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利字摆中间

作品:《别样江湖

    冷鹤晞眉峰微蹙:“悯烟,我离开前明明拜托你照看若水楼,可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白悯烟斜倚在青石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成色极佳的暖玉,唇角勾起抹狡黠的笑:“放心,若水楼的账目、采买、甚至姑娘们的琴棋书画课业,我都交予‘小心肝’打理了。那孩子如今跟着我几年了,算账比账房先生还精,教导乐伎舞伎妹妹们也有章法,比我这甩手掌柜靠谱多了。”


    他话音刚落,楚瑜霏就凑到离乐耳边,压低声音追问,语气里满是好奇:“乐儿,这‘小心肝’是谁啊,为何能让白公子这么信任啊?”


    楚瑜霏嗓门本就大,即便刻意压低,也没能逃过白悯烟的耳朵。白悯烟转头时,发间流苏轻响,目光落在楚瑜霏身上,倒没有半分不悦:“楚二公子倒是好奇。几年前我途经姑苏,见他被三个贼匪按在地上,他竟咬得其中一人手腕流血,眼神比狼崽子还烈。我救他后本想送他去私塾,他却在我的无名宫前跪了三天三夜,说愿意跟着我。如今我让他管着若水楼的银库,因他算账目比珠算还精细——不知楚二公子觉得这个回答如何?”


    “满意!太满意了!”楚瑜霏耳朵瞬间红透,挠着头笑了笑,心里却暗忖道:这白悯烟看着玩世不恭,倒也是个实在人,有问必答,比那些装模作样的江湖人强多了。


    冷鹤晞适时岔开话题,目光落在白悯烟脸上:“悯烟,之前你戴了无脸人皮,又是在捉弄谁?”


    “哈哈哈,别提多痛快了!”白悯烟纵身一跃,跳坐在青石桌子上,眼底闪着顽童般的光芒,“今日清晨我男扮女装,本想跟乐伎姐姐们学新调的《采莲曲》,谁知刚坐下,就有个老头凑过来搭讪!我懒得跟他动手脏了手,就从袖中摸出张无脸人皮贴上——你是没见那老东西的样子,脸瞬间青白交加,连滚带爬地跑了,嘴里还喊着‘鬼啊’!哈哈哈!痛快!”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冷了几分,指尖的暖玉转得更快:“那老头是城西的一个盐商,上个月刚强抢了一个民女,逼得人家女孩子被迫跳了河寻短见。哼!这种寡廉鲜耻的老畜生,吓唬他都是轻的!”


    “你易容时声音能变得甜腻婉转,被认成女子也不奇怪。”冷鹤晞淡淡评价,指尖捻起一片竹叶。


    楚瑜霏眼睛瞬间亮了,凑上前追问:“白公子!你既然能变女子声线,不如唱两句小曲儿听听?可以嘛?”


    “夯货!”离乐没好气地敲了下楚瑜霏的脑袋,“你当白公子是街头卖唱的?你让他唱,他就得唱吗?”


    “无妨。”白悯烟却摆了摆手,清了清嗓子。下一秒,他的声音陡然变了,甜得像浸了蜜的糖浆,还带着几分少女的娇俏。他翘起兰花指,指尖虚点着楚瑜霏的额头,拖着长调唱了起来——


    下了山到池塘


    他说鸳鸯两啊两成双


    他心中早想配鸾凰


    凤凰山凤凰山


    家有牡丹等我攀


    河中鹅呀河中鹅


    你山伯真是个呆头鹅


    织女会牛郎庙里凤求凰


    塘中分男女呀 黄狗咬红妆


    一桩桩一件件


    桩桩件件猜不透


    哎你是个大笨牛


    大笨牛~


    那调子又软又糯,偏偏词里带着股说不出的攻击性。楚瑜霏听得浑身发僵,鸡皮疙瘩从胳膊肘冒到脖子根——方才被那无脸人皮吓飞的魂魄还没归位,这“阴间小调”更是听得他头皮发麻。


    “停!快停!”楚瑜霏捂着耳朵往后躲,“我招谁惹谁了?先是被无脸人皮吓,又要听这阴间调子,这不是遭罪吗?”


    白悯烟笑得前仰后合,顽劣的笑声在竹林间回荡。然而,这玩世不恭的模样下,藏着江湖中最神秘的身份——他十六岁创立无名派,十八岁建起无名宫。但比起“无名宫之主”的名号,江湖人更熟悉“亿面俏郎君”这个称呼。


    “好了,不同你们闹了。”白悯烟收了笑,指尖的暖玉停在掌心,语气陡然郑重,“晞,《**神功》的下落,我帮你一起找。称霸武林我虽没兴趣,但你冷鹤晞的事,就是我白悯烟的事。你体内的寒冰针一日不除,彼岸花毒一日不解,我就一日不会袖手旁观。”


    这话掷地有声,楚瑜霏看着白悯烟,心里顿时多了几分好感——原来这“亿面俏郎君”不仅风趣,还这么讲义气,倒比那些口口声声说“名门正派”的人靠谱多了。


    白悯烟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楚瑜霏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对了,楚二公子,最近江湖上都在传,说你杀了楚老爷子,各大门派都在找你,说要‘替天行道’。有这么回事吗?”


    “简直是千古奇冤呐!”楚瑜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声音都拔高了几分,“是有人杀了我爹,嫁祸给我!而且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我大哥!”


    “你倒真是倒霉。”白悯烟挑眉,“你大哥楚寻亮前些日子还召开了英雄大会,当着各大门派的面哭着说要为父报仇,还说只要有人能抓到你,就赏黄金千两,再把楚家的商铺产业分他一成呢。”


    “气死老子了!这个混蛋!”楚瑜霏怒不可遏,“他为何这么恨我?这个歹毒的家伙!”


    “楚二公子这话,倒像个局外人。”白悯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江湖上谁不知道,楚老爷子最疼你,去年还把江南的五家绸缎庄产业都交给你打理,你大哥楚寻亮管了三年的北地商铺,盈利还没你半年多。你们兄弟俩素来不和,楚寻亮不止一次在酒桌上说,你是‘抢了他福气的灾星’,这事你会不知道?”


    “啊?我靠!”楚瑜霏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原来如此!”


    “所以啊。”白悯烟看向冷鹤晞,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我猜,应该就是楚寻亮杀了楚老爷子,再嫁祸给楚二公子。他既除了眼中钉,又能名正言顺地接管楚家,还能借着‘为父报仇’的名头拉拢江湖人,一举三得。晞,你觉得呢?”


    “我早跟阿瑜说过这种可能。”冷鹤晞点头,话音刚落,他突然眼神一凛,朝右侧的大槐树喝问:“谁在那里?出来!”


    话音未落,一枚石子从冷鹤晞的指尖飞出,带着凌厉的风声射向槐树。树上一道黑影闪过,动作快如鬼魅,稳稳落在众人面前——那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柄折扇,脸上带着几分虚伪的笑容。


    离乐立刻护在冷鹤晞身前,宣花银板斧直指来人:“主子小心!”


    “哟,这不是穆容冲穆公子吗?”白悯烟认出了来人,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穆公子不在七绝门待着,怎么跑到这里偷听我们闲聊?是七绝门的事还没忙完吗?”


    楚瑜霏露出惊讶的神情,脱口而出:“啊?慕容冲?那不是北齐时期的娈童吗?”


    穆容冲的脸色瞬间骤变——“娈童”是他这辈子最恨的称呼。当年年幼的他流落街头,被穆峰收养。他表面是穆峰的义子,实则只是穆峰的棋子。这些年他拼命习武,就是为了摆脱这层阴影,如今却被楚瑜霏当众戳了短处胡说八道,他哪里还忍得住?


    “你说什么?!”穆容冲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折扇上。


    “我又没骂你,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楚瑜霏一脸无辜,“不就是个名字吗?你至于这么小心眼吗?”


    白悯烟笑道:“楚公子,此‘穆容冲’非彼‘慕容冲’,你可不能乱说,穆公子可是会生气的。”


    穆容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转头朝白悯烟拱手作揖,语气瞬间变得恭敬:“久仰‘亿面俏郎君’大名,在下一直想一睹真容,今日总算得偿所愿,真是三生有幸。”他依次朝冷鹤晞、楚瑜霏行了个礼,最后竟还朝离乐抛了个媚眼,语气轻佻:“这位小妹妹生得真俊,不知是冷公子的什么人?”


    离乐翻了个白眼,宣花银板斧又往前递了半寸:“穆公子莫不是眼睛进了沙子?再乱看,小心我废了你的眼睛。”


    穆容冲像是没听见,突然展开手中的折扇——那扇骨是用精钢打造的,边缘磨得锋利如刀,扇面上还淬了毒。他手腕一翻,折扇直朝楚瑜霏的胸口刺去,动作又快又狠。


    “怎么说打就打啊!”楚瑜霏慌忙拔出浪子剑,凭着冷鹤晞教他的“飞浪剑法”招架。他虽然刚学,但“飞浪剑法”讲究的就是个“快”字,竟真的接住了穆容冲的两招。


    穆容冲心里纳闷:这楚瑜霏是出了名的“草包公子”,连基本的拳脚功夫都不会,怎么突然会武功了?这剑法也从没见过,难道是冷鹤晞偷偷教他的?楚寻亮到底在搞什么,连自己弟弟会武功都不知道?


    楚瑜霏毕竟初学乍练,招式越来越乱,很快就落了下风。穆容冲的折扇直逼他的咽喉,他慌忙喊道:“阿晞救我!”


    冷鹤晞见状,扬手拍出一掌——他只用了五成力道,可掌风依旧凌厉。穆容冲连忙闪身躲开,心里暗暗吃惊:想不到冷鹤晞的武功如此深不可测!若真打起来,自己倒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不想恋战,虚晃一招,朝众人拱手道:“在下不过是与楚二公子玩笑,既然楚二公子玩不起,那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罢,他施展轻功,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竹林深处。


    离乐想追,却被冷鹤晞拦住:“乐儿,不必追了。”


    “主子,这穆容冲到底想干什么?”离乐收起宣花银板斧,疑惑地问,“他为何这么快就走了?”


    “无非是想探探我的武功。”冷鹤晞淡淡地道,“他义父穆峰想当武林盟主,他自然要帮着穆峰拉拢江湖人。今日他来,便是想看看我武功如何。不过,那武林盟主之位,穆峰是坐不稳的。”


    “可主子为何不想争一争呢?”离乐更不解了,“以主子的武功,若想当武林盟主,也并非难事。”


    “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武林盟主。”冷鹤晞指尖捻着一片竹叶,目光望向苍穹,“我只想找到《**神功》,解了体内的彼岸花毒,逼出寒冰针。若真能练成神功,称霸武林不过是顺水推舟。但那盟主之位,不过是江湖人捧出来的傀儡——每日要应付各大门派的纷争,要处理没完没了的琐事,还要防备有人背后捅刀子,我何必自讨苦吃?”


    楚瑜霏连忙点头附和:“阿晞说得对!当傀儡多没意思,还不如浪迹天涯,潇洒又自在!”


    “据我所知,穆峰不仅想当武林盟主,还想当皇帝呢。”白悯烟补充道,语气里满是嘲讽,“他身为七绝门门主,又是当朝丞相,手握兵权,朝堂上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听他的。可惜啊,人心不足蛇吞象,物极必反,他早晚要栽在自己的野心手里。”


    “白公子说得对,人心本就是无底洞。”离乐感慨道。


    “乐儿,你要记住。”冷鹤晞转头看向离乐,语重心长,“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往往是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反倒会害了自己。穆峰虽擅长权谋,最后也许却会栽在权谋上。”


    “是,乐儿记下了。”离乐似懂非懂地点头,将这句话刻在了心里。


    与此同时,临安城丞相府的内院,穆容冲正攥着拳头,脸色铁青地站在廊下。方才与楚瑜霏交手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冷鹤晞不过是若水楼的花魁,凭什么武功比自己高?他连武器都没动,只用一掌就逼得自己退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我必须尽快学会各派武功,让各大门派的招式都为我所用!穆容冲暗暗咬牙,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到时候,不管是冷鹤晞还是穆峰那个老东西,都得死!”


    他转身进了内院,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穆峰威严的声音:“阿冲回来了?”


    “义父,是阿冲。”穆容冲立刻收敛了眼底的狠厉,单膝跪地,语气恭敬。


    “进来罢,陪义父说说话。”穆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穆容冲推门进去,只见穆峰斜靠在铺着白虎皮的躺椅上,闭着眼睛,手里把玩着一串珠子。


    穆峰身材魁梧,已经是知天命之年——为了显得年轻,他每天都要服用由人肉炼制的丹药,手段残忍至极。


    “冲儿,给义父倒杯茶。”穆峰闭着眼吩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穆容冲恭恭敬敬地走到桌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着递到穆峰面前:“义父请用。”


    穆峰呷了一口,突然皱起眉头,朝茶水里啐了一口痰,将茶杯递回给穆容冲:“这茶太烫,阿冲,你替义父喝了它。”


    穆容冲看着茶水中漂浮的秽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他不敢违抗——他清楚地记得,去年有个仆人因为不肯喝穆峰啐过的茶,被穆峰打断了双腿,扔去喂了狼。


    “是,义父。”穆容冲接过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强忍着恶心,将茶水咽了下去。茶水划过喉咙时,他差点当场吐出来。


    “嗯,这才是义父的好狗。”穆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拍碎他的骨头,“武林盟主的事,办得怎么样了?那些门派的人,有没有愿意归顺七绝门的?”


    “义父放心,”穆容冲低头答道,声音依旧恭敬,“华山、嵩山、衡山三派已经答应支持义父,崆峒派和武当派虽然没明说,但也收了我们的礼物,只要义父在英雄大会上提出当武林盟主,他们肯定会附和。”


    “阿冲办事,我最放心。”穆峰伸了个懒腰,从躺椅上坐起来,“去把那件黄袍拿来,义父今日想试试。”


    那件黄袍,是穆峰让江南最好的绣娘做的,用的是上等的明黄色绸缎,上面绣着九条蟠龙,龙眼里还嵌着珍珠。穆容冲知道,这是穆峰图谋篡位的念想——他早就不满足于当丞相,想趁着当今皇帝昏庸无道,取而代之。


    穆容冲从衣柜里捧出黄袍,小心翼翼地替穆峰穿上。穆峰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突然放声大笑,声音里满是狂妄:“昔有太祖黄袍加身,今有我穆峰权倾朝野!等我当了皇帝,就把那些狗日的反对派通通杀了!妙哉!真是妙哉!啊哈哈哈哈!”


    穆容冲立刻拜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又响又亮,可袖中的双手却死死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看着穆峰穿着刺目的黄袍,像个跳梁小丑般自鸣得意,眼底的狠厉几乎要溢出来。


    “哈哈哈,平身,爱卿平身。”穆峰挥袖示意,可袖口却狠狠抽在穆容冲脸上。清脆的响声在书房里回荡,穆容冲的脸颊被抽得火辣辣地疼。


    穆峰却像没看见似的,伸手抚摸着黄袍上的龙纹,语气痴迷:“阿冲,你说,等我当了皇帝,把冷鹤晞抓来当男宠怎么样?听说那小子生得比女人还俊,武功又高,留在身边既能养眼,又能当护卫…哈哈哈,如此岂不甚好?”


    穆容冲垂着头,掩去眼底的厌恶,声音依旧恭敬:“义父英明,冷鹤晞若能归顺义父,是他的福气。”他在心里冷笑——冷鹤晞心高气傲,怎么可能屈居人下?穆峰想抓他当男宠,简直是白日做梦。


    “你下去罢。”穆峰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要去做他的皇帝梦了。


    “是。孩儿告退。”穆容冲慢慢站起身,后退着退出书房,关上门的瞬间,他脸上的恭敬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阴狠。他抬手摸了摸被抽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老畜生,你的死期不远了。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院落,路过厨房时,特意停顿了片刻。厨房里的厨娘正弯腰准备穆峰的晚膳,碗里盛着穆峰每日必喝的参汤。穆容冲三言两语支开厨娘,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点无色无味的粉末,飞快地撒进参汤里,动作熟练,因为已经重复了无数遍。


    这是他从七绝门的毒库里偷来的“慢毒散”,毒性极慢,每日微量摄入,短期内看不出任何异样,只会让人慢慢变得虚弱,最后在睡梦中气绝身亡。穆峰生性多疑,每次用膳前都会让穆容冲试毒,可这“慢毒散”剂量极小,试毒时根本试不出来,穆容冲每次试毒后,都会偷偷回到自己房间催吐,将毒汁逼出来。


    哼,以制毒闻名的七绝门门主,最后却死于自己门派的毒,想想都觉得可笑!穆容冲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老畜生!等你死了,我就用草席卷了你的尸体,扔去城外的乱葬岗喂野兽,连棺材钱都省了。到时候,七绝门是我的、丞相之位是我的、武林盟主之位也是我的!至于那皇位…


    他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眼底闪过野心:只要我拿到《**神功》,练成绝世武功,再拉拢江湖势力,那皇位迟早也是我的囊中之物!


    夜风卷起他的衣摆,穆容冲的笑声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带着几分阴狠,几分得意。


    江湖依旧动荡,人心依旧叵测。无论是朝堂上的权谋争斗,还是江湖中的刀光剑影,说到底,不过是“利”字当头。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利益算计,每个人都在**的漩涡里挣扎…谁也逃不过,谁也躲不开。