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收到！


    跟着一个小熊猫敬礼的表情包。


    确认并转发完闭嘴发过来的图片，岑楼默默推了推眼镜，他有些担忧。


    付费请来的代理一脸别人欠钱不还的模样，死气沉沉的希望不会把闭嘴给吓跑，岑楼只能劝自己祈祷对方敬业。


    好在，在他心里嘀咕怀疑的第三次，一个西装身影朝着代理走过去。男人身形高挑，看不清面容，朝着代理出示了一下手机。


    代理点了点头，两个人一前一后沿着步行街向前走去。


    即使知道那人或许就是闭嘴，但岑楼还是有几分疑惑。那看上去网络上元气满满的少年线下居然是这副模样，那身高绝对接近一米九了吧！


    真的是大学生吗？


    这看起来像某家的老板。


    虽然有代理出手大概是可以放心的，岑楼还是眯起眼睛跟了上去。


    对方的奔现代理业务中是配备有窃听器的，提供给买家随时确认奔现流程是否出现什么差错，甚至能够进行简短的交流和话语指导。


    岑楼从小盒子里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


    “Hi，我是楼，你就是闭嘴？”这是代理的声音。


    “……是我。”对面顿了顿承认下来。


    耳机里代理根本不像跟岑楼说话一样死气沉沉，他噗呲一笑，伸出手将手中的袋子递上去：“你好，没想到你长得挺成熟，总感觉这些礼物或许会不太适合你。”


    “那个……”闭嘴为难道。


    代理直接将礼物塞进对方手中，两手插兜：“我们去逛逛吧，都来步行街了就有什么喜欢的，我送给你……”


    即使花的是岑楼的钱，岑楼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庆幸的是，代理好歹是专业代理。


    “……不用了。”


    闭嘴还想要拒绝，直接被代理拉起手，两人一起钻进街边两侧的店铺。


    为了保持窃听器畅通，岑楼在两人身后二十米远的地方，不远不近地跟着。


    买了什么，对方看了什么，喜欢什么，代理总会在闭嘴拿起物品的下一秒通过微信发消息过来，配着图片文字价格问他需不需要付款。


    对闭嘴那热情的模样，简直和早上判若两人。


    一直跟踪两人的岑楼悄悄松了一口气，随后就被旁边的男生狠狠一戳：“不买别在这里堵着啊！”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挤进美妆区，手还压着柜台，连忙道歉，侧过身让出路。


    “神经病。”男生扭着腰挤了一下他。


    渐渐的，时间来到中午。


    两人零零散散的逛了很多店，什么也没买。代理带着对方停在一家店铺门口：“选这里解决中餐可以吗？”


    “我都可以。”闭嘴回他。


    “……”


    他们又细细碎碎地聊了什么，但除了音乐、用餐外没什么其他话题，岑楼摘下耳机，停在店门口低头确认代理付款的消息。


    一抬头对面站着位和他身高相差无几的少年。


    “您好。”少年挥了挥手，冲他打招呼。


    少年一头金发，睁着双浅棕色的眼睛笑眯眯地盯着他。身上是卫衣运动装的款式，看上去像是高中放假跑出来玩的体育生。


    身材……


    “您好。”岑楼应着，撇开眼。


    少年眼睛亮闪闪的，凑上来：“您是一个人吗？”


    “是……”岑楼一顿，摸了下自己的脸，又看向餐厅。他从拿着耳机的手中分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但是我是男的。”


    少年先是疑惑，然后噗呲一下笑出声。


    这是把他当成饥不择食上来搭讪的了？


    “不是啦，”他连忙摆手，“我是想说这家餐厅只接受两个人用餐，我想试试但我朋友鸽了我。我只有一个人进不去，看你好像在犹豫要不要进去，就试着问问你要不要拼桌。”


    少年用手抵着嘴，低着头笑起来的模样很好看，露出两侧的小虎牙。


    岑楼几乎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自然注意不到对方又凑近了几分。


    盛宁和他挨得很近。


    几乎能感觉到对方身上源源不断的热量，呼吸、心跳、一举一动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是间隔在网络那头，也不是碟片里。


    是真人！


    况且他的声音比唱片里的还好听，盛宁迫不及待想要找人分享这种喜悦。


    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要冲出胸膛。


    这么近的距离，他会不会听见自己心跳。


    好担心……


    他都不忍心破坏掉现在的距离。


    盛宁撇了撇嘴，担忧地出声：“您好？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岑楼被吓一跳，脸有些发热。


    他显然是误会了对方的意图，现在还让对方担心了。


    岑楼后退了两步，摆手：“我没事。”


    “那要一起去试试吗？听说很好吃的。”盛宁又出声提醒。


    岑楼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好。”


    这家店闭嘴也跟他说过想奔现的时候来，所以他特地拜托了代理带着对方来品尝。


    定下时间那天，岑楼线上看着闭嘴发过来的图片，甜品美食都做成可爱的动物模样，说不心动都是假的。本想着后面有机会再来，但找个搭子确实也比较麻烦。


    餐厅的装修几乎和网上的宣传图别无二致，整个空间里都是随处可见的毛绒绒。宠物玩偶坐在座位旁边，歪着头看着食客，就连桌子上的服务铃都是小动物抱着托盘造型的。


    岑楼心脏都要萌化了。


    两人被服务生带到餐桌旁边坐下，服务生拿着平板过来。两人一一点单确认后，不久菜品上齐。确认上菜情况的同时，服务员也拿着pos机进行结账。


    盛宁没拦住岑楼轻车熟路递卡付费的手，等服务员一走，他立马转过头掏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吧。”


    “没事，我总不能让学生花钱吧，你看起来还没成年。”岑楼低着头对着盘子里的小熊三明治拍照，随口回了他。


    盛宁不是很高兴：“我成年了！”


    岑楼显然不信他：“是是，快吃吧。”


    盛宁咬着勺子的嘴一顿，没有辩解。不知道在发什么火，直接用叉子恶狠狠地将盘子里的蘑菇串成一起，一口气送进嘴里，嚼嚼。


    他的腮帮子鼓得老高，悄悄打量着岑楼。


    -


    没多久，服务员拎着一个小袋子走过来。说着这里面是付款的零食礼物，希望他们喜欢。


    岑楼伸手接过来。


    那是一个印着小动物在野外开派对的卡通袋，熊猫、小熊猫、长颈鹿、孔雀、蛇……几乎都是去动物园才能见得到的动物。没有小狗，也没有猫咪。


    他打开袋子，里面装着的是个小熊猫躺平摊开肚子等待被人用手rua毛的钥匙扣，还有用小袋子装着的动物造型巧克力。


    岑楼眼睛一亮，但转念一想，又将袋子关上，放在少年面前。


    盛宁从碗里抬起头，拿起来一看：“为什么给我，这是你付款的，你也很喜欢不是吗……”


    岑楼没有接过：“就当是我借花献佛，谢谢你陪我吃饭了。”


    盛宁一愣，有些害羞：“那我可要好好珍藏。”


    他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钥匙，又从袋子里抽出钥匙扣，手摁下去轻拉就扣上了。接着双手捧着装有一小袋巧克力的袋子，送到岑楼面前。


    盛宁期待地看着他：“这个给你！我们一人一样，这样可以吧！”


    岑楼突然知道袋子上面为什么没有小狗了。


    等了片刻，见他没有接过，盛宁又补充着说：“我不吃巧克力，所以只能拜托你收下了。”


    像只金毛寻回犬，捧着礼物准备送给主人。


    如果对方不是未成年，岑楼或许真的想和他试一试。


    但是……


    未成年，可是违法的。


    岑楼敛去这几分表情，接过盛宁手里的纸袋放在手边。他不敢再盯着对方看，扭过头不动声色打量着代理那边的情况。


    很巧的是，代理的桌位就在他们的斜前方不远，几乎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岑楼揉搓两下发热的耳朵，将耳机戴上。


    代理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那真的很不得了啊。”代理笑够了，捂着着对闭嘴说，“那真的没问题吗？太随意一点了吧？”


    岑楼好奇地竖起耳朵窃听。


    闭嘴也跟着笑：“是，一-夜-情……”


    “一夜情？！”


    岑楼连忙出声想要阻止对方，不料他没控制好音量，发出来的是惊呼。但是他浑然不觉，起身准备往那一侧赶过去。


    他要找谁？


    盛宁脸色刷一下冷了下来，一把拦住岑楼，将人拽回沙发上。


    注意到盛景那已经投过来的目光，盛宁没有片刻犹豫，站起身弯下腰将两人的身躯控制在对方看不到的情况。


    他附在岑楼耳朵边，手遮挡在嘴巴旁边。


    跌坐在沙发上的岑楼只觉得脑袋很乱，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股温热的气息就扑上来，惹得他耳边都在发痒。


    这么近的距离几乎能闻到少年身上独属于洗衣液熏染后阳光照晒的馨香。


    盛宁用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一夜情的话，我可以啊。”


    “哥哥完全不用去找别人。”


    窃听器那侧传来一阵摩擦的声音，掐断了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