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谁都可以种地,包括杀手与作精

    不愧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狠人,看待问题的角度怪清奇的。


    不过,他对这人口中的“旺妻命”很是心动。


    连穿越这种事都发生了,占卜算卦之事信一信又何妨?


    为了让男人更加坚定,南梧一把拉住他的手,七嘴八舌撒了许多谎:“我这个人很有用的,不仅会种地,做饭也是一把好手,家里家外一把抓。咱俩成亲后,你只管睡到太阳晒屁股,我勤快着呢,保管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


    南梧一鼓作气说完,小心翼翼觑墨显脸色,见他眉眼间有些古怪之色,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弄巧成拙了吧?


    想到古代人对子嗣的重视程度,他咬咬牙,豁了出去:“我之前看过郎中,他说我孕痣鲜艳,是个好生养的,咱们以后生他十个八个小孩,给你传宗接代。”


    南梧说完后就陷入心虚,他一个大男人,能生出个屁啊?


    但事已至此,容不得退缩。南梧眼巴巴看着若有所思的男人:“大哥,我一个老实人,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句虚言。况且,我俩孤男寡男衣衫不整地出现在深山,你要是不娶我,我只能一头撞死在树上了。”


    他说完后低着头,等待宣判。


    俯视着少年颤巍巍眼睫的男人反手圈住他细瘦的手腕:“好。我们成亲。”


    南梧一喜,连忙仰头确认:“真的?”


    “自然。”许是不常与人交谈,男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说话也简明扼要:“去镇上看郎中。”


    得到想要的回答后,南梧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在他话音落地的瞬间,竟然身体一晃,面朝下往地上倒去。


    与想象中一头栽到地上的青草泥土味道不同,闯进鼻腔的是阳光暴晒后的皂荚味。


    南梧只来得及揪住男人的腰带,生怕自己昏迷后被抛下,随即便没了意识。


    温软的侧脸贴着胸膛,呆立原地的男人只觉半边身体都是酥麻的。


    他梗着脖子往后仰起下巴,不敢碰到少年的额头。取来腰间挂着的竹筒,托住人后颈喂了些水。


    看着面容精致的小哥儿,再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只敢用没有茧子的指背轻轻碰了碰,柔软得不可思议。


    他扯了扯衣袖,遮住大半手掌,这才将人抱起往山下走去。


    没走两步,男人脚步一顿,从地上捻了些泥土抹在南梧侧颊,遮住那颗分外艳丽的孕痣。


    他并未大摇大摆进镇中,而是处处避着人群,翻墙进入镇上的医馆,将人安顿在小床上。


    白着胡子的郎中一见他,两手结印似的在身前飞速比划着。


    郎中:这是谁?你从哪儿偷来的人?


    男人扯下脸上的粗布,露出一张坚毅俊朗的面孔,半边脸颊上的刀痕一同显现出来,狰狞的伤疤有几分骇人,隐约能看出鲜红的嫩肉。


    他言简意赅:“山上捡的。”


    郎中:?


    他上前瞧了眼,这白白嫩嫩的小公子哪像山里能捡到的?


    刚要过问,就被身后的人重重推了一把,催促道:“他胳膊受伤,说着话就突然晕倒,你快看看。”


    郎中一个踉跄,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回过头把视线放在床上的少年身上。


    一把脉,他便发现了问题,这脉象分明是个小哥儿,再看他脸上的泥印,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是墨显这混小子见色起意,把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哥儿劫了过来。


    真是光棍汉当疯了!竟然干起采花大盗的勾当。


    南梧没什么大碍,是饿晕的,此外胳膊有些脱臼,但并不严重,郎中给他重新固定过夹板,又处理了身上的擦伤。


    墨显:“他怎么样?”


    郎中抬手比划:醒来吃些东西就好了,等醒来后你立马把人送回去!


    墨显无视他严肃的表情,将少年的外袍脱下。


    随即用箭簇划破掌心,血液从伤口处涌出,浸透布料。


    郎中一惊,臭小子娶不到媳妇儿终于憋疯了?这都开始自残了!


    墨显给还在昏迷中的人盖上薄被,然后看向郎中:“我出去一趟,你照顾好他。”


    说完转身就走。


    郎中:?


    郎中:!


    “啊!啊啊!”郎中气得差点都会说话了,等追出去时只看到墙头略过的衣角。


    他没好气的朝着虚空踹了一脚,就见刚才消失的人重新翻了进来。


    郎中比划:你又回来干什么?


    墨显指了指脸上那道剑伤:“有祛疤的药膏吗?”


    郎中:……


    墨显顶着厚厚一层药膏回到之前遇见南梧的地方,果不其然发现有人来过。


    他顺着溪流走了大概一里路,找到一个山洞,将染血的外袍扔到洞口。


    然后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扔到衣服上。


    森冷的山洞里传出一声虎啸,嘴角还染着血的老虎探出脑袋看了一眼,见到来人后又懒洋洋缩回去,继续撕咬已经看不出人样的尸体。


    *


    南梧醒来时,眼前一片昏暗,头顶是男人的粗喘声,心脏下意识缩紧,反应过来抱着自己的人是白日遇上的男人,这才松了口气,艰难地抬手扯了扯他的袖子。


    “大哥。”


    墨显停下来,规规矩矩地目视前方:“你下午晕倒,我带你去镇上找了郎中。”


    南梧敏锐地听出他语气里那丝紧张,有点想笑,额间却落下一滴滚烫的汗水,顺着鬓角隐入发间。


    晚春还带着些寒意,更深露重,但自己身上裹着薄被,身体紧靠着男人胸膛,热意源源不断传送过来,暖烘烘的。


    墨显抱着怀中的一团,脚步不停,即使南梧已经醒了,也没把人放下让他自己走的打算。


    南梧隐约品出男人纵容的态度,当即翘了尾巴,理所当然地指使他:“你这样抱着不舒服,我要坐起来。”


    墨显没说什么,脾气很好地调整了姿势,让人坐在他臂弯上。


    南梧打量着四周,即使天上明月高悬,周围依旧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靠什么认的路,真不会一脚踩沟里吗?


    正想着,一个带着热度的油纸包递到眼前,他接过后摸黑打开,肉包子的香味立马飘出来,好香!


    南梧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两个,他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颇有些意犹未尽。


    但想到自己目前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他拍了拍墨显肩膀,把最后一个包子递过去,有些生疏地讨好:“大哥,你也吃。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互相扶持。”


    墨显有些意外,他抱着人的手紧了紧,用行动表示自己腾不开手。


    南梧一愣,先抬手摸了一把,顺着男人的眉骨往下,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最后准确找到嘴巴,这才把包子递到他嘴边。


    墨显黑暗中的眼眸亮的惊人,一口咬下去,包子只受了皮外伤。


    平时两口一个的包子,他磨蹭了好半天才吃完。


    举着包子的南梧暗自嘀咕,这人看着粗犷,吃饭还挺细嚼慢咽的,他们古代人可真讲究。


    “大哥,我们还有多久才到?”


    “快了。”


    墨显的声音跟他这个人一样,听起来十分可靠。南梧本以为他说的“快了”还要再走半个小时,结果没两步就到了。


    木门被推开,南梧听到“叽叽咕咕”的声音,应该是院子里养了鸡。


    又是一道木门推开的声音,下一秒,他从温热的怀抱中被剥离,坐到硬邦邦的长凳上。


    墨显找来火折子,将蜡烛点亮。南梧借着这点昏暗的光,看清屋子里的摆设。


    这是一间很简单的砖房,堂屋只有一套用来吃饭的桌椅,墙上挂着弓箭。


    虽然房子不大,但干净整洁,比南梧想象中的好了不少。


    正打量着,暗处突然出现一双绿色的眼睛,他吓得“啊”了一声。正转身去关门的墨显立马回头:“怎么了?”


    南梧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绿眼睛,这才发现是一只玳瑁猫。


    小猫一跃,轻盈地跳上桌子,脑袋蹭了蹭南梧的下巴。


    他松了口气,原来是猫啊~


    不过这猫怪眼熟的,像他之前在皇宫里喂过的那只,可能是这个品种的小猫都长得相像的缘故。


    “大哥,这是你养的猫吗?叫什么名字啊?”


    墨显关好门,挥手把偎依在少年怀里打呼噜的小猫赶下桌子,“叫咪咪。”


    南梧:“……”竟然连名字也一模一样,果然咪咪这个名字太大众了。


    自认遇到另一个起名废的南梧对男人的态度亲昵了些,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心情。


    墨显将弓箭挂回墙上,随即去了里间。


    南梧探头看了眼,便收回视线,拘谨地坐在桌子上,将重新跳回他膝盖的小猫狠狠一顿揉搓。


    墨显没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匣子,打开后放到桌子中间:“我姓墨名显,二十有三,家住永康村,有良田七亩,这是房契和地契,都交由你保管。”


    南梧偷偷看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脸遮住了,只露出上半张脸。


    他撇了撇嘴,这都要结婚了还藏着掖着,防谁呢?生怕自己认得他吗?


    哼,没意思。南梧小心眼地给墨显取了个外号——游乐娃子。


    他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匣子里的东西上,底下应该是契书,上面的字竟然不是繁体字,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字,一目十行扫过去,半个都没认出来。


    好好好,穿个越直接成文盲了,要不是高考成绩一般,他得气成河豚。


    除了契书外,里面还有两锭金子,外加几块碎银。


    南梧惊讶地拿起来掂了掂,估摸着有一斤重,按他穿过来时的金价算,约折合人民币五十万。


    不管对于古代还是现代的普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这个朝代种地这么挣钱的吗?


    从身价几十个亿的小少爷变成一穷二白的黑户,南梧急需小钱钱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


    他把匣子往自己这边挪了挪,对着墨显甜甜一笑:“那我收下咯~”


    墨显按住他往回缩的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南梧,南无阿弥陀佛的南,魁梧的梧!”


    墨显松手,南梧迅速搂过匣子,就差亲两口了。


    小猫也把爪子搭上去,喝彩似的喵喵叫个不停。


    墨显看了眼残留着柔软触感的手指,默默攥进掌心。眼见插不进一人一猫之间,遂去外面烧水。


    人刚走,南梧便把猫一扔,鬼鬼祟祟挪到卧室门口。


    卧室没有门,只用一块粗布门帘挡着。他把脑袋钻进去,大致扫了眼,空荡荡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大床,再没其它家具。


    南梧托着下巴,这人还怪时髦的,走简约风。


    他转身坐回桌子前,百无聊赖地逗猫。一抬眼正好看到在露天厨房烧水的墨显,男人肩背宽阔,四肢修长,简单的弯腰动作都像猛虎伏地,压迫感十足。


    南梧揪了揪衣领,瞥了瞥自己饿及才会出现的腹肌,露出嫉妒的神情。


    如果不是突然穿越,他现在应该在健身房撸铁,然后在开学前拥有完美的倒三角身材。


    墨显端着掺好的温水进来时,正好对上南梧炙热的目光,瞬间绷紧一身腱子肉,腰背挺得更直了。


    “今天很晚了,你胳膊有伤,要多休息,简单擦洗一下就睡吧。”


    南梧也没挑剔,毕竟古代洗澡不太方便,之前赶路的半个月没有热水,只能简单用冷帕子擦一擦脸,现在已经算得到很大的改善了。


    见小哥儿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墨显连忙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叫住了:“你干嘛去?”


    “我……我先回避。”墨显整张脸都红透了,只攥着拳头背对他。


    南梧愣了一下,抬了抬绑成猪蹄的右手,不敢置信地问:“你不帮我擦吗?”


    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墨显作为未婚夫,不该伺候他吗?


    墨显脑袋一阵轰鸣,眼前浮现少年沐浴时纤细诱人的躯体,整个人瞬间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