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永不落幕


    ◎只要有电影人在,电影就会永远熠熠生辉……◎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六月,风吹在身上都变成了热的,暑气主打一个雨露均沾,谁也不放过,好似不流汗就对不起夏天似的。


    所幸,《水中月》在盛夏到来之前拍摄完成了,今天早上刚刚杀青。


    但剧组压根来不及举办什么杀青宴,因为晚上就是金凤凰国际电影节的颁奖典礼。


    剧组很多人都受邀在列,要为晚上的颁奖典礼做准备。


    萧砚和言朔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订好了礼服。


    化妆间内,萧砚和言朔分坐两边,两人只能在镜中看到对方。


    淡淡的木香在两人鼻尖萦绕,是化妆师用的定型喷雾的味道。


    但不是萧砚身上那种清冷的雪松香,而是一种带着薄荷凉意的香,倒有点像冷杉。


    萧砚微微仰起了头,方便化妆师替他画眼线。


    他的皮肤很白,在冷白的灯光下几乎连脸上的毛细血管都看得见,脸颊的轮廓更是如雕塑般利落,完美得无可挑剔。


    那双漂亮的浅琥珀色眼眸被化妆师画了眼线之后,竟少了几分清冷感,再加上点缀在眼尾的碎钻,更是添了几分深邃与神秘气息。


    言朔的妆容比起萧砚来稍微复杂一些,也更偏向国风一点,尤其是他眼尾点缀的花纹,每一笔都要亲自画上去,化妆师为了不手抖,几乎连个大气都不敢喘,生怕画歪了。


    “萧老师,您黑眼圈有些重,我帮您遮一下。”


    萧砚正和言朔在镜中交换着暧昧的眼神,突然的出声把他吓了一跳,但也仅是一瞬间。


    他轻声道了句“谢谢”后收回了视线,可搭在椅子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了。


    哪怕只是一个轻轻的对视,他的心脏也会剧烈跳动,而他能感觉到此时的言朔和他一样,都在尽力压制着心中的悸动。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羁绊。


    为了赶工期,这个月一直在熬夜拍戏,他和言朔都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言朔的妆也完成了。


    “头发再抓乱一点吧,随意一些。”他正伸手比划着想要的发型。


    造型师笑着应了声“好”,手指沾了点发蜡,抹了上去,又用手随意抓乱。


    发蜡有一种淡淡的雪松香,很像萧砚身上的味道,言朔忍不住多嗅了几下。


    “言老师,您不喜欢这个味道吗?”


    造型师突然问道,言朔怔愣了一秒后笑着道:“很喜欢!”他说话的时候眼尾都带了笑意,衬得眼尾的花纹都生动了起来。


    萧砚通过镜子看着言朔,只觉得他今天好美,好美,美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几乎让人移不开眼。


    “萧老师,您看这样可以吗?”


    化妆师突然出声这才拉回了他的思绪。


    萧砚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竟突然觉得和言朔有点像。


    他微微勾了勾唇角,轻笑着道:“可以,我很喜欢。”


    最近一直在忙,再加上之前说了想留长发,萧砚的头发已经长得垂到胸前了,造型师帮他稍微修了修,定了下型,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竟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两人都化好妆,做完了造型,他们起身站在一起之后的画面,直接让造型师和化妆师开始惊呼了。


    “萧老师,言老师,你们今天是要霸榜吗?”问完还感叹了一句“好帅啊!”


    言朔笑着道了句:“霸榜不知道,但可以先预定一下。”


    服装师推着两人的衣服进来时,就听到了这一句,忍不住多加了句:“两位老师太谦虚了,我第一次想用美来形容一个男人。”


    服装师是个四十来岁、很儒雅的大叔,他说话的语速不快不慢,让人听着很舒服。


    两人不约而同地道了句“您过奖了”。


    萧砚和言朔换好衣服之后就离开了后台,此时,距离走红毯的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


    电影节上来的人很多,有圈内前辈,也有新人演员,此刻,他们为了共同的荣誉和理想站在了这里,光会照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上。


    萧砚和言朔的出场比较靠后,几乎可以算是压轴的。


    萧砚穿着一身定制的黑色西装,西装不是商务款的,而是偏休闲的,内搭就是简单的白衬衫,松开了几颗扣子。但不知是人太好看的原因,还是衣服太有质感的原因,简单的搭配在他身上尽显贵气。


    在西装左胸口处有一枝装饰用的银色玫瑰,玫瑰上面吊着一些星链,细细看去,那些星链上镶满了钻石。


    他也没打领带,而是自然地敞开领口,露出修长的脖颈,更显得随性一些,也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没那么高冷了。


    但脖颈上的银蛇项链又给他增添了一些神秘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言朔穿的是一身暗纹立领国风礼服,金竹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衣服胸口和下摆处,为其添了几分华贵。


    这玄色的衣服跟他那双墨色的瞳孔比起来却仍逊色了不少,他的眼里总是盛满了细碎的光。


    领口若隐若现地绣着几节雪色的松枝,很吸睛,却一点也没有喧宾夺主,言朔那张脸太美了,美得让一切都沦为了陪衬。


    衣服的质感很好,裁剪也很到位,几乎每一个刺绣都栩栩如生,在光的照射下,甚至还会隐隐发光。


    他整个人迎着闪光灯走来,就像是踏光而来的神明,神圣、高贵、不可侵犯,又带着一丝禁欲气息。


    两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并肩而行,红毯两侧的尖叫声几乎要将在场的众人淹没。


    金凤凰国际电影节的颁奖典礼现场是全程直播的。


    此刻,弹幕已经完全疯魔了。


    [卧槽,这两人今天帅出新高度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他们真的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吗?确定不是什么结婚典礼吗?不行,让我再看一眼直播间标题!]


    [谁给这两人化的妆啊,也太美了吧!除了美我不知道说什么了!绝了!]


    [这两人站在一起也太养眼了吧!主办方也太会了,怎么想到让他们一起走红毯的!]


    [不懂就问,这两人站在一起真的是合法的吗???要不要我现场把民政局搬过来?]


    [他们今天的造型好好看啊!好想买同款来收藏!]


    [哇哇哇!姐妹们,你们刚才看到没,萧砚和言朔对视了一眼,那眼神,直接拉丝了!要说这两人没点什么我是不信的!留个屁股,要是这两人成了我来还愿!]


    ……


    弹幕几乎在以每秒钟成百上千条的速度增加,有一半都是在说萧砚和言朔的,直到两人都走完红毯、签完名了,弹幕还在疯狂尖叫。


    很快就到了电影节的重要环节,颁奖盛典。


    在主持人讲完开场白之后,现场的气氛也被炒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此刻,大荧幕轮番播放着年度佳片的混剪,这是无数个电影工作者的日日夜夜,也是无数个电影迷的心动时刻。


    镜头扫过台下,有白发苍苍却仍旧奋斗在一线的导演,有不苟言笑,却用一双妙手制作出了无数电影的编剧,有从容淡定的圈内前辈,也有掩不住青涩却眼眸透亮的新人演员。


    这是一场属于所有电影人的盛会,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梦想绽开了最美的容颜。


    首先颁发的是最佳摄影奖,而斩获这部奖项的是一部以战争为题材的片子——《烽火》,场面之恢弘壮观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屏息凝神,就好像在用自己的目光亲历一场真正的战争。


    上台领奖时,导演更是笑称,拍一场爆破戏的时候无人机差点被炸飞,摄影师在片场几乎就没有脸干净的时候。


    每一个镜头,都是他们用心血去完成的,他们对电影的热爱无声地通过镜头语言传达了出来,争取让每位观影者都有最好的视觉体验。


    而他们,真的做到了。


    当之无愧。


    接下来,颁发了最佳剪辑奖、最佳美术设计奖、最佳视觉效果奖、最佳配乐奖,技术类奖项一共五个,电影《烽火》直接就包揽了三个,可见其制作精良。


    最佳编剧奖项被一部文艺片《风吹过的夏天》所斩获。


    这部电影几乎让所有进电影院的观众哭着走出来,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暴雨,引发了山洪,那个在麦田里嬉笑的男孩再也没等到他的女孩,属于他们的过往被永远地埋藏在了那个有风吹过的夏天。


    那场来势汹汹的山洪只带走了女孩一个,因为她在关键时刻救了所有人,却唯独落下了她自己。


    就连颁奖嘉宾读颁奖词时也是再三哽咽。


    作者将温柔的残忍展现得太淋漓尽致了,包括人性的刻画,无不让人觉得真实,就算想给电影弥补一个好结局,也不知道这个洞该从哪里补起,这就是这部电影的高明之处。


    太真实了,也太无力了,在大自然面前,人太脆弱了。


    这样的结局我们不忍直视,可这样的现实却不会停止上演,我们能做的也只有保持热爱,奔赴生活。


    当电影的片尾曲《余夏》的旋律响起的时候,现场不少人忍不住地抽泣,就连萧砚和言朔也湿了眼眶。


    在最真挚、最纯净的爱面前,没有人会不动容。


    接下来颁发的就是最佳导演奖了。


    入围的影片足足有十部,其中一部就是《嫌疑人的诱惑》。


    但是大奖只有一个,所有人都在想谁会是那个幸运儿。


    言朔微微偏了偏头问旁边的萧砚,“小朋友紧张吗?”


    萧砚看着言朔,笑得温柔,“跟你一样。”


    言朔没说话,慢慢地转过了头,可嘴角的笑意怎么压都压不住。


    恰好这时镜头扫到了他们,言朔的笑颜就这么水灵灵地上了直播。


    [啊啊啊啊啊啊,萧砚到底跟言朔说了什么,言朔能笑成这样?]


    [我真的好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了,本人唇语十级!!!可距离有点远,看不清!!!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好想知道啊!]


    [天呐,言朔这笑得也太好看了吧!还有啊,你们没注意到萧砚的眼神吗,太宠了,太宠了!]


    [这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真的太美了,太养眼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两张脸啊!!!]


    [两位请原地结婚好吗?我随99999份子钱!!!]


    ……


    不知道怎么回事,弹幕上全变成嗑cp的了!


    但萧砚和言朔一点不知道因为他们弹幕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此刻,他们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大屏幕。


    萧砚饰演的江与夏将言朔饰演的陆屿澈圈在审讯椅子,温柔地笑着问他:“陆队长怀疑我?”


    陆屿澈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与夏。


    两人在四目对视中眼波流转,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锋。


    最后,江与夏微微低头,用右手食指轻触了一下陆屿澈的腺体,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句:“陆队长,你不诚实。”


    说完后,他慢慢地抬起了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陆屿澈,而陆屿澈不知何时低下了头。


    但随着镜头下移,他的手拽紧了裤边,手背上青筋显露。


    可面上的表情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画面播放完毕,也就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


    在众人的期盼与好奇中,颁奖嘉宾念出来了一个名字:


    严正  《嫌疑人的诱惑》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台下掌声如潮水般响起。


    萧砚和言朔同时起身向一旁的严正道贺。


    “严叔,恭喜!”


    严正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道:“等会儿就该我恭喜你们了。”


    说完,他便缓步上了台,从主持人手中接过奖杯后,他先鞠躬道了声:“谢谢!”


    半分钟后,他直起了腰,挺起了背,抬起了头。


    [这不是我第一次得到最佳导演奖这个奖项,但这次的心情却最为特殊。


    因为这部电影的题材原因,我一直担心过不了审,所幸,最终成功地与大家见面了。


    其实,通过这次拍摄《嫌疑人的诱惑》,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比起受害者,我们的镜头更应该对准施暴者。


    当然,在《嫌疑人的诱惑》中,“施暴者”这个词显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可以概括的,相比于江与夏来说,那些“被他审判”的人更符合这个定义。


    影片中,江与夏的角色是嫌疑人,是凶手,是施暴者,又不只是简单的施暴者,他也是受害人。可我们不会将他的痛苦放大,这是在骗观众的眼泪,也是在毁掉这个角色。


    角色的性格决定了角色的行为,对于江与夏来说,痛苦只会让他变得更强大,那我们就去刻画他的强大。


    过往不会成为他的枷锁,也不会成为他的勋章,只是简单的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已。


    我们想尽力去塑造一个真实的角色,用他的视角带大家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我最想说的是,犯罪电影最难拍的,不是血腥场面,不是悬疑反转,而是人性!


    相信看过这部电影的朋友们都会明白这个道理。再次谢谢大家,谢谢所有爱电影的人,希望我们的宴席永远不会散场!]


    严正说完又弯腰鞠了一躬,抬起头后,他看向了台下的萧砚和言朔,然后,他说道:“也谢谢萧砚和言朔,谢谢他们让这两个角色真正地活了过来,让这部电影有了温度,谢谢!”


    萧砚和言朔在严正提到他们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在严正说完后,他们深深地对着台上的人鞠了一躬。


    电影,是相互成就的,是他们的共同努力造就了这部电影的辉煌。


    接下来,就是倒数第二个重要奖项,最佳男女主角。


    先颁布的是最佳男主角,当主持人在台上念到萧砚和言朔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全场都陷入了寂静。


    半秒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金凤凰国际电影节颁奖典礼上首次出现双影帝。


    两人同时起身,跟周围的前辈与同行们拥抱,共贺,向着全场的观众鞠躬示意,然后一前一后走上了颁奖台。


    萧砚先接过了奖杯,他等着言朔接过奖杯后,一起站在了台前,麦克风就立在两人之间。


    他们不约而同地偏过头凑到了麦克风前,到了声:“谢谢!”


    话音未落,他们一起弯下了腰,朝着台下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分钟后,两人起身。


    言朔往后退了一步,将位置让给了萧砚。


    萧砚转头看了言朔一眼,微微上前了一步。


    [我不止一次站上这个领奖台,无论是作为新人演员还是最佳男主角。


    可这一次却让我莫名的惶恐,因为我明白,这个奖项不止属于我一个人,更属于千千万万个像江与夏这样的人。


    第一次拿到《嫌疑人的诱惑》这部电影的剧本时,我就为江与夏这个角色心动了。


    他是冷静睿智的天才医生,却在温柔斯文的外表下藏着嗜血杀戮的灵魂,可这份残忍又是温柔的。


    虽说他是个亦正亦邪的角色,但是从道德层面来讲,他没做过坏事,反而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别人。


    他童年的经历让他知道,有时候,法律拗不过权利,所以,他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寻找正义。


    我们作为观众,也会为这样的角色心动。但是法律的底线是不容触犯的,所以,他最终选择了以那样的一种方式离去。


    他不是在赎罪,只是在告别。很高兴严正导演能给我出演江与夏这个角色的机会,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今天的荣耀。谢谢!]


    萧砚说着再次弯下了腰,台下掌声再次如潮水般袭来,他缓缓地抬起了头,侧过身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站到了言朔旁边。


    笑着道:“言老师,该你了。”说着还做了个请的手势,举手投足间无不彰显着优雅与贵气。


    言朔嘴角的笑意一直就没下去,此刻,更是越发张扬了。


    他越过了萧砚身边,站到了麦克风前。


    [第二次站上金凤凰的领奖台,第二次拿到最佳男主角,本该从容淡定一些,可我心中的雀跃却比以往更甚。


    这个奖不论是对我来说,还是对剧组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我很荣幸能得到大家的喜爱与支持,也很荣幸跟萧砚老师一同获得这个奖项。]


    言朔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萧砚,他没有说什么,萧砚也没开口,两人只是轻轻看了对方一眼,可当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们的我心中都翻滚起了巨大的热浪。


    [就像萧砚老师刚才说的,这个奖项不只属于我,更属于千千万万个像陆队长一样奋斗在一线的战士,是他们的负重前行才有了我们的岁月静好。]


    言朔说着便弯腰鞠了一躬,是道谢,更是致敬。


    起身后,他继续道:


    [陆屿澈这个角色的人格魅力不用我说,看过的人都知道。对于我来说,他完全可以排进我饰演的角色中的前三,甚至是第一都不为过。


    我很喜欢他,喜欢他身上的信仰所散发的光芒,喜欢他的正直,喜欢他的勇敢,甚至喜欢他的纠结。


    可能有人会说,作为警察,他没守住底线,他为罪犯掩饰,更为罪犯动情。


    可是,了解过他的经历,了解过他的人生后,你会明白,他做的一切都没有错。


    而且,他从来都没想过为江与夏脱罪,他从来都没放弃自己的理想与信仰,只是,他太想要一个真相,也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再次感谢严正导演给我演戏这个角色的机会,也感谢作家老师和编剧老师写出这么有灵魂的人物,这个角色是我们共同创造的,今天这份殊荣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言朔发完言后,萧砚也走上了台前,他们携手鞠躬,为他们的最佳男主角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在他们走下台的时候,现场的掌声几乎是络绎不绝,甚至有很多人起身跟他们握手。


    一朝电影人,终身电影魂,没有人会不为这份真挚所动容。


    在颁发完最佳女主角的奖项之后,就迎来了今天的最后一个重头奖项,最佳影片。


    今年入围的电影足足有二十部,每一部都是高口碑,高票房,在这一年,电影又有了百花齐放的盛况。


    二十部影片的高能片段轮播完后,就到了最后的揭晓时刻。


    当主持人嘴里说出“最佳影片—《嫌疑人的诱惑》”时,全场都沸腾了。


    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毕竟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主角奖都花落它家了,再多一个最佳影片奖,众人也能理解。


    毕竟,80多亿的票房是实打实的成绩,观众已经用实际行动做出了选择。


    主创团队全都站了起来,严正的位置恰好在正中间,众人聚拢过来后,他被围在了中间。


    颁奖词在耳畔响起,一声声道贺几乎要将他包围,一向不苟言笑的铁面导演此刻竟红了眼眶。


    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


    他很激动,也很感慨,踏上颁奖台的每一步他都走的无比端正。


    从颁奖嘉宾手中拿过奖杯和证书,他鞠躬起身后的第一句台词就是:“谢谢金凤凰奖,谢谢全体观众,谢谢所有喜欢这部电影的人,谢谢所有创造了这部电影的人,因为有了你们,才有了此刻的辉煌。”


    [电影是光与影的魔术,它用画面讲故事,用声音造梦境,它是艺术,更是现实。


    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没有经历过,没有感悟过,就没有好电影。


    每一部电影的诞生都是无数人努力的成果,电影工作者用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来完成它,电影爱好者用无数个两小时去欣赏它,正是因为这样的双向奔赴,电影的诞生才有了实质性的意义 。


    在电影中,我们可以见到千奇百怪的故事,经历跌宕起伏的人生,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电影都在寄托我们的情感,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世界。


    与其说电影是一种娱乐方式,倒不如说是照进生活中的一束光。当电影被人所喜爱,当角色被人所认同,当台词成为座右铭,电影早已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


    《嫌疑人的诱惑》能得到最佳影片这样的奖项,是所有工作人员努力的结果。


    没有好的演员就没有好的电影,大量的用心表演和真情实感的流露,才有了一个个让人酣畅淋漓的长镜头的诞生。


    再次感谢为这部电影付出的所有演员,有了你们的演绎才有了今天的最佳影片,谢谢你们。]


    伴随着这一声谢谢的除了严正的鞠躬致敬还有响彻全场的掌声。


    电影,是一场永不落幕的集体梦境。


    只要有电影人在


    电影就会永远熠熠生辉……


    82   雪色玫瑰


    ◎我侍奉着一个永远不会陨落的神——我自己。◎


    颁奖典礼结束时已至深夜。


    但六月的夜晚,连风都是热的,好像白日里未散干净的暑气全都被迫加了班。


    萧砚微微抬起头,望向了天上的繁星,它们像被打碎的钻石,亮晶晶的,铺满了墨色的天空。


    言朔温柔地问萧砚:“在想什么?”


    萧砚低下了头,看向了言朔。


    言朔只觉得,那一刻,他在萧砚的眼里看到了万千星光。


    “在想,我还要拍很多很多电影,它们会像繁星一样将夜空照得更亮。”


    说话的时候,萧砚的眼睛都在笑。


    言朔轻轻拉起了萧砚的手,将自己的五指插进了萧砚的指缝,直到两人十指紧扣。


    “我陪你!”


    日落、晚风、烟雨、星光……


    与这个世界有关的一切变化都想和你一起感受,直到生命迎来终结,我也不会离开。


    时隔已久,萧砚再次来到了言朔家里。


    明明是踏足过那么多次的地方,这一次,心跳却快得他无法控制,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两人洗漱完后,言朔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闪烁的霓虹灯,他突然转过头对萧砚说:“小朋友,走吗?”


    萧砚没问去哪,只点了点头,道:“走!”


    他们没有目的地,没有计划,甚至没有行李,就是突然想离开这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想离开,只知道他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满心期待……


    言朔开出了车库里那辆尘封已久的越野车。


    随着一声轰鸣,他们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萧砚坐在副驾驶,将车窗轻轻摇了下来,把手伸出了窗外,风吹过来,落了一个轻吻,又飘向了远方。


    好温柔,是他无法形容的温柔。


    言朔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萧砚的手。


    萧砚看着言朔,轻声道了句:“好好开车。”


    “小朋友不相信我?”


    萧砚没回答,但却反手握住了言朔的手。


    夜风轻拂,车内放着安静的纯音乐,两人牵着手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感受着对方的脉搏,感受着对方的呼吸和不平静的心。


    突然,言朔转过头问萧砚:“小朋友想去哪?”


    萧砚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远方的山川湖泊静静地思索了起来。


    最后,轻声道了两个字:“雪山。”


    明明是盛夏,可他却突然想起了两人去过的雪山。


    那么的洁白、那么的神圣,让人止不住地想靠近,总感觉在那里度过的每一刻都如同置身天堂,像神的梦境一般。


    “好,那我们去雪山。”


    从这里到雪雾山脉有足足1000公里,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个小时之后了。


    几乎一夜未眠,萧砚却觉得从来都没有这么精神过。


    他们突发奇想地在路上买了滑雪装备,可萧砚不会滑雪,言朔倒是会,但很久没滑了,而且第一次来这里滑雪,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习惯。


    于是,半斤八两的两个人在跌跌撞撞中开始了他们的雪山奇妙之旅。


    言朔带着萧砚滑了好几个来回,终于,萧砚感觉掌握到一点窍门了,便要求自己试一下,却没想到,言朔把手松开,他刚准备出发,吧唧一下就摔在雪地里了。


    出师未捷身先趴,一点面子都不给。


    第一下就没掌握好平衡,真的是丢脸丢大发了。


    萧砚想把自己埋起来。


    不过,也用不着他自己埋。


    滑雪板斜插在雪地里,萧砚整个人都陷进了厚厚的雪层里,言朔笑着要拉他起来,手刚搭上萧砚的手腕,却被突然袭来的一股拉力拽倒了,恰巧不巧地倒在了萧砚身上。


    而萧砚像是早有预谋般,在言朔倒下的瞬间翻过了身,将言朔抱了个满怀。


    “小朋友故意的?”言朔笑着问道,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笑得花枝乱颤的。


    “让你笑我。”


    萧砚偏过头,不看他,唇角却带着笑。


    “不笑不笑,我家小朋友最厉害了,摔倒了肯定是雪太厚了,等会我给你弄平一点。”言朔说着偷亲了萧砚一口,亲完还不忘道一句:“真甜!”


    活脱脱像个登徒子!


    萧砚因为刚才是趴着摔进雪地里的,此刻,睫毛、眉毛、发梢上都沾满了碎雪,就连嘴唇边也有。


    而言朔刚才偷亲的那一口恰巧亲在了雪渣上,结果,雪不仅没融化,反倒还转移了阵地,沾在了言朔的唇边。


    这雪,还挺讲究的,主打一个雨露均沾。


    “我觉得我们这样有点傻。”


    言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萧砚,可就是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那又如何?”


    萧砚笑着反问道,他的胳膊不知何时勾上了言朔的脖颈。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躺在雪窝里,头顶是蓝天白云,身下是松软的雪,眼前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冷吗?”言朔问。


    萧砚摇摇头。


    确实不冷。


    身上本就穿得厚实,言朔还将他的手掌放在了自己脑袋下面,他的身体几乎感受不到一点凉意,反倒因为两人的胸膛紧贴在一起,有点微微发热。


    萧砚突然伸手,拿掉了言朔的护目镜,至于他的,摔在雪地里的时候,就掉了。


    他也懒得找。


    言朔那双眼睛,他无论看多少次,都会着迷。


    尤其是在雪光下被映得格外透亮,像盛满了碎星的银河。


    “所以,哥哥还教我滑雪吗?”


    “小朋友还想学吗?”


    出乎意料的是,萧砚摇了摇头。


    言朔没问为什么,而是笑着道:“好,不学了。我会就等于你会了,下次可以让小家伙帮我们换一下身体,这样,小朋友就会滑雪了。”


    “你作弊。”


    “谁又会知道呢?”


    是啊,没人知道他们是一个人,也没人知道他们会在对方的身体里。


    不知道是谁先动作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双唇已经紧紧地贴在一起了。


    他们的呼吸交缠在暧昧里,雪粒飘下来落在他们身上,不一会儿,就铺了一层,像给他们盖了一条雪被。


    言朔偶尔偏头舔掉萧砚脸上的雪粒,但大多数时间都在唇上辗转流连,好似怎么品尝都不够。


    萧砚的手搭在言朔腰侧,本想像往常一样,掀开衣服摸到里面去,却想起来两人穿着滑雪服,而且手冰得像个棒槌,实在是不太合适,便只好顺着衣料抚摸。


    但是隔着厚厚的衣服,几乎感觉不到,因为萧砚的动作很轻。


    可只是轻轻将手搭在对方的背上,便像拥住了全世界。


    直到缺氧让两人有点呼吸不畅,他们才松开对方,末了,言朔还要在萧砚唇边偷一个吻再走。


    言朔起身的时候,突然“嘶”了一声。


    “怎么了?”萧砚急得立马去看他。


    却没想到言朔轻笑着又趴回了他身上,嘴里咕哝咕哝说着:“我的手好像冒泡泡了……我再缓缓…”


    “手麻了?”萧砚轻声问着,笑着拉过言朔的手,一下一下地揉搓,不过,他着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理由。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地上厚厚的雪层,他的脑袋还一直枕在言朔手上,又重又冷的,手可不就麻了嘛。


    言朔就那样静静地趴在萧砚身上,萧砚一手搭在他的后背,一手帮他缓解手部的酸麻,这一瞬间,小朋友好像换人当了。


    “好点没?”


    萧砚等了几分钟后,问了言朔一声。


    言朔没有立马回答,先试着动了动手指,却没想到手更僵了。


    “雪上加霜了……”


    言朔这话一出来,两人额头上都冒起了黑线。


    “算了,你还是先起来吧,再这样下去,就冻伤了。”萧砚想将言朔从自己身上推起来,言朔却一点都不带动的。


    这时,萧砚才后知后觉到,从一开始,这人手就没麻,合着就耍他玩呢?


    他都快担心死了……


    “哥哥,你这样真的好吗?”


    萧砚微微眯起了眼睛,说话的语气也很冰冷,仿佛被这雪山同化了似的,不带一点感情。


    言朔却是一点不慌。


    “刚才确实麻了,现在好了,小朋友不信?”


    萧砚没说话,只是冷着眼看他。


    还没两秒,言朔就拉起了萧砚的手,可怜兮兮地道:“我错了,我不麻了…”


    言朔拉起萧砚手的那一刻,萧砚被冰得一个激灵。


    这人,真的像刚从冰窖里出来,还没解冻的。


    “走,回去。”


    萧砚站起身拉着言朔就往小木屋走,言朔乖巧地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言朔突然停了下来。


    “小朋友,出太阳了。”


    萧砚刚偏过头,就看到了远方从峰顶倾泻而下的阳光,将皑皑雪山染成了金箔色。


    就连山巅的云雾也变成了粉金色,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了仔细观赏。


    整个雪山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彻底苏醒了,冰湖裂开了冰缝,像一块块碎玻璃,折射出幻梦般的色彩。


    温度也开始发生了变化,呼出的白雾不再快速凝结,而是随着风消散在柔软的光线里。


    “我第一次觉得阳光这么美,哪怕只是看一眼,都感觉自己要像那些雪一样融化了。”


    萧砚看着远处的山巅,言朔看着萧砚,笑得温柔。


    “小朋友……”


    言朔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萧砚转过头来,看着他,道:“哥哥想说什么?”


    言朔向前走了一步,刚好靴尖抵住了萧砚的靴尖。


    “想说……一些俗气的话。”


    话音未落,言朔从兜里掏出了一枚戒指,一枚镶嵌着无数碎钻,中间刻着一朵玫瑰,里圈刻着一个字母“Y”的戒指。


    “哥哥早有预谋?”


    萧砚笑着问,同时,将手伸进了兜里,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一枚和言朔手里拿的那玫很像很像的戒指。


    只不过,上面的玫瑰换成了一截松枝,内圈的字母依旧是“Y”。


    “小朋友不也一样?”


    “都说,正式的交往要从一束花和一句‘我爱你’开始。”萧砚说完突然停顿了一下,问言朔:“哥哥,我跟你说过‘我爱你’吗?”


    “在那个世界说过,在这个世界暂时还没有。”


    言朔话音未落,便听到了萧砚说出的:“哥哥,我爱你。”


    那一瞬间,他感觉这片雪山好安静,好安静,静得他只能听到这几个字。


    “我也爱你。”


    顿了两秒后,言朔笑着回了萧砚四个字。


    “可是哥哥,我没有花,可以用这个抵吗?”萧砚拿着戒指的手往言朔跟前靠近了一些。


    “我也没有花,所以,我觉得可以。”


    言朔直接拉起了萧砚的手,将手中的戒指戴进了他的无名指。


    “哥哥不松手我怎么帮你戴?”


    萧砚说是这么说,可手却是没移动一点,也不知道是谁拉住了谁。


    言朔将左手伸了过去,可两人牵在一起的右手是一点力都没松,生怕对方跑了。


    萧砚给言朔戴戒指的时候才发现,言朔的无名指上已经有一个雪色玫瑰戒指了,是纹上去的。


    “这是?”


    比起惊讶,他更心疼。


    “戴上去的戒指可能会丢,但纹上去的就不会了,小朋友可不能丢。”言朔说着摸了摸萧砚的头,眼神温柔地都能化一汪春水了。


    “你是不是让小家伙帮你使什么障眼法了?”


    不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才发现。


    “小朋友不给我戴上吗?虽说可能会丢,但可不能没有。不过,我也不会让它丢的。”


    言朔没回答,萧砚心里也有了答案,便没再多问。


    “不许丢,要是丢了,就没收你的小朋友。”萧砚恶狠狠地道,可手上戴戒指的动作却温柔极了。


    “你再没收你也是我的小朋友。”


    言朔现在开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逗起萧砚来是毫不留情,丝毫没想过今晚能不能睡觉。


    不过想来,怕也是不乐意睡的。


    萧砚不理他,转过身直接下山了。


    言朔跟在后面一声接一声地喊:“小朋友…小朋友?真不理我了?小朋友?……小朋友?”


    死不要脸地喊了几分钟后,萧砚怒气冲冲地道了句:“闭嘴!”


    可嘴角的笑却怎么压也压不住。


    他们一前一后向山下走去,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脚印。


    过不了多久,这些脚印就会被新雪覆盖。


    但没关系。


    雪山依旧在这里。


    就像他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就够了。


    每个黑夜结束,都会迎来光明,只不过有早有晚。


    只要这世间还有爱存在,光就不会熄灭。


    玫瑰融于雪海,吻痕钻透月亮,我侍奉着一个永远不会陨落的神——


    我自己。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写完了!


    很不舍,但故事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而我又觉得,停在这里刚刚好。


    不知道为什么,写这章的时候总是很难下笔,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天才完成。


    敲下〈正文完〉三个字的时候,我忍不住地在想,他们会不会在某个深夜携手来看看我,告诉我他们过得很好,让我不用担心。


    不过,我相信他们会过得很好的,祝两个小朋友天天开心~[捂脸偷看]


    接下来就是甜甜的番外了[爱心眼][爱心眼]


    不会陨落的神


    83   撕碎温柔


    ◎“我想让你身上每一寸,都是我的味道……”◎


    夜色渐浓,洁白的雪山变得深邃,昏暗,小木屋里的夜,才刚刚开始……


    “哥哥,我等这一天,好久了,真的好久了……”萧砚贴在言朔的颈窝,轻轻嗅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言朔刚洗完澡,就被萧砚拉到了床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按倒了。


    “小……”他想喊他,刚出口了一个字,就被萧砚伸出食指堵住了嘴。


    “嘘,哥哥,别说话……”


    言朔弯了弯唇角,张开双臂将萧砚的头颅按向了自己。


    温热的唇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言朔的心里掀起一阵颤栗,他甚至感觉到那块皮肤都烫了起来。


    萧砚却没打算就这样贴着,他一下一下地在脖颈周围印下亲吻,待用薄唇将那漂亮的脖颈全部描绘一遍之后,他又伸出了舌尖开始慢慢舔舐,本来按在床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了上来,正划过腰际,向更敏感处行进。


    今天的萧砚格外的有耐心,好像在品尝世界上最美味的蛋糕,一举一动都是极致的优雅与温柔。


    “小朋友……”突然,言朔轻喊了他一声。


    萧砚微微抬起了身子,问他:“哥哥怎么了?”


    “灯…太亮了……”简短的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的,因为,在言朔说话的时候,萧砚并没有停止动作。


    萧砚轻声笑着,却故意伏在言朔身上,一点要起身的意思都没有,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言朔热得感觉自己快要化了时,萧砚才低哑着声音道:“哥哥,我想看着你……”


    言朔别开了眼,不再看萧砚,他怕被他眼里的炽热烫到,他已经很热,很热了……


    不过,他也没再说灯的事。


    毕竟,不重要。


    萧砚的唇越来越烫,只是轻轻地触碰到言朔,言朔的身上就传来酥酥麻麻的痒意,忍了太久,他实在受不了了,拉过了萧砚的手,借着巧劲儿翻了个身,将萧砚压在了身下。


    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但暧昧不仅没消散,反而越加浓重。


    言朔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就泛了红,眼尾轻轻勾着,像魅惑的精灵。


    “哥哥,你真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萧砚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言朔的脸庞,他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嘴唇,鼻尖,眼睫,眉毛……


    一切,都美得像造物主的恩赐,不断地诱惑着他。


    言朔没说什么,而是直接低头堵住了那微微张开的朱唇,起先只是唇瓣的轻轻摩擦,但言朔好似觉得不起劲,便加重了力道,并顺势将灵巧的舌尖抵进了牙关,开始在柔软的口腔里嬉戏,萧砚不仅没阻止他的动作,反而配合了起来。


    两人不知道吻过多少次,可此刻的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奇妙,很难形容,不知道是开心幸福,还是放松舒畅,只知道,如果可以,他们想就这样吻到天荒地老……


    言朔并不如萧砚那般有耐心,吻着吻着就加重了动作,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萧砚的手插进了言朔的发间,为了配合言朔的动作,他轻轻仰起了头,却没想到下一秒,言朔直接咬上了他的喉结。


    突如其来的刺激感让他控制不住地从齿尖溢出一声闷哼“嗯……”


    对于言朔来说,这声闷哼就是最好的奖励。


    他的舌尖开始在那块凸起上打着旋地转圈,一下一下,乐此不疲,终于玩够了,又换上了齿尖,他先用门齿在上面轻轻地磨,像在啃松果的小松鼠似的,不过,他嘴里的“松果”任他怎么动作,都是打不开的。


    可言朔这只小松鼠好像毫不在乎,仍在细心地探索。


    喉结被含在言朔的嘴里,萧砚本能地滚动了两下,却被言朔的舌尖蛮横地追了上去,最后索性用齿尖压住了,果真是个护食的小松鼠。


    萧砚的呼吸早已沉重的不成样子,此刻言朔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刺激着他的感官,可任由他怎么动作,言朔都不为所动。


    实在没办法,他将双臂搭在了言朔的腰上,稍用了力道,环得更紧了一些后,他抱着对方打了个滚,言朔没有反抗,而是乖乖地被他压在了身下。


    可那使坏的唇舌还是没离开他的喉结……


    萧砚突然想到了什么,伸出指尖探到了言朔的后脖颈,一把按在了滚烫的腺体上,言朔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刺激感席卷,阵地,也失守了……


    “哥哥,你变坏了!”


    萧砚按在言朔腺体上的手一点也不安分,言朔感觉自己快疯了。


    “小朋友,这话是不是应该我说?”


    言朔眯着眼睛,望向萧砚那双染了情欲的浅琥珀色眼眸。


    “彼此彼此……”


    话音未落,萧砚直接低头吻住了那块早已烫得不行的皮肤,他的舌尖沿着腺体的边缘轻轻地描绘,不一会儿,那块儿就被打湿了,萧砚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换了齿尖,待将那层皮肤磨薄了一些后,他直接将犬齿刺了进去,进去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能感觉到血管的跳动。


    整个小木屋瞬间被浓烈的玫瑰花香和雪松味充斥,没一会儿,就将整个空间都铺满了,一丝缝隙都没有,这里,变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国度。


    “哥哥,放松点……”


    萧砚的声音哑得不成样,他精准地找到了言朔的手,紧紧地将两人的十指扣在了一起。


    言朔空出来的手搭在萧砚的背上,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了想将指节嵌进萧砚身体里的冲动,难耐的痛楚与激烈的爽感不断地折磨着他,他的喉咙里断断续续地滚低哑的嘶吼。


    “小朋友,标记我,彻底标记我……”


    他想要,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萧砚将所有的信息素都注入他的身体。


    萧砚没说话,但言朔的身体已经感受到了,颤栗、紧绷、发热…他的身体变得奇怪,他的思绪开始飘散,他像溺水的人一样,慌乱地抓住了眼前的唯一一块浮木——萧砚。


    玫瑰与雪松在逼仄的房间里不断地撕扯、缠绕,房间里摆放的物品都有些发颤,但比起床上的两人来,远远不及。


    腺体在齿尖跳动,每一次呼吸都能把更多的雪松送到言朔的身体里,随着最后一滴信息素的注入,萧砚也有些脱力,他疲累地伏在言朔身上,笑着道:“哥哥,你把我榨干了……”


    颈间那块发红的皮肤像一枚烧红了个印章,诉说着两人的疯狂……


    但他们哪里会在意,恨不能再来更多。


    禁区早就习惯了对方的探索……


    “小朋友,还行吗?”言朔摸着萧砚的腺体,轻声问。


    “哥哥,你怎么能说我不行?”萧砚却是急了,一下就从言朔身上起来了,双手撑在两边,低着眼眸,沉沉地看着眼前的人。


    “所以,继续吗?”


    “哥哥,你确定?”


    “小朋友不想吗?”


    “想疯了都快!”


    怎么会不想,他日日夜夜、每分每秒都在想,欲望早已在心底泛滥成灾……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怕了起来,他怕伤到言朔,他怕他做不好……


    “萧砚。”


    言朔很少叫萧砚的名字,此刻,他却无比地认真。


    萧砚的思绪早就被拉了回来,“哥哥……”


    “我诞生于你,亦臣服于你,所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义无反顾。”


    “我想……想要……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哥哥,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好爱好爱你……”


    萧砚轻吻住了言朔的薄唇,言朔的双臂环在了萧砚脖颈。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就连空气中纠缠的信息素都变得安分了起来。


    他们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几乎没有缝隙,粗重又暧昧的喘息一声一声从他们的齿间溢出,言朔微仰着头,闭着眼睛感受着萧砚的手指在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游走,不似以往的试探,而是彻底的交缠……


    银丝混合着信息素在唇齿间交换,在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一点黏腻的、细微的水声,两人却毫无所觉,遵循着欲望地本能不断地加重着动作,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


    终于,他们的身体在不断的探索中严丝合缝地贴合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缝隙。


    此刻,两颗不同的心脏在两个身体里面同频跳动了起来,在颤栗达到云端的那一刻,他们的灵魂彻底合二为一。


    他们的拥抱像一场无声的、盛大的暴乱,扰乱了这个寂静的夜……


    持续同一个动作太久会累,萧砚此刻的精力前所未有的好,他将言朔一整个从床上捞了起来,抱着他下了床,言朔的双腿早已搭在了萧砚的腰间,脊背抵上墙壁的那一刻,萧砚的动作也变得狠厉了起来,言朔齿间难以抑制的溢出一些细碎的声响。


    从始至终,他都没放开紧紧抱着萧砚的手,反而随着动作幅度的增加,抱得更紧了。


    他们的呼吸缠在一起,心跳声撞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不过,也不用分清……


    他们的探索是没有尽头,没有边界的。


    此刻,他们的世界早已缩小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皮肤、心跳和信息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夜,很温柔,也很漫长……


    “我想让你身上每一寸,都是我的味道……”


    84   浪漫灼烧


    ◎“哥哥,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晨光透过窗纱的缝隙,照在熟睡的萧砚脸上,言朔在一旁撑着胳膊笑得温柔,看小朋友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他伸出手将阳光遮挡了个干净,防止它继续使坏。


    却没想到手刚伸过去就被萧砚拉住了。


    “哥哥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没一会儿。”萧砚的眼睛还未完全睁开,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


    言朔就着两人牵手的姿势轻轻俯下了身,将萧砚抱了个满怀,毛茸茸的脑袋一整个都埋进了萧砚的颈窝,另一只空着的手将紧紧地锢在萧砚腰间,势有一种将人揉进血肉里的姿态。


    萧砚感到有点热,这才轻轻推了推言朔。


    “哥哥,我有点热,你再不松开,我就化了。”


    “那我们就一起融化。”


    言朔闻言却是揽得更紧了,甚至将两条长腿也得寸进尺地搭在了萧砚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萧砚无法再继续睡觉,这才不得已彻底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跟感受到的一样,言朔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像一只大型树袋熊,将他抱得严严实实的。


    不过萧砚也没打算将人推开,而是就着这奇怪的姿势直接干起了坏事。


    只见他一下子就含住了言朔的喉结,甚至迫不及待地吮吸了起来。


    “嗯……”巨大的刺激感让言朔控制不住地溢出两声闷哼。


    小朋友把他的招数都尽数学去了,看来他得多研究研究,学点新知识了,要不然就无法招架了。


    带着雾气的清晨瞬间被两人的浴火点燃,整个房间都染上了灼热的气息。


    “哥哥,来吗?”


    “当然……”


    回应言朔的是铺天盖地地狂风暴雨般的吻,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他留,不过他不在意,甚至极度享受。


    这样的小朋友太诱人了!让他无法抗拒……


    晨雾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的,只知道两人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出太阳了。


    言朔捂着眼睛,问萧砚:“小朋友,几点了?”


    萧砚看了一眼手机,轻声回道:“七点四十,还早,今天没有工作安排,我们还能睡个回笼觉。”


    说着就拥住了言朔。


    言朔却是忽地睁开了眼,拍了拍萧砚靠在他胸前的脑袋。


    “不睡了,我去洗澡,小朋友一起吗?”


    萧砚刚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好啊,哥哥再来一次?”语调轻快,眼睛亮晶晶的。


    “小馋猫!”言朔笑着摸了把萧砚的脑袋,起身下了床。


    萧砚看着眼前犹如造物主恩赐般的完美躯体,愣了神,待言朔走到门口才喊了句:“我只馋哥哥!”


    说着就翻身下了床,追上言朔一起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汽氤氲,磨砂玻璃上被水雾遮得越发朦胧了起来。


    萧砚和言朔相拥着站在花洒下,淅淅沥沥的水不断地流下来,言朔被萧砚咬着喉结,不得已仰起了头,温热的水流顺着他优越的脸廓滑到了脖颈,触上了萧砚的嘴唇,又转瞬即分,流向了两人紧紧相贴的腰腹,接着隐入了更深的地方。


    萧砚搭在言朔腰上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烫,似乎要将他烧穿,言朔却恨不得这火势能燃得更旺一点。


    “小朋友,要不要试试新姿势……”


    萧砚的呼吸早已粗重的不成样,此时听到言朔突然出声,沙哑着声音问:“哥哥说的是这个?”


    他说着便将言朔一整个单手拦腰抱起,言朔的腿顺势盘上了萧砚的腰,双臂紧紧地搂住了萧砚的脖颈。


    就在言朔的脊背即将碰到墙壁的时候,萧砚不知道什么时候扯过了浴巾垫在了墙上。


    后背是干燥的,胸膛是潮湿的,言朔的身体是滚烫的……


    真是极度的折磨啊!


    “哥哥准备好了吗?”


    “不需要准备……”


    话音未落,萧砚就吻住了言朔的双唇,重重地吮吸起来,他一手揽着言朔的腰,一手放在言朔的腺体上,亲吻的时候手指还在不轻不重地摩挲那处皮肤。


    言朔早已烧得不成样,不禁催促了萧砚一声:“小朋友……”


    其实不用他说,萧砚就已经准备正式攻城略地了,可他的话语还是给了萧砚一点别样的刺激与鼓励,因此动作也变得稍重了一些。


    言朔唇边溢出一生闷哼,萧砚忙放轻了力道,问他:“哥哥,弄疼你了?”


    “没有……”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萧砚再度红了眼,攻势越发急切了起来……


    一个小时就这样流逝在了浴室里,本来是准备冲个澡好好歇息一下的,可他们又怎么忍得住呢?


    只是无声的眼波流转都有无尽欲念增生,更别提共浴了……


    两人收拾好,穿上睡衣,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小朋友饿了吗?我去给你做早餐。”


    萧砚:“哥哥,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饱。”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着言朔,言朔岂能不明白他眼里的意思,其实他也觉得欠点,但纵|欲太多不太好。


    “下次喂饱你,今天吃过早饭后,给你个惊喜。”言朔说得神秘兮兮的,萧砚也有些好奇了起来。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特殊的日子。小朋友再睡会儿,我做好了叫你。”


    言朔说着在萧砚唇边印了一个轻吻,便翻身下了床。


    萧砚看着言朔离去的背影,轻轻勾起了唇角,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


    “有哥哥在身边,真好,真好……”


    真希望时光可以一直这样安静下去,可他知道,这段时间是忙里偷闲来的。


    俩人最近又接了一部新电影,下个月就要进组了,留给他们的休息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自然是格外珍惜两人相处的每分每秒!


    萧砚这么想着,便利落地下了床,向着厨房的方向寻去。


    “哥哥需要帮忙吗?”他到的时候言朔正在切面包,准备往上面刷果酱。


    “不用,很快就好了,你在外面等我就行。”


    “哥哥都快把我养成废物了,怎么办?”萧砚靠在门边抱着胳膊轻声道,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小朋友要是废物,那这废物可太有水平了。”言朔抬起头,看着萧砚温柔地说。


    萧砚没再说什么,就静静地看着言朔,眼珠子都快粘到言朔身上了。


    待言朔将早餐做好后,萧砚帮忙端了出来。


    “今天的果酱好像跟平时不太一样?”萧砚咬了一口面包,有些惊讶地道。


    “小朋友感觉哪里不一样?”言朔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声。


    “嗯……好像有点哥哥的味道,但是又不太像,有点淡,又有点甜……我也说不准,但就是很熟悉。”


    “哈哈,是之前酿的玫瑰花酱,小朋友忘了?”


    言朔这么一说,萧砚才想起来,他们前段时间花费了好多心力做了一罐玫瑰花酱。


    这些玫瑰花瓣都是在清晨露水时采摘的大马士革玫瑰,香气浓郁又不会很涩,除了糖和柠檬酸之外还加了一些葡萄酒和桂花。


    不过却没想到第一次做,口味居然如此之好。


    “看来以后可以多做点了,甜甜的玫瑰酱在口腔里化开的味道太美妙了。”


    “好啊,小朋友喜欢,做多少都可以。”


    没什么太急的事,俩人倒也不着急,一个早餐足足吃了四十多分钟。


    “哥哥今天有什么安排?能提前给我透露一下惊喜吗?”


    “别急,等会你就知道了。”


    “听哥哥这么说,我倒是越发期待了。”


    萧砚已经等不及想要知道答案了,奈何言朔今天是出奇地十分有耐心。


    现在,俩人正无声地在偌大的客厅里工作。


    虽然不需要出门,但新电影开拍在即,剧本还没吃透,到时候要是忘词或者把握不好情绪,可要被严老头训了。


    “哥哥,这是我们第几次合作了?”


    “第五次。”言朔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那哥哥最喜欢我们哪次合作?”萧砚胳膊撑在桌子上,歪着脑袋看向言朔。


    言朔闻言也抬起了眼,望进了萧砚的眸光里。


    “当然是第一次——《嫌疑人的诱惑》,它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


    “我也是。”


    是啊,那是他们俩人第一次合作,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暧昧,怎么会不怀念?


    他们的书房里放得最多的陈设就是江与夏和陆屿澈的手办,除了主办方送的,还有两人定制的,几乎满满当当地摆了一面墙。


    在中间放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江与夏和陆屿澈的手串,还有那张写满了祝福却充满了遗憾的“香火已供,愿你平安”。


    其实对于萧砚和言朔来说,属于他们的故事并没有结束,或许,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也正过着幸福平淡的生活,他们不再是江医生和陆队长,而是普通又平凡的一对爱人而已。


    “哥哥,你的惊喜还没准备好吗?”萧砚实在有些等不住了,看言朔一点动静都没有,他索性直接问了。


    好在言朔这次没有再打哑谜,而是直接了当地回答了他。


    “十分钟后,你进来便知。”言朔说着便起身走向了卧室。


    萧砚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到一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响起。


    “怎么感觉哥哥比我还急呢?”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可手里的剧本却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甚至那些字映在他的视网膜上,他连笔画都数不清了。


    他好像中毒了,而他的解药还要再等九分十九秒……


    是的,萧砚的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墙上的钟表,生怕错漏掉一分一秒。


    不知道等了多久,这十分钟才结束,萧砚长腿一跨,越过了沙发,直接走向了卧室,连背景都带着迫不及待。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言朔正背对着他站在一片大大的落地镜前。他的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薄纱衬衫,说衬衫倒也不太妥当,因为它很长,几乎垂到了小腿,与其说是衬衫,倒不如说是长衫。


    料子很轻薄,很透,比清晨的雾还轻,言朔那漂亮的蝴蝶骨、结实的背肌,紧致的腰腹……都一览无余地展露在了萧砚面前。


    虽然看得很朦胧,但这种半遮半掩的画面却给了萧砚更大的视觉冲击。


    而最要命的,也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那条长长的,缀在言朔腰间的银链。


    细长的链条紧贴着言朔的肌肤,缠了大概了三圈,有几条带着碎钻的细链垂下来,随着言朔转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微微碰撞便发出了细碎的声响,而且那泛着冷光的银饰将言朔冷白的皮肤衬得更加透亮,萧砚甚至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待言朔彻底转过身来之后,萧砚才发现,在最中间的一条链条上缀着一枝玫瑰和一节松枝,虽然小小的,却极其精致,让人移不开眼。


    “哥哥,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默了半天,萧砚才哑着声音问出了这么一句。


    言朔轻笑了一声,道:“小朋友不喜欢?”他说话的时候指尖无意识地拨动了一下银链,金属碰撞的细碎声响夹杂着一句:“那我去……”


    他话还没说完,萧砚便急匆匆地开门出去了,嘴里急切地喊着:“哥哥等等,我马上回来……”


    言朔索性直接上了床,斜倚了起来。


    萧砚回来得很快,只见他手里拿着那瓶玫瑰花酱。


    言朔看到的那一瞬间,就知道萧砚要做什么。


    “小朋友倒是比我想得周到……”


    萧砚没接言朔的话,而是直接跨步坐在了床边,握着言朔的手腕将他压在了身下。


    “哥哥……”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声称呼却让两个人的呼吸都乱得不成样了。


    萧砚的目光从上往下,待看到言朔腰间的那条细链时,他再也保持不了平静了。


    尤其是它正随着言朔的呼吸微微起伏,萧砚松了握着言朔的手,打开了玫瑰花酱,直接挖了一勺出来,均匀地涂抹在了言朔的腰腹。


    不管是冷白的皮肤还是泛着银光的细链都沾染上了那抹甜腻的、不可忽视的红。


    萧砚抹完玫瑰花酱之后,直接离开床边跪在了地上。


    他轻轻地看了言朔一眼,就将嘴唇印上了腰腹,恰好有一条细链隔在了中间。


    “哥哥,我帮你舔干净,好不好?”萧砚说这话的时候没抬头,嘴唇和舌头倒是动了起来。


    他灵巧的舌不断地舔舐着言朔的每一寸肌肤,言朔感觉他的皮肤好像着火了,尤其是腰腹,火辣辣的烫。


    “他好像亲手给自己挖了一个逃不出去的大坑。”言朔右手捂着眼眸不禁想到。


    不过,他好像本来就没打算逃。


    银链早就被言朔和萧砚的体温捂热了,萧砚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了上去,轻轻地滑过银链覆盖的每一寸肌肤。


    言朔从没觉得这么难受过,他仿佛再也受不了萧砚的温柔舔舐了,直接起身将萧砚拽到了身上,下一秒,唇齿相触,含着闷哼的亲吻彻底将这场火烧得更旺。


    萧砚的手也没闲着,不断地游走在言朔的腰腹间,被涂抹上去的玫瑰花酱早就被萧砚舔了个干净。


    俩人吻到不能呼吸才放开彼此,松开的那一瞬间,萧砚再次转移了目标。


    他俯身低头用齿尖咬住了那些银链,然后将其含在嘴里去亲吻言朔,巨大的刺激感震得言朔一个激灵。


    “小朋友……”


    只是轻轻的一声感叹,可萧砚却听得耳热,回应给言朔的是一个不轻不重的咬痕。


    萧砚的声音早已哑得不成样子,此刻说出的话也太带了些魅|惑之意。


    “哥哥是想还是不想?”他说话的时候,手和嘴也没闲着,倒是弄得言朔更加难耐了。


    “小朋友,你真的变坏了!这时候了还明知故问……”


    言朔没说完,萧砚也没再问,唇齿间溢出一声轻笑,撩人得紧。


    至于那着在玫瑰身上的纱衣早就在雪松的攻势中滑至肩头了,压在腰|腹之下的,已然铺满了褶皱,变得凌|乱不堪了……


    没人说话之后,房间里便只剩下了腰链碰撞间响起的叮咚声和俩人急切又粗重的呼吸声。时而伴随着几声闷哼,不知道谁比谁更难耐,只知道每一声中都带着无尽的欲|念……


    自始至终,那条腰链都没被解下来,而那瓶玫瑰花酱却是见了底。


    可处在欲|望中心的两个人还是没有清醒,不知是不是陷入了更深的沉沦。


    但白昼还很长,夜更长……


    85   没有间隙


    ◎言朔知道,他今天怕是离不开床了◎


    “小朋友,别动……”言朔睡得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低声咕哝了一句。


    却没想到搭在身上的“胳膊”还在继续乱动,而且比平时重了一些。


    言朔感到有些奇怪,忍着困意睁开了眼,结果,入目的就是一张放大的狗脸,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进来了,此刻,正趴在他的身上,两只前爪子还在乱踩。


    “你什么时候跑进来的?”睡意一下子散了个干净,言朔偏过头去看萧砚,就看到小煤球正趴在萧砚身边,它比大白乖一点,一点都没压到萧砚,顶多就是伸出舌头舔舔萧砚的手。


    俩人昨晚做得有些狠了,睡觉的时候天都快亮了,要不是被大白压到了,言朔估计也不会醒。


    趴在萧砚身边的小煤球此刻正睁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眸看着他。


    “小煤球,跟我走。”言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生怕吵醒了萧砚。


    结果,任凭他怎么叫,小煤球就是不动,最后索性都不看他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大白经常跟着萧砚和言朔来回跑,时而住在心湖,时而住在言朔那边,偶尔会去萧砚父母那边待两天,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言朔家里。


    家里本来是只有大白一只狗狗的,结果俩人某天突发奇想,想给大白找个伴,于是就买了一只蓝湾牧羊犬,给它取名叫“小煤球”。


    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很黑,但作为一只纯正的蓝湾牧羊犬,小煤球长得威风凛凛的,一身浓郁的深蓝灰毛发,像极了拂晓时海天相接的颜色,毛毛中间还点缀着一些月华般的银白色,看起来高贵极了。


    而且它的智商也很高,就连大白这个“哥哥”都被它管得死死的,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只听萧砚的话,时常对言朔的话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像此刻一般,言朔怎么喊它都不动,甚至还把脑袋歪在萧砚怀里睡了起来。


    “真的是……”既然喊不动,那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


    言朔简单地穿了个睡衣就朝小煤球的方向走过去了,心想着“我喊不动难道还抱不动了!”


    可现实与理想总是有差距的,言朔手刚搭上去,小煤球的爪子就放在了萧砚的身上,颇有一种——你敢抱我,我就压他的架势。


    就在言朔思考该怎么把这只狗子弄走的时候,萧砚醒了。


    “哥哥,你怎么醒这么早?”


    问完后还没等言朔回答,他便看到了窝在自己怀里跟言朔对峙的小煤球,至于大白,早就下了床趴在言朔腿边了。


    不知道狗做明白没,吃瓜这技能大白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每次言朔和小煤球不对付的时候就是它最开心的时候。


    “这两小家伙怎么跑进来了,昨晚忘记锁门了?”


    “应该是。”言朔说着摸了一把大白的脑袋,“要不是它压在我身上给我弄醒了,我现在还睡着呢。”


    萧砚一看言朔和小煤球的眼神,还有他们的姿势就知道一场无声的对峙正在进行。


    “小煤球,乖……”萧砚温柔地摸了摸小煤球的脑袋,这家伙顿时舒服得眯起了眼,还不忘瞅一眼言朔。


    言朔看着这一幕,牙根都有些痒,他弯腰一把抱起了小煤球,还不等它反应就往门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喊上大白。


    没一会儿,两只捣蛋的家伙就被关在了门外,任凭它们的爪子怎么挠,都没人给他们开门。


    “小朋友,你偏心……”言朔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幽怨极了。


    萧砚被这么一打扰,睡意已经散了个干净。


    “哪里偏心?”他一脸不解地嘴角噙着笑问言朔。


    而言朔的回答是猝不及防地在他肩头轻咬了一口,咬完后才不满地道:“你居然先哄小煤球,你还摸它的头,合适吗?明明吃亏的是我……”


    “哈哈哈……”萧砚的笑声一瞬间铺满了整个空间。


    良久,他才笑着道了句:“哥哥怎么老是吃小煤球的醋?”说完后揽着言朔的脖颈,侧头在他唇边落了个轻吻。


    “还不是怪小朋友偏心,哼╭(╯^╰)╮”


    言朔也不等萧砚再回答,直接印着萧砚的唇吻了下去,不似萧砚的轻吻,而是急切的深吻。


    他的舌尖直接长驱直入,不留情面地开始攻城略地,萧砚的呼吸溢了一声又一声,都被言朔给堵了回去。


    而言朔的手也没闲着,直接摸上了萧砚的腺体,大拇指则搁在萧砚的喉结上,可谓是一处也不放过。


    没一会儿,两人的呼吸就变得粗重了起来,尤其是萧砚,身上热得不行,哥哥今天早上这把火点得着实是有些旺了。


    他撑在床边的手也搭上了言朔的腰背,从轻轻的环抱再到紧紧的缠绕,他们二人之间已经没有缝隙,他们的身体一样的发烫,他们的腺体一样的灼热,他们的欲|望一样的疯狂。


    两人的姿势一次又一次地切换,萧砚再一次被言朔压在了身|下,言朔捏着萧砚的下巴,靠近他的唇边,轻声问:“小朋友以后还偏心吗?”


    “哥哥,我哪有偏心,我满心满眼都是哥哥,不信你摸摸。”萧砚说着将言朔的手拉过来放在了他的心脏处。


    言朔感受着掌心处的震动,在萧砚唇上轻咬了一口,语气有些狠地道:“下次再偏心,就要受惩罚。”


    “什么惩罚?”萧砚的眼里顿时亮起了光,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不告诉你……”言朔却是没打算揭秘,给小朋友留了个宠溺的笑就低下了头。


    萧砚感觉言朔吻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带着毁灭一切的炽热,稍不留神他可能就化掉了,想到此他不禁微微放了点信息素,他身上的温度也降下来了一些,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言朔那滚烫的双唇印在他皮肤上时带起的颤栗让他更难忍受。


    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双重折磨……


    他的双手正锢在言朔后腰上,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萧砚的手指也感觉到了烫。


    现在的言朔就像休眠的火山突然苏醒了似的,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滴血液都在叫嚣着毁灭,带着无穷无尽的欲念。(这段真的没搞h,就是普通的拥抱和亲吻,审核大大求放过)


    萧砚的呼吸在言朔的攻势下彻底乱了,搭在腰上的手早就挪了上来,此刻,他正一手揪着言朔的头发,一手揽着言朔的脖颈,食指不断地在那灼热的腺体上摩挲。


    “小朋友,着了没?”


    “都快化了,哥哥觉得呢?”


    言朔突然停止了急切的亲吻,抬起头问了萧砚一声“真化了还是假化了?”


    “哥哥自己摸|摸就知道了。”


    言朔闻言伸出一只手往下探了一些,结果还没摸到那抹坚硬的滚烫,就被萧砚抱着翻了个身。


    萧砚伏在言朔上方,看着他那双泛了红的桃花眼,轻轻叹了一句:


    “哥哥,我改变注意了……”话还没说完,他便重重地压了下来。


    雪松的枝条紧紧缠绕着玫瑰,替他抵挡着外面的风雪,时而会抖落一些细雪湿了玫瑰的花瓣,但玫瑰却毫不在意,反而将雪松拥得更紧。


    不知道是谁融化了谁,也不知道是谁灼烧了谁,只知道玫瑰在雪松的细细呵护下开得艳极了,美得天地都为之失色。(这段真的不涩,求放过……)


    他们紧紧相拥,没有丝毫缝隙,连房间里的空气都变得燥热了起来。


    冷与热的极致对撞之下,只剩下最原始的欲,带着势不可挡的滚烫,在这方寂静的空间里,它们正在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听众只有萧砚和言朔两个人。


    不过,他们除了是听众还是演出者!


    唯一的……


    演出者


    (这段就剩一点点意识流了,求求不要再限了)


    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小时之后了,门外挠门的两只狗子都安静了下来。


    萧砚正窝在言朔的怀里,而言朔在把玩萧砚的头发,他的发质很好,很细腻,也很有光泽,而且自从说了留长发之后,萧砚除了修理发型就没再剪过头发,此刻言朔的整个胸膛都被萧砚的长发铺满了。


    言朔扯过一缕发丝放在唇边轻轻嗅了嗅,落了个轻吻。


    “哥哥,几点了?”萧砚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倒比平时性感了一点。


    “不知道,小朋友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但是我有件事要问哥哥。”


    言朔不禁好奇了起来,他们最近几乎整天形影不离地黏在一起,哪有什么是他知道而萧砚不知道的。


    “小朋友要问什么?”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更想知道小朋友要问什么了。


    “哥哥,我们第一次在微博上流露出的照片是不是你发的?”


    “啊……嗯……这……”言朔是着实没想到是这回事。


    甚至说他早就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小号了。


    但此刻也没有不承认的必要,毕竟,小朋友都知道了。


    “嗯,是我,都快小朋友太诱人了,我实在没忍住就让宫辞拍了两张照片。”言朔的语气倒是一本正经的认真,不过,些许带了些宠溺。


    不过萧砚也并不是为了兴师问罪。


    “哥哥把所有的照片都发给我,我有用。”


    “小朋友要收藏?”


    “你猜?”萧砚卖了个关子,没直接告诉言朔。


    言朔也不急,反正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而且小朋友肯定是要准备惊喜,他等着就是了。


    “哥哥,我还有个问题?”


    “嗯?”言朔现在有些脑子空空,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瞒着萧砚。


    没想到萧砚下一句就是“哥哥,星网上那个头像是一只哈巴狗的Y是你吧?”


    “啊,是……”言朔一个激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承认了。


    “小朋友,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砚堵住了嘴,趁着喘气的瞬间,小朋友还恶狠狠地给他扔了一句“闭嘴!”


    接着就是比之前更加暴烈的亲吻,比起言朔之前的攻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朔知道,他今天怕是离不开床了。


    新一轮的欲|望风暴已经开启,而处于风暴中心的人早就迫不及待了……


    86   无所畏惧


    ◎一个小脑洞,变成小兔子和小狐狸了◎


    萧砚是在一片毛茸茸中醒来的,跟狗子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不一样,是那种他自己很毛,全身都长满了毛的感觉。


    他想伸手揉一揉有点发涩的眼睛,结果,手伸了半天就是碰不到眼睛,他睁开眼之后才发现,他那手哪里还是手啊!已经变成了一只短的离谱的、柔软的、覆盖着白色毛毛的爪子。


    萧砚被惊得睡意瞬间散了个干净,“嘣”地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如果那个姿势能算坐的话。


    起先,他没掌握好力道,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那么小,还没坐好就被迫翻滚了一圈。


    待调整好姿势坐在床上时,萧砚突然有点自闭。他很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目前,他只能确定他不是人了。


    他低头只能看到自己胸前的白色绒毛和又短又小的爪子。


    而且,他没看到言朔!!!


    “言朔,言朔,哥哥——”好在他还能发出人类的声音。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旁的被子突然从下面鼓起了一个小包,过了一会儿,从里面钻出来一只蓝白色的小狐狸。


    眼睛还带着些朦胧睡意,而那双含情的桃花眼也变成了冰蓝色的狐狸眼,它的毛发很蓬松,尤其是尾巴,几乎铺满了半张床。


    “哥哥,你变成狐狸了……”


    “小朋友,你怎么变成兔子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半天,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砚现在很懵。


    他说话的时候三瓣嘴微微张着,两颗大门牙露在外面,别提多可爱了,看得言朔心都化了。


    而言朔也着实是个行动派,他没有立即回答萧砚的问题,而是扑过来将小白兔压在了身下,小兔子的两只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睛瞪得圆圆的。


    狐狸的毛毛很长,小兔子舒服地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哥哥,我记得兔子和狐狸是天敌吧,你不会吃了我吧……”


    “我这只小狐狸不早就被你这只小兔子吃干抹净了吗?嗯?”言朔的尾音带着笑,听得萧砚心暖暖的。


    “哥哥,我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那我们就暂时不急着变回去了。”


    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怎么能看到这么可爱的小朋友呢!


    两人抱在一起相互蹭着毛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分开彼此。


    “可是一直不变回去也不行,万一到了开机那天,我们还是这个样子怎么办?”虽然很新奇,但还是得找到解决办法。


    “小家伙,在吗?怎么回事?”言朔直接喊了感应系统出来。


    “主人,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先把门打开吧。”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指望他们自己去开门是不可能的了。


    “好的主人,有事喊我。”


    “嗯……”


    “小朋友,要继续睡会儿还是出去?”言朔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小兔子。


    “睡不着,出去看看大白和小煤球吧。”


    “好,小朋友上来。”


    不用言朔解释,萧砚瞬间理解了言朔的意思,蹦着两只小短腿轻松地爬上了言朔的背。


    言朔待萧砚在自己背上坐好之后,就“嗖”地一下跳下了床。


    虽然是第一次当狐狸,但言朔倒是挺熟练的,步伐稳健,坐在他背上的萧砚一点没感觉到晃动。


    两人刚从门里出去,就迎面撞上了在客厅里踱步的大白。


    那一瞬间,六目相对,三脸懵逼,画面极其美丽。


    短暂的对视结束之后,就是大白一声接一声的“汪汪汪”了。


    显然是没认出两人来。


    幸好他们没失去作为人可以言语的权利。


    “大白,是我。”萧砚从言朔背上跳了下来,淡定地对眼前的大白道。


    陌生的身形和熟悉的声音让大白的脑袋打了结,他看了一狐一兔一眼回了房,没两秒,就带着小煤球出来了。


    萧砚失笑,这家伙,原来是去搬救兵了。


    而刚出门的小煤球却是瞬间就进入了警戒状态,蓝灰色的身躯微微压低,做出随时准备冲刺的姿态,而那双深邃的湛蓝色眼眸死死地钉在萧砚和言朔身上。


    “小煤球,是我。”


    “小煤球,放松点,连我们都不认识了?”


    听了两人的话,小煤球还是没从戒备状态中放松下来,甚至还将大白往身后护了护。


    “哈哈哈……难不成我一只小兔子还能伤到你们不成?”看到小煤球的动作,萧砚却是直接笑出了声。


    第一次发现这两只小家伙胆子这么小。


    接受程度极好又进入状态极快的萧砚完全没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诡异。


    家里突然进了两个说着人话的小动物,身上还有主人的气息,这让两只狗子怎么淡然地快速接受。


    它们呈现出戒备的姿态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动物的本能。


    言朔给一旁的萧砚使了个颜色,萧砚默契地爬上了言朔的背,言朔往前走了三两步,轻松一跃就坐在了沙发上,姿态慵懒地对前面的两只狗子招了招爪子。


    “你们走近点闻一下我们身上的气息就知道了。”萧砚也跳下来坐在了言朔边上。


    大白和小煤球对视了一眼,这才走上前对着一狐一兔轻轻嗅了起来,待闻到他们身上熟悉的味道时,两只狗子的眼睛里瞬间闪起了亮光。


    小煤球还比较矜持,大白却是激动地摇起了尾巴,开心地“汪”了一声就要扑过来。


    眼看它就要碰到萧砚了,言朔眼疾爪快地立即用鼻子把萧砚小兔子顶到了后面,同时又伸出一只爪子按在了萨摩耶热情洋溢地凑过来的狗脸上。


    这才阻止了它的“袭击”。


    但言朔低估了大白的兴奋程度,它使了个巧劲把自己的狗脸从狐狸爪子下面解救了出去,然后趁着言朔不备直接将言朔扑了个满怀。


    甚至还伸出舌头试图去舔狐狸的毛毛,萧砚看言朔被压一时出不来,便想解救他,结果没想到爪子刚踏出一步,就被一旁的小煤球堵住了去路。


    它看着萧砚,喉咙里发出一声温柔的、近乎叹息的低吼,然后又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小兔子身上的毛毛。


    可能是怕它巨大的体型伤到萧砚,蹭的时候用的力度很轻。


    看着两个小家伙眼里的好奇与欢喜,萧砚便也随它们去了,而言朔早就用两只爪子糊住了大白的狗脸,虽然他的爪子不够糊住一张脸,但遮住它的眼睛还是绰绰有余的。


    而大白也怕伤到言朔,即使被捂住眼睛也没动作,反而舒适地在两团软软的肉垫上蹭起了毛毛。


    看这家伙舒服地眯起了眼,想蹭个没完,言朔沉了沉眸子,动作利落地把大白推到了一边,又趁着小煤球没注意的时候叼走了萧砚,快速地换了个位置。


    并严正地警告了一声准备追过来的两只狗子:“我的毛毛只有小朋友能舔,小朋友的毛毛也只有我能舔,在我们没变回来之前,你们要注意保持距离,知道了吗?”


    两只狗子还没发表意见呢,萧砚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哥哥,你这是吃醋了吗?”


    “难道小朋友没吃醋?”


    萧砚心想哪能啊,要是不吃醋他刚才就不会想去解救言朔了。


    “嗯,都听你的。”


    大白和小煤球眼神幽怨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虽然他们都想和主人亲近,但他们更不会违抗主人的命令。


    “但是,我们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


    言朔闻言看向了萧砚,“吃饭?”


    “是啊,我们这个样子,自己都吃不到嘴里去,怎么给它们俩做饭啊?”


    “容我想一想。”言朔也犯起了难。


    这兔子是食草性动物,狐狸是杂食性动物,可他们的本质是人啊,那是不是人吃的他们还是能吃。


    至于狗子的食物好解决,这种特殊情况就给它们吃狗粮啃骨头好了。


    “我先去给大白和小煤球拿吃的。”言朔说完便跑向了一旁的库房,那里面放着的全是狗粮和一些小玩具,都是给狗子准备的。


    过了一会儿,言朔才从里面叼了一袋狗粮走过来。


    “你们自己想办法弄到碗里去,我去给你们拿骨头。”言朔给两只狗子交代完再次折了回去。


    萧砚虽然很想帮它们把袋子拆开,但他的咬合力估计是最差的,便只能看着了。


    言朔回来得很快,只见他嘴里叼着两块巨型牛骨磨牙棒。


    大白和小煤球看到骨头的时候“唰”地一下就跑过来围在了言朔身边,眼神垂涎地看着言朔嘴里的骨头。


    “先吃狗粮,吃完再啃骨头。”言朔将嘴里的磨牙棒放在地方,给它们叮嘱到。


    “汪——”两只狗愉快地叫了一声表示同意。


    “行了,自己去拿碗吧。”


    看着在一旁开心地摇着尾巴用餐的大白和小煤球,言朔笑着将自己的肉垫搭上了萧砚的肉垫。


    “小朋友,冰箱里面有酸奶、麦片、胡萝卜和蔬菜,要不我们先凑合凑合?”他也想过吃正常的食物,可现在这样子压根做不了饭,至于点外卖什么的,一点也不现实。


    萧砚眨着圆圆的眼睛道:“好啊,我吃胡萝卜和蔬菜,哥哥吃酸奶和麦片。这样还真有一种成了小兔子的感觉,挺奇妙的。”


    “小煤球,过来帮我开下冰箱。”言朔清楚地知道靠他和萧砚现在的身高,要打开冰箱门是不可能的。


    “汪——”正在埋头吃狗粮的小煤球闻言瞬间抬起了头,跑了过来。


    它站起身用前爪精准地按下了冰箱的解锁按钮,“咔哒”一声,冰箱门弹开了一条缝。


    “好了,乖乖吃饭去吧。”言朔伸出爪子轻柔地摸了两下它的头。


    言朔负责拿放在上面一些的蔬菜和胡萝卜,萧砚负责拿放在下面的酸奶和料理台上的麦片。


    “哥哥,需要我帮你吗?”


    “不用,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言朔一爪子就拍开了酸奶的盖子,虽然溅出来了一些,肉垫沾湿了,地面也弄脏了,但也没办法,先填饱肚子再说。


    在言朔拆酸奶的时候,萧砚就把麦片包装袋咬开了,看言朔完工之后,他先是跑过去把言朔爪子上沾到的酸奶舔干净,然后才将麦片倒进了酸奶盒子里。


    “我爪子一直踩在地上,一点都不干净。”言朔说着就要帮萧砚擦嘴,却被萧砚挡住了。


    “我都不介意,哥哥介意什么?”


    言朔没说话,而是偏头偷了个轻吻,虽然只是一触即分,但传到四肢百骸的痒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们并排坐在地上吃着简单又凑合的食物,小狐狸舔酸奶舔得嘴边的毛毛都湿了,小兔子啃蔬菜叶子和胡萝卜时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可爱极了。


    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将兔子蓝白色的毛毛和兔子白色的毛毛染成了渐变的金色,看上去就像为它们盖了一层用光织就的毯子,好不温暖。


    虽然是很独特又很无厘头的遭遇,可此刻,他们却觉得无比幸福。


    哪怕一直这样下去也无所谓。


    因为,只要他们还陪伴在彼此身边,就什么都不怕。


    87   盛夏热恋


    ◎它的名字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爱!◎


    六月的阳光带着盛夏独有的炽热,将万物都浸染得浓郁而明亮。


    这个季节,最适合出游了。


    宫辞开着车,温江雪和夜阑笙坐在中间,言朔和萧砚坐在后排,大白和小煤球在后备箱。


    两个不安分的小家伙老是伸出爪子来“骚扰”两人。


    起先言朔还会给它们投喂零食,但投喂着投喂着就发现这两家伙简直是个无底洞啊!


    这么吃下去,不是他们被垃圾包围,就是它们吃太撑进医院。


    最后索性给断粮了,任凭两只狗子怎么伸爪子,都不理了。


    “砚哥,大白最近真的长胖了不少,要是再吃我就抱不动了!”夜阑笙转过头来,双手搭在座椅上,对着萧砚和言朔叽叽喳喳地说。


    “你抱不动不是因为大白太胖,而是因为你太菜。”


    萧砚话音刚落,大白就“汪汪”了两声,好像在对萧砚的话表示认同。


    “砚哥,你最近真的变得好毒舌,你再这样,就要失去我了!”夜阑笙一副受欺负的样直接瘪起了嘴。


    但萧砚眉眼间的笑意却有些凌厉。


    “小笙子,你刚才说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


    明明声音不大,也很轻柔,但夜阑笙却听得心里发毛。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夜阑笙求生欲极强的双手合十道:“哥,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笑了,吓人!”


    “有吗?”萧砚眨着眼睛认真地问了句。


    “有有有!你刚才笑得可吓人了!哥,你这两天是不是易感期啊?”


    “没有。”


    夜阑笙皱着眉头揉了揉脑袋,突然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砚哥,我觉得你和言哥越来越像了,不仅是言行举止,还有长相!难道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真的越来越像吗?”


    萧砚在夜阑笙说这话的时候就看向了言朔,而言朔恰好也在看着他,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了。


    就连一旁的温江雪也转过了头,说道:“砚哥,这个问题上我觉得小笙子说得对,你们真的越来越像了。”


    “是吗?”


    轻轻的两个字,不知道是在疑惑还是在肯定。


    但萧砚和言朔看向彼此的眼神,都一如既往的坚定。


    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越来越像不是很正常的吗?


    而且,最初给言朔做身体的时候,言朔就说想跟萧砚一样,是萧砚觉得哥哥应该是更完美的,没有丝毫瑕疵的,因此才设计出了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可不管怎么设计,言朔的身上也会有萧砚的影子,这是必然的。


    夜阑笙在转移话题上绝对是一把好手,他又看向了一旁的温江雪,看了两眼后,将视线转向了宫辞。


    正在专心开车的宫辞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夜阑笙的视线,问了他一句:“小笙子,看我干什么?”


    夜阑笙有些疑惑地开口:“可小雪和宫辞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一点像的地方啊?难道是因为他们在一起时间太短,爱得不够深?”


    话音未落,便得了温江雪的一顿爆锤,末了,还给夜阑笙做了个时髦的鸡窝造型。


    “小笙子,别以为砚哥在,我就不敢打你!”温江雪甚至觉得自己打少了,握紧的拳头还有点跃跃欲试。


    要不是宫辞及时开了口,恐怕夜阑笙还要更惨一点。


    “别气,可能车里太热了,小笙子想出去凉快凉快,要不,我直接把他放前面,我们先走吧。”


    “啊啊啊,你们几个天天秀恩爱,给我这个单身狗喂狗粮,现在还打我,甚至要半路丢下我,合适吗?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夜阑笙情绪有些激动,配上那头乱糟糟的头发,倒是挺搞笑的,看没人理他,他又call了言朔一声:“男神,你帮我评评理,他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言朔斜倚着车窗,慢悠悠地开口:“我觉得挺合适的。”说完不等夜阑笙反应就对宫辞说:“宫辞,我看前面那个路口就不错,小笙子应该也迫不及待了,你看他急得都快站起来了。”


    宫辞还不忘添油加火。


    “得嘞,小笙子别急,马上让你下车。”


    夜阑笙被几人搞得是欲哭无泪,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嘴欠了,这几个正处在热恋期的家伙一点都惹不得,太可怕了。


    “几位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这样说了,小雪和宫哥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完美cp也不过如此!”


    温江雪显然还气着呢,闻言又补刀了一句:“小笙子,你现在说这话,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眼看马上就要到前面的路口了,而且宫辞的车速很明显的,慢了下来。


    “好吧,你们说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只求别把我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要是靠我自己走,走到碧落岛都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几人彷佛就在等他说这句话似的。


    他话音刚落,车速就变快了起来,没一会儿,就经过了之前说的那个路口。


    “啊啊啊,你们几个Alpha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Omega合适吗?”夜阑笙一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些家伙刚才的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听他说那句话。


    “小笙子,我们可没欺负你,是你先欺负我的哦,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说我和宫辞了!”温江雪说话的时候,笑得都比平时开心了不少。


    他自然知道夜阑笙的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但不妨碍他们想逗逗他。


    “其实,在上车的那一刻我就该意识到的,我这大灯泡就应该跟大白和小煤球一起去后备箱,那里才是合适我的位置。”夜阑笙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满脑子都在想单身狗怎么这么命苦。


    但他又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谈恋爱。


    “我觉得大白和小煤球并不想接纳你,所以你好好坐着吧,反正快到了。”萧砚看夜阑笙都快抓狂了,便开口解救了他一下,也没再打趣他。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夜阑笙却激动得当场就嚎了起来:“砚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行了行了,别恭维我了,你看,大白和小煤球都比你安静。”确实,一路上整个车厢里几乎全是夜阑笙的声音。


    这家伙是真的有点吵!


    不过要是少了他,估计也就没那么多乐趣了,毕竟他们几个,都不是多话的人。


    “嗷呜——”


    不过萧砚也是着实没想到,他刚说完,夜阑笙就非常配合地来了这么一声。


    惊得后备箱的两只狗子都伸长脖子看了过来。


    众人也被夜阑笙这一嗓子吼得笑出了声,氛围瞬间变得欢快了不少。


    碧落岛不是很远,而且他们早就来过不止一次了,知道走哪条路最近,因此,到地方的时候也才中午十一点,刚好是吃饭的时间。


    “各位大哥,吃什么,我请!”夜阑笙伸着懒腰,倒着往前走,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来海岛当然是要吃海鲜了,小笙子你安排吧!吃这方面我无条件相信你。”言朔一手牵着萧砚,一手撑着遮阳伞。


    大白和小煤球时隔已久出了趟远门,开心地围着众人转了起来。


    “好,你们等着吧,保证让你们满意。”夜阑笙说着就先跑进了庄园。


    结果脚刚抬起来就被萧砚叫住了,“等下,顺便把大白和小煤球带过去吧,让厨师给它们也做点好吃的。”


    “好嘞!”夜阑笙说着就对着两只狗子招起了手,“大白,小煤球,看这里,跟我走——”


    “汪汪——”两小只齐齐地叫了两声,好像在跟他们做短暂的道别,萧砚和言朔摸了摸它们的脑袋,温柔地道:“去吧,等会儿带你们去玩。”


    那边,夜阑笙已经带着大白和小煤球跑出去了。


    “这家伙,真是一刻也闲不住。”温江雪看着夜阑笙的背影边摇头边道。


    萧砚笑着回道:“他从小就这样,早是有一天变了我倒是不习惯了。”


    “确实。”


    几人倒是不着急,两两一组,撑着伞走得慢悠悠的,权当欣赏美景了。


    位于碧落岛这里的度假村是夜阑笙家里旗下的公司在经营,几人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地便找到了地方。


    到的时候,夜阑笙已经坐在餐厅等着了。


    “你们怎么这么慢,我菜都点完了!”


    “谁像你这么急,难得大家一起出来,欣赏欣赏美景多好。”


    “小雪,我发现你最近特别喜欢怼我!”


    “有吗?”


    “有!”


    温江雪却是不理他了,直接走到位子上坐了下来。


    萧砚、言朔、宫辞紧随其后,身后的夜阑笙气鼓鼓地也跟着坐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们就别欺负他了,小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言朔今天的心情格外好,看着夜阑笙苦哈哈的样子,不禁多说了两句。


    “嗯,哥哥说得对,小笙子还是很能干的。”


    温江雪和宫辞没应声,也没说话,但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怎么,我脸上有花还是我说得话有问题?”笑得萧砚莫名其妙的,便出声问了句。


    “砚哥,跟言哥说话的时候,你真的很温柔、很温柔,是我从没见过的温柔!”


    萧砚看了眼言朔,道:“习惯就好。”


    菜上的很快,空荡荡的餐桌没一会儿就被摆满了。


    香槟汁鱼子酱耗盅、黑松露龙虾浓汤、炭烤帝王蟹、黄油煎蓝龙虾配香草沙巴雍、龙井虾仁、黑松露野菌炒饭,还有白巧克慕斯甜品,既精致又丰盛,还没尝,几人已经知道很好吃了。


    “怎么样,各位还满意吧?”


    “不错,辛苦了!”几人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商量好了,居然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句话。


    待说完后才后知后觉到这份默契,不禁都笑了起来。


    “其实我最喜欢的是这道龙井虾仁,鲜嫩的虾仁入口爽滑,略带脆感,还有一股淡淡的、似有似无的属于龙井的清香,不必配有厚重的酱汁和复杂的香料,就能给人的味蕾带来巨大的享受,真的是很奇妙。”萧砚吃着言朔给自己夹到盘子里的虾仁,认真地点评到。


    “我也喜欢,奈何这道菜不好做,很少有厨师能做得好吃。”宫辞也刚咽下去一口虾仁。


    “确实,我也只吃过几次。”


    就在两人聊得起劲的时候,言朔突然出声了:“小朋友是不是忘了我?”


    萧砚闻言猛地转过了头,不经大脑思考就先冒出了一句“没……”


    但接下来他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以后我再要做的时候,你不许拦我了,知道吗?”


    萧砚知道言朔的厨艺,哪怕再难的菜他都能信手拈来,但他不舍得他太累,一些很麻烦的菜平时几乎不让他做。


    不过此时,还是答应比较好。


    “好~”


    “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吃到?”一旁的宫辞言笑晏晏地看着两人。


    “你?看我心情。”哪怕他笑得再好看,言朔还是很无情。


    “重色轻友的家伙!”宫辞早就知道是这样的回答,倒也没意外,只不过嘴上还是咕哝了一句以示不满。


    言朔也没再理他,而是专心地投喂起了萧砚。


    什么事情都没有他家小朋友开心重要。


    用过餐之后,几人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便去海滩了。


    萧砚、言朔和宫辞穿上了专业的潜水服,夜阑笙和温江雪则是选择在浅滩游玩。


    一个是单纯的不想下水,一个是没练就这项技能。


    萧砚和言朔先潜下了水,他们手牵着手一起坠入了那片无边无际的蔚蓝海域。


    阳光好像被揉碎撒进了海里,星星点点的光不断地在周围流淌,五彩斑斓的鱼群偶尔擦过指尖,鲜艳的珊瑚丛好似一团炽热的火焰,美得失语。


    不禁让人觉得身处一个幻想中的世界。


    突然,言朔屈指敲了敲自己的潜水镜,指向了下方,萧砚转头望去——


    只见是一个巨大的蓝紫色、落日橙、荧光粉等多种颜色混合的鹿角珊瑚丛,美得像上帝打翻的调色盘,此时恰好有一群蝴蝶鱼从中穿过,它们的鳞片上发射出光线与珊瑚丛的混合光芒,比那珊瑚丛还让人惊奇。


    果然,大自然是最神秘的,一旦你走进它,就会被它深深地吸引,无法自拔。


    他们三在海底差不多潜了一个多小时才上岸,温江雪和夜阑笙早就美美得躺在伞下惬意地享受起来了。


    脱了潜水装备的萧砚还没从刚才所看到的景象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


    “小朋友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经常来。”


    “等真的闲下来了,我想走遍这世上的每一个地方,看遍这世上的每一处风景。”


    言朔牵起了萧砚的手,放在唇边印了个轻吻,温柔地道:“好,我陪你。”


    他们躺在遮阳伞下,享受着海边的微风和海浪的气息,时不时伸手抓一把滚烫的沙粒,感受一下属于盛夏的温度。


    “要是每天都能过这样的日子就好了,一点都不想工作怎么办?”夜阑笙突然感叹了一句。


    “作为我们几个人中最闲的,你还抱怨上了,合适吗?”


    夜阑笙可一点都不认同温江雪的说法,当即就反驳了起来。


    “哪有啊?虽然我是老板,但也不能真的当甩手掌柜啊!要是啥都不管,我早破产了,小雪,你最近老欺负我。”


    “我可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你看我们几个,除了你和宫辞,都是打工人。”


    “小雪,我怀疑你在凡尔赛!!!”


    “你可不要冤枉我哦!”


    对于夜阑笙和温江雪之间的打闹,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已经可以熟练地当成小节目来看了。


    时不时地点评两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偶尔气得夜阑笙跳脚,偶尔气得温江雪不说话,萧砚、言朔和宫辞却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不过有时候看不过去的话,宫辞会帮温江雪说两句。


    最终,还是苦了夜阑笙这个单身狗。


    谁叫这几个家伙都是顶级恋爱脑,还特别的狗!!


    夕阳不知道什么时候覆在了海面上,将整个海滩都染成了一片鎏金色。


    远远望去,云朵被灼烧成了各种形状的渐变灰,在边边角角点缀着一些其他的颜色,就像亿万颗星星似的,耀眼极了。


    萧砚蹲在浅水处,正在淘洗一枚形状精致的贝壳,言朔站在他身后,大白和小煤球安静地蹲在旁边。


    他们投在海滩上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远远看去,像是交织在了一起。


    暮色四起,光晕温柔,海风轻拂,整个沙滩都变得浪漫了起来,像一首精心编织的乐谱。


    而他们,就是构成这张乐谱的音符。


    它的名字只有一个字,


    那就是——


    爱!


    88   雪间浪漫


    ◎“我们家小朋友也冬至快乐!”◎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稍冷一些,从立冬到现在,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


    这不,又一场雪在冬至这一天悄然造访了。


    萧砚是在一阵凉意中醒来的,不是那种由内而外的冷,而是有什么很冰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身上。


    一睁眼才发现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一边去了,言朔把他搂得紧紧的,蜷成了一团,整个人冻得跟个冰雕似的。


    萧砚忙把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细心地把言朔包严实,又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结果,十几分钟过去了,别说言朔没热起来,他自己都变得更冷了。


    突然,萧砚想起了什么,仔细地感受了一下,菜察觉到房间里飘散着一股玫瑰与雪松混合的味道。


    易感期到了,他们居然毫无所觉,怪不得言朔冰成这样却怎么暖都暖不热。


    “哥哥,哥哥,醒醒……”


    没办法,萧砚只好叫醒言朔。


    好在言朔睡得并不是很熟,萧砚叫了两三声便醒了。


    还没睁开眼睛呢,第一句话就是“小朋友,你怎么这么冰,是不是着凉了?”


    萧砚看着言朔着急又担心的样子,将他揽得更紧了一些,轻笑着道:“哥哥,你再仔细感受感受,看看是谁比较冰。”


    言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被萧砚抱在怀里,而萧砚身上起码还有一点暖意,而他别提有多冰了。


    “哥哥,易感期到了,你没感觉到吗?”


    见言朔没什么反应,萧砚便问了一声。


    “易感期?”言朔细细感受了一下,腺体好像是有点不舒服,而且房间里飘散着他们信息素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次怎么提前这么久,按理来讲,应该是下个月啊。”言朔微皱了下眉头,又往萧砚怀里钻了钻,整个脑袋都埋在了萧砚胸前。


    蹭得萧砚痒痒的。


    “是啊,提前了,哥哥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萧砚自己没什么感觉,但他还是有点担心言朔的情况。


    “腺体有点烫,有点痒,全身发冷,别的跟往常一样。”言朔说完又问了一声萧砚:“小朋友呢?”


    “哥哥,我帮你咬一口,好不好?”萧砚没有直接回答言朔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话题征求了一下言朔的意见。


    言朔凑过去在萧砚唇边轻舔了一下,笑着道:“求之不得!”


    “要是太疼了就跟我说,不要忍着。”


    “好……”


    雪松彻底放开了它的气息,带着不容拒绝的姿态一丝一丝地往言朔的身体里钻,萧砚并没有直接用犬齿刺破那层薄薄的皮肤,而是用舌尖在上面轻轻舔舐,好像是在让它熟悉自己的味道。


    可他忘了,他们之间的信息素早已混合过无数次,无论是全部汇聚到萧砚的身体里,还是全部汇聚到言朔的身体里。


    此刻,他们的腺体都在渴望着,而不是等待着。


    “小朋友……”察觉到萧砚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言朔也有些着急。


    “哥哥别急……”萧砚从齿间溢出一声轻笑,在滚烫的腺体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下一秒,便是犬齿刺入腺体,鲜血混合着玫瑰的香味浸染了萧砚的嘴唇,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痛感爽得言朔指尖发颤,随着冷冽的雪松一点一点地灌入身体,言朔感觉自己快要被剧痛与极致愉悦这两种感觉撕裂。


    言朔喘息着将头往后仰了一些,漏出了纤长白皙的脖颈和脆弱的喉结,萧砚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伸上来的,此刻已经抚上了言朔的喉结,正在慢慢地摩挲,言朔被萧砚弄得痒的不行,但却没阻止他的动作,反而用自己的一双长腿将萧砚整个人都缠在了自己身上。


    雪松的凛冽就像这场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深深地灌入到玫瑰扎根的土壤。而玫瑰也没有止步于此,而是借着从雪松那汲取来的养分开始疯狂生长,将雪松的每一个枝丫都缠得紧紧的。


    外面的世界在下雪,他们的世界里也在下雪,但却并不觉得冷,反而暖极了。


    但玫瑰好像长得有些快,言朔有些抑制不住,生怕它伤到萧砚,便想让小朋友慢一点,不要给它那么多。


    还没等言朔开口,萧砚好像就察觉到了他的的想法,控制着信息素开始安抚起言朔体内几乎暴走的玫瑰,待玫瑰安静下来后,雪松便将花瓣上沾染到的鲜血一点点地舔舐干净,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可随着下一轮的进攻,鲜血又会再次冒出,就这样,雪松和玫瑰在鲜血中彻底交融,不分彼此,直到最后,雪松染上了玫瑰的红,玫瑰沾上了雪松的白,它们看起来别无二致。


    而当它们彻底融为一体的那一刻,整个天地好像都变了颜色,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白。


    信息素安静下来后,萧砚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趴在言朔身上。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交错着起伏的呼吸声。


    良久,萧砚摸上了言朔的腺体,轻声问:“哥哥,疼吗?”


    言朔蹭了蹭萧砚的额头,笑着道:“雪那么轻,又怎么会疼?”


    “哥哥,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情话了?”萧砚把玩着言朔的发丝,轻轻笑着道。


    “哪有,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小朋友不信?”


    “信,哥哥说什么我都信!”


    “还冷吗?”萧砚说着便用手触上了言朔的额头,测完后又在自己额头上贴了一会,待感觉两人差不多之后,才说道:“还好,没之前那么冰了。”


    言朔却突然拉住了萧砚要放下去的手,截住了他的动作,“小朋友,我们去外面堆雪人吧!”


    “堆雪人?外面的雪不知道够不够,要是只有薄薄一层,可堆不起来哦。”


    “我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收拾好后就带着大白和小煤球出门了。


    没想到外面居然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脚往下一踩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可是独属于冬天的乐章。


    萧砚和言朔还没踏出院门呢,两只狗子已经撒开腿跑出去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笑出了声。


    言朔感叹了一声:“这两小家伙是越来越野了。”


    萧砚笑着回道:“还不是哥哥你惯的,尤其是大白,都胖成球了,活动活动也好。”


    言朔笑了笑,也没反驳,而是顺着萧砚的话道:“胖点圆润,摸起来手感也好,小朋友不是也喜欢?”


    萧砚点了点头,“确实,大白摸起来确实比小煤球手感好。”


    跑出去的两小只还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正在谈论它们,已经滚成两个大雪球了,尤其是大白,白色的毛毛上沾满了雪,看上去又胖了一圈。


    萧砚蹲下身,捧起了一堆雪,再把它捏实,弄成一个拳头大的雪核,反正手上带了厚厚的手套,也不觉得冷,直到把那个雪核捏得紧到一点雪都散落不下来萧砚才松了手把它放到了地上。


    而言朔那边的雪核也弄好了,跟萧砚的差不多大小。


    “哥哥,我们一起来滚雪球,看谁滚得大。”


    “好,我滚肚子,你滚脑袋。”


    两人便开始将放在雪地上的雪核往前推,最初的滚动一定要慢,要有耐心,得让雪核四周都裹满雪花,这样才能保证滚出来的雪球又大又圆,还不容易散。


    雪一直下,没一会儿,两人身上便落满了雪花,而萧砚和言朔因为一直在动,此刻热得连手套都脱下来了。


    “哥哥,我的雪球好像比你的大一点哦。”


    言朔看过去,发现萧砚的雪球好像确实比他的大了一圈,不过,他想逗逗小朋友。


    “小朋友,你见过哪家雪人的脑袋比肚子还大的?”


    萧砚却是一点都不在乎,笑着道:“我家啊!实在不行,那就哥哥你的雪球做脑袋,我的雪球做肚子嘛!”


    “好,都依你的。”


    两人开心地聊着天,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他们完全没察觉到在自己的前方出现了一个更大的“雪球”。


    大白也确实是玩疯了,那张可爱的狗脸上都沾满了雪,更不要提别的地方了。


    它呆呆地看着主人们开心地推动那个越来越大的白色物体,可能是因为好奇,也可能是因为想加入,它开心地“汪”了一声,猛地扑向了言朔滚到一半的那个大雪球。


    “大白——”萧砚和言朔被大白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给吓了一跳,生怕它受伤。


    正准备停下手中的动作,去看大白的情况,大白却一整个贴在了雪球上面,还试图用鼻子和爪子去跟雪球玩耍。


    言朔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滚了半天的雪球变得坑坑洼洼的,上面全都是爪印和咬痕。


    “大白,快起来,再闹不给你骨头吃了。”


    这只毛茸茸的萨摩耶却是玩嗨了,一点都不理会言朔的话,反而还耍得更起劲了。


    萧砚见状,从地上抓起了一团雪,稍微捏了一下,朝远处在玩的小煤球扔了过去,并喊了一声大白。


    大白的注意力这才从那个“破败不堪”的雪球上移开,转身就朝着向远处飞去的雪球而去了。


    言朔看着眼前的“雪人肚子”,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萧砚将自己滚得圆嘟嘟的“雪人脑袋”放在一边,走了过来。


    “哥哥别气,我帮你堆。”说着便蹲下身去抓雪,一点一点地弥补着雪球的伤痕。


    言朔也蹲下身陪萧砚一起当起了雪人的医生。


    “我没生气,就是感觉大白这家伙不管不行了!”


    “哈哈,今天就先让它玩吧,改天我帮你教训他。”


    “小朋友舍得罚它?”


    “它都这样欺负哥哥了,不罚它都说不过去。”


    言朔听着萧砚对他的维护,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就差飞到天边去了。


    “好,那就今天晚上不许它吃牛骨头了。”


    “嗯,而且还要把它那份给小煤球,看它以后敢不敢使坏。”


    “还是小朋友想得周到,那就这么定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给大白今天的晚饭做了主,可怜的狗子还在那边打雪仗呢!


    “好了!”萧砚和言朔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将雪人的动作修补好了,而且还比之前的更大更圆。


    “现在,我们把雪人脑袋给它安上吧。”两人说着便起身去拿放在一边的另一个大雪球。


    经过合作,雪人的脑袋和肚子终于合二为一了,而且那肚子圆鼓鼓的,看上去就是一个特别有福气的雪人。


    他们又拿来胡萝卜给雪人做了鼻子,而眼睛和嘴巴两人则用了黑煤块给它点缀。


    做好脑袋之后,又折了两根树枝给它当胳膊。


    言朔看着眼前的雪人,看了看突然跑进了屋子里,萧砚没问他去做什么,而是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拿下来给雪人披在了脖子上。


    “来了来了。”言朔出来的很快,只见他左手上拿着一顶帽子,右手拿着两颗黑葡萄。


    萧砚接过言朔手里的黑葡萄给雪人放在了肚子上,“好了,纽扣完成。”


    与此同时,言朔也给雪人戴上了帽子。


    刚好帽子也是红色的,上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小雪球,跟这只圆嘟嘟的雪人特别般配。


    “哥哥,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雪人,真希望这场雪永远都不要停,这样,雪人就不会化了。”


    言朔拉起萧砚的手,揣进了兜里,柔声道:“没关系,以后每一年下雪,我们都一起堆雪人。这样,我们的雪人就永远都不会化了。”


    “哥哥,冬至快乐!”


    “我们家小朋友也冬至快乐!”


    两人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紧紧相拥,萧砚揽着言朔的后腰,言朔手掌扣在萧砚后脑,他们都想将对方融进自己的身体,完完整整的,不留一丝缝隙的。


    雪地上,他们的影子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其实,不管是从哪种意义上来讲,他们都已经融为一体了。


    大白和小煤球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正卧在两人脚边,蹭着裤腿。


    雪还在下,细密的、无声的、安静的,像天空洒下来的碎光,


    美好的让人不忍触碰,


    生怕碎掉。


    89   慢慢漫漫


    ◎哥哥,喜欢你(^ω^)——我也喜欢你(^ω^)——◎


    “来了……”洛玉深看着萧正烨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直到站在他面前。


    可他却除了这两个字,什么也说不出。


    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当时的年少与意气风发再也不见,可洛玉深却看着眼前的人陷入了沉思。


    “坐……”他贴心地为萧正烨拉开椅子。


    “找我什么事,说。”萧正烨冷着脸坐了下来,对于洛玉深那种可谓殷勤的态度视而不见。


    “阿烨……我”就在他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便被萧正烨打断了,“你可以称呼我为萧先生,或者萧董事长。”


    “好,我知道了……”洛玉深的眼里满是落寞。


    “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的。”没等洛玉深开口,萧正烨便先说了这么一句。


    “我也以为,造化弄人……”洛玉深说完又笑着问他:“喝点什么?”


    “不必,我不会待太久。”


    看着萧正烨的态度,洛玉深便明白了,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入了正题。


    “小砚的事,对不起。是我没有管教好他,要是早知道,我不会让他回来的。”洛玉深低着头,垂直眼眸,好像在替萧辰衍忏悔。


    萧正烨看着眼前的人,露出了进来后的第一个笑,只不过有些冷。


    “首先,小砚不是你能叫的,我相信他也不愿意你这么叫他。其次,关于萧辰衍,我恨不得杀了他,而唯一让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和他扯上关系。”


    当时,萧砚和言朔特意让感应系统关了家里的网络,屏蔽了网上的信息,可那么大的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萧正烨和俞雅还是知道了一切。


    萧正烨气得差点再次病发,还是萧砚及时赶回家说明了一切,劝解了好久,他才抑制住了心中的怒火,没亲自去监狱找萧辰衍算账。


    不过,迄今为止,他还是对萧辰衍恨得牙痒痒。


    他时不时会后悔为什么当时要把他领养回家,在发生那件事后,为什么只是送走了他,没有追究任何责任。


    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只庆幸萧砚没事。


    要是萧砚有什么闪失,萧辰衍就不只是无期徒刑这么简单了。


    其实以他的罪行来讲,死刑是绰绰有余的,但他们默契地选了无期徒刑。


    有些罪行,不是单纯的死亡可以弥补的。


    不,是永远都无法弥补的。


    “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我对他疏于管教,才让他犯下了这么多的错。”洛玉深道歉的态度认真极了,诚恳极了。


    可萧正烨却觉得这一幕讽刺极了。


    别人不了解,不知道,可他明白,萧辰衍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完全是拜洛玉深所赐。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萧正烨突然缓和的语气让洛玉深惊喜地瞪大了眼。


    说话都不利索了起来。


    “你……你说,我听着呢。”


    “你为什么要把他整成萧砚的样子?”


    话音刚落,洛玉深亮起的眼眸再次暗了下去。


    良久,他才吐出来一句:“不是像萧砚,是像你,像年轻时候的你。”


    萧正烨被洛玉深这句话震惊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放在桌下的手紧紧地蜷了起来。


    “像我?为什么?”其实,他震惊的不是像他,而是为什么是他。


    “因为,我想你。”洛玉深认真地一字一句解释道。


    萧正烨却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居然没什么波澜。


    “这种话,你说给自己听就可以了,不必告诉我。”


    洛玉深听萧正烨这么说,一下就急了,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不,我说的是真的,阿烨,你相信我,我真的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和你分开之后我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一点都离不开你。那段时间我几乎痛不欲生,有好几次差点死掉。你看,你看,这些伤口都是那个时候……”他说着就要解开衬衫袖口,露出手腕给萧正烨看。


    可在他话还没说完,刚把手抬起来的时候萧正烨就开口打断了他,眉眼间满是怒气。


    “洛先生,我说了不要叫我的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萧先生或者萧董事长,我想洛先生不是听不懂话的人吧。”可他的声音却轻极了,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好,萧先生……”说完后,他停顿了两秒才继续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没有一字一句作假。这几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想你。我以为我们此生都不会再见了,于是在得知你收养过那个孩子后,我便把他领回了家。并且让他整容成了酷似你的样子,要不是怕被人看出端倪,我更想让他那张脸完完全全的跟你一样,分毫不差。”


    萧正烨突然问了一句:“你从来都没把他当做过养子吧?”


    洛玉深垂着眸道:“是,他对于我而言,只是一个睹物思人的替代品罢了。”


    萧正烨听着洛玉深的回答突然笑出了声,待情绪冷静下来后,他才慢悠悠地道了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样的不要脸,一样的让人作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眸里满是冰冷,一点没有往日的儒雅,更不像洛玉深记忆里那个占据了他全部心思的人。


    “你变了,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洛玉深看着萧正烨,不自觉地脱口而出,待他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萧正烨:“不是我变了,而是你从来都没有了解过我,也从来都没认清过你自己。”


    洛玉深有些麻木地一遍一遍说着:“不,不是的,我爱你,真的爱你!”


    哪怕是曾经渴望听到的情话,此刻听来却一点都不觉得欣喜,反而觉得恶心。


    “萧辰衍变成那个样子,完全是因为你,要不是你,他怎么会对萧砚产生那么扭曲的心思。哪怕是在萧砚小时候他伤害他的那一次,也不是这样的感情,而是单纯地嫉妒与憎恨。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扭曲的爱情观他才会变得那般疯狂与荒唐。”


    萧正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哪怕看明白又怎么样,该追究的已经追究过了,他也不想让萧砚再为这些事烦心。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是你的错,确实是你的错,今天这所有的局面与过错,都是你造成的。至于别的事,我已经不想再说了,已经知道答案,再提也没什么意义了……”


    萧正烨说着便站起了身,他看了一眼落寞的洛玉深,说了一句:“我想我们此生应该不会再见了,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吧……”


    说完后,他便转身出去了,连头也没回。


    还坐在椅子上没回过神的洛玉深看眼前的椅子空了,才后知后觉到萧正烨走了,待他起身的时候,那道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真的不会再见了吗?”他跌坐在了椅子上,轻轻地呢喃着。


    但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可他自己知道答案,不会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见了,他们之间早已失去了一切可能,哪怕到了阴曹地府,他怕是也会躲着他走吧。


    “我只是爱他,有错吗?”


    ……


    萧正烨站在路口,寒风卷着落雪扑打在他的身上,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冬的气息。


    很久,很久,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了。


    不一会儿,发丝上沾满了雪花,鼻尖也被冻得通红。


    此刻,他突然在想,他并不是讨厌Alpha,而是讨厌像洛玉深那样的Alpha吧。


    只是,这个道理他明白得有些晚了。


    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慢慢发展,而他,还有很多时间去弥补他们。


    也庆幸,他并没有因此失去爱的能力……


    他刚睁开眼,就听到两声很像的声音。


    “爸——”


    “爸——”


    是从身后走过来的萧砚和言朔。


    他笑着看向两人,好奇地问:“你们俩怎么在这?”


    萧砚:“路过,爸,你怎么在这儿?”


    萧正烨:“谈点生意,谈完了,正准备回去。”


    言朔晃了晃手里提着的各种吃的,问萧正烨:“爸,喊上妈晚上一起去心湖那边吃饭吧,刚好大白和小煤球也想你们了。”


    萧正烨也没拒绝,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还说:“买鱼了吗,爸爸今天晚上给你们煎鱼吃。”


    言朔:“买了。”


    萧砚:“爸,我们先回家接妈,然后一起过去吧。”


    萧正烨:“好。”


    几人到家的时候,大白和小煤球正在客厅里玩闹。


    不过它们很有分寸,基本不会把东西弄乱,萧砚和言朔稍微收拾一下便就整洁如初了。


    俞雅很久没见两只狗子,当即就蹲下身喊道:“大白,小煤球,过来让我抱抱。”


    两只狗子也很听话,噔噔噔就跑过去扑到了俞雅怀里。


    “ε=(?ο`*)))哎,真乖!”俞雅温柔地给它们顺着毛毛。


    萧砚:“妈,你先别抱它们,今天还没给它们洗澡,等会吃完饭了你再抱。”


    俞雅笑了笑道:“那正好,你跟我去给两个小家伙洗澡,让小朔和你爸去做饭,两不耽误。”


    萧砚和言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欢声笑语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没一会,就八点多了。


    此时,电视上正在放综艺节目,大白和小煤球趴在软垫上眼也不眨地看着,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明白,不过这姿态倒是比谁都认真。


    “爸,妈,这么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萧正烨看了眼萧砚,道:“不用,又没喝酒,我开车没问题的。”


    “好,那你们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说一声。”


    萧砚和言朔送两人到了院子门口,看着车灯不再闪烁才收回了视线。


    “冷不冷?”言朔说着摸了摸萧砚的脸。


    萧砚还没说出那句不冷,就被言朔揽进了怀里。


    “不许说不冷,脸都冰成什么样子了。”说完就拉着萧砚往里走。


    “哥哥……”萧砚突然轻轻喊了言朔一声。


    “怎么了?”言朔转过头问。


    “喜欢你(^ω^)——”萧砚站在台阶下,仰着头,看向言朔,浅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细碎的光。


    “我也喜欢你(^ω^)——”


    话音未落,他们便隔着一层台阶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雪下得很大,庭院早已被落雪覆成了纯白,整个世界都很安静。


    安静的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时光漫漫,我们慢慢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