了声招呼便赶去了图书馆。


    中午大家都去吃饭了,图书馆倒没什么人,秦嫣一进去就看见了上次面试一直问她问题的学长,他叫杨明浩,见秦嫣来了站起身对她招了招手,秦嫣见就他一个人也很诧异,走过去问道:“社长找我有事吗?”


    杨明浩微愣,随后哈哈一笑:“你还搞不清楚我们社社长是谁啊?”


    见秦嫣有些不明所以,对她笑道:“我们老大临时有事一会到,他想找你谈谈,让我先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秦嫣恍然地点点头拉开椅子问道:“那个,我们社团的社长叫什么啊?”


    杨明浩摇了摇头:“服了你了,你连我们老大是谁都不知道就来了?他不喜欢人家叫他大名,你喊他Edwin就行,或者像我们一样,叫他老大。”


    “唔…”秦嫣应道。


    倒是没一会杨明浩接到一个电话,有些抱歉地说:“那你先坐一会,我舍友没带钥匙,我得先回去一趟。”


    秦嫣赶忙站起身让他先去忙,她等一会。


    杨明浩走后,秦嫣兀自坐在硕大的图书馆窗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学生,竟然…脑中又浮现出南禹衡的身体,脸颊便不自觉爬上一抹红晕。


    甚至没有察觉她的对面有个男人正默默朝她走来,眼神落在她明艳红润的脸颊上,那干净柔和的气质像雨后纯净的露珠,美好安然。


    直到秦嫣感觉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她才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喊了句:“老大。”


    84、Chapter 84


    由于秦嫣脑中正在漂浮着某种极其不可描述的画面, 导致对面椅子被人抽开时, 她顿时有种被窥见的窘迫感,以至于那声“老大”喊得着实硬邦邦的, 有种瞧见黑.帮大佬的架势, 搞得对面的男人拉开椅子的手也略微滞了一下,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的双眼温凉地瞥了她一眼, 随后从容地拉了下半高领纯白色中袖衫说道:“叫我Edwin,请坐。”


    他说完便优雅落座, 将手中一份透明的文件袋放在一边, 双手交握着放在米白色的桌面上。


    秦嫣这时才发现她见过这人, 她去音乐教室面试那天,这人便是坐在后排不起眼的地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让她没想到的是, 这个人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音乐系的系草。


    秦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发现他皮肤很白, 秦嫣从小就生得白嫩, 在女生中间算是白净的, 可面前这男人的皮肤竟然不亚于她,细腻得甚至连毛孔都看不见,鼻子高挺精致,隐在镜片后的双眼虽然不算大,但锐利清透,嘴唇削薄, 整个人看上去斯文克制,甚至有些极致的文艺气息。


    在她默默观察之际,面前的Edwin已经先开了口:“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我们系即将代表南城大学,和二十多所院校共同参与省里每两年举办一次的音乐盛典,届时会有共计三十多个表演节目,有国内专业领域的人士进行点评,按照往年的惯例,会选出前三名的节目进行全省通报表彰,当然,也会有一些关于学校和个人的荣誉。”


    秦嫣认真地听着,随后Edwin将手边那个透明的文件袋推到秦嫣面前,继而语调平淡地说:“学校很重视这次的参演,也特地找我进行沟通,因为时间有限,所以我决定这次的演出由我和你共同完成。”


    秦嫣略微诧异地直起背:“我和你?就我们两个?那,表演什么呀?”


    Edwin似乎料到她会有些惊讶,淡定地抬起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透明文件袋:“我用钢琴,而你…”


    他微微抬起下巴,优雅的气质中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的高贵,就这样看着秦嫣吐出四个字:“用大提琴。”


    他坐姿俊逸斯文,嗓音波澜不惊,藏在镜片后的双眼似蕴着一种洞悉人事的能力,让秦嫣暗自心惊了一下,又下意识看向Edwin放在桌上的手,这才注意到,他手指修长均匀,指甲修剪得与肉平齐,干净有力,手掌宽大,的确是一双弹钢琴的手。


    Edwin接着说道:“这里面有两份琴谱,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我已经做上标记,我们有三天的时间分别练习,三天后我会在音乐教室等你,以我们两的能力,周末两天时间我想足够磨合了。”


    秦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总共就五天时间?我们什么时候参加演出?”


    “下周。”他温凉的嗓音仿佛只是在说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


    “下周?这时间也太紧了。”


    Edwin微垂下视线推了下眼镜清淡地说道:“时间不紧我也不会考虑由我们两来进行合奏,虽然对别人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但对于天才来说,这个时间已经很宽裕了。”


    秦嫣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这,这人是在夸她还是在拐弯抹角夸自己?


    Edwin似乎已经说完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秦嫣虽然对于奢侈品并不是很感冒,但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她对奢侈品也不陌生,一眼便知道Edwin手腕上的那块表,是一个上世纪就诞生的手表大牌出的复古表,价值就不用说了,关键是当年也就一共生产了三块,放到今天就是限量版古董表,无价之宝。


    如果戴在别人的身上,秦嫣或许还会猜想是不是仿货,但她到底从小生活在东海岸,看惯富甲名流,也出国接触过一圈各色人等,自然对于别人身上那种与身俱来的教养和气息比较敏感。


    面前男人的气质和那种深藏不露的气场让她知道,他手上那块表可以买下图书馆外一排汽车。


    秦嫣收回视线问道:“这个音乐盛典办了多少届了?影响大吗?”


    Edwin回答:“这次是第十一届,现在国内很多知名音乐人大学时期就从这个盛典被签走的,所以五千人的场馆不光是大学生,也不乏很多业内人士。”


    他再次看了下手表,似乎还有事的样子:“今天暂时这样,乐谱上留了我的联系方式,这几天你有问题可以打那个号码联系到我,那么周末见。”


    秦嫣见他要走了,匆匆开了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们学校往年拿过几次名次啊?”


    Edwin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推了下眼镜框吐出两个字:“没有。”


    秦嫣略微震惊,南城大学孬好是南城最好的学校,在省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来这所学校的基本上都是省内的尖子生,怎么音乐系没落成这样,不免讶异:“哈?一次都没有?怎么会这样?”


    Edwin优雅地站起身,抚平身前的褶皱淡淡道:“因为以往坐在这个位置的人不是我。”


    说完轻瞥了秦嫣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秦嫣看着他均匀的脚步和修长的背影,满头黑线!


    晚上帮南禹衡洗澡的时候,秦嫣实在忍不住吐槽他们这个奇怪的社长大人。


    倒是因为有了前一天血淋淋的教训,今天秦嫣学聪明了,觉得站着帮南禹衡洗澡比较危险,改成躺的,她还事先屁颠颠地跑进浴室放了一浴缸的温水,然后各种煽动南禹衡泡澡舒服,便扶着他走进浴缸。


    南禹衡一趟下来,她立马一块毛巾把他的重点部位挡得严严实实的,这样替他洗澡便自在多了。


    南禹衡颀长的身体靠在浴缸边上,秦嫣一边用水不停往他肩膀上泼一边说道:“然后他走得时候居然和我说,我们学校以往拿不到名次是因为社长那个位置的人不是他,你真不知道他当时说这句话的姿态,昂着脖子一脸的傲娇样,跟个孔雀一样,臭屁得不得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第一次和他正式见面耶,关键他在我面前说这话一点都不害臊,真是太奇怪了这人!”


    南禹衡本来半合着的眼倒是突然睁开了,微微侧过头斜睨着秦嫣,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悦:“十几分钟了。”


    秦嫣手抬到一半问道:“哈?”


    “你带我洗了十几分钟了。”


    秦嫣有些不解地问:“你嫌时间长了?”


    “一直在说这个人。”


    秦嫣这才怔了一下,好像是一直没停下来过,随后一双眼睛便笑弯了起来凑过去问道:“我这叫缓解我们之间的尴尬。”


    南禹衡眉峰微抬声音低沉:“用别的男人来缓解?哪里尴尬?”


    秦嫣小声逼逼:“你整天让我一个黄花大闺女对着你的裸.体看,这是人干出的事吗?不尴尬吗?我昨天尴尬癌都要犯了!”


    南禹衡要笑不笑地睨着她,随后“哗啦”一声从水里站了起来,浴缸里的水顿时就溅得秦嫣一身都是,她气鼓鼓地抬起头就要找南禹衡理论,结果就对上他满是水珠的身躯,关键…毛巾滑下来了。


    她抓狂得大叫一声冲了出去光着脚站在房间的地毯上,南禹衡倒是丝毫没受影响,从容不迫地套上衣服走了出来。


    秦嫣看着他淡然的样子,气没打一处来喊道:“南禹衡!”


    他缓缓朝她走来没事人地“嗯?”了一声。


    “你的羞耻心呢?”


    正说着南禹衡已经走到她面前语气轻松地说:“羞耻?我干什么了?为什么要羞耻?”


    “你…你这心理素质真强大!”


    南禹衡蕴着淡淡的笑意:“过奖。”


    秦嫣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觉得自己要被他玩死了,然而头顶却落下一块干毛巾,南禹衡替她把脸上的水擦了擦,又拿着毛巾把她脖子胳膊上的水珠都擦了干净,而后将毛巾往旁边一扔,提着她的短T恤衣角往上一掀,在秦嫣根本来不及反应之际直接掀掉了,秦嫣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暴.露的胸前:“你干嘛啊?”


    南禹衡看都没看她一眼,折身走回衣橱旁,拿了一件干净的T恤扔给她,理所当然地说:“你衣服潮了,你以为我干吗?”


    秦嫣见他一脸无辜的样子,愤愤地拿起T恤转过身去,就准备把他宽大的T恤往身上套,刚对准正反,头还没套进去呢,却感觉背后的内衣扣子一松,胸前一阵凉意,她倒抽一口凉气,一双温热的大手已经覆了上来将她的身躯完全拥进怀中。


    秦嫣双手还拿着那件T恤整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地毯上,声音微颤地喊着:“南禹衡?”


    然而身后的他,声音却是带着几分迷醉的沙哑“嗯”了一声。


    那浑厚浓烈的男性气息便包裹而来,让她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一样不敢再动。


    秦嫣的肌肤晶莹似雪,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又因为练柔道的缘故,皮肤紧致,光滑细腻,南禹衡的吻落在她的肩膀,秦嫣的身体在他怀中轻微颤栗了一下,有些被动地站在原地,感受着南禹衡炙热的吻从肩膀一路到脖颈再到她小巧的耳边,最后落于她的脸颊将她拉到正面,长臂勒住她的腰把她放在身后红色的大床上,眼神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秦嫣被他看得浑身都紧绷起来,脸颊滚烫。


    那饱满翘挺的弧度让人血脉贲张,又泛着介于少女和轻熟女之间的妩媚和蛊惑,那是让男人能瞬间失去理智的绝色容貌和无法抗拒的柔软身段。


    南禹衡一只大手抚在她的头顶,贪婪地缠住她小巧的舌,另一只大手肆无忌惮的从她身上揉过,像苏麻的电流漫过她的全身。


    那充满野性的男性气息笼罩而来,让秦嫣的身体里回旋着一种越来越陌生的悸动,就像一股被压抑着的冲动在不停刺激着她每根神经,让她呼吸越来越紊乱,连眼神都变得迷离柔软。


    直到她感觉南禹衡的手往她的裙下探去,她才惊得猛然睁大眼轻轻推着他:“你疯了?你赶紧冷静一下!你,你不能那个的!”


    南禹衡的大手略微滞住,抬眸眯着眼神看着身下这个脸色潮红的小女人,随后醉人的眼神透出一丝清明,倏地直起身子扯过旁边的T恤将床上的小女人拽了起来给她套上,又将她腰一提迅速往床下一放,声音毫无波澜地说:“夫人提醒得是,那我就不送你回房了,晚安。”


    秦嫣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此刻身体里这种怪异的感受,就像小腹流窜着一股火热的电流,整个人都跟被火烧着一样,双腿发软,委屈得都要哭了。


    一双大眼盈盈地盯着靠在床头的南禹衡,一语不发,眸光湿润。


    南禹衡侧眸睨着她咬着唇的小模样,唇边蕴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还有事?”


    秦嫣紧了紧牙根,仓皇地转身拉开门跑了。


    85、Chapter 85


    接下来的几天但凡秦嫣在家, 她的房间总能传来悠扬的大提琴声, 好巧不巧的是,南虞他们的卧室正好和秦嫣在一个楼层, 难眠会受到极大的干扰。


    第二天晚上就气冲冲地跑来敲门, 让秦嫣不要再拉了,她要休息了, 秦嫣打开房门依在门边回身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对南虞说:“姑妈才七点半就休息了?睡太早小心中年发福哦, 不如回房听听我的琴声舒缓一下心情, 免得姑妈总是很上火的样子, 另外,我的表演在外面收费不便宜呢。”


    南虞自知和她闹下去自己也没底气,语气不好地丢下句:“不许超过九点。”就气冲冲地走了。


    秦嫣探出头对着她的背影喊道:“知道了。”


    于是那几天秦嫣帮南禹衡洗完澡就要匆匆回房练琴,南禹衡知道她时间紧, 这几天也没多去打扰她, 也就每天晚上洗澡那半个小时和她说会话, 能听到一些她白天在学校发生的事, 或者会嘱咐她一些该看的专业书, 告诉她哪些教授的课特别注意一下云云。


    很快便到了周末,秦嫣已经基本上将乐谱熟记于心,她按照约定的时间到音乐教室,清晨的光照在走廊上,周末的早晨,校园里很冷清, 音乐教室这里也没有什么人,秦嫣独自提着大提琴,阳光洒在她柔顺的小卷发上,她穿着高腰紧身牛仔裤,一双简单的球鞋,和短短的T恤,有些简约的时尚感。


    快靠近音乐教室时,她便忽然听到一连串刚劲有力的钢琴声,她脚步一顿,当即听出来这是《EnglishCountry-Tunes》,让她心间一颤,快速走到音乐教室门口,透过窗户就那样看着教室的男人。


    他穿着半高领的黑色紧身衫和白色裤子,背脊笔直优雅地坐在钢琴前,整个身体随着黑白键激烈而澎湃,这首曲子是全世界最难演奏的钢琴曲之一,单单一个小节里就能挤进三百个音符之多,绝大多数演奏家在表演这首曲子时用得都是双钢琴演奏,秦嫣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用单钢琴演奏这首曲子,激昂处他不仅连十指,甚至连手肘都用上了,整个人仿佛已经融入这架钢琴里,看得秦嫣目瞪口呆,有种从灵魂深处激发的震撼让她呆在窗边,安静得仿佛连呼吸都消失了,就这么怔怔地看着他毫无半点差错地弹完整首。


    当最后一个音符消失后,Edwin微微仰起修长的脖子,闭着眼整个人都静止了,秦嫣不禁露出会心的微笑,因为她有时候拉琴触动到心底时,一曲闭也会闭上眼感受这整个过程带来的震撼,铭记于心。


    她就这样安静地站在窗边看着他,也仿佛看见了自己。


    直到Edwin睁开眼缓缓偏过头对她说:“早,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来?”


    秦嫣才抱着大提琴从后门绕了进去,而后将大提琴从琴盒中拿了出来,左右看了看,又从边上搬了一把椅子放在离钢琴不远的地方。


    Edwin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说了句:“表演那天我希望你能穿纯白的纱裙,最好灯打上去有淡银光的那种。”


    秦嫣愣了一下侧头去看他,他修长的手指扫过琴键说道:“这首合奏曲子大意是把女人和爱情比作铺满闪烁繁星的天空,你这样穿会比较合适,到时候我会穿黑色正装,这样我们看上去也会比较配。”


    “……”秦嫣干干地应了一声,试了试音。


    随后Edwin坐直身子转向她:“你先拉一遍给我听听。”他的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命令。


    秦嫣便调整了一下身型将这首曲子演奏了一遍,大提琴浑厚丰满的声音在音乐教室蔓延开来,窗外微风轻拂起秦嫣柔黑的秀发,她美到极致的天鹅颈让她看上去精致优雅,明明穿着如此随意,笑眼弯弯的一个小女生,可仿佛双手一触碰上大提琴,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顿时气场全开,仿若自带聚光灯,用琴音将自己点亮,耀了人的眼。


    Edwin坐在钢琴前牢牢盯着她,她白嫩纤细的手指,莹白的藕臂,被风撩拨的卷发,和那清丽出尘的容貌,让一向克制冷淡的他,嘴边勾起一丝极其寡淡的弧度。


    一曲毕,秦嫣抬起头看着他问道:“请学长指教。”


    而此时的Edwin已经收回所有表情,显得专业而淡漠地说:“第二段我们换个方式演奏。”


    于是一整天的时间,一首曲子被Edwin变化来变化去,不停改动两人演奏的方式,甚至疯狂地临时改编了其中一大段乐曲和节奏。


    直到太阳夕落,他们才确定了最终的呈现方式,甚至还没来得及练习。


    南禹衡打电话过来问秦嫣什么时候回家,她走到窗边接起电话,又有些为难地回头看向Edwin,问道:“学长,我们还要练多长时间啊?”


    “看情况。” Edwin冷淡地回道。


    秦嫣便对着电话里的南禹衡说:“可能还有一会呢。”


    说完赶紧走出门声音小小地委屈道:“我们社长大人有点强迫症,改了一天的曲子才定下来,我们这边还没练习合奏呢,我都急死了。”


    电话那头的南禹衡沉默了一瞬对她说:“我让荣叔去接你了。”


    秦嫣应道挂了电话,半个小时后荣叔到了。


    换作平常荣叔一般会在车上等,可今天他却一直立在音乐教室外面,也不出声,就杵在那。


    Edwin中途对外望了一眼,秦嫣忙说:“这是我家人来接我的。”


    Edwin点点头,也没有要放人的意思,两人足足又过了五遍,Edwin又扫了眼外面,才忽然站起身说:“今天就这样,明天六点半就过来。”


    “六?行吧…”


    秦嫣累得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一进家芬姨就对她说:“少爷让我跟你讲,他在房间等你。”


    秦嫣累不可支地推开门,南禹衡靠在床上,她惨兮兮地说:“今天能不能自己洗?”


    南禹衡合上笔记本放在一边抬头看着她:“我都等到这会了,你说呢?”


    秦嫣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习惯多了,虽然不经意瞥见某个不可描述的地方时还会心惊肉跳,但基本上已经不会出现惊叫跑走的尴尬,顶多就赶忙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局促。


    今天洗澡时她就不停跟南禹衡抱怨道:“我们那个社长真的有点变态得严格,一个音能让我拉十几遍给他听,也不知道他在听什么,而且明明刚确定的小节,一会后他又全部推翻了,我真怕明天一早过去他又跟我说,昨天的不满意,重新设计啥的,那我真的奔溃了,而且这个天他还总穿高领也不嫌热,你说他会不会是女的?”


    南禹衡斜了她一眼:“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挡住喉结啊,他皮肤那么好,连手都那么漂亮,我很少见过哪个男人长得像他那么好看的。”


    南禹衡侧眸盯她看了几秒,突然站起身兀自扯过浴巾往腰间一系。


    秦嫣从小到大没有在他面前说过别人好看,一次也没有过,倒是这句话对着他是从小说到大。


    直到南禹衡从浴缸里站起身,秦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从他身后搂住他坚挺的腰软糯地补充道:“我是说很少见过嘛,也只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呀,所以免疫了,他再好看我都看不上的。”


    南禹衡看着镜子中的秦嫣,倒并没有生气,只是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随后转过身托起她的小脸吻了下:“去睡吧。”


    第二天秦嫣晨跑都没跑就赶去了学校,荣叔把她送到那的时候才六点一刻,然而让秦嫣没想到的是,Edwin已经到了,连口气都没给她喘匀,就直接进入练习。


    好在第二天太阳落山后,Edwin便说可以了,秦嫣也松了一口气。


    她早早赶回家就跑进南禹衡的房间,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像讨好地小猫一样凑到他床前问他能不能去看她演出。


    南禹衡抬手顺了顺她柔软的卷发,大手像有魔力一样安抚着她:“我去不了。”


    秦嫣不免是有些失落的,可她也明白明天人太多,那样的环境不适合南禹衡。


    她又跑回家告诉爸爸妈妈,秦文毅决定第二天开车带上全家人去市音乐厅看她表演。


    秦嫣一早起来打扮好,芬姨按照她周六对礼服的要求,把订好的衣服拿给她,是个漂亮的盒子,里面银白色的礼服整齐得躺着,秦嫣便带上准备到后台再换。


    秦文毅的车子在门口按了两下喇叭,秦嫣赶忙拿上东西冲到南禹衡的房间,门都没敲就推开门,南禹衡已经起床了,只是靠在床头看电脑,听见动静抬起头看向门口说道:“你到我这越来越来去自如了?”


    看似是在责备她又不敲门,不过语气里没有半点责备的样子,反而带着一丝轻快的笑意。


    秦嫣深呼吸一下对他说:“我走了。”


    南禹衡给了她一个清浅的淡笑:“不拿第一别回来。”


    秦嫣傲娇得“哼”了一声转身“砰”得关上门,南禹衡便把视线再次落回电脑上,唇边的笑意消失了,眼神有些直直的,似乎在想很久远的事。


    却听见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打开,秦嫣的小脑袋又探了回来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拿了第一有什么奖励?”


    南禹衡蕴着一抹深沉:“回来告诉你。”


    秦嫣便笑眯眯地走了。


    到了楼下,芬姨送她出门,匆匆告诉她:“你别怪少爷去不了,他要能去一定会去的,礼服都是他亲自为你选的。”


    秦嫣脚步微顿,看了眼手上提着的精致礼盒,又抬头望了眼那扇被爬山虎萦绕的窗户,心绪翻涌,直到秦文毅又按了两下喇叭,她才匆忙出门。


    临上台前,她还让秦智把她的表演录下来发给南禹衡,虽然他不能亲自来,但是秦嫣还是希望他能第一时间看见她穿着他为她选的礼服在台上光彩夺目的样子。


    他们表演的是一首极具画面感的《A Sky Full of Stars》,当钢琴和大提琴的声音一出来时,那空灵的感觉立马让人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仿佛穿越南极的星空,攀上瑞士的雪山,落于喜马拉雅之巅,徜徉在北极的极光中,秦嫣和Edwin的配合天.衣无缝,钢琴和大提琴无限交融,那场音乐盛宴早已超越了大学生的演奏水平,甚至超过了一般的专业水平。


    秦嫣本就有过好几场的大型舞台表演经验,而让她没想到的是,Edwin发挥得水平更加稳定,两人同时大放异彩,瞬间让整个音乐厅沸腾,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强强联合和视觉盛宴,也理所当然地摘下了那届音乐盛典的桂冠。


    表演结束后,社团成员都疯了,南城大学从未获得过的殊荣,就连校长都亲自致电Edwin道贺,所有人将秦嫣和Edwin团团围住,哄闹着要开庆功宴,Edwin也爽快答应了,让杨明浩通知社里所有人去名商开个最大的包间。


    秦嫣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当然不允许她缺席,于是她便将东西给爸爸带回家,还特地打电话给南禹衡告诉他好消息,顺便和他说晚上有庆功宴会迟点回去,南禹衡嘱咐她少喝点酒。


    可一直到了十点多,外面的夜空响了几声惊雷,南禹衡放下手中的电脑下了床走到楼下,对芬姨交代道:“联系秦嫣,问她什么时候结束,让荣叔去接她。”


    芬姨赶忙去打电话,可电话打了半天,芬姨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转头对南禹衡说:“电话打不通,联系不上她!”


    86、Chapter 86


    名商是南城非常有名的高档场所, 因为消费出了名得昂贵, 所以对于大学生来说自然比较奢侈,不过既然社长大人说去那, 杨明浩便通知了社团里所有人。


    这群大学生跟土鳖一样, 一进到名商里面就好奇得不得了,特别走进最大的那个包间后, 一群人中间不断发出惊叹声,有非常豪华的娱乐区, 旁边套间是KTV, 推开门是整面28层楼的露台清吧, 还有专门为包间服务的吧台,里面水果鸡尾酒一应俱全,让这群大学生瞬间就玩嗨了。


    由于Edwin向来比较冷,所以大家纷纷都来找秦嫣敬酒, 恭喜她之类的。


    南城大学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秦嫣结过婚了, 因为南禹衡平时很低调, 也不是经常出现在学校, 加之他们结婚时, 南禹衡只邀请了几个比较熟的学长,而秦嫣进入南城大学后,唯一几个知情人都毕业了,导致她这个已婚的身份并没有人知道。


    这样一来,便有不少人哄闹说:“你和Edwin在台上合奏的样子看得我眼睛都要怀孕了,简直就是金童玉女!”


    说得秦嫣有些尴尬, 倒是不自觉去看了眼Edwin,Edwin坐在外面的露台边上,似乎也听见了这个女生的话,转过头看向秦嫣,又平淡地移开视线。


    秦嫣赶忙从那个尴尬的气氛中逃离出来,恰巧看到杨明浩在打电话嘱咐运送钢琴时注意点,包裹好了,碰着一点赔不起云云。


    挂了电话,秦嫣倒是好奇道:“社长不会每次表演都要让人专门把那架施坦威运过来吧?这也太折腾了。”


    杨明浩倒是不以为意地回道:“他表演时不弹其他琴。”


    见秦嫣有些茫然,回头看了眼悄声说:“Edwin这个人对所有事情要求都比较高,很严格。”


    “……”看出来了,秦嫣心说连自己的礼服都要管,还真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


    于是她便说道Edwin看上去好像弹了很多年了,一句话一出,杨明浩有些愕然地转头看向秦嫣:“Edwin。”


    秦嫣莫名其妙地说:“怎么了?”


    杨明浩笑了:“你手机上查查他。”


    秦嫣拿起手机搜了下“Edwin”,当瞥见手机频幕上跳出来的人物简介后,秦嫣顿时惊了一跳,猛然抬头看着杨明浩一脸吃惊:“他居然是Edwin?”


    杨明浩似乎司空见惯了,笑说:“我在图书馆就跟你说他是Edwin了。”


    秦嫣倏地回过头牢牢盯着坐姿挺直的社长大人,一双如雾的眼睛迷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激动!


    怪不得秦嫣疑乎他发挥怎么如此稳定,恐怕他世界各地参加演出的时候,秦嫣连初中还没毕业呢。


    Edwin是个很有名的天才钢琴家,他九岁时,同时左右驾驭两架钢琴参加演出一炮走红,十几岁便发行了自己人生中第一张钢琴CD曲目。


    秦嫣还记得自己12岁的时候,特地跑去买过Edwin的CD回家循环播放了很久,那时候自己还情不自禁地拿起大提琴跟着CD里的钢琴一起合奏。


    CD封面是那种抽象的油画,根本没有Edwin的样貌,所以她也从来不知道CD里的钢琴家长什么样。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真的能和CD里的人同台演出,这份激动的心情让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Edwin注意到她异样的目光朝她看来,她才有些感动和不知所措地对他笑了笑。


    Edwin轻轻皱了下眉,便是这么细微的表情,秦嫣便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她身子一侧余光瞥见什么东西朝她砸来,纵身一跃撑起吧台边的椅子腾空翻到了另一边,那盘滚烫的牛排就这样沿着她的身子砸了出去,吓得好多姑娘都尖叫起来。


    而秦嫣已经稳稳立在另一边看着一地狼藉,就连服务员也跌倒在地,要不是秦嫣反应迅敏,那滚烫的铁板便会直接砸向她的后脑勺。


    由于当晚太混乱,不知道谁把酒洒了,服务员脚下打滑才出了这个意外,旁边好多人朝秦嫣围去,问她怎么样?秦嫣摇摇头说没事,幸好虚惊一场,但是手上的酒倒是洒得一身都是。


    她抬起头朝Edwin看去,发现他靠在软沙发里,镜片后的双眼也在牢牢盯着她,秦嫣几步走过去对他说:“不好意思,我衣服弄脏了,一会我能先回去吗?”


    她本以为Edwin会不高兴,却听见他说:“好,路上注意安全。”


    所以,她比其他人都提早离开庆功宴,没人知道酒是她故意往身上洒的,因为…她怕南禹衡还在等她回去洗澡。


    ……


    就这样芬姨对着已经关机的电话又拨了好几遍,直到外面降下了倾盆大雨。


    夏天的尾巴,天气依然这么风云莫测,几声雷鸣电闪过后,落地窗外便黑压压一片,就连院中的植被都被压弯了腰。


    南禹衡默默走到窗边深锁起眉峰,芬姨回身看着他:“少爷,怎么办?”


    却发现立在窗边的南禹衡整个人沉默得可怕,芬姨看着他的侧脸,那精致的弧度泛着冷峻,周身散发的气息甚至比窗外的狂风暴雨还要更加令人胆寒。


    饶是芬姨跟在南禹衡身边这么多年,也从没见他像此时一样严肃,那骇人的气场让芬姨也不敢再出声,站在一边着急地看着他。


    半晌,才听见南禹衡声音很沉地说:“帮我联系任校长,我要知道他们音乐社负责人的联系方式。”


    虽然已经快十一点,芬姨依然顾不得那么多,赶忙拨通了任校长的电话,任校长原本是南振的师弟,虽然南禹衡后来上了南城大学,任校长还亲自来看望他,让他有事尽管去找他,但南禹衡还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事去找过他,这次深更半夜突然致电,任校长不敢大意,立马咨询了下面的老师要到了电话。


    当芬姨把那个号码放到南禹衡面前时,他盯着那个号码沉默不语地看了几秒才拨通。


    手机接通后,南禹衡听见那边似乎很吵闹,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南禹衡没说话,那边也没说话,直到对方传来一声清淡地:“你好。”


    他才声音低沉地说:“我是南禹衡,秦嫣和你在一起吗?”


    电话那头停滞了片刻,Edwin平淡地回道:“一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


    南禹衡紧了紧牙根淡漠地说:“好,那打扰了。”


    他刚准备挂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温凉的声音:“不用担心,她身手不错。”


    说完没等南禹衡回答便收了线,南禹衡握着手机脸色惨白,回过身就对荣叔吼道:“备车!”


    荣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匆忙从里屋出来,看见自家少爷的表情从未有过的凝重,当下心一惊。


    却在这时南家院门响了,三个人齐刷刷朝大门看去,就看见秦嫣推开门走了进来,一身衣服被大雨淋得湿透了,头发也在滴着水,狼狈至极!


    芬姨赶忙打开大门,秦嫣小跑进家,看见南禹衡和荣叔的神情也愣了一下:“你们怎么了?”


    南禹衡脸色阴沉得可怕,就如外面的天气一样,深邃的眉眼蕴着复杂的情绪牢牢盯着她。


    秦嫣便转头看向芬姨:“怎么了这是?”


    芬姨见秦嫣终于回来了,长舒一口气:“我的小祖宗啊,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啊,你看把我们急的!”


    秦嫣软软地笑了下:“我快下车时突然下大雨,手机好像丢车上了,我躲了好一会雨,后来看实在没有停的意思我就冲回来了。”


    芬姨一颗心总算落了地:“没事就好,大半夜的,你可要把我吓坏了!”


    看她湿漉漉的,又忙催她:“赶紧上去洗澡,别搞冻着!”


    “好。”秦嫣对芬姨笑了笑,便抱着湿透的身躯低下头匆忙跑上楼。


    南禹衡盯着她的背影,眉头越皱越深,转过头对芬姨和荣叔说:“你们早点睡吧。”


    秦嫣一口气跑回房,刚准备关上房门,却忽然从外面探进一只手将门拉开,秦嫣看见南禹衡跟了进来也有些讶异:“还有事吗?”


    却发现南禹衡很奇怪,脸色阴沉得吓人,走进她房间后带上门,随后转过身低头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她,在秦嫣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走去。


    秦嫣低低地惊呼一声:“喂,放我下来,你别使力累着了。”


    南禹衡却压根不理睬她,将她直接抱进浴室,顺手将浴室门关上,打开浴缸里的温水,回过身就要替秦嫣脱衣服,秦嫣站在地砖上,湿漉漉地抱着身躯看着他:“你要干嘛啊?”


    南禹衡声音低沉地说:“帮你洗澡。”


    说完拉开她的手臂掀掉了她的衣服,秦嫣冷得有些微微发抖:“我自己洗就行了。”


    南禹衡却已经利落地脱掉了她的长裤,此时的秦嫣只剩内衣,整个人发抖得越来越厉害,南禹衡干脆将她背过去,从她身后解掉了内衣,声音暗沉:“之前都是你帮我洗,该轮到我还礼了。”


    秦嫣有些尴尬地说:“这个…真不用客气的…”


    然而南禹衡已经脱掉了她最后的屏障,那是秦嫣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他面前,她不知道是羞涩还是害怕,一双迷蒙的眼睛不停闪烁,用手挡住身体,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站了。


    南禹衡的眼神只是匆匆扫过并没有停留,便将她柔嫩的身躯抱了起来轻轻放进浴缸里。


    秦嫣立马感觉到身体被一股股热流包围着,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许,这时她才用余光偷偷去瞄南禹衡,他的眼神紧紧盯着她的身体,却是没有半点欲望,反而深谙的眼眸里藏着让秦嫣看着有些害怕的阴沉。


    她试图缓和气氛地说:“你洗过澡了?”


    南禹衡没说话,但秦嫣看见他蓬松的头发知道他洗过了,于是又刻意没话找话地和他开着玩笑:“你今天不等我就洗了?我还以为你当真生活不能自理呢?”


    南禹衡依然沉着脸不说话,将她的头移到浴缸边,为她上了洗发露,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按压着她的发丝,让秦嫣舒服得闭上了眼,身体自然也放松了一些,没再竭力遮挡。


    浴室里腾升着朦胧的水蒸气,一切都变得有些轻柔飘渺,秦嫣感受着南禹衡沉稳的呼吸,一颗心始终有些惶惶不安,两人都没再说话,南禹衡默默将她头发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秦嫣洗好头又游回水里抱着身体,倒是看见水溅到南禹衡的睡衣上,他干脆直接脱了,将睡衣往旁边一搭,沉沉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秦嫣的身体在水里微微颤了一下,浴缸里的水便荡漾起一圈圈波纹,她低垂下视线声音有些飘渺地说:“什么男人?”


    南禹衡回过身捡起她那件湿透的衣服,秦嫣抬起头赫然看见那件宽松的雪纺衫后面衣角被撕了一块,顿时神色僵硬,听见南禹衡再次沉着声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87、Chapter 87


    城东隧道半夜车辆并不多, 从市里打车回来快得话二十分钟就能到家, 即使再慢顶多半个小时,而秦嫣一个多小时前就离开了。


    按照时间推断她应该几十分钟前就下了出租车, 明明大雨是十几分钟前才下的, 她却说快下车时下了大雨,躲雨躲了很久, 手机丢车上才打不通,前后时间点根本对不上。


    她的话虽然芬姨他们并没有怀疑, 但是南禹衡却知道她在撒谎。


    小秦嫣从懵懂无知时就喜欢跟着他, 儿时没有那么多忌讳, 她还总是很粘人地爬到他身上要他抱,南禹衡自然清楚她的皮肤从小生得跟个白白的棉花糖一样,吹弹可破,脸颊还能看见隐约的血丝, 大约是天生皮薄的缘故, 所以稍微碰用力一点, 身上便会有红印子, 所以自小南禹衡对她从不上手, 纵使有时候小秦嫣耍起脾气来倔得很,他恨不得揍她一顿,但到底从来没有碰过她一下。


    当南禹衡脱掉她的衣服,看见她藕嫩的肩膀和胳膊上一片若隐若现的淤青时,一颗心便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自己的猜测应验了, 秦嫣刚才出了事。


    也许是因为他常年身体不好,无法和一般男孩一样的缘故,他的秦嫣从小待他就很仔细,仔细照顾他的感受,尽量避开敏感的事情,不去触碰他内心封闭的幽暗。


    所以也让她的心思比一般女孩要细腻一些,总是会善解人意地为别人着想,以至于,明明刚经历了一场意外,却小心翼翼地伪装起来,不让他们担心。


    但这一切并没有逃过南禹衡的眼睛,他太了解秦嫣了,了解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甚至那匆忙上楼的背影,正因为他太了解,才会在脱下她衣服的那一刻,心如刀绞。


    短短几分钟,没人知道南禹衡脑中闪过了多少个可怕的念头,他看似只是安静地替秦嫣洗着头,然而内心早已经历了一番风起云涌。


    秦嫣尚且能脱困,说明遭遇的人数不多,但从她衣角和肩臂的淤青来看,应该也经历了一番恶斗,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秦嫣望着南禹衡深沉的目光,想到她从一进门后他的神情,便知道她能瞒过芬姨荣叔,但不可能瞒过心思细腻的他。


    所以,她干脆没有隐瞒,低着头拨弄着水说道:“你知道东海岸哪家儿子比较年轻吗?个头大概一米八几,脸…”


    秦嫣皱了皱努力回忆了一下:“脸有点方的样子。”


    南禹衡将毛巾弄热轻轻盖在她的肩上声音低沉地说:“倪家小儿子。”


    秦嫣抬眸看向南禹衡:“你是说住在前山的倪家?”


    南禹衡紧紧咬着牙根,一向文雅内敛的他,此时额边却紧绷出道道青筋。


    秦嫣看见南禹衡的表情,心里也咯噔了一下,柔软的手从水里探了出来握住他的大手:“我真没事的,刚才进门看见你们的表情那么吓人,不想你们担心来着,我当时手上没什么东西,只有一个手机,所以他又追上来的时候,我情急就用手机往他砸去了,我可能砸得太狠了,手机就摔碎了…”


    她晃了晃南禹衡的手试图让他宽心,可南禹衡紧皱的眉宇却一点都没有松开。


    秦嫣干脆游到浴缸边上,将小巧的脸揉在他的大掌之间,尽量让声音听上去轻松一些:“虽然他突然冲出来真把我吓得不轻,但是他好像喝了很多酒,我感觉…感觉他都有点神智不清的样子。”


    说完她抬起脸下巴磕在南禹衡的掌心,像个犯了错的小猫一样闪着一双水汽的眼睛望着他,声音低软地说:“我怕明天倪家人来找我算帐,我对着他下面猛踹了好几脚,会不会把他踢废了呀?”


    南禹衡从她下巴处抽出手,将已经半凉的毛巾从她肩上取下,又将她的身体从水中捞了出来:“废了也不敢来找。”


    秦嫣想想倒也是这个理,难道让整个东海岸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儿子干得好事?这个哑巴亏倪家只能咽下肚,她回来的路上还一直担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倒是听见南禹衡这么说终于放下一颗心。


    南禹衡的手臂直接穿过她光洁的腰,将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又因为他的睡衣也脱了,他抬手抱她的时候,秦嫣的身体自然而然跌到了他的怀中,她从来没有和南禹衡这样毫无阻隔地触碰着彼此,他紧致的皮肤火热地贴着她,她微微颤栗间垂下眸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神,只能用纤细的手臂攀上的的肩膀,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不知怎的,今天的南禹衡让秦嫣感觉到有些奇怪,似乎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可怕的沉默之中,她待在南禹衡身边这么多年,她能感觉得出,似乎有什么很厚重的事正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周身布满了一种煞气。


    南禹衡向来在外人面前收敛锋芒,让人觉得他温文尔雅,很少会把自己具有攻击性的一面展示出来,但现在,此时此刻,秦嫣却感觉到他浑身每个细节都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


    也或许是因为她常年待在柔道馆的缘故,对于别人身上展露的这种攻击性能很敏感地察觉到。


    通过这种看不见的敏锐感她能大概判断出对方的实力,可明明身体弱不惊风的南禹衡,此时周身萦绕的攻击性却让秦嫣也有些不敢正视他。


    在武术场上,这便是一种来自强者的压迫感,突破着对手的心理防线。


    而秦嫣的心理防线就在被面前的男人不断攻击着。


    南禹衡将秦嫣放在绒白色的地毯上,拿过毛巾替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秦嫣双手挡在身前浑身都感觉极其得不自在,僵硬在原地。


    却听见南禹衡低低地说了声:“高中的小子。”


    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让秦嫣抬起视线“啊?”了一声。


    南禹衡将擦完的毛巾往旁边一扔,抬手将她圈在白色的置物台边,那种凶险的攻击性便扑面而来,让秦嫣的身体下意识向后闪躲靠在置物台上,眼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南禹衡:“你,你说什么?”


    南禹衡已经再次靠了上来,将秦嫣光洁的身体单手提到了置物台上,微凉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身上,声音暗哑而狠戾地从喉间挤出:“一个高中的小子都想对你动心思,在所有人眼中,我就这么废物!”


    秦嫣听见他埋在自己胸前的声音后,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眼光也有些湿润地说:“不是的,你别管别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南禹衡,不是身体强大的人才是真的强大!”


    然而她却感觉到南禹衡的一只手将她圈在怀中,另一只大手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身上,那种陌生的悸动又开始在她的心头萦绕,让她连小腿都在发抖,用手去推南禹衡,声音里有丝难过得哭腔:“我不需要你这样,真的,我嫁给你之前就做好准备了,我只要你能平安无事的活着,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不要!”


    可南禹衡的手臂突然变得像钳子一样有力,任凭秦嫣怎么推他,他依然将她纤细的身体圈在臂弯之间,炙热的吻便纠缠上她的唇,浑身充满着征服的野性,宽大的肩将秦嫣完全笼住,像狂风暴雨地侵袭,不断占领着她最后一片残存的理智。


    秦嫣感觉到身体被他分开,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过,声音里满是祈求:“你不要这样,南禹衡,我求你,我不需要你这样…”


    可声音最后全埋在激吻中间变得越来越混乱。


    浴缸里的水还在不停冒着热气,整个浴室烟雾朦胧,他的目光带着征服,深沉,浓烈,好似积欲已久的野兽,不管不顾地冲破那道底线,秦嫣疼得整个人软弱无力地伏在南禹衡的肩头,温热的泪打湿了他肩膀顺着滑到了背脊,她的身体全缩了起来。


    南禹衡却将她拉开,一只手撑着她的后腰,另一只手托起她美艳潮红的小脸,逼迫着她牢牢盯着自己,他低头吻了吻她脸颊的泪珠声音低柔地说:“你已经是我的了,放松,给我。”


    秦嫣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一切对她来说陌生被动,大脑随着身体的颤动越来越迷乱。


    南禹衡一开始似乎还在努力克制,不时低头吻一吻她,照顾着她的感受,可当两人的身体都燃烧起来后,他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秦嫣发誓认识了他近二十年的时间,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南禹衡,他臂膀肌肉贲张,身体每一处都透着强大的力量,甚至将她纤细的身躯直接从置物台上整个抱了起来疯狂地索要着,那充满兽性的攻击,似终于将深埋在心底十几年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让秦嫣第一次在面对他的时候感到如此害怕。


    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声音里满是畏惧地颤抖着:“南禹衡!南…你停下,你身体…你怎么能…”


    她终于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中感到了不对劲,他身体上的不对劲,这根本不像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人,他的力量太大了,那冲击力甚至要把她撞.飞出去,只是抱着她的手力量更大,将她的身体稳稳擒住。


    这一切终于拉回了秦嫣的理智,让她感觉到南禹衡的反常。


    然而他只是将秦嫣再次放在置物台上,拨开粘在她额边的发丝,看着她如迷雾般的眼神,身体在他的占有下泛着美艳的潮红,性感到了极致,让人血脉贲张,他低下头狠狠撕咬着她的唇,声音沙哑地说:“我都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秦嫣已经说不出话来,身体在他臂弯中轻微地抽搐,他虔诚地吻着她漂亮的睫毛,俏挺的鼻子,慢慢向下,温柔异常,像对待珍爱的宝贝,带着心疼和怜爱,让她幻化成水,彻底沦陷…


    88、Chapter 88


    南禹衡离开她后, 秦嫣狼狈地跌落在置物台上, 浴室温度不断攀升,热气腾腾, 让她再次出了一身的汗, 发丝全贴在脸颊,眼眸蒙上一层水雾, 里面似一泓清泉,清纯到了极致, 却也妖冶到了极致, 那是一种介于天使和魔鬼之间的疯狂, 朦胧之间,圣洁的殷红便顺着她匀称的曲线流淌而下,似一幅绝美的画面,刺激着南禹衡每根神经。


    他几步走过去, 大手穿过她的后脑, 粗重的喘息间, 脑门死死抵住她, 声音低沉得如大提琴的弦乐, 摩挲在她的心间:“我从来没有这么庆幸你学了柔道!”


    秦嫣眼里还含着泪花,身体瑟瑟发抖,蜷在南禹衡怀里,没了平时的矫健,倒成了一只温软的小白兔,似一碰就会碎, 娇喘着说道:“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南禹衡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腰用力一扯,干脆将依附在他身上的小身躯抱了起来微笑道:“我会活到你孙子喊我爷爷。”


    秦嫣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任由南禹衡将她抱到淋浴下,为她冲洗干净,又抱着她一起走进浴缸。


    浴缸里的水还冒着热腾腾的水汽,秦嫣一被南禹衡放进水里,便不自觉轻“呵”了一声,南禹衡躺在她身旁,将她扯到自己胸前,吻了吻她的额问她:“这样会好些吗?”


    秦嫣细白的手攀在他的胸前声音软得如棉花一样:“舒服些了,我想多泡会。”


    “嗯。”南禹衡便就这样把她拥在怀里,也许是坦诚相待的缘故,才觉得她平时看着生龙活虎的,其实真的就一点点小,搂在怀中柔软无骨,和小时候没两样,想到秦嫣小时候胖嘟嘟的样子,南禹衡嘴边的笑容不禁放大了些。


    秦嫣感觉到他在笑,睁开眼抬头确认了一眼,发现他连那双深邃悠然的眼睛都含着笑意,不禁问道:“有什么那么好笑的?”


    南禹衡倒是很愉悦地说:“你小时候整天跑到我家来吃我的,睡我的,用我的,没事还对着我大哭大闹耍脾气让我哄让我抱,这个仇今天终于报了,感觉很舒坦。”


    “喂!”秦嫣气得打了他一下,南禹衡攥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眉调侃道:“还能打人,看来力气没用完。”他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往下扫去,秦嫣羞得钻进他的胸口咕哝着:“胡说。”


    她觉得此时此刻根本不能去看这个男人的眼神,她从来不知道南禹衡不正经起来像个坏坏的恶魔,那灼热的双眸只捎上一眼便烧得她浑身滚烫。


    智旻


    直到南禹衡将她的脸托了起来问道:“你不闷啊?”


    秦嫣才睁开眼抬起头:“三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要是有半点隐瞒,我不得好死!”


    南禹衡微微皱起眉:“干嘛咒自己。”


    秦嫣偏过头将长发顺到水中眼睛弯了起来:“咒你是没用的,你对自己比对别人还狠,但你舍不得我。”


    南禹衡看着她自信地翘起嘴角,捏了下她的鼻子沉声道:“说。”


    “第一个,你身体是真不好还是假不好?庄医生给我看的报告是怎么回事?”


    南禹衡好心提醒她:“这是两个问题。”


    “我不管,我就当一个问。”


    南禹衡微挑了下眉看着她耍无赖的样子,轻笑道:“曾经是真不好,现在…你刚才也感受到了,至于报告,庄医生定期都会更新一份,方便有心人来查,至于那些造影中的器官是谁的,那我就真不知道了,本来这份报告也不是为你准备的,只是你不断威胁我的生命安全,所以…”


    秦嫣立马抬起手掌对着南禹衡的面门就将水泼了过去,咬牙切齿地说:“你怎么好意思的?你知道那晚我哭得多伤心吗?我抱着我妈都快哭晕过去了!我以为你快挂了!!!”


    南禹衡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水淡笑道:“起码让丈母娘知道你有多爱我。”


    “爱你个鬼啊!”秦嫣气得都从浴缸里坐了起来双目通红地瞪着他,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南禹衡倒是优哉游哉地靠着,眼神从她身上扫过嘴角挂着笑意:“夫人身材很好,刚才已经展示过了,是我忘了夸你,所以还想展示一遍?”


    秦嫣倏地又钻进水里躺了下来气鼓鼓地说:“第二个问题,东海岸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秦嫣清楚自己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南禹衡对她都如此保密,说明这件事对南禹衡来说至关重要,她必须要清楚有多少人知情。


    却听见南禹衡说:“不加你的话,一个半。”


    “一个半又是什么鬼?一个是谁?半个又是谁?”


    南禹衡漫不经心地绕着她的小卷发:“这个家里就荣叔知道,我总要有人帮我外出做些事。”


    秦嫣吃惊道:“这么说连芬姨都不知道?你干嘛连芬姨都瞒着啊?她照顾你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信任她吗?”


    南禹衡却略微蹙眉睨着她义愤填膺的小脸:“我连你都瞒着,我不信任你吗?”


    一句话倒是堵得秦嫣鼓着腮帮子。


    “芬姨不像荣叔,她在家时间多,还要和南虞一家子周旋,知道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想让你增加心理负担。”


    秦嫣低头想了想,便明白过来。


    演戏并不难,难得是把戏演到生活中,连自己都要骗得过,才能骗得了别人,瞒天过海,芬姨如果不知情,平时无论是应对南虞他们,还是东海岸的邻居都不会出半点差错,而一旦知道实情,芬姨要承担的心理压力便更大,一个行差踏错被别人看出来,就有可能会将南禹衡多年来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不想冒这个险给芬姨那么大的压力。


    秦嫣想通后便继而问道:“那你干嘛告诉我?”


    南禹衡笑而不语地看着她,秦嫣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游到他的胸前,将下巴磕在他结实的胸口眨巴着眼:“问你话呢?”


    南禹衡抓住她圆润的臀将她提到眼前目光如水地说:“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


    “所以总有为女人冲昏头脑的时候,比如现在。”


    秦嫣憋着笑转过身伏在他胸口:“你之前不是忍得挺好的吗?”


    “这个我们过会再讨论,你继续问完。”


    秦嫣才想起来:“那还有半个是谁?”


    南禹衡却口气揶揄地说:“你猜不到吗?”


    秦嫣赫然抬起头:“我爸爸?”


    南禹衡低低地“嗯”了一声。


    “我之前会试探你,就是猜想你跟我爸说了什么,我爸才会同意的,可那次我爸要我们离婚,你在我家装病还把我爸唬住了,我就打消了那个念头,所以半个到底什么意思?”


    “我提亲那天是和你爸说了一些关于我的事情,身体方面也如实告诉他,并没有外人看到的这么严重,但的确有些旧疾,不过为了你的后半生,我会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再调养个几年,等身体稳定了,一定让你…性福。”


    秦嫣听出来他在胡扯蛋,给气笑了,立马一个翻身压在他的身上嚷嚷道:“南禹衡!我跟你说正经的耶!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样的南禹衡?你在我爸面前海誓山盟甜言蜜语?然后我爸就把我嫁给你了?你跟我开玩笑呢!”


    南禹衡伸手将她一揽从容说道:“事实证明,你爸的确把你嫁给我了。”


    秦嫣一指他的心脏处双眼炯亮:“第三个问题!这里面到底有没有装什么东西?”


    南禹衡含笑问道:“你听谁说的?”他高挺的鼻梁,精致的下巴,有种棱角分明的俊雅,竟然让秦嫣觉得此时的他透着性感的邪魅,让她难以招架。


    她如实回答:“我爸。”


    南禹衡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嗯,反正我没说过。”


    秦嫣的瞳孔就这样在寂静的夜里如盛开的花朵,越来越大,最后“哇”得放声大哭!


    哭得猝不及防,像个孩子一样老伤心的那种,南禹衡大笑出声,赶忙将她抱进怀里,她拼命往南禹衡身上打去,一边哭一边吼道:“你到底还放了多少不靠谱的消息出去?我认识你17年了!我认识了个假的你吗?我爸从小就让我不要闹你,说你会突发心脏病,我听说的那晚哭了一夜,你没发现我后来跟你说话都细声细气的吗?就怕突然大声把你吓死了,你就是个骗子!骗子!”


    南禹衡笑着说:“我可没骗过你,我这里真装了东西,你不信自己剖开来看。”


    秦嫣眼泪汪汪地愣住了:“啊?”


    南禹衡嘴角漾起好看的弧度,眼里泛起一丝柔光:“装了你。”


    秦嫣气得扒在南禹衡肩头就咬他,也的确下了狠劲,咬出了丝丝血印,南禹衡始终含着笑也不推开她,就这样给她撒气,直到秦嫣感觉嘴里充斥着血腥味,才猛然抬起头看见一排牙印,又心疼得不得了,哭得更伤心了。


    南禹衡有些无奈地将她的脑袋禁锢在胸前,气息沉稳地落在她的发丝之间:“我回答你一开始的问题,你问我为什么忍不了?因为敌人的战书已经送到了家门口,侵犯了我最在乎的人,既然要打,我也不怕干脆先发动这场战争,只是我身边能信任的人不多,知道我真实情况的人更少,小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在今天把你变成我的人吗?”


    秦嫣怔怔地看着他笃定的气场,和眼里燃满的斗志,瞬间全都明白过来,震惊地心跳加快!


    89、Chapter 89


    当南禹衡问她“知道为什么要在今天把你变成我的人”时, 秦嫣一开始还有些羞涩, 可旋即就明白过来,这个“我的人”不单单是指他的女人, 从更深一层来说, 是他并肩的战友。


    这个位置秦嫣等了很多年,若不是一直想走到他身边, 她当年不会忍痛独自背着行囊到国外,不会浑身是伤被人不停放倒再不停站起来, 不会在她觉得时机成熟时突然回国来到他身边, 短短两年的时间, 她付出的甚至超过了别人十年的艰辛,离开他的每一天,她的神经都是紧绷着,就连睡觉…都在反复计算着未来的每一天。


    陆凡发给她的邮件她能看上几十遍, 一点信息都不曾错过, 分析他的处境, 了解他的环境, 试图感同身受地和他一起计划未来。


    “未来”, 两个如此简单的字,她却知道对他们来说那么渺茫,只有克服重重困难,分离,痛苦,成长, 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折磨,才能有坚硬的外壳去战斗,只有夺回他们自己的一片天,才能谈及“未来”两个字。


    而此时此刻,当秦嫣得知南禹衡这么多年来的伪装时,与其生气,更多的是心疼。


    心疼他对着身边亲近的人也无法放下面具,心疼他即使在自己家,甚至自己的房间里也无法松懈。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过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能真正做自己,该有多累啊!


    正是因为她清楚南禹衡的心里压着一座大山,正是因为她知道他所有的隐忍终有爆发的一天,她才希望那个时候,她不会拖他后腿,而能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短短几分钟,秦嫣心里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有激动,兴奋,释然,也有对未知的恐惧,可似乎蜷在他的怀抱中,她就什么也不怕了。


    她的男人虽然在外人看来身体不好,连最基本的生活都无法自理,可她的哥哥曾经告诉过她,真正的强者练得是心,在这个世界上,她从来没有看过像南禹衡这样内心强大的人,他可以承受所有屈辱,唾弃,白眼,轻视,时光的蹉跎,按兵不动发展自己的羽翼,这种忍小忍不乱大谋的气量,在她心中就是最强大的,纵使日月交替,物转星移,也无人比拟。


    秦嫣低下头紧紧抱着他宽厚的身躯对他说:“这场仗会打多久?”


    南禹衡轻轻摩挲着她光洁的肩膀若有所思道:“尽量在你毕业前。”


    秦嫣不解地问:“为什么?”


    南禹衡却默默地笑也不说话,秦嫣又昂起头问了一遍:“为什么?”


    南禹衡漆黑如墨的眼眸牢牢注视着她声音低沉好听:“我想让我们的孩子出生在一个安稳的环境里。”


    秦嫣立马又把脸埋了起来,用小粉拳捶了他一下:“什么嘛…”


    倒是三个字说得有些娇嗔,让南禹衡的笑容更深了些,将她的身体直接从水里捉了出来:“泡得够久了,有没有好点?”


    秦嫣的身体从水里出来后,又感到一丝丝冷意,便不禁往他身上凑去:“好多了。”


    他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好。”


    说完扯过旁边的浴巾将她裹了严实,连膀子都给裹了进去,像个木桩一样被他放在地毯上,然后从容自若地在她面前将自己擦干。


    秦嫣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欣赏他的身躯,在南禹衡之前,秦嫣唯一看过的裸.男就是大卫,那还是她去佛罗伦萨表演的时候抽空去观赏了一番,但也不大好意思仔细研究,就觉得肌肉饱满有力,让她不敢直视。


    要说肌肉,她在国外的俱乐部里也有很多肌肉男,没事就喜欢跑到她面前大秀身材,多半都让她挺反感的。


    但此刻看见南禹衡匀称的身材,大长腿,翘臀,完美的倒三角,没有那些让她反感的大肌肉,反而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让人赏心悦目。


    南禹衡没有丝毫不自然,就在她的注视下擦干身上的水,又将像蚕宝宝一样的她抱了起来出了房间,然后拉过被子将浴巾一抽,把她放了进去。


    秦嫣赶忙钻进被子里,南禹衡就这么在她旁边躺了下来,她不禁小声说:“你不回房吗?要是明天早晨芬姨看见你睡在我房间,她会吓出心脏病的!”


    南禹衡伸过长臂将她搂了过来淡淡道:“不急,还早。”


    秦嫣瞥了眼墙上的钟,都凌晨一点半了,她很想提醒他,明天自己还有课来着,不是前不久才让自己不要荒废学业嘛。


    可听着窗外的雨声,她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所以倪家的小儿子?”


    她到这时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了,看向南禹衡,听见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秦嫣才后知后觉地说:“怪不得,我刚才就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就是…有点反常,他到底怎么回事?”


    南禹衡心不在焉地说:“不知道,可能有某种隐情吧,这家人我们以后要留点心。”


    秦嫣还在专注听着南禹衡的话,却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他掰了过去,他的大手在被子里游走,秦嫣刚初经人事,身体还比较敏感,南禹衡轻轻一碰,她喉咙深处便不自觉发出极轻地嘤咛声。


    为了赶忙掩饰这种尴尬,她又洋装没事地说:“所以你怀疑东海岸已经被某些势力渗透了吗?”


    南禹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吻着她修长漂亮的脖子,声音低哑地说:“是驴子是马很快都能现出原型。”


    秦嫣还在很认真地琢磨着南禹衡的话,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撩拨下泛起敏感的小疙瘩,她似乎找到了什么关联,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刚准备和南禹衡确认,然而他却在她走神的时候,再次乘虚而入,让秦嫣惊呼了一声:“你…”


    然而南禹衡已经捂住了她的嘴,深邃的眸在漆黑的夜里魅惑极了,好心提醒道:“南虞姑妈的房间在另一边。”


    秦嫣愤愤地看着他,怪不得刚才还特地在浴室关上门,阻隔着声音。


    她拍了下他的手背,南禹衡才松开她,秦嫣的身体又有了那种奇怪的异样,她推了推他小声说:“你上瘾了吗?怎么还来啊?”


    他很诚实地回答:“上瘾了。”


    秦嫣到底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第一次便承受着如此激烈的占有,饶是她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也抵抗不了南禹衡连续地攻势。


    刚才在浴室还不觉得,此时却有种濒临奔溃的感觉快要把她弄疯了,这不是柔道,也不是打架,即使她的身体无力到了极致也无法还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南禹衡将她占为己有。


    疼痛中夹杂着令人疯狂的感受,让她把自己的唇咬破,晶莹剔透的大眼泛着泪花,身体有些无助地攀着南禹衡,随着他律动。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秦嫣,银白色的皮肤像丝绸一样顺滑,泛红的脸颊娇艳欲滴,似刚熟的蜜桃,让人欲罢不能。


    看着她痛苦的忍受,他似笑非笑地低头咬住她的耳朵,酥麻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南虞姑妈应该睡着了,你要忍不住也可以出声。”


    秦嫣知道他又在逗自己,一会姑妈房间在不远处,一会姑妈睡着了,偏偏要在这时候跟她说这些,搞得她情绪一会紧张一下,身体自然更加敏感,那销.魂蚀.骨的感受温柔了夜。


    第二天早晨,秦嫣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她挣扎了半天才睁开眼,脑中忽然闪过什么朦胧的画面,倏地朝身侧看去,长舒一口气,身边并没有人,她同往常醒来一样,一个人睡在大床上,听见芬姨在门外说道:“太太你起来了吗?今天不是还要去学校吗?”


    秦嫣赶忙应道:“哦,起来了,马上下去。”


    她听见芬姨走远的声音才放松下来,拉开被子低头一看,要不是看见自己光洁的身体,她差点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毕竟她又不是第一次梦到和南禹衡那啥了。


    然而当她刚掀掉被子下床的那一刻,她知道这尼玛根本就不是梦,她腿软得差点就双膝下跪了。


    自从上次南舟对她图谋不轨后,他就被南虞送去住校了,没了南舟在家,秦嫣感觉自在多了。


    下楼的时候南虞和南禹衡都在餐桌上,南虞打扮精致地喝着咖啡看着杂志,南禹衡则穿着干净清爽的浅色格纹衬衫和卡其色休闲裤,又变回了那个沉静温雅的他,秦嫣现在已经完全没法把现在的他和昨天夜里的男人重叠上。


    那狂热的气息仿佛还在耳畔,可他此时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依然从容自若。


    芬姨正好将秦嫣的早餐端出来,看她慢吞吞的步子还有些奇怪地问:“太太你这腿怎么了?”


    一句话让餐桌上的两人同时抬头朝她的腿看去,秦嫣的眼神短促地和南禹衡撞上,便脸烧到了耳根吞吞吐吐地说:“早晨…在房间拉筋,扭到了。”


    芬姨赶忙放下东西来扶她:“怪不得今早没见你晨跑呢,我还和少爷说你是不是昨晚淋雨着凉了准备去房间看看你,少爷说让你多睡会,你以后再拉筋要注意点,这扭伤有时候会很严重的,要不要喊庄医生来看看?”


    说着已经将她扶到了南禹衡的对面,秦嫣看着他低头似笑非笑的唇角,黑着脸说:“不用了,过会就没事了。”


    倒听见南虞说道:“不是姑妈说你啊,你一个小女孩拉拉琴也就算了,拉什么筋的,这还没生小孩少拉点筋。”


    秦嫣都要把脸埋到桌底下了低低地说:“姑妈说得是,我为什么要拉筋呢?把自己弄这么惨,走路都不正常了,姑妈以为我想拉筋啊,都是被人安利的,你说安利我拉筋的人坏不坏?”


    南虞抖了抖杂志放在一边,端起咖啡:“那你这个交朋友要当心的,你这个朋友好的不教,一大早教人拉筋干嘛的啦,还不如你出去跑步呢,以后少来往。”


    秦嫣“噗嗤”一声,直接笑趴在桌上,气都接不上来了,南禹衡沉着脸冷扫了眼南虞,南虞也莫名其妙地放下咖啡:“有毛病啊,禹衡你媳妇脑子瓦特了,笑得都停不下来了…”


    她站起身一脸无语地上了楼,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南禹衡才沉着声说:“笑够了?”


    秦嫣赶忙憋着笑意抬起头,一看到他满脸不爽的样子,又忍不住咧开嘴:“你别跟我说话,姑妈让我以后跟你少来往。”


    南禹衡将旁边的热牛奶往她面前一放:“吃你的早饭!”


    却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他站起身走到一边接电话。


    秦嫣边吃早饭边看着他,却发现原本神色平静的南禹衡在接通电话后,突然脸色剧变,眉峰紧凛,短短十几秒,神色又变得有些悲痛。


    挂了电话后,他转过身看着秦嫣,秦嫣也被他的神色吓了一跳,放下牛奶杯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感觉南禹衡似乎艰难地哽咽了一下,对她沉声说:“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今天跟我出去,我带你见一个人。”


    90、Chapter 90


    前一天夜里的狂风暴雨让第二天到处都透着微湿的水汽, 一路上南禹衡紧紧攥着秦嫣的手, 沉静地看着窗外,眉宇深锁, 整个人都很凝重的样子。


    车子穿过南城, 从城东一直开到城北,最终停在一栋中规中矩的建筑前, 荣叔下车和门卫说话的时候,秦嫣看见站在岗台上的门卫穿得是笔挺的军装, 顿时有些肃然起敬。


    几句话后, 那名军人笔直地走下岗台进了岗亭交流了几句, 大门便缓缓敞开,给秦嫣一种戒备森严的感觉,她本想问问南禹衡这是哪里?可看他神色紧绷的样子,便只是默默坐在他身边不言不语。


    车子开进大院, 最后又拐进一扇独立的铁门内, 荣叔似乎不是第一次来这, 穿过两排修剪平整肃穆的花圃, 停在一栋民国式的洋楼面前。


    南禹衡带着她下了车, 便有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候在门口,迎上前来。


    南禹衡很恭敬地叫了声:“郑伯。”


    郑伯眉眼间有丝伤感地说:“老爷的家属都在屋内,让我在这候着你,你到后直接带你去射击场,他一会过去。”


    郑伯摆了个请的手势,南禹衡便紧紧牵着秦嫣的手率先走向洋楼侧面的小道。


    秦嫣回头看了眼, 郑伯后面还跟了一排训练有素的军人,连踏得步子都铿锵有力,统一步调。


    去的路上,她听见南禹衡问郑伯:“贺爷爷的身体,去射击场没问题吗?”


    “会照顾好,他说在家里见你不方便,坚持过来。”


    南禹衡轻微皱了下眉:“他大儿子回来了?”


    “回来了,前天才到的国内,都这个时候了,也没那么多计较了,回国后家没回一直守在这。”


    南禹衡才舒展了眉心点点头:“总算能陪他一程。”


    秦嫣侧头望着南禹衡,阴郁的气息将他的棱角磨得有些生硬,他声音里有丝压抑地难受:“太突然了。”


    郑伯也皱着眉说:“也就上月底忽然就有些不清楚了,拖了大半个月,昨天又清醒了些,把儿女挨个喊到面前说了会子话,今早起来突然让我叫你过来。”


    南禹衡虽然没有说话,但秦嫣感觉到他攥着自己的手很紧很热。


    走了一段路,很远的地方秦嫣就听见整齐的吼声,洪亮庄严,她被突如其来的吼声震了一下,南禹衡感觉到她细微的反应,侧过头告诉她:“有军人在操练。”


    秦嫣点点头,门卫看到郑伯拉开小门,郑伯侧身,南禹衡便拉着秦嫣走进射击场。


    远处一排射击靶,中间是非常空旷的草地,有足球场那么大,似乎是个很老的射击场了,场边是高大的松柏,将整个射击场包裹住,场中的一行绿色军装让秦嫣也不自觉站得笔直,目光敬畏。


    南禹衡见她眼神一直落在那处,对她说:“我小时候要不是那场意外,也会是他们中的一员。”


    秦嫣侧过头望着他俊逸的侧脸:“当兵吗?”


    他声音沉稳地“嗯”了一声。


    “我爸一直说等我长大就把我送进部队待几年,说真正的男人该有一次这种历练。”


    凉风吹拂起秦嫣的长发,她抬头看着南禹衡深邃的眼睛,饱满的颧骨,削薄好看的唇,似乎都在透着对命运不羁地反抗。


    甚至让秦嫣感觉有些陌生,事实上,从昨晚到今早短短十几个小时,这个男人已经颠覆了以往她17年对他的认知,从这一刻起,她才觉得自己真正走进了他的世界,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她原本以为熟悉无比的男人。


    南禹衡侧过身子,低头将她罩在肩膀上的薄外套扣了起来。


    “这里风大,冷吗?”


    秦嫣依然闪烁着一双大眼盯着他摇了摇头。


    南禹衡漫不经心地替她扣好,淡淡地说:“你看了我一早上了,现在还在外面,克制下你迷恋我的心情。”


    秦嫣立马打开他的手“哼”了一声。


    南禹衡已经立起身子,忽然神色庄重地看着秦嫣身后,她也不自觉转过头去,看见有人推着一个老人缓缓朝这个方向而来。


    老人身上盖得非常严实,脑袋有些无力地耷拉着,眼睛也是半闭着,无精打采的样子。


    待走到近前,秦嫣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老人是谁。


    她见过,曾经每隔年把都会来东海岸看望南禹衡,她记得这个老人每次来都浩浩荡荡一排车队开路。


    秦嫣还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南禹衡家,这个老人突然来访,她还躲在楼梯处偷看的,南禹衡一向清冷傲然的性格,对待这个老人时却态度谦卑,令秦嫣印象非常深刻。


    好像爸爸也提到过外面有些对这个老人身份的猜测,据说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如今秦嫣看见这里的环境多少也猜测到一些。


    她想到他们结婚那天,南禹衡似乎也是听见芬姨说“贺老爷子来了”后,便神情严肃地迎了出去,他们结婚也不过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没想到这个贺爷爷已经油灯枯尽。


    南禹衡已经大步走了过去弓下身喊了声:“贺爷爷。”


    贺老爷子才微微睁开眼,那只干枯地右手在毯子下面动了动,南禹衡便拉开一角握住他的手,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努力抬起头望着南禹衡,嘴边浮起淡淡的笑意:“还记得你第一次来这里几岁?”


    南禹衡垂了下眸说道:“五岁,和我爸一起。”


    贺老爷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你爷爷在世时总跟我说,你爸胆子大得能上天,后来他真飞到天上去了,你爷爷走得早,是没有看到你成人,不然他会知道你比你老子胆子还要大。”


    南禹衡抿了抿唇:“贺爷爷,我…”


    贺老爷子却拍了拍他的手背扫了眼站在南禹衡身后的秦嫣:“行了,别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小媳妇对你好吗?”


    南禹衡这才回过头看了眼秦嫣,秦嫣立马蹲下身乖巧地喊了声:“贺爷爷好。”


    贺老爷子目光里透出些许笑意:“长得和小时候一样讨喜。”


    秦嫣有些诧异:“您…见过我小时候?”


    贺老爷子的眼里却透出些老谋深算的光来:“你偷看我,我就不能偷看你?”


    秦嫣的脸立马红了,南禹衡偏头对她说:“贺爷爷年轻时当过侦察兵。”


    “唔…”秦嫣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贺老爷子忽然收起笑意:“我们军人出身就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有血性,偏偏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唉…”


    贺老爷子重重叹了一声转而又对南禹衡说:“你爷爷膝下子女,就你爸爸最像他年轻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走南闯北上天入地,还记得他第一次带你来这就让你摸枪吗?”


    南禹衡点点头:“记得。”


    “真是胆壮气粗。”


    南禹衡漆黑的眼底泛上层层漩涡,似掉进过去的记忆中,一时有些晃神。


    贺老爷子却突然抬起手指着远处:“看到那一排靶了吗?”


    南禹衡“嗯”了一声。


    贺老爷子收回视线抬起头意味深长地说:“我要不在,你还能射中那排靶心吗?”


    南禹衡睫毛轻颤了一下,随后沉稳地回答:“射不中也必须想办法射中。”


    贺老爷子却冷笑一声:“光有你老子的胆识可没用,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他说完扫了眼郑伯,郑伯立马走到一边,很快那队正在训练的军人便整齐向右转,有序地离开射击场。


    他们走后,硕大的射击场只有他们几个人,贺老爷子身边的人为南禹衡送上一副白色的手套和一把射击枪,那是秦嫣第一次近距离看见真枪,忽然感觉身体里的细胞都瞬间苏醒,牢牢盯着那把枪。


    南禹衡立起身子从容地套上白手套,贺老爷子却冷哼一声:“你以为这么简单?”


    话音刚落他们便看见有人从旁边的小门牵来了一匹高大的黑马,马身健壮有力,昂着脖子,一副高傲的姿态。


    贺老爷子也侧头看去缓缓说道:“这匹马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野性难驯,只听孙连长的话,你骑这匹马射击,我和小孙说过了,你每射中一枪,他就要罚做五十个俯卧撑,所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挠你。”


    秦嫣一听立马急了:“贺爷爷你这也太难为人了,多危险啊!”


    刚说完,南禹衡便攥住她的手捏了下,暗示她放心,可秦嫣怎么可能放下心,她从来没见过南禹衡骑马,更何况骑在一匹随时会发疯的马上射击?那不是要人命吗?


    却看见贺老爷子转头看向她,浑浊的目光里竟然透出一丝凛然:“任何时候都别小看你身边这个男人。”


    秦嫣被贺老爷子一句话堵得站在原地不敢再去阻挠,可一颗心全都揪了起来担忧地盯着南禹衡。


    南禹衡却已经大步走到马前,秦嫣紧张地看着那匹黑马鼻子里吐出似生气的哧哧声,还不满地踢了踢后蹄,南禹衡从孙连长手中接过缰绳,可那匹黑马完全不受南禹衡的控制,在孙连长一声哨音下,突然就撒开腿小跑起来,秦嫣惊呼一声不自觉往那走去,却听见贺老爷子对她低吼道:“丫头,回来。”


    秦嫣回过身气鼓鼓地盯着贺老爷子,一脸怨气。


    贺老爷子见她那样反而笑了对她说:“推我到那边走走。”


    秦嫣很想赌气地说“不推”,但想到南禹衡对他恭敬地态度,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他身后往场边的排排松柏树下走去。


    可她的眼睛却是牢牢盯着南禹衡,一刻也不敢松懈,一颗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就见南禹衡越跑越快,追着黑马的身影在场中疾驰,到最后那速度竟然像离弦的箭,让秦嫣愣在原地,忘了去推轮椅,聚精会神地盯着场中如猎豹一样的南禹衡。


    她唯一一次看过南禹衡奔跑是她刚上小学时,有一次南禹衡在后山和自己的哥哥踢球,那是这么多年秦嫣看见仅有的一次,在她的脑海中,南禹衡是不能运动的,他心脏不好,体弱多病。


    然而此时场中的男人脱去外套,浑身透着紧绷的线条,那疾驰的步子,挥洒的汗水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蕴着势不可挡的野性。


    天空中的太阳从乌云中探出了头,洒下束束金光,照亮了南禹衡矫捷的身姿,也照亮了秦嫣那双清丽的大眼,她感觉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眼睁睁看着南禹衡疾步抓住了缰绳,紧接着狠狠一拉,踩着马镫纵身一跃,甚至在秦嫣还没有看清楚整个过程时,他已经跃到了马背上,速度迅猛,快如闪电,秦嫣震惊地松掉轮椅,一张小嘴长得大大的,呆在原地。


    身侧的老者嘴角透出笑意,眯起浑浊的双眼声音迟缓:“我早告诉你,任何时候都别小看他,你还打不打算推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